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之嫡妃攻略-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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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姑娘粗粗一瞥,估『摸』着,这许多美姬,少说也有二十来位。因着姬地位不高,所出子女,除天资过人,往往不被看重,于是今日大殿上,也就无缘得见。
来之前,七姑娘自恃记『性』头颇好,对那人耐着『性』子给她提点,她还颇有几分不以为然。直到礼成,众人散去,她把着推椅,不疾不徐,亲自推他回西山居。心有余悸,嘴上念念有词,“您方才漏说一句,照下官这记『性』,未必能将后院诸人,一眼刻在心上。”
几位夫人还好说,那一干莺莺燕燕,看得她眼花缭『乱』的美姬,别说认人,她连姓氏都记不全。
他手臂搭在扶手上,头也没回,悠然道,“何需你记。若然遇见,问你那婢子。”
她婢子?哪个?春英?!七姑娘愕然回头,果然见得春英跟在她身后,听世子这话,赶忙疾步近前,一五一十,道明了原委。
“当初您进京小选,随行不得带婢子入宫。管大人便领了奴婢与绿芙两个,随国公府上的姑姑学规矩。绿芙不比奴婢心细,因而姑姑额外寻了名册画像,教奴婢认人。姑娘您放心,便是今日您没见过的一众爷跟姑娘,奴婢也背得滚瓜烂熟。”
春英话里的“爷跟姑娘”,指的便是一众美姬所出子嗣。虽则在府上无甚地位,可到底出身名门,放在外间,也足矣够得上这般称谓。
七姑娘扭头,木登登,歪着脑袋,直直瞅他。“大人,您这般布置真是周到。”难怪干得出抢亲这事儿。
这么点儿细枝末节,他都没放过。由此观之,那对雁鸟,也就成了情理之中。
端坐的男人眉峰蹙了蹙,对她此话充耳不闻。只不满意,她主仆两个,“大人”“姑娘”『乱』唤一通。何时才能顺理成章,改了口?
第307章 愿与卿卿戏水作乐()
“明日三朝回门,这是府上管事许德顺拟的礼单。我已命公孙看过,稍作添补,你看如何?”他将案上一指素笺,向她推了推。自大婚起,他便毫不生疏,当她跟前口称“你我”。
她闻言行至案前,来到他身旁,弯腰探看。刚梳洗过的发丝垂到胸前,一丝俏皮的发梢,从她包裹着绞头发的巾子里蹿出来,还在滴水,悄然搭上他左肩。她自顾翻看,分了心,手上动作也慢下来。
水珠顺着发丝,一滴一滴,润了他衣袍。他垂眼一看,肩头一小团藏青,就这么渐渐晕染开。
她做事依旧是这副样子,全神贯注。让他想起府衙后堂,冬日傍晚,点了灯的烛台后,她那张光影中半明半暗,严肃又动人的脸蛋儿。
他抬手接过她擦头发的巾帕,接替被她望到脑后的活儿,动作轻柔而细致。
她瞅着眼前的清单,心里挨个儿默数。很快便发现,公孙先生划掉的,多是些华而不实的绢布绸缎。也不知是先生自个儿的主意,或是他授意,最末添上的,俱是极稀罕的玉石摆件,或是能传家的诗书墨宝。
她扭头便要劝说他无需这般重的礼。归根结底,她谨记一个道理。有多大的头,便戴多大的帽子。姜家底蕴不丰,一夕之间多出这许多财帛,祸福难料。
可她这么一回头,这才迟迟发觉这人挽了她发丝,正面容和煦,抬手给她绞头发。
他映在烛光下的脸,沉静而俊朗。分明有着英挺的眉眼,却做着这样温情的事,她心里怦然一跳,红着脸,从他手里夺下巾栉,掩饰般裹了头发,胡『乱』搓『揉』一把。再腾出一只手,用指尖戳戳平坦在案上的素笺。
“这一对儿红珊瑚宫粉盆景,太贵重。还有这碧玺底座的锦屏,这幅字也使不得……”这么大一堆稀世宝贝,即便乘宝船送去泰隆,姜家那老宅,普普通通,实在镇不住啊。她还怕太太跟姜大人收得不踏实,心里总想着后院锁着十几万两白银的奇珍,吃不好睡不香,心里总怕贼惦记。
怕他误会她不领情,寒了他的心,她腆着笑,随手搁下巾子,抱了他臂膀,轻轻摇晃。
“大人您一番心意,下官明白就成。下官家里人也不是势利眼儿,您也知晓,当初太太还担忧您这般家世,‘齐大非偶’呢。”
他凌厉的眼波一扫,她一个哆嗦,见风使舵,话锋一转。“下官嘴笨,这不太太还见天的问起您,便是记挂下官,也没见这么大劲头。”她佯装委屈,可劲儿拍他马屁,盖过方才一时的失言。
“照下官的意思,为您颜面着想,这礼单,就削减个一两分可好?一来不妨碍您表了对下官的满意,二来么,”她顿一顿,轻声细语与他讲道理,“您也知晓,官场上那套,人前人后总免不了攀比。这比来比去,万一叫太太难做,您这份心,岂不白白让人糟蹋了?”
