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清歌岁月长-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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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防止纪逸惹麻烦,她只好答应陪他跳一支舞。
伴随着悠扬的乐曲,她伸出右手,轻轻搭在纪逸的手上。两人一起步入舞池。
她刻意跟他保持着一人宽的间距。他进一小步,她赶紧退一大步。这让两人的舞姿看上去格外滑稽。
纪逸哭笑不得地说:“你是不是怕安德吃醋啊?放心吧,外国人心大,没那么容易吃醋!”
“我是怕被你占便宜了。”清歌冷冷地回了一句。
“说实话,你太在乎他的感受了。你不知道吗?在爱情中,谁更认真,谁输得更彻底。”
“爱情又不是战争,无所谓输赢。爱就是爱。”她淡淡地说。
纪逸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怎么?”清歌不解地问。
“loveislove——这句话是同性恋群体的口号,你是怎么知道的?”
清歌认真地说:“我不知道什么口号,这是我发自内心的想法——爱就是爱。你只是恰好爱上了那个人,与性别无关,无所谓输赢。不过”
清歌看着他,淡淡一笑:“你又怎么知道,这是同性恋群体的口号呢?”
纪逸扯着嘴角,尴尬地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开了。
第373章 最后一曲,一步之遥()
帐篷外,天色渐暗,云霞绚丽。晚宴上热闹非凡,伴随着欢快的乐曲,新郎和新娘在舞池中翩翩起舞,宾客也玩得不亦乐乎。
此刻,喝得醉醺醺的贝隆先生像个顽童,抢过乐队主唱的麦克风,唱了一首欢快的八十年代的老歌copaa。所有宾客笑作一团,跟着歌声边跳边唱,帐篷内一片欢声笑语。
这纵情欢愉的气氛,让所有人都沉醉其中,流连忘返。
清歌坐在安德身边,看到他笑得那么开心,心里欣喜又感动。如果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那该多好。
好不容易等他唱完,贝隆太太赶紧抢过麦克风,对新人说了一堆祝福的话语,然后正式介绍清歌出场:
“下面我向大家介绍一位我们家的新成员”
简单介绍几句后,清歌手持小提琴上台了。
看着台下一张张好奇又充满期待的脸庞,她忍不住紧张起来。尽管以前多次登台演出,可是这次,意义完全不一样。
台下的观众都是安德的亲友,许多人对她早有耳闻。他们不仅在欣赏她的演奏,更是在对她这个人进行鉴定——从身高到容貌,从穿着到气质,从谈吐到举止。
清歌定了定神,对大家微笑致意,然后跟利奥对视了一眼。
她将小提琴架起,优雅地举起琴弓,拉出了一缕柔美的旋律两段小节后,利奥弹出了一串流畅的音符,与她的琴声完美地衔接上了。
在众人的瞩目下,清歌的嘴角泛起浅浅的笑意,柔美的琴声从琴弦上缓缓流淌。她曼妙的身体随着琴声的韵律轻微摇晃着,目光迷醉,如同酒到微醺。
随着利奥落下最后一个音符,他们的合奏完美地结束了。在如雷的掌声中,新娘提着裙摆上台了,凑到清歌的耳畔,小声地说着什么。
清歌对她点点头,转身和利奥商量了几句。片刻后,等到新郎新娘回到舞池中央,他们开始了新的演奏。
安德坐在台下,久久地凝视着清歌。当第一串音符响起时,他就猜到了这是哪首曲子——
porunacabeza,一步之遥。这是他们的专属曲目。
舞台上,清歌的目光柔情似水,深深地凝望着他。在拥挤的人潮中,她的目光自始至终只为他一人停留。
在这支浪漫舞曲中,新郎和新娘深情相拥,翩翩起舞。他们的舞姿稍显生疏,但他们的笑容是那么幸福和甜蜜,让围观的宾客羡慕不已。
安德静静地聆听着熟悉的旋律,许多美丽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
在机场候机室,他第一次遇见她
在大雨里,他搂着她一起奔跑
在山间寺庙里,他们仰望星空
在深夜的机场,她等着他归来
回忆太多,太快乐,太美好了。
可是如今现实的悲哀,离别的伤感,未来的灰暗,像乌云笼罩,如影随形。
他们的世界,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压抑灰暗,令人绝望?
