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煮天下:十夫九美-第1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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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受伤的时候照料她，在她做噩梦的时候给她一个怀抱，可是，这样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珑月再也不会受伤，再也不会做恶梦了。越有人阻拦，那种迫切就越加剧烈，似乎他如果再不抓牢什么，她们会将他从珑月身边赶走。

　　　　“可是你真的不能嫁给她，你会难为死她的。”珑雪苦口婆心说道，对上溯有些令人心痛的眼神，还是狠心道：“你真的和珑哲长得一模一样，我相信，你和我姐初见的时候，她必定也失态认错过。珑哲和我们是真正的血亲，你让我姐怎么面对你？”

　　　　只因为这张脸么？溯漠然着低下头，手指微微的颤抖似乎怎么也控制不住，只是因为这张脸么？他只知道，自己这张脸是父母给他的，他自己从来没有选择的权利，可是，他一时间竟然很想质问，他这张脸，究竟招惹了谁？

　　　　也难怪珑月对他百般的好，却一直想要他另觅良人，也难怪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她们才会顾及到他的样貌，一心想赶他走。

　　　　溯的心渐渐开始泛痛，他曾想过待珑月幸福之后便离开，可是，心甘情愿的离去与被人赶走，仍旧是不一样的。

　　　　他承认自己奢望了，旁人他不能比，可一想到汐了了可以大大方方陪伴在珑月身边，就连竹真也能拥有想要的幸福。当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他承认，他也痴心妄想了。

　　　　“跟我出宫好么？你一直跟着我姐，兴许也没见到过太多外面的人，其实天底下很多美好的女子，你都无缘看见呢”

第920章　【番外】溯愿　（8）（）　
溯突然坚定摇了摇头，他何尝没有尝试过让她们如愿？可是，就连一个能对他绽放亲切笑容的女子，碰他一下他都会觉得浑身肮脏。

　　　　他是珑月的影，自古以来，影就是主子的物品，身体乃至心灵每一分都归主子所有，这一信念已经伴随了他十几年，她们为什么要逼他背叛珑月？

　　　　他能不能告诉珑雪，他并非必须想要嫁给珑月，他能不能告诉所有的人，其实他心中的愿望很渺小，只是想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他内心的冲动，就连自己也不明白。内心涌动的一股难耐，喷薄欲出的情感，撞痛了他的心胸，可是为什么都是在驱逐他？却没人来真正帮帮他？

　　　　“溯，怎么就这么固执呢？”珑雪有点儿生气了，她就有点不明白，这么令人难堪的话都说尽了，为什么溯还是在摇头。

　　　　溯试图用手势表达自己的意思，可是，那些单一的手势，又怎能表达他现在复杂的心情？

　　　　他试图用眼神告诉珑雪自己的无奈，可是，珑雪不会看懂的。他在她眼中，只是一个和她亲弟弟长得一模一样却无端讨了嫌的人，他只是一个会让珑月感到尴尬的人。

　　　　可是他不想让珑月难过，只要她们不来驱逐他，他只想这么安静呆在一旁。

　　　　溯心中的委屈诉不出，憋在心中翻腾，甚至一次次撞上眼眶。

　　　　缓缓弯膝跪下，慢慢伸手摘下脸上的面具，可与其说是摘下，不如说是从脸上活生生撕下来，他其实不想让任何人看见的，他只是恨自己，恨自己无端长了这样一张脸

　　　　珑雪的眼睛猛地睁大，惊恐着不住倒退了好几步，脑海中突然轰轰炸响，眼前一阵花白，“姐姐，溯的脸？！”

　　　　而珑月此刻正在上朝，一听珑雪传来的话，二话没问直接扔下一干朝臣飞身便走。

　　　　然，当她一路如风赶到自己的寝殿外院，远远就见得院中廊下跪着一抹熟悉的影子，一身黑衣紧裹，似乎万年不变的装束。可是，他总有一点该改变了，他不应该再那么轻易下跪，而他如今，却跪在珑雪面前。

　　　　珑雪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歪斜身子靠在廊柱上，望着溯，犹如白日见鬼。

　　　　“怎么溯？！！”珑月刚刚落地，下意识看向溯的脸，却同样被震惊的如见鬼了一般。

　　　　脑海中同样一片花白，唯有一个念头在质问，谁干的？！！

　　　　溯赶忙慌乱抬起手，想要遮住半边脸颊，却痛了一下没能掩住，那半边脸，毁了。

　　　　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珑月并不知道，她只知道，当看见那脸上的伤，便知，已经毁了。

