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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部分

肆夜红楼-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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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男宠独伴,艳帝女玉殒香消() 
这一处寝殿里燃着徐徐袅袅的玫瑰香,夜风穿堂、火光映目,粼粼的璀璨呼应着入骨的繁华,惊扰了原本合该惊艳的时光,一切变得那么恍惚、又那么微微发怅。

    这彼时大唐最娇美的一枝牡丹花呵!此刻那秀丽的面孔并未失却合该的纯然水分,但她眼角眉梢却笼了一抹化不开的别样味道,似可笑、似自嘲,烛影曳曳的一晃荡,看在眼里、入在心里,赏心悦目的很,同时又堪堪的那样惹人怜惜、为她哀伤。

    那是光艳动得了天下、荣宠大得过风云帏幕的安乐公主。

    自中宗殡天后,李裹儿为了安抚与父皇伉俪情深的母亲,便与几年前新配的驸马武延秀住回了宫中陪伴韦后。

    算来原不过才几天的日子,这一切看似既定的局势其实还没有一个真切的落实,那突发的变故便陡然而至、给了这蛊中挣扎不得自由的人一个谁都始料未及的惊惧!

    寝宫之外喊声震天,游龙光火并着成阵的凄厉嘶鸣、乱军马蹄,惊扰了合该晴好的温夏之夜,踏碎了未阑好梦,那危险与肃杀动辄不移的漫溯潮袭。

    安乐的面孔极是平和,连同她的一颗心似乎都没有起哪怕纹丝的波澜。她起了身子,足颏冶冶、身姿绰约,不缓不急的袅娜步至红珊瑚梳妆台,即而缓缓然落座。

    身边众人早已奔逃而去,昔日里众星捧月般的大势原不过是障目的烟云,当真正的危险接踵而至,自是奔走四散、墙倒众人推。便是连与她鸳鸯锦被的驸马都已弃了她独自奔逃,却谁又能管顾的了谁?

    可却有一个人、只有这一个人不悔不怨的陪伴在安乐身边,默默然静静然的看着她行步落座、对镜自怜。这个人便是她的男宠,侍卫穆翡。

    说不清这究竟是一种怎样莫名其妙的感情和忠心,她并没有要求他、没有要求任何人,这个时候即便她要求也委实是没有用的,因为她已经失势,没有人会怕一个将死的公主。

    可他笃定的选择了留下来陪伴她,陪伴她走过这逃不过的一道大劫、这灿然生命中最后一段惊鸿的时光。

    安乐很清楚自己的宿命,那为首政。变的人是谁其实已经无关紧要了。因为无论是谁,身为韦后的嫡女、中宗的公主,还是那早已臭名昭著、万众微词加身的公主,矛头都会毫无偏移的指向她而来,她横竖都是逃不过一死的。

    不要说什么无辜不无辜的话,这个世界上从来就不乏无辜的牺牲。这座帝国太美丽、这权利太诱人,历史的车辙不断缓缓然前行,期间涌现出几个无辜的生命来祭奠这美丽、来装帧这璀璨,其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难道不是么?

    这一份逃不过的艳烈,她感到荣幸。而身为大唐最高贵、颇为美丽的公主,她更应以一个最艳美最规整的面貌从容赴死,她该有一个体面的死法,即便得不到这样的体面,那么至少也合该展现一种最美丽的姿态……

    这是一种史诗般悲壮的美丽,相得益彰着这样一个史诗般恢宏的时刻。落座菱花的安乐公主自那光洁的镜面中侧首敛眸、反复审视自己分明花样的面孔,即而那纤纤的琉璃般的柔荑便自妆奁中拈了一根朱砂笔,对着镜面儿执笔描眉妆。

    忽然,这平整的镜面中倏然又映出另外一道严整的面孔,这英挺且俊美的男人在这濒临生死、紧临诀别的时刻,突忽一下子彰显的恍如天神一般圣洁!

    安乐心里莫名一动,有这么一刻的错觉,她错觉这危急关头唯一陪在她的身边、愿意以一死来殉她的做了男宠的侍卫穆翡,似乎该是苍天派来的神明,专程只为将她引渡、将她救赎的……

    就在这一倏然间,原本平静如净琉璃的心湖便被搅涌起一痕浅浅的波澜,安乐却下意识的笑起来,笑意温婉、毫不乖张。

    安乐以少有的、唯一一次的温柔面貌转眸瞧了瞧穆翡,即而声息盈盈、百灵般啁啾悦耳:“能为我把云鬓梳一梳么?”旋即重又转向镜面,目光熠熠如灿然的星,含着隐隐的期许。

    这般圣洁美丽的公主呵,此刻浑然一下化作了即将羽化的仙子!只因有这一瞬的纯净凄艳,那昔时所行所犯的所有过错、那些不羁的落拓与娇纵的轻狂,似乎便觉的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轻易的,轻易被人原谅的了……

    没有人忍心伤害这样一位曼妙的精灵,没有人,怎么会有人?

