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官大人有隐疾-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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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青杉拿着刚才慕华说的名单，“王捕快，拿着这份名单去查，重点排查慕安死亡当夜他们身在何处，有无人证。”
“是，大人。”王彪的声音有些软绵，好像不怎么放在心上一般。
慕青杉抬眼看着他，“王捕快，此案关系着我慕府一干人等的身家性命，还望你能鼎力相助。本官必有重谢。”
调查需要一定的时间，慕青杉转而去了清如斋，那里一下子谋杀了两个婴孩儿和一个老嬷嬷。
能接触到慕府小少爷的吃食，想必一定是厨房的丫鬟或婆子。清如斋有单独的小厨房，那范围便更加缩小了。
清如斋的小厨房有一个厨娘，两个打下手的丫鬟，审问调查过后，并无发现不妥。在她们的房间没有发现蚕豆，身份背景也很单纯。
现在她们被暂时看管起来，等破了案再发落。
慕青杉又来到田氏吊死的房间，这里他吩咐过不要动，所以一直还是田氏死亡后的情形。
田氏是个干瘦的老太太，但再干瘦也得有七八十斤，要把她吊上去，一定是非常有力量的人才有可能。
从理论上来讲应该是个男人，但男人出现在清如斋那太扎眼了，那日又有慕子良的小厮在门外守候，不大可能。
女人的话，应该是个非常强壮的女人，还有可能习
“去把清仪姑娘寻来。”
“是，大人。”过武。他在警官学院就读的时候，见过武警队的小姐姐，各个都很能打，徒手劈砖头啥的小意思。
慕青杉推开窗子，入眼一片翠绿。其实清如斋是没有院子的，后面是一片竹林。凶犯一定是跳窗而逃的，所以并未有人见过她。
可巧当天晚上下了一阵子雨，把所有的痕迹都冲掉了。
一个强壮的，和田氏交好，可以趁其不备将其打昏的女人
没一会儿功夫，清仪被带过来了。
“奴婢拜见”顿了顿，她改口道：“拜见大人。”
“免了。今天安姨娘还好吗？”
清仪轻轻摇头，眼睛红红的好像刚哭过，“不太好，一醒来就要孩子。现在抱着枕头不撒手，当成小少爷哄”
慕青杉叹气，“没事儿，这是受了太大的打击一时难以接受现实，等过一阵子会好的。”
清仪擦擦眼泪：“借少爷吉言。”
“田氏的事你们没告诉姨娘吧。”
“哪里敢开这个口呢。田嬷嬷是从小看着姨娘长大的，要不是有田嬷嬷，以姨娘的性格根本撑不下去。好容易熬出来了，却又遇到这一遭事”
清仪垂泪哽咽，“姨娘若是知道田嬷嬷也去了，还不知道要怎么遭呢，奴婢都不敢想。”
确实太惨了，哪个女人遭受这一连串的打击都承受不住吧。
清仪抬眸诧异地发现漂亮少爷眼圈居然也微微泛红，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她从来不知道这位少爷这般多愁善感呢。
慕青杉压下心底的心酸，“田氏与什么人交好你可知道？”
“嬷嬷向来人缘极好，这府里的嬷嬷丫鬟她都有三分交情，但若说特别要好的，倒也看不出来，可能是伙房的那些吧。”
原来田氏是个老好人啊，对每个人都挺好，反而不知道跟谁最要好了。
慕青杉沉吟道：“清仪，你跟了安姨娘多久了。”
“有十年了吧。八岁的时候便父母卖了，奴婢有造化进了慕府，后来被田嬷嬷挑中，做了姨娘的贴身丫鬟。”
“那你可知到安家的事吗？”
清仪轻轻摇头，“姨娘很少讲，说一想起安家的事便想哭。我们做奴婢的哪里敢问。”顿了顿她又补了一句，“倒是田嬷嬷会跟我们讲安府曾经是多好多好云云。”
“那她可跟你们讲过安府有婴儿夭折的事情？”
清仪一怔，“没有，没有，田嬷嬷只说安家的好，旁的倒是没提过。”过了片刻又补了一句，“反正跟奴婢是没提过，也许跟别人提没提过那就不知道了。”
