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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心理禁区-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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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梦中的他() 
本子闹脾气,不再写字了,无奈之下,陆然只得自己找到参考书,啃了起来。

    梦的解析是弗洛伊德的著作,书中谈到了弗洛伊德对梦的观点,果然,和本子告诉陆然的大同小异,它没有乱说。

    当陆然翻看到其他学者的书时,又看到了不同的梦的理论,这让他大开眼界。

    “原来做梦,也是一门大学问。弗洛伊德的看法,也仅仅是解梦的一种学说而已。”

    陆然看着看着,有些痴迷了进去。

    解梦,和催眠一样有趣,甚至更为扑朔迷离,没有定论。

    梦,是如何产生的,是否有意义?这些问题众说纷纭,我们会做梦,很多时候,正如弗洛伊德的理论所说,是情绪和**的体现,但是也有部分的情况,比较特殊,难以解读。

    在梦里,我们可以回到过去,有时,甚至可以预知未来。

    比如,人们常常在看见一个场景,或者见到一个人的时候,突然觉得莫名熟悉,接着会说:“这个情节,这个画面,我好像梦到过。”

    所以,梦也分为很多种类,有情绪梦,预知梦,反梦,噩梦,反复梦等等。

    看到这里,陆然眼前一亮,郭晓寺的情况,现在看来是噩梦和反复梦,两种情况同时存在的。

    陆然仔细看下去。

    噩梦,可能和生活中的不安,紧张,压力有关,而反复梦,则有可能是梦到生活中经历过的事情和处境有关,或许是发生过的事情,已被遗忘,却在梦中显现。

    两个类别的定义,虽然各有不同,也没有涵盖所有的情况,但是定义里都提到了梦和现实生活的关系。

    “生活”

    陆然突然意识到自己在之前和郭晓寺的交谈中忽略了什么。

    距离上一次郭晓寺和自己见面还没有一个星期,这一天,郭晓寺的电话又来了。

    他们还是约在了蓝海。

    “陆然,我又做梦了!”

    郭晓寺这次看起来并没有更好,反而是一副惴惴不安,脸色看起来比以前更为疲惫。

    但他并没有气愤和恼火的情绪,也没有责怪面前的陆然,他的眼神,他整个人,似乎只有一种情绪,只剩下一种情绪,那就是恐惧。

    比上一次更加紧迫的恐惧。

    “你好像很害怕,你梦到了什么?”

    陆然很镇定,他看到郭晓寺惶恐不安的样子,他希望自己的镇定会让他感到安定一些。

    “是他。”显然,郭晓寺还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我又梦到他了。”

    “嗯。我明白你说的‘他’,这一次,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吗?”陆然问道。

    “有,我在睡前反复地对自己催眠,我知道,只要我紧握双手祈祷的时候,那扇门就会给我带来出口。

    你没有骗我。我相信你,然后,我真的做到了。

    回去以后的那天夜里,我的祈祷就灵验了!

    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满身是血的样子,我害怕极了,我跑了起来,在梦里,我跑得很慢,总是快不起来。

    我心里越来越着急。

    我一边跑,一边握着双手,然后,我闭上了眼睛,我感觉到手心变得温暖了起来,好像握着太阳的温度,我的鼻子也变得灵敏,我闻到了田地里麦子的香气。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那扇门,果然出现了!

    金色的门,从门里透进来金灿灿的光,温暖,清香,我看到里面高高地耸立着金黄的麦子,美极了,没有错,就是那次在课上,你让我看到的那扇门,它打开了。”

    “很好。然后呢?你进去了吗?”

