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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

明宫浮沉录-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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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岁爷所言极是,伯牙所念,钟子期必得之,两人这般心意相通,实属千载难遇,”郑吉与皇帝相顾而言,只留下汪直一人有些怔怔,他向来痛恨琴棋书画,根本插不上话。

    “赏!”皇帝吩咐。

    郑吉退到屏风之后,递上赏银,很快又转了回来,“万岁爷,琴师感念知遇之恩,想亲自过来叩谢,还望万岁爷允准。”

    “万岁爷,”汪直带着笑意劝道,“咱们今日微服私访,若是被人知晓,恐怕不太妥当。”

    “汪公不用担心,”郑吉装作没有领会汪直的示意,反而兴匆匆地解释道,“琴师不过是个未满十岁的女孩,况且,她并不清楚万岁爷的身份,只知道是名贵客。”

    “居然是个孩子?”皇帝突然对屏风后的琴师来了兴致,“既然如此,见见也无妨,传她过来。”

    不知为何,汪直觉得今夜的郑吉和平时有些不同,不但话多,还和自己拧着干,看样子自己最近待他太好,万岁爷出宫还带着他,回去之后,定要好好敲打一番,叫他别忘了自个儿的身份。

    “见过大人,”女孩乖巧地行了个礼。

    皇帝见她梳着总角,果真不满十岁,“你叫什么名字,为何在此弹琴?”

    “我叫映雪,从小就和师傅一起,四处卖艺挣钱。”

    “小丫头,”汪直眯着眼睛斥责道,“既然你师傅在,为何让你过来弹奏,难道你不知道,上座这位乃是贵客!”

    女孩并未被汪直吓住,反而笑嘻嘻地说道,“大人有所不知,我和师傅卖艺的银子,根本填不饱肚子,平时得空都在后厨帮工。今日上元,客人特别多,师傅他老人家正在后厨洗菜呢。”

    郑吉见汪直一直从中作梗,忍不住有些着急,“爷若是想听她师傅弹曲,不如奴婢即刻将人传来?”

    “爷,时辰不早,一会咱们还要看灯市呢,若是想听,以后奴婢派人将他请回去便是,”汪直瞪了郑吉一眼,出言阻止。

    皇帝本来确有几分兴趣,想到宫里的规矩,到了时辰就要下钥,自己出来逛回灯市也不容易,点头道,“好吧,那就下次再听。”

    眼看大好机会就要溜走,郑吉的掌心几乎捏出水来,却见女孩转着灵动的双眼,对皇帝说道,“大人,今年的花灯可比去年还要好看,去年师傅带我去的时候,有只灯谜,谜面是丝丝苦味,猜一味草药,我猜了好久都没猜出来。”

    女孩侧着脑袋轻轻笑着,“师傅待我可好了,夏天的时候,会给我捉夜照,捉上许多许多,装在一只纱袋里,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漂亮。”

    自从听到‘丝丝苦味’,皇帝的心里就有些犯疑,他开始细细打量眼前的女孩,只见她一颦一笑,神色自若,若说她常年混迹于市,身上又好像没什么市井气。这只灯谜的谜底是细辛,是去年俊草替自己猜出来的,当时在场的统共只有四五人,她又从何而知。至于夜照之事,时间更是久远,恐怕除了如今的皇贵妃万贞儿,没人记得那夜漫天飞舞的流萤了。这女孩看似插科打诨,却好像在向自己传递信息,难道她和俊草有什么关系?

    汪直觉得小丫头啰嗦得紧,正要示意侍卫将她带出去,皇帝开口问道,“谜底可是细辛?”

    女孩拍手道,“大人真是厉害,这么快就猜出来了。师傅说杜衡乱细辛,自古已然。叶似小葵,柔茎细根,直而色紫,细辛也;叶似马蹄,茎微粗,根曲而黄白色,杜衡也。”

    皇帝听了这话,心中砰砰直跳,‘杜衡乱细辛’,也是俊草猜出谜底之后,对自己说的,这女孩的话,句句都与俊草有关,又三句不离她师傅,其中必有蹊跷。皇帝挑了挑眉,“你师傅还真是博闻强记,见多识广。郑吉,你去将他请来,我想见识一下这位世外高人。”

    汪直也在打量女孩,她常年卖艺,抛头露面,自然比一般的孩子要机灵些,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女孩话中有话,但自己又不太明白,奇怪的是,皇帝似乎很感兴趣。

    一名中年男子很快被带入雅间,只见他身穿深蓝粗布衣裳,下摆处都是水渍,右手袖口还微微卷着,显然是刚从后厨过来。他看到女孩在场,满脸诧异,还来不及开口,便被女孩一把拉住,带到皇帝面前。

    “师傅,这位大人夸我琴弹得好呢,”女孩满脸喜色,指着皇帝说道。

    “不得无礼,”男子将女孩拉到一旁,自己双膝跪地,恭敬磕头道,“奴婢苏俊草给万岁爷请安。”

    他的话好似平地惊雷,在场的每个人都不觉愣在那里,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皇帝腾得一下站了起来,这声音不是俊草还会是谁,他不顾汪直的阻拦,大步走到俊草跟前,“太好了,俊草,原来你还活着,可把朕给担心坏了。对了,你的脸怎么了?”