难得见她与他撒娇,他稍一思忖,拉她在身旁的圈椅里坐下。执起被她扔到案上的巾子,不许她扭扭捏捏与他闹腾,兀自接着给她擦半干的头发。
“我何时与阿瑗说起,是对你满意?”他斜眼睨她,鼻尖嗅着她发上传来的清香,半垂的眼眸,幽幽暗暗,目『色』稍沉。
她怔住,不想他会在她话里挑刺儿。瘪一瘪嘴,鼓着腮帮子默默瞅他。他这话,莫非是取笑她脸皮厚,往自个儿脸上贴金?
她怎么就不让他满意了?
被他惯出来的小『毛』病犯了,自个儿揪住发尾,不松手,也不给擦。
他执巾帕的手一顿,不想她竟还有这般稚气的时候。抬眼,迎上她不服气的目光,他与她对视半晌,慢慢儿的,眼角流泻出丝丝缕缕的浅笑。
“你我夫妻二人独处,阿瑗该唤‘夫君’。”
她拽了发丝,他也不勉强。索『性』大手覆上她手背,渐渐收紧。
“小姐,水备好了。”春英提了热水进来,甫一见案后两人,瞬时傻眼。进退不得,只赶忙埋下脑袋,怎么也想不到,门还没关,世子便与姑娘亲热上了。
“撒手。”她羞红脸,挣脱他起身。过去带春英进了内室,叫她放下木桶。这才命她退下。
春英机灵,吃一堑长一智,应声出门,很是机灵给带上了房门儿。
七姑娘脸都快烧起来了,回头看他,果然见他一副颇为赞赏的姿态。那意思,夸春英眼力劲儿不错。
七姑娘踱步过去,虽然今晚也会与他同塌而眠,可春英这么知趣的合上门,就仿佛释放了一个信号:不该打搅主子的好事,您二位继续。奴婢会在门口把门。
读出他眼里的戏谑,她绷着脸,绕到他身后,哗啦一下拉着推椅倒退一小步。见这人果然因着惯『性』,身子微微晃动。她眉开眼笑,这才推了他绕过书案前行。
再能取笑她又如何?他如今还不由了她摆布。她心里偷乐。
“夫君,妾身伺候您泡脚。”也不管他还未看完的奏疏,她自作主张,这却是明着知会他,待会儿别想着那些公文。
她这般仿佛争了口气的小模样,看在他眼里,只觉格外鲜活。他眼底幽光一闪,瞧出她窃窃欢喜,他也不说破,尽管纵容她偶尔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
他双手抚在膝上,回味那声“夫君”。除去与他斗气的意味,小丫头这声“夫君”,叫得煞是甜腻。
帮把手,扶他在床边坐稳,因他暗中使了巧劲,她并不觉吃力。俯身褪了他软履鞋袜,她小心翼翼抬了他两腿,轻轻放进掺了『药』汤的热水里。
这事儿她做过千百回,早就驾轻就熟。正待弯腰与他『揉』捏,忽的却被他两手穿过腋下,一把提了起来。
她“呀”一声轻叫,手上还沾着黄黄的『药』汤,张着五指,不敢往他身前靠,怕脏了他衣袍。
他立时瞧出她顾虑,将她打横放在膝上,轻轻巧巧剥了她鞋袜。便这么就着她刚换上的雪白绫袜,捉了她小手,翻来覆去擦拭一回。
“脏呢!”哪儿有用袜子擦手的?她嫌弃嚷嚷,奈何抵不过他力道。
“休闹。自个儿物件,何来的嫌弃。”他本身便是讲究之人,这会儿却反过来训她。
她眼睁睁看他远远将她的软履,扔到花架子底下,顿时惊觉,这一幕真真熟悉。他好像有扔她绣鞋的癖好。
“您这是作甚?水凉了,着凉可怎么好?”她举着手,翻看被他抹干净的小手,索『性』摁了他肩头,便要往地上蹦。
他哪里容许她逃开?如待燚哥儿那般,两手架了她咯吱窝,将人半提起,与他面对面站着。又令她将光『裸』『裸』的小脚,踩进木盆里。
她怕摔,不用他教也知道得踩踏实。正好落了他下怀。
“大婚头三日之喜未过,愿与卿卿戏水作乐。”他挟着她,盛情相邀。
第308章 有骨气的,与打歪主意的()
既然知道了这事儿,总不好不去瞧瞧。带着春英,七姑娘敲开四爷姜立的院门。