　　　　一边脸颊上纤长狰狞的三道抓伤，生生翻卷着皮肉，半边脸肿胀淤紫，那伤口上晶莹缓缓淌下的，有脓也有血，而静静躺在一旁的银白面具中，一片血污模糊。

　　　　溯是从来不用武器的，他的一双手，可以堪比任何利器。他毁去自己半边脸，却不告诉任何人知道，反倒戴上了面具任由伤口化脓腐烂，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第921章　【番外】溯愿　（9）（）　
珑月只觉得一瞬间心被撕碎了，这个在她身边一直默默无声的男子，她一直信誓旦旦不知发过多少次誓言，要爱护他，不再让他伤痛，不再让他委屈，可偏偏，他其实在她身边没过过什么好日子。

　　　　“溯到底怎么了？”珑月想把溯扶起来，却只觉得溯坠在地上千斤重，蹲下身，望着那双透着倔强与委屈的眼睛，她似乎看到了琥珀碎裂的样子。

　　　　可是她相信，溯不是任性的人，他没有宫漓尘的尖锐，不会像汐了了那样变着法的耍耍小聪明，他的坚强与隐忍到底是谁把他逼成这样？！！

　　　　“珑雪！你疯了吗？！！”珑月突然咆哮出口，当看见珑雪脸上滚落的眼泪，突然间，似乎一切并不那么难猜。

　　　　是她的疏忽吗？是她考虑得太少了吗？她曾经以为珑雪也只是说说而已，必与她一样分得清溯和珑哲不是同一个人。她曾经以为溯总是躲着她，仅仅是在逃避一些令他尴尬的话题。

　　　　她给溯足够的时间考虑，想要给他更多的选择，唯一的目的仅仅只是不想让他再委屈，他可以全凭己心选择今后要走的路，不管他怎么选择她都会顶力为他做到。

　　　　她原以为，放一个人身心自由，他的选择他才会快乐。

　　　　突然，溯猛地一退身跃起便要跑。他只是一气之下不想要自己的脸，但是他从未想让珑月伤心，更加不想让她们姐妹为了他起争执。他从未想过要让珑月再看见这张脸，他可以一生都戴着面具。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们能看见自己的面容已经今非昔比，摘下面具，仅仅是为了想让珑雪不再试图驱逐他而已。

　　　　他不想让珑月伤心的

　　　　珑月腾身一把抓着溯落地，这或许是第一次，溯要躲，她出手阻拦。

　　　　“溯跟我回房，我知道错了，没人再逼你了。”几乎强硬着将溯拖回房中，赶忙找来帕子沾着水擦拭他脸上化脓的伤口。

　　　　半点药也没上过，几乎是在弄伤了自己的脸之后，就立即戴上了面具，那一层层或陈旧或新鲜的血污她从来没想过，溯也会有这么疯狂的一天。

　　　　珑雪也抽泣着赶忙找来伤药，刚要靠近，却被溯用手臂轻轻挡开，犹如曾经的那一刻，他不让任何人碰。

　　　　“珑雪，他脸上这伤，还有希望么？”珑月不敢擦得太细，每擦一下，伤口中便挤出脓来，纵然有不怕疼的人，那细微的抽搐却骗不了人。

　　　　溯抓住珑月的手臂，极其认真轻轻摇头，忽然又有些愧疚低下头。他不想长得像谁，可是，却也毁了珑月心中那个惦念的影子吧？曾几何时，珑月还能透过他的脸，去缅怀曾经逝去的亲人。

　　　　“他”珑雪有些哽咽开口，努力了半天，“对不起”

　　　　珑月叹息着摇了摇头，一脸痛心望着溯，恨自己的一时疏忽，恨自己“珑雪，他到底哪里像珑哲？你未与他相处，又怎么能以貌取人？”

第922章　【番外】溯愿　（10）（）　
或许，她初见溯真容的时候，很长一段时间确实是将溯当成了珑哲，明知道两人根本不相同，却在那段时间，也算是爱屋及乌，对溯关照有加。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也渐渐忽略了溯的长相。很多时候，一个人的内心才能留给人不可磨灭的印象，久而久之，越看那张脸，也就越不像珑哲了。

　　　　她心中的溯无可替代，在她来的那么长时间里，至始至终，她都觉得亏欠着溯。连累了他，他从未抱怨过什么，一次次对他食言，他也仅仅面露些许无奈。一直以来，她有的时候会把自己当成曾经那个珑月，理所应当享受着溯对她的细心宠爱，总想回报给他所有，她能做到的所有。

