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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侠种-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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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雁秋神色忽地一动,道:“晏老,你跟令二叔当年所经过的仇中,有没有跟七狼七兄弟有关连的人,请想想看。”

晏中摇头说道:“不可能,不可能,我当年在‘查缉营’当差的时候,所办过的都是不算大的小毛贼,他们那有资格跟七狼搭上关连,就是家二叔那些仇人,虽然在江湖上有点头脸,颇称得起高手,但比之七狼,仍然差得太多…………”目光忽地一凝,道:“李爷突然提起七狼,是……”

李雁秋淡淡一笑,道:“据我所知,七狼已然联袂来京,他们目的就在贤叔侄。”

晏中猛然一惊,手中旱烟差点掉了地,道:“李爷,这,这是谁说的。”

李雁秋道:“我说的,前些日子我一直没说,如今日子近了,我不得不事先跟晏老打个招呼,请晏老略做准备。”

晏中惊骇地道:“我叔侄跟七狼说得上什么仇怨?这是从何说起……”

李雁秋道:“晏老确实想过了,没有么?”

晏中断然摇头说道:“没有,绝没有。”

李雁秋道:“那么,晏老,七狼兄弟不是讲理的人,你该……”

晏中神情一黯,悲笑说道:“李爷,我该怎么样,准备?算了吧,就是把家二叔在京田的实力都加起来,也不是他七兄弟的敌手,他七兄弟真要到了,这几十条命只有任他拿去了。”

李雁秋淡淡一笑,道:“岁月无情,英雄果然老了。”

晏中摇头悲笑,道:“李爷,倒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也不是我懦弱无胆,颓废消极,七狼八虎九条龙,铁骑纵横十三雄,这江湖全是人家的天下,人家能使整个江湖谈虎色变,闻风胆落,京城这块地儿,家二叔这块招牌又算得什么,自己明明知道不行……”

李雁秋道:“难道晏老连螳臂挡车,以卵击石这点勇气豪情都没有么?”

晏中悲笑说道:“也许真如李爷所说,英雄老了……”

李雁秋道:“晏老,老当益壮。”

晏中摇头说道:“可是我有个抛不开的包袱!”

李雁秋眉锋一皱,道:“这倒是,晏老不得不为妻儿着想,但总不能这般束手任人宰割,让我来想个法子……”

晏中忙道:“李爷有什么高策?”

李雁秋淡淡一笑,道:“有,却只怕晏老不肯听我的!”

晏中双眉一扬,道:“李爷!但能保全家二叔这后半辈子,跟晏中妻儿这老少两条命,晏中愿蹈汤赴火……”

李雁秋笑道:“晏老,没那么严重,既然晏老愿意听我的,那么请晏老把妻儿送到乐家老铺暂住,客栈暂时也关上门,晏老路贾老也暂时寸步不离地跟看我,行么?”

晏中道:“李爷,行是行,但为什么跟着您?”

李雁秋笑道:“晏老敢莫不愿?”

晏中道;“倒不是不愿,我是要先弄清楚……”

李雁秋截口说道:“晏老既然愿意,又何必问那么多?”

晏中一摇头,道:“李爷,我不能把您也拖进来……”

李雁秋笑道:“晏老,我是个福星,跟着我可以免祸消灾,记得有一年我算过一卦,那位算卦的说,我能寿登九九,然后无疾而终,一辈子没灾祸……。”

晏中勉强笑了笑,道:“李爷,您可否……”

李雁秋截口说道:“我明白告诉晏老好了,把七狼交给我。”

晏中一惊,忙摇头说道:“交给您,那不行……”

李雁秋道:“晏老,怎么不行。”

晏中道:“李爷,谁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我们这几条命,并不比您的命值钱,我不能拖累您。”

李雁秋笑道:“晏老,别忘了,您跟贾老要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假如我丢了命,你二位一个也别想幸兔。”

晏中呆了一呆,目光凝注,狐疑地道:“那么您有把握……”

李雁秋道:“没有把握岂敢一手揽这多人命?”

晏中脸上狐疑之色更浓,道:“李爷,您能独对七狼。”

李雁秋笑道:“我不刚说过么,我是个福星?”

