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石相约-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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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言掏出桃子，一人一只解了乏，微笑道，“爷爷，我们别歇了，尽快赶路吧！早些取到水，也能多救些人。”
“好！早些出发！”寅夜抛去桃核，拍拍卯民肩膀，跨上车，说道，“卯民，你来赶车，替下师兄。”
卯民左右牙帮正交互使力，想把桃核嚼碎了咽下，受拍一惊，险咬着舌，嘟囔一声，认命爬上车座，拉起缰绳。
马车飞驰，一路急赶，路上不时见到挑儿担女，车推驴驼的百姓带着全部家当，惶惶奔走，寻找着能落脚躲命的地头，你往西、我朝东，各安天命。
临到暮色四合，一行人找了一林中稍平坦处歇脚。木言又从玉螺空间大湖中打了清水，让各人洗脸洗脚。
寅夜看着清水，迟疑好久，没舍得把双脚放入。
“爷爷，两天没洗了，您就洗吧，不差这些水。这次去，我多装些水就是了。”木言吐吐舌头，俏皮道，“这天也太热了！”
“师父，您快洗吧，那味都能熏死蝇虫了！”卯民把脚丫子从木盆中提出来，双脚对搓着，哈哈大笑。
众人跟着笑起来，一时气氛舒缓，洗洗干净，舒坦不少。
“师父没嫌你臭，你还嫌上师父了！”寅夜把双脚放入盆中，长长呼出口闷气，含笑斥道，“别看这么些水，到时能救多少条人命啊！”
“别，师父，您别训了，我知错。”卯民举起手，一脸乖巧样。
“卯民哥哥，你今儿赶了大半日车，再赏你个大桃子吃。”木言拿出桃子，轻轻一抛过去。
“木言丫头，可还有吗？卯民哥哥可不敢吃独食，到时师父还不把我往死里打。”卯民啧啧摇头，嘴上说着，手上动作却不慢，刚接过桃子，一口就咬进了嘴里。
“还敢说不吃独食，我看呀，就你吃得最欢。”寅夜笑道。
“有，有，桃子管饱。”木言笑着又一人分了一个。
玉螺空间中的桃树啊！可长成千年古树了！就愁没人吃呢！
次日清晨，在摇晃的马车中，木言睁眼醒来，伸展开双臂，使劲伸了伸腰。一旁李想神清气爽，慈蔼笑道，“睡得可好？”
“李叔，什么时候上路的呀？我睡得太死了，都不知道！”木言双手捂脸，使劲揉搓了搓。
“天色微亮时走的。”李想答完，转头朝外唤道，“小卜，停下吃些东西吧，木言醒了。”
“李叔，你们把包子给我，不用停车了。”幹卜转头答道。
“马也要歇歇的。”李想不同意。
早饭后，换李想赶车，再次出发。行出一个多时辰，在道路不远处坐着个村子。泥墙茅屋散落着，瞧着有二三十间屋子。虽说有些屋门开敞着，可一丝动静也无。即无狗叫声，也无炊烟，静静悄悄，一如死村。
“我们去看看，不对劲啊！不可能全走光了！”李想锁起眉头，拉停马车，压着声音道。
“村里没人。”寅夜早已跳下马车，一箭步来到木言车旁，沉声道。
幹卜拉着两辆马车等在路边，木言坐在马车上，几人都不让她去。
一顿饭功夫，几人走了出来。
“人都走光了，东西也收了，应该没出啥大事。”李想仍锁紧眉头，重重一叹，“我瞧了，村里两口井早干了，里面都结上蛛网了。”
“李大哥，估计村里的人早逃命去了。”卯民大咧道，“可能都进城去了。”
“我们走吧。”寅夜长叹一声。
可越走越让人觉得奇怪，路上再不见行人，连着遇见几个村子，进去看了，都是空空屋子，一个人影也见不到，就连井中还有水的村子里也是一人皆无。
这下，几人面面相觑，心中不安起来。
“爷爷，李大哥，我们也不要太担心了，可能官府把百姓都迁往城里去了。”木言挤出笑容，“毕竟这么多日子没下雨，旱象已成，可能有那为民着想的官员行动快，想在头里了。”
