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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部分

中国十大禁毁小说文库-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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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觅尽天涯何处着,姑媳向谁啼。

    若还欲问题诗女,便是当初花底迷。

    定海邹氏轻烟题

    不记当年月下事,缘何轻易向人啼。

    若能萍蒂逢卿口,可许萧郎续旧迷。

    又和一绝:

    孤身浪迹倍凄淇,恐滞萧墙不敢啼。

    肠断断肠空有泪,教人终日被愁迷。

    定海琪生和题

    迢迢长路弓鞋绽,妾为郎君整日啼。

    手花丹青面目改,前行人恐路途迷。

    定海邹氏素梅和题

    一入侯门深似海,逄宵挨尽五更啼。

    知君已有知心伴,恐负柴门烟雾迷。

    定海平氏绛玉和笔

    身在东吴心在越,满天霜雪听鸟啼。

    近来消瘦君知否,始悔当初执着迷。

    定海平氏婉如步和

    父逐飘蓬子浪迹,班衣翻做楚猿啼。

    柔肠满泣相思泪,只为情痴妾自迷。

    定海邹氏雪娥泣和

    六人各看了一遍,琪生复又重新再看,向轻烟道:“我那时详你诗意,只疑你另适他人,哪知为我老母致你吃苦。”看素梅诗道:“彼时却不知你改妆卖画,直到定海家里,遇着老苍头告诉,方才知道。”看绛玉之句,道:“那时只道你卖与人家,终身难见,岂知你诗中之藏,苦志待我。”又看婉如小姐诗,道:“那时我只道你身入龙宫,倒我永抱思弦之惨,长怀青冢之悲,怎知你死里求生,依旧重圆,这快活从哪里说起。”看到雪娥小姐诗,道:“闻你被劫,已道珠沉玉碎,及看诗之首句,也只道是为你父亲自感,哪知却为我老父受那般苦恼。今日喜得个个相逢,人人遂愿,又皆为我立赞,岂非乐事?”又道:“我当初奇遇是逢浴佛会诗起,次后就因题观音赞的一个机会,遂先与你三人订的,落后枣核钉生妒,就起衅端,倒与平卿二人巧会,总是福缘相俗,五凤齐鸣,明日又该去拜谢佛会诗。”众美人又笑做一堆。琪生道:“我心中甚是快畅,待我再和壁间原韵一首,见得你我团圆诗也该题满。”遂唤人取笔墨过来,和道:

    金屋深藏春意足,携手花下凤鸾啼。

    从兹共作长衾乐,只恐情深春又迷。

    定海祝琪生携五美人重题

    琪生题毕,众美人个个看了,大赞。相视面笑,琪生又道:“你五人何不再各和一首玩耍。”五人齐道:“各做没趣,不若共联一首何如?”琪生道:“更妙,就以你我各人之事为题,我先吟起。”联道:

    旧诗令作新人语,愁句翻成笑眼看。琪生回忆凤钗疑有儿。雪娥迳对冰瑟岂无端。婉如

    谈心还及花前事。素梅

    携手犹思月底欢。绛玉珍惜韶华莫浪过。轻烟须知当日刻时难。

    琪生妻妾六人联完各看一遍,欢然大笑。大家玩了一会,祝公诸人早已进来,飞英问琪生道:“你们写的什么东西,可好与我看么?”琪生笑道:“是联的一首律诗,虽系毗昵之词,然看亦不妨。”就随手递与飞英。飞英接过一看,赞不绝口:“不知诸夫人俱蓄妙才,盟兄占尽人间闺中情秀,真世间大福人也。若非如此,佳人也不能配盟兄;若非盟兄也不能配这几位佳人。”又笑道:“那时盟兄窃玉怜香之况料然可观得紧。”琪生大笑,祝公与众人也拿去细看,大家赏鉴,当下尽一日之欢,至晚方回。次日,就收拾起程,各人登舟。琪生是四只大座船,小船不计其数。飞英也是一只座船,四只小船,一同到临清起岸。马轿、暖轿、牲口、车子,一路风风显显,直到北京。琪生面过圣上,就保奏红须和铁头大功。此时红须改名焦廷爵,铁头改名冯杰,圣上就升琪生为都察院都御史,授焦廷爵为五军都督府同知;后来又做到三边总制善终。授冯杰为留守司,后来也做到大都督,屡建高功。又将贼首乃雄枭首示众。焦冯二人各领家眷别琪生赴任,琪生又将南雄知府郑伟守城有功,臣节可嘉,圣上也升他做了按察司副使,亦别琪生到任去了。琪生又上本,复了自己姓氏,也匆匆到任。祝公年老不愿做官,只与邹公闲酣山水之乐。这琪生日日完了衙门事体,就与五位大小夫人又下棋弹琴,联诗画画,无所不乐。不上二年,五位夫人各生一子,更是锦上添花。后来,祝公与老夫人又过十数年方才相继归世。琪生请谥封为吏部尚书,谥忠肃公,母为一品洛郡夫人。邹公亦相继而亡。琪生与雪娥亦尽殡葬之礼,待三年服满之后,正要上京做官,忽然想起在关帝庙写疏头的时节,得到此地位,富贵已极。便与五夫人商量不去补官,安心林下,除课子成名之外,一味以山水诗酒为乐,寿至八十一岁。儿五子齐登科甲,与好友飞英并焦冯二姓,世世联姻,人人称羡,在下知之最真,故有此一段婆话奉闻。

