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清歌岁月长-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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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撅着嘴说：“可是我会痛。”
不过，她还是加大了力道，捏了几下他的小腿，满怀期待地问：“怎么样？有感觉吗？”
他微笑着摇了摇头。
她突然对他小腿上茂盛的毛发十分感兴趣：“咦？你的腿毛好长啊！哈哈哈”
他又好气又好笑地说：“这是男人的正常长度，好不好？”
这句话是没错，可是怎么听上去怪怪的？清歌拼命地憋着笑，假装听不懂的样子。
第320章 腿毛是男人的象征！（）
突然，她冒出了一个念头，顿时眼睛一亮。
她一脸坏笑地看着安德，神神秘秘地说：“正好你现在小腿没有知觉，不如趁此机会，我帮你除腿毛！”
“不要！”他吓得赶紧摇头，义正严辞地拒绝了，“腿毛是男人的象征！冬天还能保暖！不许给我剃了！”
看着他受惊的样子，她兴致十足，继续逗他：“不是剃，是拔腿毛！就是用胶带粘在你的腿上，然后用力一扯。啧啧这感觉一定很爽！”
他脸上的表情惊恐万分，百般抗拒地说：“太可怕了！简直是虐待！我不要！”
“怕什么？反正你又感觉不到痛。”她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我记得你房间里有一卷宽胶带，正好能用上——”
“no！”他赶紧伸手攥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离开，嘴里还不停地喊着：“我现在有感觉了！我的腿哦，不对，是我的腿毛，感觉很害怕！它们在瑟瑟发抖！”
“哈哈”她终于憋不住了，捧腹大笑起来。
虽然他也明白过来这只是个玩笑，但还是惊魂未定地摇摇头，自顾自地说：“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清歌按照医生的嘱托，动作轻柔地按摩着他的双腿的每一个关节。反方向转动脚踝，向内外推拉脚板，膝盖弯曲伸直
这些动作看上去不难，不过要每天连续做两三个小时，确实需要耐心和毅力。
在进行了一个星期的按摩后，安德决定试试看，能不能依靠扶栏站立起来。
对于他的第一次尝试，全家人都非常兴奋。贝隆先生和利奥慢慢将他搀扶起来，挪到了扶栏旁。
他两手紧紧抓住栏杆，手臂绷得笔直，双腿无力地垂在地面他是“站立”起来了，可是不是靠双腿，而是靠手臂力量撑起来的。
他慢慢把身体重量从手臂转移到双腿，仔细感受着腿部的每一丝触动没有，什么感觉都没有。
他不死心，在腿上加大了力道，又尝试着向前挪了一小步。双脚机械地在垫子上移动。
尽管只是一个细微的举动，却牵制住了所有人紧张的神经。清歌屏息凝神，盯着他的每一丝表情变化，心里充满了期待与不安。
他已经很用力了，可是依旧感受不到地面给自己任何反馈力。
他有些气恼。他觉得自己的双腿就像是睡着了，此刻，他心急如焚地想唤醒他们。
心里窝着一股无名的怒火，他再挪了一小步，一冲动，干脆把手臂承受的全部重量都压在腿上
双臂一松，他像个破烂的玩偶一样，瘫倒在地上。
贝隆先生一个箭步冲在最前面，把他搀扶起来，安放在旁边的椅子上。
“没事吧？摔到哪儿了？”贝隆太太急切地询问。清歌跟在他们身后，愣愣地看着他因挫败而痛苦落寞，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他跌倒的那一刻，她的心“轰”地一声巨响，就像被重锤狠狠地砸了一下。
第321章 那我不走了，好不好？（）
第二天，全家人带着安德去医院做复查。听完他昨天的经历后，医生沉思了片刻，神情严肃地说：“你们太心急了。”
“什么意思？”
“一般的病人需要经历至少两个月的按摩治疗，等腿上的神经系统慢慢恢复，才会去尝试落地。”
医生皱着眉头，毫不客气地说。“可是你呢？你的腿现在有知觉吗？怎么可能使得上力气？实在太莽撞了！万一腿伤加重了怎么办？”
贝隆先生在一旁，满脸内疚地道歉：“对不起，我们只是太乐观了，总觉得会有奇迹发生”
