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宋-第9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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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回答之前已经转达了祭酒，他当然已经知道这个答案，所以并不吃惊。只是有些尴尬，便摇摇头摆手说道：“无妨。今天我们是打开窗户说亮话，有什么尽管说。”
“刚才道长所说老朽完全可以理解。若是这样也无妨，只要你们能够自己置办产业，有一个容身之所。不至于小女太过委屈，那你们自己另外住在你们买的房舍里也是可以的。如果需要，我可以提供一些钱财。”
卓然马上摆手说：“不必。还是那句话，有本事我自己买，没本事就别娶妻，娶了就得给人一个安身之地。否则男子汉大丈夫，愧立于天地。”
祭酒听这话不由赞赏，挑着大拇指说道：“好，这话说的慷慨。老朽很喜欢，既是如此，就听从道长的。”
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卓然有些发懵，他以为国子监祭酒这么高的官，把女儿嫁给捕快本来就是颇为不快了，加上这个古怪又有些言辞失礼，又断然拒绝他倒插门的要求，肯定不会放弃这个要求的。因为这在很多人看来那是天经地义的，其实也是有好处的。
没想到三句两句他竟然放弃了，一切听从自己。就好像生怕他闺女嫁不出去，死活要赖在自己身上似的。不由得心头苦笑，瞧向焚香。焚香已经是满脸欢喜，羞红满腮，看来她也想不到父亲居然这么轻易的就让步了，喜不自胜。
眼看自己的婚姻大事有了着落。跟小格子两人对视了一眼，小格子捅了捅她的腰，低声说：“这下好了，看那家伙还有什么说辞？”
说着狠狠望了卓然一眼。
卓然无奈的笑了笑，话说开了，后面酒就好喝了。国子监祭酒的酒量倒还是不错的，但是见卓然海碗喝，他就不敢硬拼了。不过卓然只能喝一半，便索性换成小瓷碗，他这才稍稍放心。于是放开酒量跟卓然你一杯我一碗喝了起来。
其他几个人则是浅尝即止的作陪，不时说笑。酒席上国子监祭酒高谈阔论，谈的都是国子监的一些事。同时又问了卓然的家人，以及一些关于道法的事。
对于家人，卓然说的很含糊。而对于道家，他倒是眉飞色舞的说的很高兴。说的都是一些当年逍遥子告诉他的一些道家的基本常识，他拿当宝一样显摆。但是国子监祭酒身为专门管教育的掌印官，其中的道教典籍也是收藏了不少，也读过不少。这么肤浅的东西他如何会不知道呢？
只有卓然才会当它是宝，但是他却不敢心存轻视。因为人家说的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动起手来那可是有真家伙。能把鬼真的招来的，那些说的很漂亮的人，得到所谓道家高人，又有几个能真正做到这一点？这就是祭酒对卓然忌惮的原因。
很快两坛子酒都喝了个干净，其中一大半都是卓然喝的。喝到最后卓然已经有些站不稳了，摇摇晃晃的。眼睛眯着，有时还打个干呕，慌得焚香和小格子几次低声说让他别再喝了。
他却醉醺醺的说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见到国子监祭酒，有这样的福分哪有不喝之理？祭酒的夫人则微笑说没事，喝醉了回去就睡。反正就在驿站里头喝，楼上就是屋子，也不用担心。
于是乎那两坛酒便喝光了，卓然都有些坐不稳了，两个丫鬟搀扶着他，祭酒也有些喝大了，舌头都捋不直了。说道：“不错，你酒量很是不错。今天酒少了，赶明儿我拿三坛，喝个高兴。”
夫人赶紧招呼把卓然送回屋去，卓然便摇摇晃晃，却坚持说没事。让先送他们回家，不然怎么可能让长辈返来照顾自己呢？一定要送他们先上马车，这才回房休息。祭酒夫妻架不住他如此坚持，只好同意了。
祭酒把驿站的驿丞叫来，叮嘱说叫两个伙计好生服侍道长。驿丞满口答应。祭酒这才与卓然告辞，一家人分别上了马车。卓然送到门口，手扶门柱，两个驿站伙计在旁边搀扶着卓然。大着舌头挥手作别，将祭酒一家人和小格子送走，他这才蹒跚着在伙计搀扶下回到自己房里。