    穆翡内心充斥着滚烫滚烫的火,那剧烈的动容化为了玄色天幕间燃烧熠熠的箭矢,带着星坠一般的烈焰与洒沓的决绝,他只恨不能三千世界鸦杀尽,就此与她相拥相眠、岁月静好再也清净无干扰!

    他的内心在颤抖、魂魄已匍匐,然而面貌与举止却依旧极其镇定。他不能表现出丝毫的异样来,因为这样会使她害怕,她不忍她害怕。似乎那会是一种罪过,那罪过不可饶恕。

    穆翡抬手,稳稳然接过了安乐递来的紫檀牙小梳,开始仔仔细细的对着菱花镜审视她的面貌、小心翼翼将那云鬓上微凌的碎发梳整了好。

    一任外边儿喊杀阵阵、嘶吼并着游弋火光一齐冲天,也丝毫都影响不了这寝宫内殿里一室的静谧与细绵的温存。

    如果不是大明宫的巍巍景致提醒着他们这是皇宫,这一瞬,简直要以为这是一对闲然山水的夫妻爱侣了!

    这样的缱绻,其实来的委实不应该……

    这些日子跟在她身边,他了解了她所有的苦楚与所有的身不由己,以及所有的无奈与那一份不甘。

    他,他爱上了她……

    而至于其它恩恩怨怨、错杂复综,至于他的留下其实本是她对他霸道又无礼的禁锢,只要有这不知何时“爱”之一字的驱驰,那么事实上这一切便都早已不再重要了!她们之间,委实不用计较太多。

    最后的时刻终于还是来临,逃不过的横竖都是逃不过的。

    那外殿一道大门“砰”一声被踹开,进深处破门而入的卫军提着粼粼寒光剑一路冲奔。

    安乐与穆翡正在安然审视镜中花样娇艳的容貌,穆翡温热的手掌自然而然的覆在安乐纤纤微寒的肩膀上。二人之间姿态亲昵、神容安详,便是刀锋逼近、死亡在即也依旧不为所动。

    粗狂鲁莽的卫军从来便不懂得何为怜花惜春的柔情,可以听得到耳畔风声被利刃凛凛然划破的声音,那样真切的一声、那样实实在在的一下子……有兵士自身后一刀招呼过来,只在弹指间,安乐公主美丽的脖颈挂了一道如淋的血波,那颗美丽的头颅就此离开了鲜香的脖颈,甫然便毙息坠地!

    那是何其残忍又何其凄艳的情景,诡异的反倒滋长出一种别样的美丽。

    桃花揉碎了满地冶冶的红,倾倒的玉山一瞬崩塌碎裂、就此再难扶。

    一地血色“淅沥沥”洒的泠淙,在这铺就出的有若艳红宝石的血光潋滟里,侍卫穆翡即而也被乱刀砍死。

    艳烈的血色并着染腥的天光葬了这一世命途不曾交错、死亡时却离奇牵绊一处的两个人。最后的一刻,心境已然是安详如许,而那不能瞑目的双眼仍然大刺刺的直勾勾看向无语的哀哀苍天,无论如何,都无法真正消散心底深处一股不屈的执念、与那万分无辜无可奈何的一颗不甘的心!

    ……

    其实安乐公主并不同于她的母亲韦后,也不同于她的姑母太平公主。那两个人都是真正怀揣着政治才能与无边野心的人。

    而李裹儿,归根结底不过是一个被父皇母后捧在手心儿、宠坏了的孩子!终其一生,兴许她直到死去都并不了解真正的政治斗争、权势争夺,到底是一件什么样的事情、是怎样渊深难解的奥义!

    因着她骄傲的素性与凛傲的心念,她争强好胜不肯屈就,不管不顾全不理会百姓的安稳,肆意开罪一干朝臣,甚至还想做皇太女。

    可反观她自身、她这整个人,除了狂妄的念头与看似不小的野心之外,其实半点儿政治手腕与对政治的敏感度都不曾有!

    她是生命永远定格在了二十四岁这样一个娇艳如花的大好年景,隔过历史的烟云、透过缭绕的浮世暗香,依稀可以寻到那昔日的笑语泠淙、韶华大好……

    至于安乐公主自驸马武崇训死后、新嫁的不到两年的驸马武延秀,亦是没能避免这一场横生却钦定的夙劫,在夺路而逃没多时后,被乱军斩杀于肃章门外。

    。

    一切的一切都有如神助、得天命顺应造化钦定一般的何其成功!