晏老眨动了一下老眼,道:“李爷,据我所知,当今江湖能对七狼,而使七狼有所畏惧的,唯有那位李慕凡李……”

李雁秋笑道:“晏老,李慕凡不是个管他人闲事的人,有句话晏老也该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还有一山高……”

晏中截口说道:“我知道,但在我没弄清李爷的深浅之前,我绝不能……”

李雁秋双眉一扬道:“如今晏老就不替令二叔及自己的妻小想了么,晏老不听我的我也的管,听我的我也得管,听与不听的分别,只在救得了救不了,令二叔及晏老的妻小,事关重大,我请晏老慎重三思,明智决择。”

晏中默然未语,身形倏颤,低下头去,半晌始道:“李爷,晏中听您的就是……”

李雁秋倏然而笑,道:“这才是明智的决择……”

晏中抬起了头,老脸上表情难以言喻,道:“那么,李爷,家二叔怎么办?”

李雁秋淡淡笑道:“就晏老所知,令二叔也会像晏老的妻小一般,愿意往我那乐老哥哥家中暂住避祸么?”

晏中摇头说道:“不,李爷,事关半生英名,家二叔也是个铁铮铮的人,他绝不会去!”

“这就是了。”李雁秋道:“所以我才没有邀他同去的打算。”

晏中道:“那总不能让他……”

李雁秋截口说道:“晏老放心,事我既然揽下了,我总有办法的。”

晏中沉默了一下,道:“那么乐老掌柜的那儿……”

李雁秋摇头说道:“晏老兄哥放心,我那位乐老哥哥那儿,有得是辟邪驱魔的药材,再加上一个‘活报应追魂手’,七狼别说想不到,就是想得到,我料那七兄弟也不敢往那儿去,就是去了也讨不了好。”

晏中神色忽转肃穆,道:“那么,李爷,我不多说了,一切就仰仗李爷了!”

李雁秋笑道:“别跟我客气,晏老,明天‘东来顺’的宴客照常,如今晏老把客栈交给我,请回去搬妻儿吧!”

晏中道:“怎么,这么急?”

李雁秋淡淡一笑,道:“晏老,棋讲究早一步,如果我没有料错,最迟过不了明天,七狼一定到,晏老既听我的,就请照我的话去做。

晏中一点头,道:“好吧,不过,李爷,这样是否有点冒失……”

李雁秋道:“乐老哥哥处,我已打过招呼,晏老把妻儿送到后,就说这是我的意思,没什么冒失的,只请晏老记住一点,令二叔处别惊动他,最好让他一点儿也不知道,还有,人问起你的妻儿,你就说出远门儿去了,就是至亲好友也不例外,晏老明白么?”

晏中点头说道:“李爷,我省得,那么我走了。”说着。一拱手,便要出门。

李雁秋一抬手,及时说道:“还有,晏老,贾老那儿去了?”

晏中道:“睡了,在一进院西屋。”

李雁秋一点头。道:“那好,晏老办完事后。也清早点回来,最后我再告诉晏老件事,我去‘迎春院’的事被乐姑娘知道了,而恰好我在‘迎春院’门口碰见了那位杨九爷。”

晏中呆了一呆,旋即点头说道:“李爷,我明白了。”

又一拱手,开了门走了。

李雁秋送到门口,随手掩上了门,忽地脸上泛起了一丝笑意,然而这丝笑意没停留多久,便被一片忧虑而沉重的阴云代替了,他呆呆站立了好一会儿,才缓慢地行向了后院……。

第二天,“六福客栈’开了门,在几个伙计扛着行李卷儿走后,那两扇门又关上了,以后就没有再开!

快晌午的时候,‘东来顺’酒楼上卖个满座,唯有靠里的一张大圆桌空着,空着是空着,却是上铺着洁净的桌布,围成一圈儿地摆着七付杯署!

“东来顺”是北京城首屈一指的大洒楼,两层楼的建筑,一块泥金大招牌挂得高高的,无论说那一椿,都是“北京城”的其他酒楼所难以企及的!

固然,一切让人挑拇指,那是“东来顺”名传遐迩的原因,可是“东来顺”所以能名传遍边,最大的原因并不是它一切让人挑拇指,北京城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那是因为“东来顺”现在掌柜,当年还是掌厨师傅的时候,被皇上召进宫,在那深宫大内御前献过手艺。

同时,更有人说,挂在“东来顺”楼前那块上书“东来顺”横匾,就是皇上所赐,字也出自皇上御笔,于是“东来顺”出了名。

本来是,在御前献过手艺,那手艺还能错得了,古来的皇上那一个不讲究吃?讲究吃嘛,就得挑手艺好的。

如今,老掌柜的八十多了,虽然掌了柜,偶而兴至还卷起口子亲自表演那么一手,不说别的,单那切肉的本领就能令人叹为观止,难望项背,同样的一把刀,到了他手里,切出来的肉就比别人的薄,说那一片片的肉薄的像纸,是一点也不为过,一点也不夸张。

这时候是下雪的严冬,“东来顺”的涮羊肉了上市,“北京城’挂涮羊肉招牌的并不只“东来顺”一家,可是同样的作料,吃起来“东来顺”的涮羊肉硬比别家好吃,于是,“东来顺”出了名!