    “然后,我就醒了。那一觉醒来,我非常高兴,我觉得,我的梦终于要改变了。我一定能拥有一个美梦。

    可是,接下来的梦”

    话没说完,郭晓寺的表情由欢喜又变成了忧愁。

    陆然没有说话,等着郭晓寺说下去,他已经有了某种预感。

    “第二天,我仍旧重复着这个梦,这一次,我在梦中的心情也不一样了,我心里充满了期待。

    我想到自己很快就能摆脱他了,心里又有一些难过,我想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怎么变成了后来那样,为什么满身是血。

    可是我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去。

    和我一起玩耍着,唱着歌的他,一定也不知道自己后来会发生那样可怕的变故。

    可是等他变成了那样再问,那也是不可行的。我逃命都来不及,我不管那么多了,我满脑子只想快点逃出这个噩梦。”

    “嗯,我理解你的选择。”陆然感觉到了他内心的细微的自责,他要站在郭晓寺的那一边,支持他的决定。

    “谢谢。我很珍惜和他相处的时间,我想,那大概是我最后一次和他玩耍了。在我看来,他就是个孩子。

    当我再一次看到那扇门的时候,我一脚走了进去,可是我刚要抬起另一脚,却怎么也抬不起来,好像有一股强大的力气,死死拽着我不放,我刚一用力,又被拉了回去。

    我回头一看,吓死我了,他就在我的后面,一只破了皮的血手,生生地抓着我的脚脖子!”

    郭晓寺说着,头上冒出了虚汗。

    陆然帮他递了一张纸巾和水。

    他喝了一口水,抓着水杯的手还在发抖。

    “他还是不放过我,他不会放过我的,他要我一直陪着他,他要我陪他去死!”郭晓寺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为什么这样说?”陆然有些奇怪,郭晓寺一直说不认识梦中的那个男孩,但又经常表露出一种很了解他的语气。

    “我知道,一定是这样的,我了解他。我认识他这么久了,我知道,他一定是这样想的。”郭晓寺继续肯定道。

    “你对他很了解?”陆然问道。

    “嗯。”郭晓寺点点头,“我知道他喜欢哪一种颜色的蝴蝶,我记得他唱过的每一首歌。”

    说着,郭晓寺捂着脸,眼泪不自觉地滑了下来。

    陆然感觉,这个‘他’,已经不仅仅是一个让郭晓寺害怕的人,一个曾经出现在他梦里的人,还是一个在他生活中,真实陪伴过他的一个人。

    至少,郭晓寺的感情,是真实的。

    “你说过你不知道他是谁。如果他真实地活在你的生活中,你会称呼他什么?”陆然换了个角度问。

    “朋友。”郭晓寺不假思索地道,“他变得再可怕,也是我的朋友。”

    “看来,你和他之间已经建立了友谊。”

    要是放在平时,陆然听说一个人和自己梦到的人,成了朋友,一定觉得稀奇极了。

    但是坐在郭晓寺的面前,他却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真实。

第五十三章 朋友() 
陆然决定进一步确定郭晓寺对朋友的定义,他想起了什么,问道:“你说他是你的朋友,我想问问,在生活中你有其他朋友吗?”

    “朋友”郭晓寺在脑海中找了一下,“陈浩男,是我的朋友。”

    “哦,是他。”陆然听到陈浩男的名字,再想起他们前段时间的表现,还真是哥俩。

    这个时候的陆然,暂时把他对陈浩男的坏印象放在了脑后。

    他的注意力放在了郭晓寺所谓的朋友上。

    以最客观的心态面对求助者,是陆然已经深入内心的职业习惯。

    “你还有其他的朋友吗?”

    “没有。”

    陆然没有想到,他的答案是否定的,而且回答得那么干脆。

    “我有点不明白,你是说你没有其他朋友了吗?”陆然再问了一次。

    “我有同学,有亲人,但是没有朋友。”郭晓寺依然回答得很干脆。

    这让陆然更加地好奇。

    “为什么他们都不是朋友呢?”

    “朋友,是陪伴,陪伴我的,才是朋友。”郭晓寺给出了自己的定义。

    “他们都没有陪伴你吗?”

    “嗯。他们没法陪我。”

    “为什么呢?没法,是做不到的意思吗?”陆然似乎了解到了郭晓寺的一些生活状态。

    “是的。”

    “为什么做不到?”

    “他们不了解我。”

    “陈浩男了解你吗?”

    “嗯。”郭晓寺点点头。

    陆然觉得意外,陈浩男那样一个思想简单的公子哥,有什么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能够成为唯一了解郭晓寺的人?

    “他了解你的什么,是其他人不了解的呢?”

