刑宋-第1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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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又连声痛骂门房，让他赶紧的动手把人抓了。
门房赶紧捡了一根绳子，将自己骑的那匹驴的缰绳取了下来，上前将韩光棍绑了个结实。韩光棍一个劲叫冤枉，却不敢反抗。
他心里很清楚，这种事情他如果真要跑了，那还真就坐实了他是杀人犯的罪名，那时候天下之大，也没自己容身之地。他相信自己的冤屈一定能够洗脱的，因为他知道提刑官卓然很有本事，破案如神，所以不会冤枉自己。
当下韩老爷守在摔死的马车的路边。让门房骑着驴，带着韩光棍到提刑院去投案。并让提刑院的衙役赶紧到现场来查案。
卓然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签押房里处理公务。前些日子，他到下面去路囚，各地走了走，发现了一些冤假错案。有些案子甚至连基本的证据都没有，完全是靠酷刑逼取口供，罪犯一直喊冤的。
像这种没有任何证据，只有被告人的口供。而且囚犯又明显饱受酷刑的案子，卓然一律无罪释放。并告诫这些官员，以后必须要拿到真凭实据才能抓人。
他没有禁止官员们动用刑具，王法对此是允许的。他只是建议他们，不要靠酷刑来逼供，获取证据。那样的话很容易造成冤假错案的，平定了一些冤案之后，对于一些有重要线索的案子，他也成功得到了侦破。
但是有一些案子，没有头绪的，先带回来慢慢研究。主要都是一些陈年旧案。
这时南宫亭跑了进来，说：“老爷，有人来报案。说京城外的驿道旁边，他们家赶马车的车夫把马车翻到沟下面去了。下面还有一具女尸，全身赤裸，身上有伤痕。怀疑是马车夫强暴之后杀人灭口，现在马车夫已经被他们老爷叫门房捆绑送到衙门报官来了。”
卓然一听，不如愣了一下。说道：“这马车夫被他们家老爷让门房捆着来送官，那马车夫没跑吗？如果想自首，一般会到衙门来。难道他主动告诉了他们老爷吗？”
南宫亭说道：“应该是这样的，我没细问。”
“好。马上让大家准备，立刻赶往现场去查看。”
卓然带着云燕，南宫亭，侯小鹰和一帮捕快，仵作把那绑着的马车夫和押送他来的门房一并带着出城。马车夫一个劲叫冤，卓然便让他骑着衙门的马，走在自己身边。同时吩咐把他身上的绳索先解了，随后问道：“你一个劲喊冤，所为何故？”
“那马是我翻下沟去的，可是人不是我杀的。我不知道怎么会有一个死了的女人在马车边？所以老爷，我是冤枉的。”
卓然说道：“那你把经过说一下。”
“今天有个老爷的生意上的主顾，来家里头跟老爷谈生意。那人是城外二十里外的庄子的一个大户人家，跟我们老爷准备做笔生意。他们谈成之后，老爷就吩咐我赶着马车送那位员外回村子，顺便把买的东西带回来。”
“我就赶着马车送那老爷去了。结果他说东西还要准备，一下子凑不齐，恐怕还要一两天。而之前已经跟老爷说好了，马上就可以拿。等到老爷付了钱，他又不肯马上给货了。借口说货不齐，又要拖上几天。”
“我觉得他很不靠谱，还跟他吵了几句。说他这样不讲信誉，以后我们老爷是不会跟他再这做生意的。他却置之不理，我只好回来赶着马车往回走。走到翻车那个地方的时候，刚好过来了一队兵士，还敲锣打鼓的，不知道是去干什么？我的马就受惊了，然后一下就冲到沟下面去了。”
“幸亏我跳得快，不然也会被摔死的。我起来之后，见马已经摔死了，车也摔烂了。于是我就赶紧跑回家，一口气跑回来跟老爷说了。我们到了这里，结果就发现有一具尸体，就在马车边不远处。而且全身赤裸，身上还有伤痕。”
“老爷很害怕，就让门房把我绑了。但是我发誓，我没有杀那女人，我也不知道她。而且她身上的衣服也不是我脱的，身上的伤也更不是我打的。”