第163章 锦香亭(1)() 
——〔清〕吉吴素庵主人编

    卷之一

    第一回钟景期三场飞兔颖

    词曰:

    上苑花繁,皇都春早,纷纷觅翠寻芳。画桥烟柳,莺与燕争忙。一望桃红李白,东风暖满目韶光。秋千架,佳人笑语,隐隐出雕墙。王孙行乐处,金鞍银勒,玉罍瑶觞。渐酒酣歌竟,重过横塘,更有赏花品鸟,骚人辈仔细端详。魂消处,楼头月上,归去马蹄香。

    右调满庭芳

    这首词单道那长安富贵的光景。长安是历来帝王建都之地,秦曰咸阳,汉曰京兆。到三国六朝时节,东征西战,把个天下四分五裂,长安宫阙俱成灰烬瓦砾。直至隋炀帝无道,四海分崩,万民嗟怨。

    生出一个真命天子,姓李名渊。他见炀帝这等荒淫,就起了个拨乱救民的念头,在晋阳地方招兵买马。一时豪杰俱来归附。那时有刘武周、萧铣、薛举、杜伏威、刘黑闼、王世充、李密、宋老生、宇文化及各自分据地方,被李渊次子李世民一一剿平,遂成一统。建都长安,国号大唐。后来世民登极,就是太宗皇帝,建号贞观。文有房玄龄、杜如晦、魏征、长孙无忌等;武有秦琼、李靖、薛仁贵、尉迟敬德等,一班儿文臣武将济济跄跄。真正四海升平,八方宁静。后来太宗晏驾,高宗登基,立了个宫人武瞾为后。那武后才貌双全,高宗极其宠爱。谁想她阴谋不轨,把那顶冠束带撑天立地男子汉的勾当,竟要兜揽到身上担任起来。她虽然久蓄异心,终因老公在前,碍着眼,不敢就把若大一个家计包揽在身。及至高宗亡后,太子传位,年幼懦弱,武后便肆无忌惮,将太子贬在房州安置,自己临朝听政,改国号曰周,自称则天皇帝。彼时文武臣僚无可奈何,只得向个迸裂的雌货叩头称臣;那武氏俨然一个不戴平天冠的天子了。却又有怪,历朝皇帝是男人做的,在宫中临幸嫔妃。那则天皇帝是女人做的,竟要临幸起臣子来。始初还顾些廉耻,稍稍收敛。到后来习以为常,把临幸臣子只当做临幸嫔妃,彰明较著、不瞒天地地做将去。内中有张昌宗、薛敖、曹怀义、张易之四人最为受宠。每逢则天退朝寂寞,就宣他们进去玩耍,或是轮流取乐,或是同榻寻欢。说不尽宫闱的秽德、朝野的丑声。亏得个中流砥柱的君子,狄仁杰与张柬之尽心唐室、反周为唐,迎太子复位,是为中宗。却又可笑,中宗的正后韦氏,才干不及则天,那一种风流情性,甚是相同,竟与武三思在宫任意作乐。只好笑那中宗,不惟不去觉察她,甚至韦后与武三思对坐打双陆,中宗还要在旁与他们点筹。你道好笑也不好笑。到得中宗死了,三思便与韦氏密议,希图篡位。朝臣没一个不怕他,谁敢与他争竞?幸而唐祚不应灭绝,惹出一个英雄来。那英雄是谁?就是唐朝宗室,名唤隆基。他见三思与韦后宣淫谋逆,就奋然而起,举兵入宫,杀了三思、韦后并一班助恶之徒,迎立睿宗。睿宗因隆基功大,遂立为太子。后来睿宗崩了,隆基即位,就是唐明皇了。始初建号开元,用着韩休、张九龄等为相,天下大治。不意到改元天宝年间,用了奸相李林甫。那些正人君子,贬的贬,死的死,朝廷正事尽归李林甫掌管。他便将声色货利迷惑明皇,把一个聪明仁智的圣天子,不消几年,变做极无道的昏君。见了第三子寿王的正妃杨玉环标致异常,竟夺入宫中,赐号太真,册为贵妃。看官,你道那爬灰的勾当,就是至穷至贱的小人做了,也无有不被人唾骂耻辱的,岂有治世天子做出这等事来,天下如何不坏?还亏得全盛之后,元气未丧,所以世界还太平。