　　　　方柳书进宫替代了珑雪为溯查看伤口，然，据他所说，溯脸上的伤恐怕已有四五日的样子。皮肉被割伤以后渐渐萎缩腐烂，又一直被密不透风的面具覆着，已经无法再缝合。

　　　　如沟壑一般的三条伤疤，恐怕真的要落在溯脸上一辈子了。

　　　　而溯的情绪却因为摘下了面具无端坠入低谷，不知是愧疚还是委屈，就连眼睛也不愿再睁开，似乎这样也是逃避的一种。

　　　　方柳书难得进宫一次，对于珑月身边的风风雨雨也见识了不少，破天荒说了句话，心病还需心药医，对于一个不能说话不能吐露心声的人而言，心中的苦，旁人绝无法体会。

　　　　珑月心中其实是有气的，她宁可谁伤害了溯，溯直接出手反击都行，而不是将利爪对准自己的脸。她自己脸上也伤过，虽然只是从权之计，她也知道伤在脸上有多痛。

　　　　她多么想朝着溯另一边完好的脸狠狠一巴掌，让他明白自己的行为有多么不理智，可是，她能打他么？

　　　　“傻瓜，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出来么？我说过，我能看懂你说的话。”珑月说出来的话着实不大像埋怨，守在溯身边，看着他眉宇间的疲惫，哪里还说得出半句重话？

　　　　溯轻轻一动，也终于感觉到周围没人，这才睁开眼从椅子上起身。他只是伤了脸，尚且也不是刚刚才伤，何须休息？

　　　　转身就走，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不看珑月，似也没什么想说。

　　　　珑月轻轻拽住溯的手，“溯，怪我么？”

　　　　溯的掌心中没有茧，完全不像个习武之人，手指干燥且有力，一句话，让他的手指微微拢起。他有多久没有碰过珑月半片衣角了？他很想握住她的手，他的愿望其实很简单

　　　　轻轻摇头，似有些小心想要留下指尖的触感，不敢动，生怕珑月的手会离开，其实，他的愿望很简单。

　　　　珑月又将他按回椅子上，蹲在他身前，握紧他的手，细细看着那张曾经秀气的脸颊如今变得狼藉一片。深深叹了口气，要多狠的心，才能下得去手？

　　　　溯有些不大自然躲闪着她的目光，想伸手遮住脸颊，可是，珑月在握着他的手。

　　　　“留在这把伤养好，其他的事，我们都可以从长计议。溯，别再伤害自己”

　　　　

第923章　【番外】溯愿　（11）（）　
自那日起，珑雪就再也没敢入宫，在意识中道歉的话说了一箩筐，还差遣轩辕奕送来了最好的药。可是珑月也只给她一句，做错了的事，最起码要亲自道歉。

　　　　汐了了和竹真也不再在夜晚的时候来找珑月，似乎从一开始，他们的举动就带着些许目的。而宫漓尘到了夜晚也跟没事人一般，甚至还偶有雅兴学起了抚琴，交代珑月不到万不得已，不许打扰他。

　　　　溯脸上的伤一天天结痂开始愈合，也多亏了珑雪的药，被他贸然抓伤的脸好在没有因为伤口愈合而牵扯的脸颊变形。

　　　　只不过，珑月借机连吓唬带开导，什么脸受伤万一一个严重了喝水会从一旁漏出来，什么万一一个不好，两边脸不对称。万一以后宫里有了孩子，也不知道得吓哭多少回，会让他抱么？

　　　　溯脸上倒有了惭愧的表情，可是，知道错了，但坚决不后悔。

　　　　好吧，不后悔就不后悔，这半边脸少不得留下明显的疤痕，已经要留疤了，她就算是吓死溯，又有什么用呢？

　　　　将曾经帝景天留给她的盒子捧在溯面前，其实当日，或许帝景天早已经看透了溯的心思，那留下的东西说是给她，其实，是留给了溯一条出路吧。

　　　　或许只有帝景天才能明白溯心中在想些什么，爱一个人却不能去爱的感觉，帝景天最明白。

　　　　盒子中静静躺着两个瓷瓶，这药在世间已经绝无仅有，韦川水已死，哪里有那么多神医妙手？

　　　　“溯，医好了身体，医好了喉咙开口说话。告诉我，愿不愿意嫁给我？我不用主子的身份命令你，也不是君王的身份高高在上，你只是个普通的男子，我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子，告诉我，可喜欢我？可愿意委身嫁给我？”

　　　　溯一下愣住了，看着郑重蹲在自己面前手捧着盒子的珑月，恍恍中竟然一时间难以反应到底发生了什么。

　　　　什么叫一个普通男子，和一个普通女子？他们之间，又何能谈普通？而至于说喜欢

　　　　“溯，你在我心中是一个值得任何人珍视的男子，我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