一曲终了,热烈的欢呼声把他从回忆拉回现实。在众人的目光中,清歌深情款款地向他走来。
第374章 自此,陌路()
清歌走到轮椅面前,蹲下身,手心温柔地覆上了安德的手背。
安德能感觉到她的兴奋:她的脸颊红得发烫,眼眸中闪烁着明亮的光泽,手心汗涔涔的
“好听吗?”她的语气带着一丝骄傲,就像个等待夸赞的小孩。
安德不置可否:“用好听这个词来形容,是不是太不专业了?”
她的眼神有些失落。不过,她没有轻易放弃,继续问:“那你喜欢吗?”
他点点头,眉眼低垂,回避着她炽热的目光:“嗯,演出很完美。”
清歌刚想继续说点什么,突然,背后响起了一声热烈的喝彩:“bravo!棒极了!”
她回过头,发现安德的亲戚们都过来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喜气洋洋的笑容,一边鼓掌,一边向她投来赞许的目光。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夸赞起来:
“真厉害啊!没想到你这么年轻,还是个音乐家!”
“安德这小子真是运气好”
“听说一直是你在照顾他?真是辛苦了!”
“这么好的女孩,安德一定要好好珍惜啊”
听到众人不遗余力地夸赞,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她真正想得到的,只是安德的一句“喜欢”。
等到众人渐渐散去,她才在安德的身旁坐下,把小提琴放在膝盖上,小心地擦拭着。
就在她准备把琴放进琴匣时,爷爷奶奶走了过来,围着安德坐下了。
爷爷看着安德,笑容满面地说:“这么好的女孩,你可得抓紧喽!”
“对啊。”奶奶在一旁帮腔,又慈爱地看着清歌:“我听说,你为了照顾他,休学了一年?还放弃了留学的机会?”
清歌慌乱地解释说:“没那么夸张我只是、只是想陪着他”
本来只是遵从内心的选择,被口口相传后,却成了感人至深的事迹。这让她感到惶恐不安。
爷爷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瞪着安德,用责备的语气说:“她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难道不应该心存感激吗?为什么下午还说出那样的话?”
清歌心里一惊。那样的话?这是什么意思?安德下午跟他们私聊,到底说了些什么?
这时,纪逸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丝毫不顾及这是别人的家事,开起了清歌的玩笑:“你看,爷爷奶奶多喜欢你啊!就怕你跑了”
一直沉默的安德突然开口了。
“反正,这种女孩为了绿卡,什么都能做。”
声音冰冷,毫无感情,语气中满是讥讽和不屑。就像一把冰冷而的尖锐的刺刀,狠狠地、猝不及防地插进了清歌的心脏。
她的脑海里“轰”地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轰然倒塌,灰飞烟灭。
她猛地站起身,小提琴从膝盖上滚落,“砰”地一声,重重地摔到地上,琴颈被惨烈地拦腰摔断。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声音颤抖地问:“你说什么?”
仿佛就在一瞬间,她完全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
这个她曾不顾一切地去爱、去拥抱、去亲吻的人;
这个曾毫无保留地爱着她、追随她、呵护她的人;
这个曾与她耳鬓厮磨、朝夕相伴的人。
她完全不认识。
第375章 梦醒后,异国他乡()
小提琴轰然坠地,周围宾客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他们。
这场觥筹交错的晚宴,在那一瞬间,陷入一片沉寂。乐队停止了演奏,宾客停止喧闹,连酒杯里都香槟都不敢冒气泡——
“你说什么?”清歌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不争气地又问了一遍。
安德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着她,往日的柔情不复存在,只剩下轻佻和不屑。
这目光,狠狠地刺痛了她的心。
他的话语更伤人:“难道不是吗?不然,为什么怎么赶你,你都不肯走?”