卓然立刻便在马桶吐了起来，吐完之后四仰八叉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两个伙计端了一盆清水放在床边，给他沏了一壶茶放在床头。免得半夜渴了找水喝，这才搭上房门回去了。
夜半时分。
卓然窗外忽然出现了一道黑影。那人伸出手指，轻轻蘸了口水，捅破了窗户往里观瞧。随后慢慢伸进一只手将窗户插销拨开了，推开了窗户，黑影一跃而入。
窗外房顶白雪的反光，屋里隐约能看清。他蹑手蹑脚来到了床边，探头看了看。见卓然躺在那儿呼呼大睡，嘴边还带着呕吐的残渣，呼噜声震天。不由嘴角露出一抹狞笑，缓缓抬手，对准了卓然的额头一掌拍了下去。
就听着砰的一声巨闷响，黑衣人哎呀一声惨叫，左腿一瘸，半跪在地上。用手捂着大腿，惊恐的望着睁眼瞧着他的卓然。不知道对方如何伤了自己。
腿上鲜血淋漓，血窟窿不断的往外涌血，已经受到重创。这黑衣人弄不清卓然的底细，对方居然能使出这样犀利的招式来，看来自己低估了对方，趁对方还没有趁势追击。他立刻转身跑了出去，一瘸一拐的。
卓然立刻飞身追了过去，迎面银光闪烁，飞过来几枚飞镖。卓然赶紧侧身闪开，那些飞镖哆哆的钉在了身后的墙壁上，接着黑衣人嗖的一下穿出了窗外，几个起伏便消失在了夜色中。虽然受了伤，动作却也快捷无比。
第1222章 钟管家（）
卓然拍了拍衣袖，慢慢走到窗边。瞧着消失的黑影，嘿嘿冷笑。
第二天一大早。
卓然起身下楼，准备去皇宫。刚到楼下，伙计就陪着笑说：“杨道长，您起来了。对了，国子监祭酒的小姐在客厅等着你呢，还有卓姑娘。”
卓然便嗯了一声，来到会客厅，果然见到她们俩坐在那，正在嘀嘀咕咕说话。见他过来，赶紧起身。焚香上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关切的说道：“你没事吧？看你脸色好白。昨晚喝过量了，头疼吗？”
俨然一副小媳妇照顾酒醉的夫婿的样子。
卓然摇摇头，说道：“没事，睡了一觉已经精神好多了。对了，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正要去皇宫。”
小格子说道：“来看看你呀！焚香昨晚上一直担心。你是不是酒醉了没人照顾？说得我耳朵都起老茧了，好半天才睡觉。一大早就醒来，非拉着我来看你。你这不是好端端的吗？我都跟她说了，你酒量一看就是厉害之人。现在放心了吧！”
焚香脸红红的，说道：“我爹昨晚已经同意我们不住家里住了。”
她这话显然是生怕卓然昨晚喝醉了，没听清或者忘了，再提醒一下这个关键的情节。卓然点头说：“我已经知道了。不过不好意思，两位我不能陪你们了，我得赶紧去皇宫，有重要的事情。”
焚香说道：“你快去吧，我们就来看看你而已。我们马上回去了。”
卓然还是先送他们俩上车走了，这才坐上自己的马车来到了皇宫。
焦公公见到卓然，满脸堆笑。说道：“昨儿个太皇太后和官家都把咱家叫去询问案子的进展，咱家着实夸赞了杨道长一翻。说你不辞辛劳，已经有了眉目，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的。太皇太后和官家都很高兴，连声称赞杨兄弟。”
卓然微笑说道：“不用用不了多久，今天就是揭晓谜底的时候。”
焦公公惊喜交加，说道：“难道杨道长已经找到了真凶？”
卓然点头说：“正是。请马上传报太皇太后和官家，我要当面向他们禀报。”。
焦公公赶紧答应。马上安排卓然到便殿等候室休息，自己则亲自跑去通报。
卓然来到便殿等了片刻，太皇太后和宋神宗来到了便殿坐下之后。宋神宗脸上有些不相信的神色，盯着卓然说道：“你已经查清楚先帝是被谁谋害的了吗？”
卓然点了点头。
宋神宗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是谁？”
这话一问出，便殿中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卓然缓缓吐出了了一个名字：“钟总管！”
宋神宗一愣，随即嘴角露出一抹些许的冷笑：“你该不会认为他已经死了，你说凶手是他。死无对证吧！”