慕青杉温温点头，“没事了，你下去照顾安姨娘吧。”
“对了，我询问你什么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清仪明白。”
接着又把清如斋的仆妇审了一遍，发现田嬷嬷的交友极为广泛，上到退休的老嬷嬷下到没长成的丫头片子，她都撩过。
这交际能力，当真让人叹为观止。就算通过排查出一般交情的人，剩下的也有二十多位。
慕青杉有种感觉，凶手，应该也许就在这其中。
正在这时，王捕快大步进来，“大人，经过小的走访调查，剩下的只有两个人没法证明当时他们在做什么。”
王捕快从怀里掏出一张勾勾画画的纸张摊开，指着两个未勾画的名字道：“魏生和戴福。”
“这两个人都是光棍，没人能证明他们当天晚上的行踪。慕安这小子平时喜欢赌两把，与这两人厮混在一起，这三个人是最熟的了。”
“那个曾大头呢，不是说他最近和慕安走的很近。”
“曾大头是往园子里送烧炭的，并不经常进园子。而且都是天快亮的时候才进园子，是因为两人嗜酒才混到一起的。”王捕快道。
“好，先去衙门审他们两个。”
慕青杉猛地站起来，忽然感到一阵眩晕，身子晃了晃，明宴心急眼快地拽住他的手臂。
“没事，谢谢，我缓一缓就好了。”慕青杉坐在圆凳上，一手托着额头，闭目眼神。
明宴摸他了！他现在是个病弱的美男子嘤
明宴则在心中默默计算慕青杉这样的小体格，几拳能打死。
生为男人如此，真是丢了男人的面子。
在衙门里审问了魏生和戴福二人，并没有得到有用的线索。那两个货还把又咬出了几个人，最后变成了互相攀咬。
慕青杉抽丝剥茧，将两人分析来分析去，觉得这两人都不像是凶手。
一看这边线索艰难，慕青杉转而回园子调查田氏的密友。
这二十几人有丫鬟有婆子，这会儿才听到田氏死亡的消息，反应都很精彩。有人惊愕，有人不可置信，还有人一秒哭出来
慕青杉一一记载心里。
根据田氏被吊起的线索，他推测，这个女人至少一米六五往上，要粗壮有力
有几个一米五都不到肯定不可能，有的年事已高，还有一些瘦的跟麻杆似的肯定也不可能。
排除了这些，还剩下七个女人。
这七个女人长得粗壮，大手大脚，身高也够。
“报上名来。”
站在右手第一位的仆妇欠身一礼，道：“奴婢传喜，王福家的，是嫣红院”
边上有人憋不住乐了。
“嫣红院里可没有长成你这样的。”她身边一个高胖的婆子笑道。
王捕快厉声道：“肃静！”
王传喜脸一红，低头呐呐道：“是杜姨娘院里的厨娘。”
高胖的婆子欠身道：“奴婢秦艳秋，是慕府大厨房的管事。”
怪到如此嚣张，原来是秦嬷嬷的亲戚。往常只听人说秦嬷嬷有个长得白净的妹妹在府里当差，想必定是这人了。
第二十八章 如此夸人（）
怪到如此嚣张，原来是秦嬷嬷的亲戚。往常只听人说秦嬷嬷有个长得白净的妹妹在府里当差，想必定是这人了。
接下来的婆子手上还拎着药，她垂着眼睛，道：“奴婢姜桂花，是大厨房的厨娘。”
慕青杉目光落在她手上拎的药包，“什么药，怎么了。”
“奴婢每年这个时候风湿病都会犯，方才刚得空上林大夫那里拿了药和膏药，才回来。”
慕青杉看这婆子指节偏大，确实像风湿导致骨节变形的症状。等下派人去林大夫那里问一问，若是对的上，这人可以排除了。
“奴婢刘石燕”
问罢七人，排除了三人，还剩四人难以分辨。
无凭无据，拿人无用，倒不如让人先行离去，暗中派人盯着。
快中午了，翠丫过来提醒慕青杉赶快回去休息。
这是慕青杉和宁玉馨谈的条件，要好好休息，不能为破案疲于奔命，这是她的底线。
慕青杉也已经感到一身疲惫不堪了，是该回去休息休息了。
“王捕头，你领兄弟们去吃饭休息吧，咱们下午再继续查案。”
“多谢大人。”
“客气。”慕青杉看向明宴，笑的灿烂道：“走吧明兄，有劳你跟我去用饭了，好顺便保护我。”
