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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部分

异世常见人口不可告人秘密相关调查报告-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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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头上顶着那个千疮百孔的钛合金破盆,腹甲与背甲上的几丁质外壳沾满蓝色,断了两条触须,它们蠕动着正在生长。

    他嘴里还在嚼着一只黏虫,探头看了眼控制室,里面空无一人。

    “……咕?”

    他不明白。

    【作战,进食,滚出去。】

    脑虫传导发送的电讯号击打他的脑仁,虫哥立刻伏在地上,平平地爬了出去。

    出了母舰舱,虫哥爬到航船的外围准备往下跳。下方的星球大地已经一片昏暗,可食光殆尽,战争即将收尾,吃饱的第一批(就是虫哥他们)要开始扫尾工作,让后续赶上来的兄弟部队狂欢去了。

    弓起身躯正要跳下去,虫哥浑身的关节忽然喀拉地扭曲了一下,他猛地180°向后转头,看想了右后方的医护舱。

    他感受到了万物的降临,而此前,她从未如此近的降临。

    她常在他感到什么时降临,隔着一两次百光年的战役,降临瞬息。她带着雨露和土壤,晒过的阳光,和很多未知的,宜于进食的东西。她来,于是他便发现那种漫长的“感到”消失,变成另一种瞬时的疾病。

    他感到吓人的高热,感到触碰,感到激昂,和他的万物呆在同一个地点时,他不在战场,却如在战场。而待她离去,他又再度感到,感到一些无法命名的疼痛。

    他不明白。

    远隔着千米,他触摸到她身上的气味,很多油的能量,暖和的食物,些许苦的蛋白质,一些未知的土壤味,一点花香,还有敌种的味道,很多很多。

    那是和刚才感受到的,完全不同的另一种万物。

    他不明白,他有太多不明白。

    有时万物到来,她使用柔软的器官与他触碰,那种疾病便使他感到一种剧痛,他无法表达出来,他也不欲表达出来。

    没有任何族人出现这种症状。

    不同种群的,同种群的,飞行者,工种前哨履带板,没有一切种族有和他一样的症状,因此索西斯断定,他是罹患了病,病源是他的万物。

    他不知道如果将自己患病的消息说出来,女王会不会让他成为肥料。

    在无法作战之后,他当然希望成为肥料,最好也许是花肥。但如果因为病了,无法派上用场,万物离开而去找寻其他的族人,这却让他感到一种吓人的剧痛。

    因而他保留住患病的消息,即使在她不到来的一切漫长里,他默默感到无法命名的疼痛。

    她的到来会缓解疼痛,他想要留住她,但瞬息是无法握紧的,因此她从他的触须中流出去。他又将她盛进自己的躯体,可她凭空而走。

    当她离去时,疾病带来的剧痛会让他无法爬行,让他短时间完全失去作战能力。

    她可以让阵痛减轻,因此他时常想起她来。

    有时行军途中,他会在夜哨时爬到母舰外延,望着远处的行星思考,或许他的万物降临在那里,或者她又降临在另一处。

    有时太疼了,他也胆大妄为地想,或许等待吃饱了,我可以去找她。

    但宇宙如此浩淼,他不知道她在哪,他也同样不知道只身穿越时空的技巧。

    那么,应该怎么办。

    他是如此的疼,要怎么办呢。

    后来,他发现自己出现了一些和战友不像似的思维网。那一小片灰色的网结在很远的角落里,每次闪烁时,都只有稀少的几个关键词。

    疼。

    怎么办。

    还有请你降临。

    头颅不动,身躯随着它转动向后方,虫哥张开甲胄将触须全部缩起来减小风阻,随后压低身躯,发动全速,驱使自己飞奔向医疗舱。

    