卓然听他说完，已经快到城楼边了。马鞭指了指远处的城门楼，说道：“你先前回来的时候，是经过这个城门楼吗？”
“是呀，就是经过这儿。”
“那好，我要核实一下你说的话。”
他扭头对侯小鹰说道：“你赶快上去问一下守城官和兵士，今天上午有没有兵士敲锣打鼓的出去？”
侯小鹰答应了，立刻快马赶到前面去了。卓然眼角却留意发现，这韩光棍神色有些慌张。立刻心里多少就有些数了，但是他并没有立刻进行询问。
等到他们快走到城门口的时候，侯小鹰骑着马飞奔回来了。狠狠瞪了韩光棍一眼，抱拳拱手对卓然说道：“回禀老爷，我查问了，守城官和兵士说今天没有出城。更没有敲锣打鼓出去的。”
卓然扭头过来，脸色阴冷的望着韩光棍。
那韩光棍看见卓然的脸色，顿时慌了神，支吾着低下头去。
卓然道：“到底怎么回事？”
韩光棍脸色都白了，咬咬牙，说道：“我是着急回来，所以马车开得太快，拼命的打马，马跑得很快，结果那刚好有个弯道，便直接冲下沟去了。我担心老爷怪我，让我赔。所以我就故意借口说是因为兵士敲锣打鼓，把马惊到了，这才胡说八道的。请老爷恕罪希望老爷能够在我们家老爷面前替我保密，不然老爷让我陪，我就算做一辈子长工，也赔不起这匹马呀！求老爷了。”
卓然说道：“是否需要跟你们老爷隐瞒这个情况，我不会许诺什么。凡是查案需要的，我就会去做。如果查案不需要，我当然不会主动告诉他。但是对于你这种故意隐瞒事实真相，编造谎言的人，对于我们侦破案件，已经造成了极大的影响。对于这一点，我回头会找你算账。”
韩光棍哭丧着脸，点头说道：“只要老爷能帮我保密，就算把我打个屁股开花，我也认了。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敢隐瞒老爷了。”
卓然冷眼瞧着他，说道：“你当真以后再也不敢吗？”
“再也不敢了。”
卓然说道：“但是你还是在说谎，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韩光棍吓了一跳，狐疑的望着卓然。
第1550章 车把式（）
卓然说道：“把你的手举起来，双手。”
韩光棍赶紧把两只手都平举了起来。卓然用马鞭指着他的双手手心说道：“见到了吗？你的双手有老茧，而且这种老茧是操纵缰绳和挥舞马鞭形成的，这种老茧的位置和形状跟普通的农人拿锄头留下的老茧是不一样的。所以你应该是赶了很多年马车的老车把式了，对吗？”
“是，我从小就是车把式。赶了三四十年的马车了。”
“一个有三四十年赶车经历的人，会拼命的打马，让马狂奔吗？我问你，你有什么着急的事情要赶回来跟你们老爷禀报？就是因为跟你们老爷做生意的那个庄主反悔，拖延两天把货物给你，就这件事需要你打马狂奔吗？”
韩光棍讪讪的笑了笑说：“我太着急了，所以才使劲打马的。我想着老爷应该是希望能早点听到这个消息吧。”
卓然见这个韩光棍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想必是很早以前就想好了应对方法，这会儿才会这样一副面孔。
卓然于是摇摇头，继续用马鞭指着韩光棍说：“一个赶了几十年的马老车把式，又是赶着马车，马是非常珍贵的。比不上牛和骡子，有些时候有钱都买不到。想必这马你们老爷绝对是视若珍宝，肯定是千挑万选，才选了一个老成持重的人来操纵他的马车，他才放心。”
“所以你应该是一个沉稳的人，再说了，你们老爷特别真爱的马，怎么可能拼命抽打它，那样万一出什么事，你交代得了吗？所以我相信你在说谎，你屡次说谎，到底想做什么？”
韩光棍顿时面露惊慌之色。咬牙说道：“老爷想多了。的确是我拼命打马飞奔，失控才翻下去的。”
一旁的侯小鹰说道：“恐怕不是吧。照我看来，你可能是让摔死的那个女的赶车，兴许她是你的姘头，喜欢赶着车过过瘾。结果拼命打马，马才失控翻的。然后你却装着说不认识她，想蒙混过关。”
“又或者你是个极其龌龊之人，正在马车上跟那女的办事。所以才把那女的脱的光光的，结果你们都不管马，马就直接冲到沟下面去了。把她摔死了，你装着不认识她，是这样的吗？”
