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宋-第8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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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二两银子当个捕快也不少，当然，如果县尉胃口大，非要把金叶子拿出来才能搞定的话，那也没关系，反正有了这家伙，以后从他那儿弄钱也容易的很。大不了等会告诉他说总共花了一片金叶子和一锭银子才拿到这差事，这家伙一定又会给自己的，亏不了。
幸亏想了这个主意，这才把最大的肥水留给了自己。他心中着实高兴，回到了班房，把卓然叫了过来，高兴的拍了拍他肩膀说道：“成了，县尉老爷答应了。我这就带你去登记领衣服。对了，你住哪？叫什么名字？”
“我姓杨，在家排行老二。所以名字就叫杨二郎。”
“很好，我姓武，家里排行老大，叫武大郎。”
卓然大跌眼睛，心想看你这样矮胖胖的还真有点像武大郎，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给你戴绿帽子？忙拱手说道：“原来是武捕头。”
武大郎又把衙门的其他人都叫来跟卓然做了介绍。带着卓然去登记，领了衣服和腰刀腰牌。完了之后，武大郎问卓然道：“你在黄龙县有没有住处？”
“没有，我老家在川蜀，这是第一次到黄龙县来。”
“你既然没有住处，衙门是没有住处的，衙门的班房虽然有屋子，那是给晚上值日的捕快们睡的。以后也要轮着值守的，但平时你得有个住处，不过不用担心，衙门后面对面那条街小巷里就有不少房子对外出租的，你可以去那儿问问。”
卓然点点头。
武大郎说：“现在上衙了，你刚到就不安排巡街了。你明天正式上班，明天早点来，我带你巡街，事情多着呢。”
卓然答应，穿着一身捕快的衣服，挎着腰刀，背着自己的包裹迈步出了。
站在衙门口，回头看一看，心中着实有些感慨，自己堂堂正四品提刑官，一夜之间便混成了捕快，这变化也太快了。没办法，谁叫自己惹了天下第一宗派天池宗的宗主天雷呢，这帮人连皇帝都敢杀，不杀自己已经够意思了，还是安心的等待重新出头之日吧。
卓然跨步进了小巷，就听到有一个妇人尖着嗓子说道：“老娘又不是开善堂的，掏不起房钱立即滚蛋！”
又听到一个老汉可怜巴巴的说道：“黄大婶，这两天老汉着实没生意，过两天兴许就有了。您在宽限些日子，一准把房钱交上。”
“免谈，我都给你宽限了半个月，你不交房租你让我喝西北风吗？我就靠这房子挣钱养家糊口。”
卓然走过去，便看见一个粗粗壮壮的女人，三四十岁的模样，一张鹅蛋脸，倒有几分姿色。只是此刻凶巴巴的眉毛倒竖着，正在指着一个老头训斥着。
那老头手里拿了一把琵琶，可怜巴巴的站在那，脚下是一个包裹。看见卓然过来，那妇人立刻换了个笑脸说道：“没事没事，官爷，他不交租金我让他搬出去，没啥事，嘿嘿！”
这妇人以为卓然是听到这边有人吵架，所以进来查看，赶紧做解释。
卓然点点头收道：“他欠你房钱？”
“是的，已经欠了半个月的了，一天天往后拖，总说第二天能够挣到钱。可是总也挣不到，他不交房钱我这日子可怎么过？我也要养家糊口啊！”
“他一个月房租多少钱？”
“三百文，我已经看了可怜给他降了。正常的别的人要三百五十文呢，就这样他还拿不出来，给我天天赖。”
老头可怜巴巴的说：“不是存心要赖呀！嫂子，我是真心没钱呀！我都两天没吃东西了，没有钱交房租也没钱吃东西。”
卓然瞧着老汉心里感叹，你要是个女的，说不定还有人叫你去弹曲子挣点钱。你偏偏是个老头，换成自己也没兴趣叫一个老头弹琵琶助兴，除非是你的才艺特别好。不过看你这样，似乎也不是那种琴艺特别好的人，不然不会潦倒的连三百文的房钱都付不起，饭钱都掏不出来。