    始至眼下,韦太后、安乐公主这两大核心的关键人物已经死去,将领向李隆基传来捷报,政。变到此已经可以结束。

    诸将士发出德胜的欢呼,这之中,那将军又单膝跪于马前,问现在要不要安排人手前往北苑救出镇国太平公主?

    夜色如墨、星云杳杳,马背上英姿洒沓的主将李隆基却不动声色。

    隆基持着一个居高临下的姿态,故而没有人能看清他面目上此时此刻流转着怎样的神情,故而也无从揣摸他的心下所想。

    他不开口就没有人敢开口,欢腾的部众下意识缄默声息,静静然等待着他下一步的具体指示。

    隆基骑马在夹着血腥的温温夜风中思量好久好久……

    那巍巍的大明宫已被浸染在血色的明灿里,冶冶的暗红色涨满了他辰星样的双目。心底却那样寒冷,凛凛的好似坠入冰海寒湖!

    就这样不动声色、就这样万息缄默,流光在不知不觉中默默淌过,良久良久之后,隆基终于下定了某种纠葛难下的决心,面色一沉,抬手向着卫队打了手势,带领大军直向另一边儿进发而去!

    那方位,正是直奔昭容上官婉儿所居寝宫……

第一百九十五章 最后一环,婉儿知命迎大军() 
婉儿本已被赐府,但前阵子韦后为防生乱,便以中宗大去、免惹非议为由,将她重又召回大明宫中。

    这一夜的兴兵宫禁,宫城之内哭喊奔逃、血迹斑斑,便是连空气里都充斥着涣散不得的血腥味道。而上官婉儿的寝宫这边,却被这清泠泠的月色包裹的极是安详,似是形成一种最天然的庇护,也呼应着她内里缜密安定的心。

    这一宫的宫人并未如他宫别苑一般奔逃四散、零零乱乱,一来慑于上官婉儿这一种天然的气场,这无形的威震令他们谁也不敢生乱。二来,或许就是婉儿太过于的从容和镇定,故而这一殿宫人心中下意识觉的安然,总觉他们的主子一定会化险为夷、并护得他们所有人周全。

    诚然的,这一场政治变故,婉儿早有料到。

    李唐这边儿要反是必然的,从太平于朝堂之上行出那等鲁莽之举时,内睿的她便猜度出了其中的真味,依稀间窥到了这一盘正落子渐行的棋。

    而相王李旦并没有给她任何这类信息,若是李旦参与那他一定不会对婉儿有所隐瞒。且又通过太平孑然一人威逼韦后等等一些脉络,她便猜度出这场兵变该是绕过了李旦,李旦兴许不知情。

    在这同时,这个委实懂得洞悉人心、智慧天成的女人,经年的交集、合作、与潜移默化有意无意的体悟之中,她太了解太平和隆基的心思,知道这一定是他们姑侄二人联手发动的筹谋。

    她即便看明白了,却也没有去拆穿,因为她知道,横竖李旦也会是皇帝,且顺应着他们的举措坐享其成未见得就不稳妥。又因有着这样的笃定,所以她一直没有管顾。

    感念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婉儿自窗前踱步行往进深,命人点起长长的宫烛,嘱宫人们不必惊慌。即而便亲自出了小苑迎接大军。

    为防领军将领不明白她的心、不识得她与李唐宗室之间达成的一段默契,思量了若许之后,又自锦盒里取出当日李旦叮嘱她千万收好的遗诏。

    那是她亲自起草的遗诏,其上白纸黑字的书了由相王与韦后一并辅政。任是再陌生、再不熟络的将领,只要接过那遗诏一看便会明白,上官婉儿是李唐这边儿的人。并且在这之后,刚好也可拿出这份遗诏,由她作证,就说这是中宗李显当日留下的遗旨,却被韦后扣住,更加坐定韦后其心不轨、为这浩浩变革提供极有力的一份说辞!

    幻似无边无垠的路途,静默凝滞的时间。大明宫的月色微凉,肆夜天幕几点星光灿然的笼罩之下,婉儿立候在七月的夜风中。

    心中安详与混沌交杂,又似乎这头脑只是一片恍惚。一倏然十分笃定,又一倏然却辩驳不得半点儿前路的指引,似乎已经步至梦寐,其它的什么都寻不到、也看不清了。

    冥冥中,有隐隐的不祥感缪转缭绕,但是她没有在意;因为这样的不祥之感并非一瞬突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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