明宴看着他透着邪性的笑容，不知不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职责所在。”
走咯，和漂亮小哥哥吃饭去咯。
两人回去墨沁轩的路上，远远瞧见正在闹脾气的小胖墩慕莲花。
原来她正跟她的丫鬟闹脾气，看到慕青杉走过来，立马委屈地扑过去道：“三哥，她欺负我！”
慕青杉看了看那个‘她’，不是也是个跟她一般大小的女孩子。
那女孩也委屈的眼泪汪汪，只瘪瘪嘴不敢哭，行礼道：“奴婢小薇，是二夫人吩咐不让小姐出院子的”
“胡说！我怎么不知道，我就要出去！”
小薇辩解道：“是红柚姐姐通知的，那时候小姐你还在睡觉呢，怎么教都叫不醒。”
慕莲花被拂了面子，气得直跺脚，“你胡说什么，我要跟我母亲说卖了你！”
小薇被吓愣了，顷刻之间哇哇大哭，哭声震天。
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就算再学规矩也还是小孩子，没法像大人一样控制情绪。一听要被卖掉，哭得根本停不下来。
慕青杉赶忙上前搂着她哄道：“别哭，别哭，她逗你呢啊”
慕莲花见状，哇一声嚎开了：“三哥哥你疼她不疼我了呜呜呜嗷嗷嗷”
慕青杉胳膊长，一手把她揽在怀里，两边哄，那个有耐心，那个温柔，那个慈祥
明宴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男人，倒像个妇人
“好了，好了。不哭了啊，你俩嚎的声音差不多大，扯平了。”
两个小姑娘还一抽一抽的，小薇抽的更厉害，“小姐，你别卖我，我知道错了。”
“小薇，哥哥告诉你慕府没有卖人的规矩，我们古绘国也是禁止买卖人口的（虽然法律形同虚设），谁要卖你就去官府告。”
明宴嘴角一抽。
小薇连忙摇摇头，“我不要告我父母。”
慕青杉疼惜地捏了捏她的小脸，又对慕莲花说道：“不要拿‘卖人’威胁人，那是没本事的主人才说出的话，你要以德服人。她不听，你可讲道理呀，你的嘴这么巧，还怕说服不了一个小姑娘吗。”
“可她就是不听，非跟我犟嘴，一点不给我留面子，我能不生气吗？”
慕青杉温柔地看向小薇：“你知道她为什么生气了吧，你不能当着外人还是两个男人的面上说你家小姐的私事，那样她会觉得很伤自尊心。”
“可那是真话呀，小姐确实在睡觉”小薇低下头。
“真话要分场合啊，不然会很伤人的。她不光是生气，还有伤心。”
她见慕莲花在他怀里抽抽的更厉害了，她本来很喜欢小薇姐姐的，方才是有些着急才口不择言。
小薇寻思了一会儿，想明白了。她欠身道：“是，小薇错了，以后一定谨记。”
慕青杉拽了拽小胖妞的袖子，小胖妞吸了吸鼻子，“那我也不说卖你了。”
“好丫头。”慕青杉一把将她抱起来，小胖妞咯咯笑道：“现在我想到借口了，我就说我要去看看三哥有没有被吓坏，我这是友爱兄长，半点错也没有。”
“聪明。走，跟三哥吃饭去。”
“好！”慕莲花看了看小薇，别别扭扭地说，“你也跟过来吧。”
小薇咧嘴笑了，“嗯，小姐。”
明宴在后面慢慢跟着，看着少年抱着小豆丁，后面跟着一个小豆丁，画面却莫名和谐。
这人真奇怪，做事没个刚性但应该是个好人吧。
明宴眼神一黯，淹没心头万千思绪——可是这世道没有好人的活路。
墨沁轩的小厨房炊烟渺渺，别有一番温馨的味道，猛地让慕青杉心头一暖。
“少爷回来啦。”
三五个青春年少的丫鬟围上来，叽叽喳喳地一边问东问西，边帮他除去外衫和头冠。
除去官府的束缚一身的轻松：“你们出不去，憋坏了吧，玩什么了都？”
春杏娇声娇气地道：“上午菱角和缨络姐姐洗头，我们帮忙来着，并没玩什么。”
这古代人洗头是个大工程，没个二三人帮忙是没法洗透的，小丫头们经常为洗个头打一架也是有的。
“乖下午日头热，不出去玩也好。小心晒破了皮。还有要是热的话，去取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