    陆然的这个问题切中要害,一下让郭晓寺陷入了思考。

    他想了一会儿,眨了眨眼睛,好似心里已经浮现了一个答案,但是不知如何开口。

    “他从小就认识我。我们从小就是邻居。”郭晓寺说着,又停了下来。

    “你们是从小到大的朋友?那他一定知道你的很多事情,他比其他人都了解你?”陆然顺着郭晓寺的话,往下引导道。

    “是的。他知道很多事情。”郭晓寺搓着双手,回答道。

    陆然看到了他手上的小动作,这个动作透露出了郭晓寺心里的某种纠结。

    这是肢体语言。

    和一个人交谈的时候,除了可以留意他话语中的意思,还要留意他的肢体动作。

    这是陆然在初入蓝海的时候,张笑鸣就对他说过的话。

    这是一个基础的技巧,但是要完全地掌握和分辨每一个小动作分别代表着什么,暴露了做动作的人是什么心态,那又是另一门高深的学问了。

    陆然现在,捕捉到了这个关键的小动作,他决定要继续往下挖,“比如说,有什么事情是陈浩男知道,而其他人不知道的吗?”

    “有,比如,我家的地址,我的妈妈,还有,还有我的爸爸。”郭晓寺举例道。

    “你愿意和我说说吗?”陆然试探了一下。

    “我、我不想说。”郭晓寺低着头,陆然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不想说他。”他断断续续地说着。

    “谁?你不想说谁?是妈妈?还是爸爸?”陆然猜测着问。

    “那个男人,你们叫做爸爸的那个男人。”郭晓寺说了出来。

    “他怎么了?”

    “他,被抓走了。”郭晓寺用手捂着脸,他用尽了自己的勇气,说出了这句话。

    “被抓走了?被谁抓走了?”

    “警察。夜里警察到了我们家,把他带走了。他是个骗子,他是个罪犯,他骗了我们!”

    郭晓寺开始咆哮,声音颤抖,好像他爸爸就在他的面前,他大声责怪自己的父亲,把自己想要责怪他的话,都大声地吼了出来。

    “我当时害怕极了,我只有八岁,那还是夜里,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些人为什么把他从床上拽了起来,用冷冰冰的手铐把他抓住。

    我知道,他不会跑的,他是我爸爸,他就和我们住在一起,为什么,这些人要用手铐拷着他。

    他们的力气太大,我帮不了他,我帮不了他的。”

    郭晓寺一下子把发生在他童年时期的事情全盘托出,他的情绪非常复杂,快速地向外宣泄,他一边责怪自己的父亲,一边又心疼父亲。

    陆然从他的话语中听到的,是无助两个字。

    一个幼小的孩子,在面临一件自己还不能够承担的,可怕事情的无助。

    “他们说他犯了罪,他组建的那个项目,施工的楼房塌了,他贪了钱,他把钱藏在了国外。

    他是一个罪犯,他让我和妈妈独自生活,他让我失去了所有朋友。

    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我恨他,他不是我爸爸,我没有爸爸!”

    郭晓寺哭了。

    陆然想要安抚他。

    “陈浩男还是你的朋友,对吗?”

    郭晓寺抹了抹眼泪,点头道:“嗯。陈浩男,我们两家人,从前就是世交,他知道我们家的事,他还是愿意做我的朋友。那天晚上他告诉我,有他在,别害怕。他是我唯一的朋友。”

    这个陈浩男,也算做了件好事,陆然心想。

    “那你现在,还害怕吗?”

    “我不知道。我以为,我不怕了。可是,从那以后,我开始有了怪梦。”

    “这两件事,或许有某种关联。”陆然觉得这是一个突破口。

    “你父亲,后来如何了,你方便说一下吗?”

    “他回来了。”

    “他已经刑满释放了?”

    郭晓寺点了点头。

    “那,他可以陪着你了?”

    “我不要他陪。这么多年,我没有他陪,以后也不要!”郭晓寺谈到他父亲,又变得激动。

    陆然只好暂缓这个话题。

    “那我们说说你的梦吧。你说梦到的那个他,会不会就是陈浩男呢?因为你说他是你唯一的朋友。”

    “陈浩男是我在生活里唯一的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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