“但愿如此。”李想轻声道。
在无人的黄土路上奔驰，四周围一片荒凉，树叶儿打着蔫，野草枯黄如遇火烧，飞鸟绝迹。
两日后终于望见南剑洲，城池雄峙，墙体高大。走近来，城门上南剑洲三字古朴沧桑，暗青色的城砖微微夹着褐色，似血似尘，沉甸甸压人心口，令人不禁屏息。
两排兵卫体魄矫健，手持长戈，神情严肃。认真查验户籍文书，又询问六人来此何事，听得探亲，又见李想退伍军籍，领头之人神情微松，终于挥手让马车入内。
见守卫森严，六人也不交谈，一路仔细查看。百姓安然，店铺林立，叫卖声时起彼伏，并无不妥。
六人找了个小面铺坐下来，叫上六碗阳春面，拉着小二询问起来。
“客官刚到此地吧！”小二勾起谈兴，微弯下腰，兴致勃发，“那你们是没看见了，前儿些日子，到我们南剑洲有多少百姓，真是人山人海啊，托儿带女的，都挤在城门口啦！”
“挤在城门口。”李想敏锐，微挑眉头，重复道。
“是啊，那叫一个多啊，这么多人怎么能放进来呢，那不是全乱套啦！”小二兴奋道。
“那这些人现在去哪了？没进城吗？”卯民迫不及待问道。
第207章 静谧剑湖（）
“没进城，都去庄子上啦！是府台刘大人亲自出面给安排的。”小二把毛巾甩到肩头，右手握拳，左手搭上，朝着西面恭敬一礼，语声一下提高两度，一幅与有荣焉的样子，“我们刘大人可是菩萨心肠，恤老怜幼，扶桑稼穑，为国为民，鞠躬尽瘁，端得是个大大好官！”
木言强咬住嘴唇，不让自已笑出声来，这么一连串的，就差死而后已了。
“听着小哥说话，倒也是个读过书的文人！”寅夜微抬起眼，精光隐隐。
“客官您夸我呢。”小二打个哈哈，“字倒是识得几个，可巴掌大的字堆不满一箩筐，这些啊，都是学别人说的，学别人说的。”
“小二哥，听你说着有这么许多人，庄子能容得下？谁的庄子呀？”李想莞尔一笑。
“庄子和村子里都安排啦，就在剑湖边。所以大伙都说刘大人好呢，是他说动大户把城外的庄子让出来，特意让难民住进去的。”小二比比大拇指。
这倒挺不容易的，能说动大户把庄子让出来，众人齐点头。
李想正待再问，厨间喊着面好了，小二忙转身去端面。
“如此说来，前头村子里的人都来了南剑洲，现在被安排到庄子上，这样说来倒是说通了。”寅夜一手搁在桌上，两指轻点桌面，沉吟道。
“真有这么好的官？”卯民摇摇脑袋，微撇着嘴，“我是不信的！还能说动大户把庄子让出来，本事可真大！没点甜头，大户凭啥把庄子让出来！”
“师父，师弟这次说得很有道理。”卯松深有同感，点头道。
“师兄，你说说，我哪次说得没道理！”卯民再次不正经起来，嘻嘻哈哈去挠卯松。
“面来咯”小二高声吆喝着，双手各托一饭托，内放三大碗阳春面，一一摆到众人面前，“客官，您们吃好咯”
卯民忙把手缩回，端正神色坐好。
“小二哥，再问一声，剑湖在哪个方向？”李想询问。
“西城门出去就是，一眼就能望见，大得很！”小二咧嘴笑，刚笑完又浮上苦色，叹气道，“这次旱情厉害，那么大的剑湖，水也下去好大一截！也不知能不能撑得住。”
“是啊，旱情厉害，有的地方都已经断水了，至少这里还有水，也算幸运了。”李想接话道。
“谁说不是呢，这可是块宝地，风调雨顺的，往年都能收好些庄稼呢！哪想今年踫上这灾情啊！也不知是谁作了孽唉！看我，瞎说啥呀客官，面要趁热吃，坨了就不好吃了！你们吃，我不打搅，不打搅了”小二拎着两个饭托，呵呵笑，一脸热情。
“一人两块卤肉，金大娘连夜卤的，好吃呢！”木言掏出一带盖木盆，躲闪着，掩在李想高大身影中，微掀了盆盖，让几人夹。
“哟，这么香啊！”
卯民第一个伸出筷子，夹起两大块酱卤肉，筷子收回就要往自已嘴里塞，眼一抬，正看到师父眼光投来，手上一抖，硬拐了个弯，嘻笑着往师父碗里夹去，“师父，您先来，您先来。师兄，我这边方便，我也给你夹两块。”