106、第一百零六章() 
这回回来后; 静静在落地时出现了一些奇怪的感觉。

    仔细去捕捉的话其实什么都没有; 但她的某种感官明确的传达给她一些讯号,很奇怪的,语言说不清楚的。

    或者说感觉也行; 或者将它们形容成“事件”也可以; 或者并不可以; 但静静不知道。

    都不知道。

    可能日后回来看这段话时; 那时的她会觉得莫名奇妙; 但当下如果一定要使用语言的话; 她只能组织出混乱的辞藻去形容这种……好像触觉; 又好像嗅觉的“感到”。

    她觉得这有可能是虫哥给她把大腿上涂了超多绿黏液的锅,但也有可能是她的穿越症异化了。无论是哪一样; 未知的变化都足够引起人的担忧。

    蹲在马桶上盯着手里的那片时空锚,静静挠挠头,回想了一下这几天的穿越地点。

    她发现自从把这个锚给虫哥后; 好像她去到的世界就多数围绕着虫哥那里了。虽然这个围绕中心不是地理上的; 而是时间上的。

    我走过你漫长的人生,追随你的过往; 你的未来; 或你未来的过往。我们互为锚点; 我们趟过互相的河。

    那么明天她又会去哪呢。

    明天的她还能踏入相同的河吗。

    助跑了两步,静静猛地跳上大床,一把搂住了床上的被子滚来滚去。

    “呜呜——”

    倒在被子里,静静慢慢停了下来。

    事到如今;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非常喜欢虫哥了。

    虽然他是个笨蛋,脑子不灵光,家族背景问题很大,心眼可小,她跟别的虫搞一下人际关系他就唉唉叫,长得也不漂亮,不爱惜自己,还有口臭。

    但她没有办法,就是喜欢上这个家伙了,她自己在心里很清楚虫哥和别的朋友是不一样的,而这些抱怨只不过是女孩子抱怨自己男友在家不洗碗,再不洗碗,他还是你的男友。

    可当感情确定了,下一步呢。

    掌控不了的确定性要怎么办呢,虫哥的生活要怎么办呢,她的呢,都要怎么办呢。

    混沌的疑惑不减反增,静静想不出什么具体的计划,也没有问题的解法,可她却仍旧只能步履不停,试探着向前走。

    躺在酒店的大床上,静静看着高远的天花板,心里忽然开始怀念毛虫先生。

    在羽化之前,她是毛虫的爱丽丝,而毛虫先生永远有能力带着她,帮她将破碎的人生粘好。

    “好累啊……”

    叹了口气,静静把手臂盖在眼睛上,吐出只有一个人时才会说的丧气话。

    对了,说起来过几天去找达叔拿钱的时候还要去顺带警告他一下,之前他才刚派人来抢她的钱,要是再被找茬可真的吃不消。

    感觉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翻了个身,静静像条咸鱼一样侧趴在床上。

    “……好想休假……想看彩虹小马……”

    顿了一下,她爬起来打开外面套件的电视,找到了免费的动画台,这边的酒店花大价钱买了迪士尼爸爸的版权,所有动画片无料轮播。

    打开《冰雪奇缘》,静静用顶门器压住了门缝,坐在床缘看了一会动画片,她打了个哈欠渐渐躺下,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再睁眼电视还开着,轮播的动画放到了《小鹿斑比》,静静揉揉眼睛爬去摸到小伞,开合了几次后,她把伞面撑开对着电视,对伞里的斑比指指电视里的斑比。

    “这是你姐姐。”

    “咿?!”

    小伞里的斑比蹦哒了几下,小黑鼻头凑到伞前来,使劲儿盯着电视里看。

    傻笑了一下,静静搓着脸下床,在一片小动物的叽叽喳喳声里洗漱化妆,走到门口换鞋的时候,静静顺手取下顶门器,忽然发现它伸在门缝底下的那部分被人暴力凿弯了。

    “……”

    盯着那个被凿坏的缺口一会,静静蹬上鞋子,收起伞走出门去。

    今天迪士尼这边阴天,有点湿冷,静静找地方吃了顿早茶,接近十点半的时候她打车去了商业街,之前的小裙子都送人了,于是她又去买了一些新的。

    逛逛吃吃,溜达到下午六点点多,天逐渐黑下来,静静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掏出飞行器,借着夜色升上了半空中。

    夜港有风,风还不算小,静静掏出一件大衣边飞边穿上,乘着远离街灯的黑暗隐藏在中环的金街不远处,掏出一个小桌板支在腿上,看看表,她拿出一杯热奶茶几包点心放在桌板上,在半空中边吃边等。

