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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侠骨颂-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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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索霜,她那娇靥上,浮现一种难以言喻的神色,那一双目光,也令人难以捉摸万一……

第十章 奇峰平地起

    在前院,萧涵秋遇见了邹长风,他跟邹长风打了个招呼之后,径自走出了护国寺大门。

护国寺前,算得十分热闹,吃的,用的,看的,玩的,卖什么的都有,萧涵秋是连看都未看一眼便一直往前行去。

萧涵秋走了,护国寺门口站起个卖糖葫芦的小贩,一路吆喝着,跟在萧涵秋之后也离开了护国寺。

萧涵秋是顺着护国寺前大街前走。那小贩也擎着糖葫芦往前走,始终落后萧涵秋十丈左右。

萧涵秋对此似乎茫然无觉,本来是,他走他的,人家走人家的,路是人走的,街上行人也多得是,一个小贩有什么稀罕,随便数数这一带便有十几个。

走着,走着,萧涵秋突然拐人一条胡同内不见了。

那小贩竟也连忙加快步履跟进了胡同。这就有点稀罕了!

那小贩拐人胡同后,立即停身住步,愕在了那儿!

这条胡同里,不能说没有人,有,不过那是在胡同里嬉戏的几个小孩子,却单不见了那萧涵秋。

小贩瞪了眼,傻了脸,他迟疑了一下,拔腿便要往前追,突然背后伸来一只手,拔下了他一串糖葫芦。他一惊转身回顾,一瞥之下,更惊了,差点没吓出病来,眼前,萧涵秋手捏一串糖葫芦含笑而立。不错,这小贩还算镇定,刹时间他堆起笑脸:“你这位相公真会开玩笑,吓了我一大跳!”“是么?”萧涵秋笑了笑道:“是没想到原走在前面的,突然变到了身后?”

那小贩强笑说道:“你相公说笑了,人又不是神仙,那有原在前面走,突然变到了身后的,我怎么没瞧见?”

萧涵秋道:“没瞧见?你刚才不是在找我么?”

那小贩简直有点心惊肉跳,道:“相公真会说笑,你要几串?”

敢情好,他兜生意了!

萧涵秋突然笑道:“我全要,糖葫芦,还有你阁下!”

那小贩还待再说,萧涵秋已然淡笑又道:“你阁下是来自东西两厂,还是索霸王的手下?”

那小贩有点笑不出来了,但他究竟仍挤出了一丝笑意,道:“相公,你这是说什么呀?”萧涵秋双眉一挑,脸色微沉,道:“你阁下既然跟踪我,就该知道我是谁,在我面前别来那一套,你也该知道,既被我发觉碰上了,不说实话那也万难脱身,当着路人,我不想用强,给你留点面子,可是你别不知好歹,要惹火了我,我可没有什么顾忌!”

那小贩脸色一变,手里边卖糖的玩艺便往下滑,嘴里还一个劲儿地装糊涂,脸上仍堆着笑。

萧涵秋冷瞥了他一眼,冷然说道:“我知道你手里的东西有文章,藏有歹毒暗器或兵刃一类,你要是还想要你这两只手,我劝你少动歪脑筋!”

那小贩机伶一颤,未敢再动,嘿嘿笑道:“南龙圣手书生诚然高明,看来我们大爷是低估了你!”萧涵秋双眉一挑,道:“这么说来,你是索飞的手下!”

那小贩毅然点头说道:“正是,萧大侠打算把我怎么样?”’萧涵秋冷笑说道:“看来,我刚才在护国寺里就该给他点颜色看看,看在以往的交情份上,我不难为你……”

那小贩神情一喜,萧涵秋突然又道:“不过,我要麻烦你替我带句话给他,他北虎铁胆神力霸王索飞,也是个英雄人物,要找我就正大光明地找我放手一搏,以决雌雄,用不着以这小家子气,有损声名的低劣手法对付我,那会让人耻笑,没事了,你走吧!”

那小贩如逢大赦,刚要转身。

萧涵秋一摆手,道:“慢点,把你的东西留给我一样!”

那小贩一惊,道:“萧大侠,阁下……”

萧涵秋摆手说:“别紧张,我指的是糖葫芦!”

那小贩神情一松,略一迟疑,随即把手中物递了过来。

萧涵秋伸手接过,道:“好了,如今你可以走了!”

那小贩闻言,应了一声,转身飞窜而去。

望了那狼狈背影,萧涵秋笑了,拿着那些个糖葫芦,向胡同中那些小孩儿走了过去。他把那些糖葫芦分给每一个小孩儿,不要钱的糖葫芦谁不吃,你争我夺,转眼而光。望着那些乐得合不拢嘴的小孩儿们,萧涵秋也笑了,然后迈动步履,飘然走出胡同口。他暂时没有回客栈,他几几乎在整个北京城兜了一大圈,街上,已经不见捉拿叛逆萧涵秋的榜文告示。他也遇见过不少东西两厂与锦衣卫的高手,可是,双方迎面而来,擦臂而过,恍若陌生路人。如此看来,这封信里所说,果然不假!他这才回了客栈。入夜,皇城中一片宁静!