“你这小子，真是白吃了几年饭，看看小卜，多稳重的娃子。”寅夜轻斥一句。
卯民浑是不觉，许是被骂疲了，夹完师兄的，瞅准了，挑两块最大的夹进自已碗里，话也不回，埋吃猛吃起来。
“幹卜哥，我给你挑两块。”
木言见幹卜不动手，只挑着面吃，殷勤道，“我在家就尝过了，咸香咸香的，下饭正好！”
“快收起来吧，别让人看见了。”李想随意夹起两块，细声交待。
“还有红烧肉呢，足足一大盆，够我们路上吃得了。”木言收了卤肉盆，伸着脖子凑向大伙，恍若掉进油缸的小老鼠，嘻嘻窃笑得满足。
寅夜和李想同时转头朝木言看去，眼中又怜又爱。
从小面铺出来，也不好在城里赶车飞驰，索性拉着马儿逛过街道。闻着炊饼香味，卯民又去买了二十几张炊饼，交给木言收起来。
珍宝斋，冯氏银楼，廖记酒铺，五文钱面馆，火烛铺，一一开着门，不说生意兴隆，客似云来，倒也有三三两两进店之人，面带笑意，神色舒缓。
打听着西城门，沿雀鸪路，转双林路。双林路街中，面朝南八块门板的莫家米粮铺紧闭着门。
“这位大哥，怎么这家米粮铺没开门？是没米吗？”卯民按师父意思，拉了个路过的挑担汉子询问。
“现在米粮紧张，一日里只开晨时一个时辰，过时就等明日啦。”汉子粗着嗓子回道。
卯民恍然，谢过挑担汉子，回车跟众人说了这事。
“怕人哄抢，紧着些也好。”寅夜轻点头。
穿街过巷，到了西城门，同样高大的城门楼下，两排盔甲俨然的兵士，看着倒比南门更为严紧些。出城不用查验，马车一路小跑出了城，木言从窗口探头回望，进城的人已排成长长队伍，一个个正接受仔细盘查。
城门前大片宽广空地，马儿轻跑，远望开去，前头青山隐隐，直达天际，山头众多，巍峨挺立，稍近处一圈树林围绕环拱，倒似给西城门立了个屏障。一条黄土路破开屏障，直通向前。
马儿小跑半盏茶时间，冲出林间，一片宽广田地呈现眼前，稻儿青青，随风轻摆，青砖黛瓦的小屋一簇簇矗立其中，好一片田园繁茂景象。风儿带来清新水汽，在田地尽头，一弘湖水绿波荡漾。
“光看这片田地，这个官还不赖嘛。”幹卜回头，轻笑一声。
木言欢喜得直点头，这地里稻子长得真茁壮，看着就让人心喜。
李想四顾，幽幽叹了口气，眼中划过一丝惋惜。
“李叔，没事，等大旱过去，我们想种多少稻子就种多少稻子。”木言伸手过去，轻拍了拍李想扶在膝盖上的手背。
“嗯。”李想转回头，凝视着木言，含笑点头，目光清亮。
绕过田地，跑上沿湖大道。幹卜和卯民拉紧马缰，勒停了马车，众人跳下车来。
清凌凌湖面倒映着蓝天白云，波光闪亮。一排高低错落的房屋坐在湖边，嵌着丝丝杨柳，和着身后青山，在湖面投影出似清似非的水墨画，山庇护了水，水滋润了山，山明水秀，静谧安然。
“比罗衣湖还大啊！”幹卜惊叹。
卯民轻呼一声，急不可耐扑向湖边，一蹲下，双手伸在半当中，傻眼了，湖水下去好大一截，根本够不到水。
众人无语，寅夜沉重叹息一声。
“那儿有个石阶，我们去那儿。”幹卜指着前方道。
踩着石条下去，水位线已到最后两级。众人一通洗手洗脸，卯民洗过手脸不算，解开衣襟，就往下拉裤子。
“师弟，光天化日的，太不雅观了。”卯松一把急拉住他胳膊，摇头道。
“大老爷们，怕啥，又不是姑娘家。”卯民嘻嘻笑，“师兄，天这么热，汗出了好几身，身上都臭啦，我下去钻一下，马上上来。”说着话，大裤衩已脱下，光着屁股竟还有功夫回头冲着木言嚷道，“女娃子不能看，快背过身去。”
木言睁着大眼睛，只觉得白花花屁股蛋子在眼前晃，闻声忙转过身，只听得身后扑通一声。卯民已欢快扎进水里，溅起水花无数。
“这小子，还像个娃呢，三天不打，就要上房。”寅夜含笑道。
“卯民兄弟是真性情。”李想笑道。
寅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