“奇迹？唉”医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当了三十多年医生，才明白一件事——所有的奇迹，都需要时间。可是对大部分病人来说，最缺的就是时间了。”
他拍了拍安德的肩膀，鼓励地说：“所以，你算是幸运的，因为你的人生还长。所以不要着急，慢慢来。”
听到这番话，本来还闷闷不乐的安德，脸上的愁云一扫而空。“嗯。”他点点头，目光坚定地说，“谢谢你。”
被医生严厉警告后，全家人都不敢操之过急。清歌没有气馁，依旧每天给安德做腿部按摩和伸展。
到了九月，利奥在后院种的两株蓝花楹到了盛花期。满树紫蓝色的花簇如梦似幻。一阵风过，细长的枝桠摇曳着，花瓣如细雨般飘落，浪漫得像电影里的画面。
树下，他们并排坐在长椅上，安静地看着书。
又一阵风过，花瓣簌簌地落下。安德抬起头，凝神望着远方，轻声说：“你听。”
远处的房子里，飘扬起一阵悠扬的小提琴声。这琴声时断时续，略显生疏，也许是哪个孩子在练习吧！
“好怀念你拉小提琴的样子。”他转过头，温柔地笑着，眼神有些迷离，似乎飘到了遥远的回忆里。
她没有细想，随口说道：“这次来得匆忙，忘记把琴带来了。下次回家我就带过来，给你表演独奏。”
“下次？”他笑了，“你不是马上就要回国了吗？”
她的心重重一沉，目光从书中收了回来。
是啊，已经九月了。按照他的预计，她马上就要回学校了。
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过了好久，她才轻声问道：“如果我回家了，你会想我吗？”
他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会。一想到你就要走，我已经开始想你了。可是——”
她赶紧打断了他的话。“那我不走了，好不好？”
他愣了几秒，然后笑了。“不要说傻话了。你要回学校，继续读大四，然后出国留学这是你要走的路。”
“可是，如果这条路上没有你呢？”她摇了摇头，坚定地说：“我不愿意跟你分离。所以，我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你在胡说什么呀？”他震惊地瞪着她，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你是什么意思？”他又重复了问一遍，只是，这次的语气夹杂着一丝愤怒。
清歌深深地凝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不走了，我要留下来陪你。”
第322章 我牵绊住了三个人的人生（）
不知道为何，安德变得异常愤怒。“我不需要你陪！”他几乎是吼出来的，“你赶紧回去！好好念完大学，不要做这种傻事！”
清歌被他的震怒给吓到了。其实，她不是没有预想过他知道真相后的反应，也许会惊讶，也许会感动，可是，她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气愤。
“我回不去了。”她鼓起勇气，把真相和盘托出，“上次回学校，我办理了休学手续。至少这一年内，我还能陪在你身边。”
他脸色铁青地瞪着她，眼睛里似乎在燃烧着熊熊烈火。
清歌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她从不害怕他生气，只是担心，这震怒的背后，隐藏着什么心魔。
他的声音冰冷，几乎是在质问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愿意。”她倔强地说，“我不想跟你分开。而且，我知道你需要我。”
“你太高估自己了。”他嘲弄地笑了一声，“我不需要任何人。你这么做，根本不值得！”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没有预料到，有一天，她最爱的人也会出口伤人。
她赌气地喊道：“我知道，你就是想说狠话把我气走，对不对？哼！我偏偏不走！我一分钱都没有，买不了机票！”
他的语气缓和下来了。“这个不是问题，我给你买机票。”
“不要！”她气鼓鼓地说，“你要再逼我，我就、我就把护照烧了！我哪儿也去不了了，哼！”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完全找不到还击的方法。脑海里，理智和情感在进行激烈的争吵。