“够了!”一声怒吼响起,所有人都不禁浑身一颤。
爷爷气得脸色煞白,怒目圆瞪,对安德劈头盖脸地一顿痛骂:“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贝隆太太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气愤,声音提高了八度,尖锐得不像她的嗓音:“清歌对你怎么样,你难道不清楚吗?为什么你要这么践踏别人的真心?”
气氛前所未有地紧张起来,其他宾客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看得他们怒气冲冲的样子,也紧张得不敢插嘴。
这短暂的沉寂,在清歌看来,像是几个世纪般漫长。
漫长得足以让她的世界土崩瓦解,让她的真心化为灰烬。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忘了自己是谁,身处何处。她丧失了语言功能,思维也停滞了,动作迟钝得像个提线木偶。
“好。”她点点头,扯出了一个凄凉的笑容,眼底却噙满泪水,这模样更让人心酸。
她又机械地重复了一声:“好。”然后,缓缓地拾起断裂的小提琴,向帐篷外挪动着脚步。
周围的一切都模糊了。她一步一步走到帐篷外的草坪上,不知道要去何处。
她只知道,自己不属于帐篷里的世界,不属于这座城市,甚至不属于这个国度。
梦醒了。这里,于她而言,变成了真正的异国,他乡。
月光皎洁。草坪上,她纤瘦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清歌,你等等!”
一个气喘吁吁的女声在身后追逐着她。
她木然地回过头,看到贝隆太太正提着裙摆,急匆匆向自己跑来。
“清歌,我替安德向你道歉。你知道的,他不是那个意思”贝隆太太连呼吸都没调匀,就急忙开口解释着,“他说的是气话,你不要当真”
“不、不用。”清歌泪眼婆娑地摇了摇头,笑容苦涩又心酸,“不用替他道歉。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贝隆太太满眼歉疚地凝视着她,难过地说:“我不知道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可是你要相信,这不是他本意!他很爱你,真的”
爱?爱是什么?
这个字眼,在清歌心中掀不起一丝波澜。她已经心如死灰。
她含泪微笑着,用颤抖的嗓音说:“贝隆太太,我要回家了。”
“哦哦,好。你先回去休息,等晚宴结束,我们再——”
清歌摇了摇头,望着贝隆太太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是说,我要回家了。”
说完,她抱住了贝隆太太,在她的耳畔轻声说了一句:“再见。”
松开双臂,她转过身,孤独地走进茫茫夜色中。
第376章 她的心,再也走不出黑夜()
要去哪儿呢?她不知道。沿着林间小路,她漫无目的地走着。
这里是郊区,没有城市的霓虹,也没有昏黄的街灯。幸好,今晚的月光很亮。
借着惨白的月光,她走在茂密的桉树林中,竟然没有一丝害怕。
她的头脑一片混沌,心里空空荡荡的,似乎破了个窟窿,呼呼地刮着风,吹走了所有的情绪感受。
连悲喜都感知不到,自然也不懂什么叫害怕。
神情恍惚地游荡在林间,不知走了多久,这座茂密的树林,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这时,一辆小车开着远光灯,由远及近地慢慢驶来。
“上车。”纪逸坐在驾驶座上,向她招了招手。
幸好,这个东方面孔,以及这一声乡音,让她感到了些许的安心。
她机械地坐上了副驾驶座,表情呆滞地望着前方。
纪逸并不急着开车,而是转过头,严肃地看着她,似乎在查看她的状态是否正常。
过了好久,他才轻声问道:“你要去哪儿?”
“回家。”她语气平静,只说了简短的两个字。
“好。”纪逸重新发动了引擎,匀速向前驶去。他显然把这个“回家”,理解成了回安德的家。
在漆黑的林间小路上行驶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况驾驶员和副驾驶都心事重重。
纪逸一边慢悠悠地开着车,一边跟她聊着天。尽管她完全没有心思搭理他,全程一言不发。
“哎,你看不出来吗?他们全家人都很想留住你”
纪逸自言自语地继续说:“我猜,他们是担心安德会终身残疾,想赶紧给他找个老婆。毕竟,像他这样的——”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清歌,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他们是怎么想的,关你什么事?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