    “奴婢没事,洗把脸就好,”俊草搭着皇帝的双手站起身来,郑吉立刻命人取来了热水。

第166章 回宫() 
不过一会工夫,俊草的面貌就显露无疑,皇帝忍不住将他抱住,大力拍了几下,嘴里还念念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汪直见皇帝待俊草如此亲昵,眼中简直要冒出火来,他强压着怒气道,“是啊,遇着匪徒还能逢凶化吉,印公真是福大命大。”

    俊草听到匪徒二字,心里冷哼一声,这种下三滥的名目,也亏他编得出来,不过眼下自己无凭无据,只能暂时隐忍不发。

    “是啊,俊草,”皇帝听汪直提起此节,迫不及待地说道,“刺杀你的贼人已被西厂缉拿,通通是些丧心病狂的凶徒,说是见你衣着显贵,便想杀人劫财,朕已下令处决了。”

    “原来如此,”俊草装作若有所悟,对着皇帝作揖道,“奴婢多谢万岁爷。”

    “谢什么,你回来就好,”皇帝看着俊草身边,眨巴着眼睛的阿玖,问道,“这女孩是你什么人?”

    “回万岁爷的话,她叫阿玖,是奴婢的义女。”

    阿玖赶紧上前磕头,“民女见过万岁爷。”

    皇帝想起她信口胡诌的那些卖艺糊口,不禁有些莞尔,“你这张小嘴,说得活灵活现,差点将朕给骗了。”

    阿玖一脸无辜,“万岁爷恕罪,民女年幼无知,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和民女一般计较。”

    俊草不知道阿玖之前都混说了什么,但他看得出来,皇帝并没有生气,便上前替她打了个圆场,“都怪奴婢平日对她太过宠溺,说话没个规矩,叫万岁爷见笑了。”

    “无妨,无妨,”皇帝伸手摸了摸阿玖的脑袋,“朕很喜欢她,等日后有空,带她进宫,朕要好好赏她。”

    “多谢万岁爷,”阿玖喜滋滋地磕了个头。

    “俊草,你既然无碍,为何不回宫呢。今日可是上元佳节,你穿成这样又是作甚?”皇帝突然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众人对此事皆心知肚明,这话却不好作答,刚刚还一团融洽的气氛,忽然凉了下来。

    皇帝问话,俊草自然要答,他淡淡一笑,“此事说来话长,请容奴婢回宫之后,再慢慢向万岁爷解释。”

    “也好。俊草,今日的灯朕不想看了,咱们早些回宫,朕有好多话要同你说,”失而复得的喜悦,让皇帝倍感珍惜,脸上的笑意没有断过。

    汪直在旁又气又怕,看来苏俊草和郑吉早就串通好了,里应外合、联起手来对付自己。自己虽然用幌子骗过皇帝,可苏俊草意外出现,将自己的计划彻底打乱,就连皇帝也问东问西,似乎对今日之事起了疑心。好在苏俊草办事谨慎,没有凭据,他绝不会随意攀咬,目前看来自己应该暂时无碍,但是以后如何就很难说了。

    韦瑛见到汪直回宫,赶紧上前问安,“汪公,你今日不是陪万岁爷逛灯市去了,怎么这般早就回了?”

    “你自己干的好事,他妈的还有脸问,”汪直憋了满肚子火,看到韦瑛,抬脚就踹了过去。

    “汪公息怒,奴婢该死,”韦瑛捂着胸口,爬回他脚边,连连磕头,“奴婢虽然蠢钝,但对汪公忠心不二,倘若奴婢有何办事不周,还请汪公明示,奴婢甘愿领罚。”

    “什么都要我说,要你何用,难怪一早被人算计,还没人知道,都是一群蠢货,蠢货!”汪直气得破口大骂,甩手将案上的所有摆设,一骨碌全撸在地上,气呼呼地叉腰站在那里。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想起很轻的敲门声,原来是王越求见,他瞥了眼满地狼藉,凑到汪直耳边道,“启禀汪公,奴婢的人好像在宫里见着苏俊草了。”

    “你大声说,说给他听,”汪直伸手指着韦瑛,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是,”王越本是想报信讨好,没想到汪直已经知晓此事,还在斥责韦瑛。自己是韦瑛的副手,平日里都是听他吩咐办事,这样的场面自己待着实在尴尬,他赶紧将话又说了一遍,陪着笑脸道,“汪公,若是没别的吩咐,不如奴婢先派几人过去盯着苏俊草?”