    毫无收获的一个小时过去,接着又是下一个毫无收获的一小时。

    八点钟时静静看了眼手表,正想着今天大概要无功而返,金店旁边的小窄道里忽然出来一个人,静静低头眯着眼看了看,立刻收拾东西跟了上去。

    因为是飞在半空,她根本不需要顾忌跟踪的距离,对方的车开到哪她就跟到哪。

    车子拐了几个弯,过了一趟隧道,在稍远的一片高楼区停了下来,静静把飞行器停在稍远处等着,直到其中一间屋子的窗户亮起来。

    驱动飞行器靠过去,静静在窗下借着里面的灯光写了几个字,撕下那页笔记纸,顺着窗缝续了进去。

    往里续纸条的时候她分了一下神,忽然想起来,这个吓唬人的招数还是空楠教给她的。

    做完这一切后,她立刻将飞行器带起来,飞到不远处的高楼楼顶上,果不其然过了连三分钟都没有,那栋楼底下就来了几辆黑色的轿车,进去了几个穿黑衣服的人。

    两分钟后,静静的手机里传来一条短信,发信人留的署名是达叔。

    达叔:【哩在边度?】

    静静:【我在你家里。】

    连五秒都没有,静静的手机就来了通电话。看了眼来电显示,静静接起来。

    “喂。”

    对面的达叔一听到声音立刻说:“女仔啊,阿叔年纪大,你不好这样欺负老人家的啦。”

    静静努力将声音压低,变得冷漠,将疲惫藏起来,她平淡地说:“我让那个大光头跟你传消息,你听到了吗达叔?”

    达叔说:“哎呀,咱们做生意的——”

    “我问你听到了吗!”

    “……”

    “……”

    静了片刻,达叔说:“他讲过了。”

    静静说:“那你为什么还要叫人去暴力破我的旅馆?”她大声说:“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吧?我说过很多次了吧?没错,我是个女孩子,我今年连三十岁都不到,可即使是这样,我还是拿到了钻石,我还是躲过了两次你们的袭击,我无数次表示过我能保护好自己,我也证明过了对吧?”

    她边说边怒,渐渐生气地五官挤在一起,攥起拳头,将一切无法解决的愤怒聚集在了这里。

    说到最后,静静的声音真的低沉下去,牙也真的咬起来。为不被信任,为狭隘,为这份人性的愚蠢与利益的争端而血冲头。

    “达叔。”她说,“现在我只是动动手就已经知道你的家在哪,你难道真的要从我这里吃了大亏才肯罢手吗?”

    “……”

    “……”

    长久的沉默在空气中蔓延,风有点大,静静无声的深吸了口气,裹紧大衣。

    片刻,对面的达叔慢慢说:“女仔,明天你过来。”

    静静抿紧嘴唇不说话。

    达叔继续说:“我喊你去认识一个人,有他才好出货啦。”

    静静干脆拒接:“不去。之前说好简简单单的做生意,谈好了你又反悔,又闹幺蛾子,我不去。”

    达叔好像有点无奈地说:“我没得这么大出货量啦,你的钻石有一个亿,要谈大佬才好合作嘎。”

    静静吸了口气说:“我就是想换点钱过好日子,等攒一点就去买栋楼当包租婆,养几个人,不想谈大佬做什么生意。”

    达叔忽然笑了笑,沙哑的笑声从听筒里传过来。

    “女仔你港,人啊,哪一个不是只想过好日子的啊。”

    “……”

    “……”

    听着他的声音,静静聚起来的那股巨大的怒气忽然就散了。

    她思考了一阵,看了眼表,深吸口气说:“好吧。”

    她说:“明天什么时间?”

    达叔说:“午后一点半。”

    静静说:“好。”

    挂了电话,静静发动飞行器飞向更高的地方,越过闪着红光的大厦,飞离一盏盏昏黄的街灯,在闪烁的霓虹中回到了下榻的酒店。

    静静当时只交了三天的预约金,可从今天的谈判结果看来,她怕是要在这住整个十一长假。在前台续上费用,回到酒店房间时静静发现时间只剩下几分钟了,怀揣着勉强赶上的刺激感,静静连小包都没来得及整理,就在九点整的打铃中穿越去了另一个世界。

    【——】

    啪哒一声,静静掉在了一只洗手盆里。

    “啊啊啊啊啊你**谁他妈——呃……静、静静?”

    尖叫和喊出她名字的声音共属于一个人,那人的声音仿佛巨石滑落山岗,他有着紫色的短发,和布满下巴的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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