卓然说道：“官家，听小人把话说完。说完之后或许应该能得出结论，判断钟总管是不是凶手了。如果听完我的话，官家仍然觉得我是这个目的。那小人愿意领欺君之罪。”
宋神宗听卓然说得如此笃定，不由愣了一下。侧头过去瞧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点头说道：“好，你说。你有什么真凭实据能够证明钟总管是下毒害死先帝的凶手？”
“先帝不是被下毒害死的。”
“哦，不可能。”宋神宗摇着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朕亲自用银针做过检测，汤药药渣和那颗黑狼心都已经变色。说明上面有鹤顶红，你如何说不是中毒而死？”
卓然说道：“实际上，能让银针变黑的不仅仅是鹤顶红。微臣这有一些药，同样可以让它变成黑色。”
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纸包。对焦总管说道：“麻烦取一杯水来。”
因为这件案子事关重大，便殿中并没有其他宫女太监。所以焦总管亲自出去倒了一杯清水回来递给卓然，卓然将手里的黄色的药粉倒进了清水中。然后对焦总管说道：“麻烦你拿一根银簪子来。”
焦总管头发上都是金簪，他见身边没有人，赶紧又快步出去，从外面伺候的宫女身上取了一根银簪回来。那银簪雪亮，递给了卓然。卓然瞧了瞧，然后把银簪伸到了那杯倒了药粉的水中，过了片刻取出来，所有人眼睛都瞪大了。因为银簪的前端浸入水的部分已经变得乌黑，就像探入了鹤顶红一样。
卓然将那杯水送到嘴边，一仰脖将它整个喝了下去。
这一下宋神宗等人又是大吃了一惊，能够让银针变黑，那岂不是有剧毒吗？卓然居然若无其事将那杯水都吞下去了？
卓然砸吧砸吧嘴，说道：“官家不用担心，实际上倒入这水里的东西不是鹤顶红。而是普通的鸡蛋煮熟之后的蛋黄。”
太皇太后和宋神宗又吃了一惊，相互瞧了一眼：“蛋黄？”
卓然说道：“是的，除了蛋黄，还有一些其他物质也可以使银针变黑，并不单单是鹤顶红。所以，由银针变黑来推断是否含有剧毒，本身就是不准确的。”
古代砒霜中含有少量硫杂质与银发生反应生成了硫化银，使得银表面变黑。鸡蛋的蛋黄中含有硫化氢，与银能反应生成硫化银。同样可以使银针变黑，这是一些简单的化学常识，卓然学法医，当然清楚。
但是他没有把其中的科学原理告诉宋神宗他们，他们听不懂，反而会心生疑虑。因此卓然只是简单的做了个测试，就证明除了鹤顶红之外，还有其他的东西也可以使银针变黑。从而推翻了银针变黑，证明汤药中有鹤顶红这样的结论，
宋神宗愣了半晌，说道：“不对呀！那我们把它拌成肉沫喂一条狗，那狗当即就毙命了。没有毒怎么如此？”
卓然笑了笑说：“那条狗是谁牵来的？”
“是钟总管。”
刚说到这，宋神宗就意识到了什么。马上说道：“你的意思是说钟总管在其中动了手脚吗？”
“是的，他就跟在先帝身上动手脚一样，在狗的身上也动了手脚。使得这只狗在一定时间之后会七窍流血而死，汤药实际上并没有毒。而是狗被钟总管动了手脚，才七窍流血而死，好像中毒一样。”
宋神宗凝视卓然，缓缓说道：“这么说，封存的黑狼心，药渣和汤药都没有毒？”
卓然点头说：“可以把东西取来当场再做一个测试，官家就知道了。”
宋神宗立刻对焦总管说：“好，你马上去把这些东西取来。”
焦总管立刻亲自跑去取，因为那些药渣汤药和黑狼心，卓然每样只取了一小部分回去检测，其他大部分都还留在尚药局里封存着。
在焦公公去取的空档，太皇太后觉得新奇，吩咐外面伺候的太监，马上去取一个煮熟的鸡蛋来。她要亲自做一下测试，
很快，鸡蛋送来了。太皇太后又吩咐取了一根银钗扎入其中。过了片刻再取出，果然加入鸡蛋蛋黄中的银钗变成了乌黑。
太皇太后惊奇的对宋神宗说道：“原来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我们竟然不知道。”
宋神宗也点头，望向卓然：“想不到你居然还知道这个道理？你是如何得知的？”
卓然说道：“身为捕快，我从小喜欢琢磨一些事。这实际上是我无意中发现的。”
太皇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