    “不用,你下去吧。”

    王越本就想找个托词开溜,听到汪直发话,麻溜地退了出去。

    “这不可能?”韦瑛听完立刻傻了,“这怎么可能,汪公,奴婢…”

    “人家都已回宫,你还在这里做你的千秋大梦,”汪直看他还在迷糊,恨不得拿根鞭子将他抽醒,“为了万岁爷出宫,我辛辛苦苦忙活了大半个月,想不到竟成了他苏俊草的机会,让他一举回宫,还有那个信口胡沁的臭丫头,我居然没想起来她是苏俊草的人。你没瞧见,万岁爷见着他,连看灯的心思都没了,说回宫就回宫,还拉着他的手问长问短!”

    韦瑛哪有心情听他叨叨,想起这事连着自己的项上人头,他的双腿就止不住打颤,“汪公,苏俊草会不会将咱们的事抖出来?他人已回宫,万一千户刘广浩被他逮着,咱们可就全完蛋了。”

    汪直见他总算还没忘记是谁办砸了差事,哼了声道,“怎么,你想杀了刘广浩?”

    “不杀吗?那,万一…”韦瑛哆哆嗦嗦问道。

    “除了他,还有三十多名厂役,”汪直冷冷道,“难道你准备将所有知情之人,一并铲除,以绝后患?”

    韦瑛摸不准他的意思,支吾道,“奴婢都是为了汪公着想。”

    “为了我?”汪直眉梢微挑,一双眸子直直看向韦瑛,“那你呢,我是不是也该将你杀了,一了百了?”

    “汪公饶命,”韦瑛一下子扑倒在他脚下,指天发誓,“奴婢生是汪公的人,死是汪公的鬼,就算是死,也绝不会泄露半句,奴婢的忠心,天地日月皆可作证!”

    “又来这套指天为誓,都是放屁,”汪直啐了他一口。

    “汪公明鉴,奴婢的命其实不值什么,”韦瑛的膝盖被地上的碎瓷扎了,痛得呲牙咧嘴,可他此时也顾不上疼,“若是奴婢死了,以后谁来帮你对付苏俊草呢,虽然那郑吉看起来俯首帖耳,言听计从,可奴婢总觉得他这样的人不可靠,两面三刀,说不定什么时候又转了风向。”

    “是吗,”汪直冷笑一声,“你连这都看出来了,本事挺大啊。”

    韦瑛听他说话阴阳怪气,低头解释道,“汪公可别误会,奴婢不是想挑拨你和他的关系,奴婢只是觉得防人之心不可无。”

    “你错了,”汪直咬牙切齿道,“他的心从来都没变过。”

第167章 建盏() 
韦瑛原就不笨,将事情前后串起来一想,也明白了个大概,“可郑吉根本没机会出宫,他俩到底是怎么通上气儿的,奴婢还真是有些胡涂了。”

    “起来吧,”汪直瞥了眼他受伤的膝盖,“要跪也不知道找块干净地儿,真是笨死了。”

    韦瑛知道这算是他的亲近之语,赶紧谢恩,爬了起来,“汪公,苏俊草有郑吉帮着,如虎添翼,咱们以后的日子可得加倍小心,但那些人若是不杀,留着始终是个祸害。”

    “你说的没错,但眼下那些人一个也动不得,”汪直蹙眉说道。

    韦瑛想了想点头道,“汪公英明,苏俊草应该就等着咱们动手呢,咱们若是按兵不动,他想查出围剿之人,没那么容易。”

    “不动并不代表什么都不做,”汪直皱了皱鼻子道,“这事还真是棘手,容我好好想想。”

    “汪公,苏俊草重新接管东厂,最少也要费上十天半月,咱们若要做些什么,可得抓紧时间。”

    “我自有分寸,”汪直扁了扁嘴,“你去将宝月楼那个掌柜给我逮起来,好好拷问,苏俊草究竟是怎么混进去的,还有那个该死的臭丫头,装模作样卖艺糊口,他妈的通通都是放屁!”

    韦瑛见他又要发火,赶紧答应着退了出去,好不容易太平了这几个月,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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