转眼之间,那张空着的大圆桌上坐上了三个人。

那是李雁秋,晏中跟贾一飞。

姑不论李雁秋是如何地人品出众,晏中是“开碑手”晏二大爷的侄子,当年在“查缉营”当过差,他本人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在京城一带人头儿是熟得很!

“北京城”那些藏的龙,卧的虎,甚至于妇孺,谁不认识晏太爷,所以,他三位是上自掌柜下至伙计,一路拥着上的楼,上了楼满楼酒客纷纷欠身打招呼!

刚坐定,伙计步履如飞地送上热腾腾的手巾把,还有一壶刚彻好的上好香茶,由掌柜的亲自双手奉上!

这,朝廷大员也不过如此,晏家人在京城一带吃得开,兜得转的情形可见一斑!

谁说晏二太爷跺跺脚不能使“北京城”幌动。

眼看着三人擦了把脸,喝了口茶,那掌柜的陪笑开了口:“大爷,您可许久没赏脸了,今儿个是……”

晏中含笑说道:“客栈送往迎来,琐事缠人走不开,今儿个是我这位朋友请客,两条腿扛着一张嘴,我算陪,老二他几个马上到。”

掌柜的“哦”地一声道:“原来是二爷他几位……”

目光溜向李雁秋,陪上一脸小心而恭谨的笑道:“这位就是……”

晏中道:“我新交的好朋友,李爷。”

掌柜的欠了个身,恭恭敬敬地叫了声:“李爷!”

李雁秋含笑说道:“不敢当,掌柜的,草字雁秋。”

掌柜的忙道;“跟大爷,贾爷都是熟人儿,多年来也一直承他二位照顾,往后也请您多赏脸,有不周的地方,您也多包涵。”

又寒喧了几句,掌柜的告退忙他的去了。



掌柜的走后,李雁秋频频目注角落里的一付座头皱了眉,这落在了晏中跟贾一飞眼里,晏中问道:“李爷,您瞧什么?”

李雁秋收回目光,低低说道:“二位待会儿再看,角落里那付座头上,坐着一位风流俊俏的美书生,我平素颇以人品自傲三分,今日一见那位,自叹不如之余,令我有点汗颜,更怪得是我看他颇为眼熟,就是一时想不起在那儿见过。”

晏中跟贸一飞俱是老江湖了,懂得怎么端详人,容得李雁秋把话说完稍停之后,藉个故,双双向角落里投过一瞥,没错,那角落里确有位风流俊俏的美书生独据一席,自斟自饮,模样儿潇洒而又文雅。

他,瞧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穿着一身轻裘,身材略嫌矮小,还有点清瘦,但并不过矮,也瘦不露骨。

一条发辫拖在身后,那张脸,说它像冠玉它还隐透着娇嫩的红润、说俊美,李雁秋是过谦,他跟李雁秋珠辎相称,一时瑜亮,令人有难分轩径之感。

唯一的不同处,是李雁秋有昂藏须眉的英豪气,那位他,却带着点姑娘家的柔弱妩媚脂粉气。

这,准是位公子哥儿,要不就是内城里皇族亲贵的贝勒,贝子一流,你不瞧,李雁秋那双修长的手,已然是根根如玉,他那双手竟然比姑娘家的纤纤柔美还白几分。

若把欺雪赛霜,晶莹如玉,柔若无骨,滑腻如脂这几句来形容他那双手,该是最为恰当不过。

一瞥之后,晏中摇了头,道:“李爷,没见过。”

贾一飞也说面生得很。

李雁秋那双眉锋皱深了一分,道:“那张脸在我的印象中,好像刚见过不久,而且我敢说绝不会是来京畿之前见到的,怎么……”

嘴里说着,那眼睛情不自禁地又投了过去。

无巧不成书,恰好那位美书生也向这边望了过来,那双眸子又黑又亮,清澈深还宛若姑娘家的剪水双瞳。

李雁秋像触了电,心头刚一震,四目交投之际,那位风流俊俏的美书生竟然微微一笑。

天,那口牙好白,不也像姑娘家扁贝般工齿。

李雁秋那颗心猛然又是一跳,只因为那微笑太动人,也因为那笑容太熟悉,无奈,他就是想不起来在那儿见过。

他连忙垂下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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