“难怪方才在大门口不见你。怎生回事?可是遇了什么难处?”她与这大房四弟接触甚少,一年也说不上几句话。见姜立脸上还留着巴掌印,可见大太太是动了真火儿。这一耳刮子,打得不轻。
“伤口上了『药』不曾?”许是被童氏指甲刮破,姜立左脸上挂着两道狭长的口子,又细又红。
到底再两年便要行冠礼,姜立请她进门,脸上稍稍带了难堪。
“让世子妃看笑话了。”姜立给她看茶,谢过她此番特意来探望。对大太太为何冲他这般大火气,只绝口不提。
七姑娘也看明白了,姜立这是自尊心重,且不愿开口说童氏的不是。她也就不再追问,本也没打算『插』手大房家事。
送了『药』,又坐了会儿,借口还要去寻姜昱,起身告辞。
“世子妃稍待。”从她进门,便一直很沉闷的姜立,此刻忽而开口,跟着她站起。几年不见,她这四弟,个儿头比她还要高出些许。不算俊朗的面庞上,紧紧抿着唇,像是有话要说,却又难以开口。
她手扶在桌案上,偏头看他,也不着急。
姜立迟疑片刻,垂了头,颇为艰涩道,“能否请世子妃转承世子,姜立虽庸碌,却不愿凭白担个京里的闲差。愿求一荐书,仿效两位兄长,去麓山随先生再读几年圣贤书。”
她一怔,倒没想到姜立还有这样的志向。想起太太曾对她说,姜立本有入官学的机会,却被童氏贪婪无度,惹怒了姜大人,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七姑娘暗叹,心里替他可惜。
大房不是无人,奈何有大太太这样的主母,稀里糊涂,两只眼睛只盯着钱看,生生将姜立给耽误了。
“也罢,此事我记下了。回头便与世子说说,成与不成,你且在家里等消息。”
话到此处,她也有些隐隐猜出童氏动手的缘由。恐怕童氏气的,是姜家四爷放着好不容易求来的官职不要,偏要回山里读书。在大太太看来,这便是天上掉了馅儿饼,姜立却榆木脑子,不开窍。怎么能不急?
姜立拱手对她深深一礼,他这人沉闷,便是道谢也有些干巴巴,不善花言巧语的调调。言辞虽笨拙,却不失心诚。
回去的马车里,七姑娘果然对那人说起姜立这事儿。怕他又训她“瞎『操』心”,她挤在他怀里,声气儿格外软和。
“您倒是大方,官职也能凭白许人。”嘴上怪他,眼里笑得却甜。“下官也不喜大房之人,可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不是?好歹四弟是个明白人,您瞧这事儿,可否允了他?”
她又去捉他冠上的组缨,两条组缨勒在一块儿,紧紧贴住他面颊,衬出他俊朗的轮廓来。
他扼住她调皮的手,握在掌间轻轻摩挲。“既是你开口,成全他无妨。”这时候马车突然一个颠簸,她身子摇摇一晃,好在是靠在他怀里,这才没撞了门板。
“奴家该死,未看顾好孩儿,求大人饶恕。”原是马车行至巷尾,拐角处冲出一无知孩童,险些闹出祸事。一年轻『妇』人形容戚戚,一面护着小儿,一面跪在长街上,磕头请罪。
“世子?”周准骑在马上,拎着樱抢,只等主子下令。他这副冷冽的模样,更吓得那闯了祸的孩童,哇哇大哭起来。
七姑娘挑起车帘,听清楚来龙去脉,也是替这母子两个捏了把冷汗。大周律令,寻常百姓,冲撞贵人尊驾,按律当诛!
她探头出去,瞅瞅那『妇』人怀里吓坏了的孩童,再环顾周遭对他一行人,既好奇又敬畏的围观百姓,她回身拉拉他袖口,眼里明明白白写着:那童子可怜,宽恕一回可好?
他眼角一挑,一手揽在她腰上,轻轻往回一带,她伸长脖子,『露』出车窗外的半张小脸缩了回去,藏青的垂帘也飘飘『荡』『荡』,归了原处。
“由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