皇城外虽然是万家灯火明灭闪动,然而,皇城内却只剩下了残星般的三两点,稀少得很!这是一座连云巨第大宅院,围墙丈高,门楼高筑。

那朱红色的两扇大门紧闭着,门首两盏大灯,石阶下两尊对峙狮子,气派,宏伟而庄严!隔着丈高围墙内望,庭院重叠,深不知有几许!

树海苍苍,黝黑一片,只有偶而夜风过处,现露出一两点灯火,那灯光,在树间,楼头。

,就在这万籁俱寂夜漏已深的当儿,蓦地里,一条颀长白影划破宁静夜色,射落在这连云巨第大宅院的最高一片屋面上。

白影,在那处屋面上迎风而立,衣袂飘飘,一动不动。

他未动,这连云巨第大宅院内,竟也毫无一丝动静,仍然像刹那之前那样地宁静,静默。

片刻过去,白影有点诧异了,他迟疑了一下,突然扬声发话:“江湖草民,夜来拜谒纪总督,那位代为诵报一声。”

话声方落,庭院角落有一个清朗话声:“无须通报,纪奉先在此。

随着话声,一条淡青人影腾射直上,投向白影停身屋面,隔数尺一停身,身法之轻快,堪称炉火纯青!

那是位长眉凤目,面如冠玉,俊美绝伦,英挺脱拔,且隐隐有慑人之威的中年青衫人!

他凤目威棱闪动,深深打量了眼前白影一眼,似乎有点动容,白影是位丰神绝世,倜傥不群的白衣书生。

青衫人的俊美,可谓世间罕见,但跟当面白衣书生一比,他立刻逊色三分,相形见绌。

他呆了一呆,讶然问道:“阁下是……”

白衣书生脱洒施礼,道:“江湖草民萧涵秋见过总督!”

青衫人又复一怔,急道:“阁下莫非有第一奇才之称的南龙圣手书生?”萧涵秋含笑谦逊,道:“那是江湖朋友们的抬爱,面对总督,萧涵秋不敢!”青衫人电闪掠近,出双手握上萧涵秋双腕,满面惊喜,无限激动地道:“纪奉先可谓有眼无珠,仰慕多年之人当面,竟然懵懂不知,茫然不识,阁下,我心仪已久,只恨无缘,不想今夜侠驾突降,得谋一面,纪奉先何可支……”原来青衫人竟是马上马下,万人难敌,当朝柱石,盖世虎将,朝野同钦的总督小温侯纪奉先。由这几句话可知,此人果然是位英雄!英雄见英雄,自不免惺惺相惜!萧涵秋由衷感佩地说道:“总督垂顾,使我这江湖草民受宠若惊,引傲毕生,萧涵秋更是仰慕半世,只恨官民相隔,身分悬殊,无缘拜识虎驾,一直视为生平一大憾事……”纪奉先朗笑说道:“阁下,这么说来,你我神交已久。”

“不敢!”萧涵秋道:“是江湖草民仰慕多年!”

纪奉先眉锋一皱,道:“阁下,你知我纪奉先为人。”

萧涵秋道:“自然,所以朝野同钦。”

纪奉先道:“那不敢当,不过,阁下既知我纪奉先为人,就不该自称什么江湖草民,要知道,纪奉先老早就想交你这个朋友,你我之间没有什么官民之分,也没有什么身分悬殊,你只当我是半个武林人纪奉先好厂,其实,那总督二字,你也未必放在眼内……”

萧涵秋截口说道:“总督,萧涵秋不敢。”

纪奉先又复眉头一皱,道:“昂藏须眉大丈夫,盖世英雄顶天立地,阁下,我说句不该说的话,你这第一奇才未免令人失望!”

萧涵秋道:“那非我之过,皆因总督虎威太以慑人。”

纪奉先扬眉笑道:“这才不愧第一奇才,骂人的本领的确高明。”

萧涵秋道:“总督,我句句由衷!”

纪奉先道:“阁下又怎知我不是字字发自肺腑?”

这位奇豪虎将好犀利的词锋。

萧涵秋笑了笑,改口说道:“白日难进皇城,只好夜晚登府拜谒,惊扰之处,尚祈……”“又来了。”纪奉先截口说道:“阁下看得见,我现在是个闲员,所以我这府中没有—个会武的护卫.几个下人,如今睡得也正香甜,便是敲锣也轰他们不醒,我是早发觉有人划空而来,只不过,我不知道阁下是路过,还是专为找我,所以我未便冒然出声现身,算起来该是我迎迓太迟!”