见他不说话了，她又可怜兮兮地求情：“别生气了，我只是休学，又不是退学或者被开除。就当我放了个长假，一年之后再回到学校嘛”
他痛心地说：“可是，你还要留学——”
“反正我没有被选上。”她耸耸肩，伶牙俐齿地说，“所以，我也没损失什么啊！”
他神情落寞地说：“说实话，你们为我做牺牲得越多，我越觉得自责。”
他的眼底阴郁弥漫，声音轻微地颤抖着，似乎在拼命压抑住内心的苦涩。“你们让我觉得，自己是个沉重的负担。”
她心疼地抱住了他，轻轻抚着他的后背。“为什么要这么想？每个人都会遇到人生的低谷期。我怕你一个人走得太累太孤独，选择陪着你一起走。所以，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能跟你一起走，我觉得特别幸福。”
“不光是你，还有我妈，她请了半年的假。这是几十年来从来没发生过的事。”
清歌淡淡一笑，没有说什么。她跟贝隆太太那天的对话，就像是个秘密约定，她们心照不宣，对其他人只字不提。
“还有利奥，你知道吗？他已经同意卖掉农场了。”
“啊？为什么？”这个消息，清歌还真不知道。
“他找了一堆借口，可是我知道，他也许是心里内疚，想在家里照顾我，补偿我。”他自嘲地一笑，“你看，我一下子牵绊住了三个人的人生。”
第323章 我也是你的家人啊！（）
“换个角度去想，其实，你让我们看到了人生的另一种选择。”清歌蹲在他面前，眼神温柔而坚定。
她的声音很很轻，却有一种从容的力量，能牢牢地抓住他的心：“就比如我，从小习惯了一成不变的生活，每天除了上课就是练琴，这样的人生太乏味了。因为你，我才明白人生不一定要按部就班，无论选择哪一条路，只要自己觉得快乐就好。”
“还有贝隆太太，因为你，她不再一心扑到事业上，而是重新认识到了家庭和亲人的珍贵。我觉得，她选择回归家庭之后，整个人的神态都不一样了，变得亲切可爱了许多。说实话，以前的她让我有点害怕。”
“还有利奥，”她顿了一下，语气变得不太自信，“我不太了解他的想法，但是我相信，他的选择一定是发自内心的。他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时间去实现梦想。你不要替他担心。”
安德静静地听着，望着满地的蓝花楹花瓣，低头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许久，只听见他轻声一笑，怅然若失地说：“看上去，你比我更了解我的家人。”
她轻轻地伏在他的双膝上，动情地说：“何必计较这些？安德，我也是你的家人啊！”
他顿时语塞，心中百感交集，酸楚、感动、自责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如浪潮在心头翻涌。
午后，和风舒畅，悠扬的小提琴声顺着微风缓缓流淌。她仔细聆听了片刻，隐约能辨识出，这是舒伯特的小夜曲。
她静静听着这首熟悉的曲子，不时会心一笑。
“怎么了？”他好奇地问，“有什么好笑的？”
她赶紧收起笑容说：“哦，没什么，就是拉错了几个地方演奏者应该还是个孩子，手指力量很弱。”
他也仔细地聆听着微风送来的这首曲子。虽然他不懂小提琴，不过，根据音量大小来判断，演奏者应该就住在这个社区，离他们不远。
“听不到你的演奏，能听听这个孩子的，也不错。”琴声悠扬，他的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
音乐看似无用，却总能给人以慰藉。焦虑的人能感受到宁静，忧伤的人能体会到愉悦，深陷低谷的人，能找到重新振作的力量。
当天晚上，清歌在和郑如视频时，听到了一个让她兴奋的好消息。
“我要来墨尔本了！”郑如激动地说，“不止是我，我们整个乐团都要来了！”
“真的吗？”清歌惊喜万分。她突然想起，乐团与墨尔本的一所学校乐团关系密切，经常进行交流演出。
她第一次来墨尔本，也是因为随同乐团参与交流演出。没想到，两年后，这样的机会又来了。
“太好了！什么时候来啊？我去找你！”
“这周末。时间比较紧张，演出之前肯定要天天排练。要不，你直接来听音乐会吧！演出结束后我们好好聚聚！”
“好！”清歌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想起安德说过，好久没听她演奏了，不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