    是年开科取士,各路贡士纷纷来到长安应举。中间有一士子,姓钟名景期,字琴仙。本贯武陵人氏。父亲钟秀,睿宗朝官拜功曹。其妻袁氏,移住长安城内。只生景期一子,自幼聪明,读书过目不忘,七岁就能做诗。到得长成,无书不览,五经诸子百家,尽皆通透,闲时还要把些“六韬”、“三略”来不时玩味。十六岁就补贡士,且又生得人物俊雅,好像粉团成玉琢就一般。父亲要与他选择亲事,他再三阻挡,自己时常想到:“天下有个才子,必要有一个佳人作对。父亲择亲,不是惑于媒妁,定是拘了门楣,那家女子的媸妍好歹哪能知道?倘然造次成了亲事,娶来却是平常女子,退又退不得,这终身大事如何了得?”执了这个念头,决意不要父母替他择婚,心里只想要自己去东寻西觅,靠着天缘,遇着个有不世出的佳人,方遂得平生之愿。因此蹉跎数载,父母也不去强他。到了十八岁上,父母选择了吉日,替他带着儒巾,穿着圆领,拜了家堂祖宗,次拜父母,然后出来相见贺客。那日宾朋满堂,见了钟景期这等一个美貌人品,无不极口称赞,怎见他好处,但见:

    丰神绰约,态度风流。粉面不须傅粉,朱唇何必涂朱。

    气欲凌云,疑是潘安复见;美如冠玉,宛同卫玠重生。双眸炯炯似寒晶,十指纤纤若春笋。下笔成文,会晓胸藏锦绣;出言惊座,方知满腹经纶。

    钟景期与众宾客一一叙礼已毕,摆了酒肴,大吹大擂,尽欢而别。钟秀送了众人出门,与景期进内,叫家人再摆出茶果来,与夫人袁氏饮酒。袁氏道:“我今日辛苦了,身子困倦,先要睡了。”景期道:“既是母亲身子不安,我们也不须再吃酒,父亲与母亲先睡了罢。”钟秀道:“说得是。”叫丫鬟掌了灯,进去睡了。景期到书房中,坐了一会,觉得神思困倦,只得解衣就寝。一夜梦境不宁,到了五更,翻来复去,再睡不着。一等天明,就起来穿戴衣巾,到母亲房里去问安。走到房门首,只见丫鬟已开着房门。钟秀坐在床沿上,见了景期说道:“我儿为何起得恁般早?”景期道:“昨夜梦寐不宁,一夜睡不着。因此来问爹娘,身子可好些么?”钟秀道:“你母亲昨夜发了一夜寒热,今早痰塞起来。我故此叫丫鬟出去,吩咐烧些汤水进来。正要来叫你,你却来了。”景期道:“既如此,快些叫家人去请医家来诊视。待我梳洗了,快去卜问。”说罢,各去料理。

    那日,钟景期延医问卜,准准忙了一日,着实用心调护。不想犯了真病,到了第五日上,就呜呼了。景期哭倒在地,半晌方醒。钟秀再三劝慰,在家治丧殡殓。方到七终,钟秀也染成一病,与袁氏一般儿症候,景期也一般儿着急。却也犯了真病,一般儿呜呼哀哉了。景期免不得也要治丧殡殓。那钟秀遗命,因原籍路远,不必扶柩归家,就在长安城外择地安葬。景期遵命而行。

    却原来钟秀在日,居官甚是清廉,家事原不甚丰厚。景期连丧二亲,衣衾棺椁,买地筑坟,治丧使费,将家财用去了十之七八。便算计起来,把家人尽行打发出去。有极得意自小在书房中服侍的冯元,不得已也打发去了。将城内房子也卖了,另筑小房五六间,就在父母坟旁。只留一个苍头、一个老妪,在身边度日。自己足不出户,在家守制读书,常到坟上呼号痛哭,把那功名婚姻两项事体,都置之度外了。光阴荏苒,不觉三年服满。正值天宝十三年,开科取士,有司将他名字已经申送。只得唤苍头随着收拾进城,寻个寓所歇下。到了场期,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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