怪不得萧涵秋站了半天,未闻动静。

萧涵秋道:“总督奈何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纪奉先呆了一呆,失笑说道:“好,算我说错了话,以后不客气了,行么,走,阁下,我不能在屋面上待客,你我客厅谈去!”

不由分说,拉着萧涵秋纵身下屋,穿过别院,直奔大厅,半途,一名下人模样的黑衣汉子睡眼惺松的仓惶奔来。

他近前刚躬身施礼,纪奉先已然摆手笑道:“你不错,居然有点警觉,有贵客到,把厅收拾一下,然后沏壶茶,快去,快去!”

那黑衣汉子应了一声,转身飞奔而去。

这人办事不差,手脚挺利落的,及至纪奉先与萧涵秋双双来到客厅,他已然把客厅收拾好了,点燃了灯,站在厅外候驾了,一见二人来到,立刻躬下了身。

纪奉先摆手吩咐:“别在这儿站着,沏茶去吧!”

然后,他拉着萧涵秋进了大厅,边走边笑道:“阁下,深夜客来,我只好以茶当酒了。”

萧涵秋道:“深夜打扰,惊人好梦,我深感不安!”

客厅中,分宾主落座,坐定,纪奉先目光深注,笑道:“夜色朦胧,已见绝世丰神,灯下观之,益显脱拔不凡,阁下,你令纪奉先自惭形秽,羡煞,妒煞!”

萧涵秋淡淡——笑道:“总督英豪盖世,奈何也以貌取人。”

“不然。”纪奉先摇头说道:“纪奉先平素颇以品貌自诩,今日始知逊人多多,不过是感叹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之言不虚而已。”

萧涵秋笑了笑,没说话。

纪奉先又道:“我早就听说阁下到了北京,本想出城拜识,奈何琐务缠身,一直抽不出时间,不想阁下竟先我而动,今夜突然降临,如果我所料不差,阁下当是有为而来!”

萧涵秋道:“总督高明,萧涵秋今夜此来,一来为拜谢总督救助敝亲大恩,二来想借这机会见见舍表妹……”

纪奉先满面歉疚地摆手道:“阁下,休提什么救助大恩,纪奉先归途路过,一步迟至,只有甄姑娘吉人天相,福命两大,未曾遇害,我不过举手之劳,顺便把她带来了北京,多年至今,纪奉先无能,也—直让那些杀人贼寇逍遥法外,那敢再当什么恩……”

话锋微顿,接道:“至于阁下要见甄姑娘那是理所当然,千该万该,表兄妹重逢,亲人团聚,纪奉先只有为阁下喜,为阁下贺,甄姑娘现在后楼,稍时我命人告诉她一声就是!”

萧涵秋欠身说道:“无论怎么说,舍表妹得蒙收留,萧涵秋都该视为不敢言谢之大恩,今生不敢或忘,日后当有一报……” “好了,阁下!”纪奉先—摆手,道:“这件事到此打住,不谈了,谈别的,行么?”

萧涵秋道:“总督有谕,萧涵秋不敢不遵!”

纪奉先皱眉道:“阁下,你这是存心让我难受……”

忽地眉头又皱深了一分,略作迟疑,接道:“阁下,有件事我 愧疚至今,阁下被指为勾结北敌,企图谋叛,我明知那是朝廷有人嫉才进谗,甚感愤慨不平,但闲官势微,有心无力,每感不安……”萧涵秋道:“萧涵秋尚未谢过总督仗义执言,卫护无辜之德,多日前有幸拜识边师爷,边师爷对我语之甚详……”

纪奉先挑眉说道:“好快嘴的边子风,他怎么没对我提起过?”

萧涵秋道:“总督莫怪边师爷,那皆因萧涵秋身为叛逆,多有不便之处,故而请他暂时不要禀报总督……”

纪奉先眉头一皱,迟疑了一下,道:“边子风由来嘴快,不想他独对我瞒得这么紧,这么说来,令表妹跟我的事,他也告诉了阁下了?”

萧涵秋只觉心中一阵刺痛,点头说道:“不错,边师爷也对我语之甚详,我以为舍表妹能得夫如总督,那是她的福气,我深为她贺!”

纪奉先眉锋猛地又是一皱,道:“怎么阁下也这么说?纪奉先岂是这种人,我一再拖延,只希望这件事不了了之,也希望能等得阁下来劝她几句,却不料阁下如今竟也这么说……”

萧涵秋道:“总督,舍表妹这么做并没有错!”

纪奉先摇头说道:“我不敢苟同,我带令表妹回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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