卓然说道：“算了，他的房钱我来替他出，三百文，是吧？”
伸手入怀，掏出一小块碎银递了过去：“够不够？”
那妇人顿时大喜过望，说道：“哎呀官爷，你可真是菩萨。我还是头回见呢，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老头，你还不赶紧谢过恩公？”
那老人没想到，还以为来的官差会把他轰走，没想到人家是来帮自己付钱的。又惊又喜，哆哆嗦嗦的拱手道：“多谢官差老爷！请问老爷尊姓大名？等我挣到钱了一准还你。”
卓然摆摆手说：“不用了，你挣了钱还是先填饱肚子吧。”
又回头对那房东说道：“刚才给你的钱里面应该有多的，你拿几个饼给这位老汉填肚子。看他饿坏了，站都站不稳，肚子里没食，你让他怎么去挣钱？”
那妇人一迭声的答应说：“行啊！我们家刚烙的炊饼，香喷喷的，我这就给他拿。十个够不够？一个一文钱，我可是从里面扣的。”
老人两眼放光，连声答应说够了，又一个劲的谢谢卓然。卓然摆摆手对那妇人说道：“你家还有没有空房子出租？我想租间房。我在衙门当差，今天刚上来，没地方住。”
第1058章 租客（）
那妇人眼珠一转，欣喜的说道：“有有，就算没有，我腾也要腾间给你。正好我闺女回去她姥姥家去了，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你就住她屋吧，那房间可是我院子里最干净最亮堂的一间。您是官老爷，我可不敢多收你的钱，跟这老汉一样，一个月三百文，你看可以吗？以后还得你多关照。要是别人少了五百文我都不得租，而且那是我闺女的房子，不会租出去的。”
卓然说道：“要是你闺女回来怎么办？我总不能占了她的房让她没地方住啊！”
“她跟我住啊，我那房间大，床也大。以前她就是跟我住在一起的，后来单独给她一间房子后，她还是时常跑到我屋里来要跟我睡，她说她一个人住害怕。”
卓然说道：“那你带我去看看。”
那妇人便带着卓然进了院子，这是一个四合院，中间有个天井。靠里的坐北朝南的便是主人的房子。总共四间，其中一间租出去了，中间两间是这妇人的，另外一间是她闺女的，紧挨着妇人的卧室。
卓然进去看了看，果然窗明几亮，收拾的很干净，还有一种淡淡的香味。也不知道是熏的香还是妇人的女儿留下的体香。
里面床、书桌、衣柜什么都有。那妇人说道：“我这就把她的衣服挪到我屋子去，您稍等，这床上被褥床单都是新换的，她走了之后我就全部洗过了，重新换好了，所以是干净的。以后您不用忙活，半个月就会帮你换一次床单被套。有阳光，我会把被子给你抱出去晒晒，对了，你吃饭怎么办？”
“到外面馆子将就吃一顿呗。”
“外面馆子的饭菜不好吃，你要愿意就到我这搭个伙。我一个月收你三百文，一天算下来才十文钱，多划算。而且自己家可比饭庄里头的大锅味道好的多，我闺女和我做菜都还不错呀！”
“行了，这样省事。那可多谢了。”
妇人见卓然根本不讲价，一口答应下来，顿时更是高兴。无非就多双筷子而已，正好一个人的饭菜不好做，女儿回来三个人的，那就好做一些。免得老是剩下饭菜，浪费可惜。
妇人说道：“我娘家姓黄，你叫我黄大婶就好。我闺女闺名叫做金莲，原本是想她小时候脚小小的，挺好看，她爹就给他取了这名字。”
卓然差点笑出声来，今天可真有意思，衙门有个武大郎。这边就有金莲，可惜不姓潘，不然就凑一对了。
卓然又介绍了自己的名字，看了看说：“这里还住了些什么人？”
“除了那卖唱的老头，还住了一个歌姬。给人卖笑唱曲的。您不介意吧？”
卓然说：“人家住她的，我有什么介意的？”
黄大婶又接着说道：“另外那个屋住的是个茶博士，在附近一家茶楼当伙计的，每天早出晚归。我旁边这间房住的是个书生，在这苦读诗书的，老家是乡下的，在附近的一家学堂上学。姓张，张书生。他起来的很早，每天早上都要摇头晃脑的念诵诗书经文。不过我闺女说他才学平平，根本就是浪费钱，考不上功名的。”