这下子把韩光棍几乎要吓得魂飞魄散，着急的差点从马上摔下来。急声说道：“老爷，我冤枉，绝对不是这样。我没有跟那女人做什么苟且之事，我的确有些闲钱的时候，也去找窑姐。”
“主要是我都五十多岁的人，还没娶妻。家里没钱，只是找她们去去火而已，别的可没有，更不会把马交给她们来操纵的。而且这马很通灵性，就算你让它自己走，它也不会冲到沟下面去摔死的。所以我在马车上做什么，马都不会直接冲到沟下去的。老爷，我冤枉。”
侯小鹰还要再说，南宫亭已经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这个推断显然是站不住脚的。他说的没错，这马又不是蒙着眼睛，哪有不受操纵就直接冲到沟下面去了。而是跑的太快，刹不住才会冲下去的。”
卓然说道：“你们都不要胡乱猜测了，等到了地方我们一起去看看现场情况和马车的情况再来推测吧。现在说什么他都不会认的，我们还是用证据来让他认罪。”
南宫亭侯小鹰知道卓然的秉性，这才都不说话了，他们一路前行，终于来到了翻车的地方。这之前云燕已经带了几个捕快，快马加鞭先赶到这儿对现场进行保护了。见到卓然来了，赶紧上来躬身施礼。
卓然说道：“情况怎么样？”
“我大致查看了一下，马的确摔死了。脖子摔断了，头也摔破了，似乎是直直的从坎上冲下来摔倒的，车厢也摔烂了。那女人我没有仔细查看，但是已经确认她死了。因为尸斑都已经出现了，其他我没有仔细勘验，生怕把现场的痕迹给破坏了。”
卓然走到马路边，探头往下看了看那具女尸。距离马车只有几步远，仰面朝天躺着。
他查看了一下路面的情况，果然是个很急的弯。但是路上没有什么车马，因为这条御道不是主要的官道，是一个分支支线，就没有主线那样车水马龙繁荣热闹。
卓然瞧了瞧韩光棍，说道：“这条路是通向哪的？”
“是通向红柳村的路，只到红柳村。”韩光棍苦着脸说
卓然点点头，又问道：“你送那个跟你们老爷谈生意的庄主，是去这红柳村吗？”
这下子似乎抓到了痛脚，韩光棍吱吱呜呜的，只是点了点头。而韩员外在不远处，没有得到老爷的吩咐，不敢靠近，但是耳朵却一直支愣着听这边的动静，眼睛也瞧着，生怕老爷叫自己却不知道。像他这种做生意的，能够得到老爷的召唤，那可就是光宗耀祖的事。
当下听到提刑官老爷问韩光棍这个问题，韩光棍却点头。他赶紧在远处高声说道：“老爷，跟我做生意的那位庄主不是红柳村的。是前面分岔路张家村的。”
卓然一听这话，立刻扭头望向那韩光棍。说道：“你为什么说谎？而且这条路是通向红柳村的，并不是通向张家村的。在前面路口就分岔了，你驾着马车到红柳村去做什么？”
韩光棍面如死灰，低头不语。
卓然冷声道：“你以为你出了这么大事，你不说你们老爷还会让你继续当车把式吗？就算那个死尸与你没有关系，你也不可能在老爷家干了，我相信这一点。所以你最好还是抛掉幻想，如实的供述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光棍哭丧着脸，点点头。又在地上磕了个响头，才说道：“我明白了，我如实坦白。事情是这样的，我把那位庄主送到张家庄之后。庄上有个财主想借我的马车到红柳村，去接他娘子回来，说是他娘子跑回娘家去了。”
“他想哄他娘子高兴，他娘子才会跟他回家的。所以花了一两银子跟我雇这辆车。为贪图便宜，就答应了。但是跟他说了，我要赶着回去，让他快去快回，不能耽误时间。”
“他就把马赶去了，本来我说我要跟他一起去的。但是他说没没事，他有车夫，只是赶牛车和驴车的。如果我去的话不方便，他自己叫他自己的车夫就行了。让我在他家等着，他把娘子接回来，就马上还我。于是我就答应了。
“可是等了一会儿，他满头大汗的跟着他的车夫跑回来了。跟我说坏事了，他车夫没赶过马，以为跟赶驴车牛车一样，要不停的打才走得快一点。他又着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