后面几句话又是压低了声音给卓然说的。
卓然有些好奇，说道：“这么说你闺女也识文断字，知书达理了？”
“我男人以前也是读过私塾的，所以从小便教我闺女识文断字，也让她背那些摇头晃脑的诗书圣经。不过他说了，女人不能考功名，所以只是教了她些识文断字，不当睁眼瞎就是了。那些四书五经倒是很少教，可惜我男人死得早，不然凭他的本事能考取功名的。”
卓然点点头，原来是个小寡妇，带着一个女儿靠租房子挣钱。刚才虽然她对那老者凶巴巴的，但是一个女人租房，要是不凶一点，是很难在这个世上生存下去的。
那妇人让卓然在屋里先坐下，然后她把衣柜里的女儿的衣服和个人用品全都搬到了自己屋子去了，不过书架上的书倒是没动。她对卓然说：“这些书也都是她看完了的，你要是闷了可以看看。你要是不想我把书放到这儿，我就搬过去。你觉得呢？”
卓然说：“如果你闺女用不上就放着吧，我平时也可以翻翻。”
“哎呀，原来你也是识文断字之人，那太好了。不过捕快识文断字的还真不多，您将来一定大有出息的。”
卓然说道：“那倒是，我也希望这样。”
黄大婶说道：“我已经把饭做好了，我马上去炒菜。炒好了菜就过来叫你吃饭。”
卓然点头，见她还是支支吾吾的没离开，顿时想起。说道：“对了，房钱和饭钱是不是要先预支？我先给你一共六百文，对吧？”
他掏出来一锭银子递给她，说道：“剩下的不用找了，你把伙食开的好一点，我吃饭还是比较讲究的。”
黄大婶顿时喜出望外，那等于是把伙食费从三百文一下涨到了七百文。高兴的说道：“太好了，那您放心，鸡鸭鱼肉绝对少不了。我这钱不会给你吞的，给了这么多钱，再不让你吃好那我也太不够意思了。”
说着便拿着银子喜滋滋的出去，到厨房忙活去了。
卓然在书桌前坐下，见桌上有一叠写过的词，拿过来瞧了瞧，字迹娟秀工整，一看就是花了功夫练过的。写的是一些诗书，卓然读了几首，便知道这诗是这姑娘自己写的了。因为在他的记忆中，似乎这些诗书在自己脑海中没有记忆。
卓然又拿起书架上的书来看，上面有不少批注，字迹跟稿纸上的相同。说明也是这名叫金莲的女孩批注在上面，有些点评，还真是十分到位。书架上除了诗词之外，还有一些是画本，也就是。这倒让卓然有些兴趣，在宋朝看看画本也聊胜于无。卓然在这之前当提刑官或者判官都是事务繁杂，很难抽出时间来消遣。如今有了时间了，倒可以空闲下来翻翻书了。
从先前的忙忙碌碌到一下变的无所事事，卓然还真是有些失落。
卓然把自己捕快的衣服换了，穿了一身书生长袍。他已经习惯穿长袍了，还是这样打扮觉得自在些。
卓然换好衣服，继续坐到书桌前翻那些图书。
过不多久，黄大婶来了，招呼他说：“走吧，饭菜做好了，吃饭去。你喝酒不？我给你备了一壶酒。”
卓然顿时咕咚咽了咽口水，这些日子在船上他没喝酒，还真有点想了。点头说道：“喝呀，多谢！”
到了黄大婶的家，圆桌上摆了几样菜，荤素都有，果然很精致。一壶酒飘着酒香，卓然打开盖子闻了闻酒，还不错。看来黄大婶的确没说谎，钱要是这么花那差不多。
卓然坐下，黄大婶给他倒了一杯，卓然说道：“你不喝吗？”
“我酒量不好，要不我陪你喝一杯吧。我随意喝。”
说着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卓然端起杯子说道：“我能住你的房子也算一段缘分，以后还请大婶多多关照。”
“说哪里话。你官老爷租我家的房子，那就是我幸运的事了。以后还得您多关照才好。”
两人都客套着喝了一杯酒，卓然吃着菜。黄大婶道：“你成亲了吧？”
卓然下意识的想点头，但是却摇了摇头，说道：“如果不做出点名堂，我是不会成亲的。”
因为卓然不想说成亲了，是担心对方打破砂锅问到底，自己还得编自己妻子的事，那么费劲，倒不如摇头，直接说没成亲，不用去撒谎。
想到家人，他心头一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