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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重生之贵女难求-第1部分

小说: 重生之贵女难求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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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千山茶客


     
     
     

☆、第一章  夺命喜宴

檀木桌上的青铜鹤嘴儿吐出袅袅香气,红烛摇曳的灯晕将大喜的窗幔映的绯色如雾,窗幔用最讲究的秋香锦织成,大块的金丝绣成鸳鸯戏水图,端的是富贵逼人。一边的小几上摆着花盘,莲子百合撒成富贵牡丹的模样。红烛高烧,洞房花烛。

女子垂头坐在床边,金红的盖头掩住头面,如玉的纤手紧紧握着同心结,轻轻开口:“汲蓝,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身边水蓝色小衫的丫鬟笑着上前:“戌时,小姐莫急,世子该是很快便到了。”说罢捂着嘴笑起来。

“坏东西,小姐也是你能打趣的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一边着桃色小袄的丫头冷着脸训斥,眼里却是止不住的笑意。

“都少说两句,”陈妈妈往门外边瞧了瞧:“进了王府,做事更不能行差一步,你们这些小蹄子嘴里说的痛快,莫要连累了小姐才是。不对,现在应该叫世子妃。”

“妈妈,”庄寒雁听不下去了,盖头下的俏脸飞起两朵红晕,想要说什么制止她们的打趣,偏又说不出来。想起世子英俊的身影,更是羞得恨不得把头埋进洒满百合松子的锦被里。

卫亲王世子卫如风,每当想起他,自己的心里就泛起甜意。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容妃的筵席上,寒雁极少出门,第一次进宫,语山就远远指着男宾中的一位告诉他:“那就是卫亲王。”

他穿着一件雪白的长衫,极简的样式,偏生挡不住贵气逼人。一双温润的眼睛看过来,朝她们微微一笑。

那一笑,就再也忘不掉了。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语山频繁的给她带来卫如风的消息。同为侯府的千金,语山性子活泼,经常和外府的太太小姐玩在一起。女眷们在一起多多少少会听到京里青年才俊的消息。语山打听到,卫亲王一家随先皇打下半壁江山,功勋卓绝,两朝元老,深得圣宠。而卫亲王世子卫如风更是少年得志,文武双全的人物。性子也极温和,待人周到。

及弈那年,没想到继母周氏竟为她寻了一门好亲事,对方正是卫亲王一家。庄家从祖父一辈开始弃武从文,还是在朝廷占有一席之地。卫庄联姻,朝堂之上的事她不懂,但是对方是卫如风,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她对周氏感激涕零了。

“是语山跟我提起卫家是门好亲事的,”寒雁还记得周氏当时的话:“总归是没出阁的姑娘,怎生的这般胆大又没脸?”话虽是这么说,脸上却是笑盈盈的。语山在一边撒娇:“我也是想妹妹能嫁得良人嘛,难道不好吗?”她自己也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心里却是暖暖的,都说继母黑心,她家的却是巴巴盼她过的好。这样想来更是感激,主动让父亲为周氏抬名,做了正室夫人。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良人就在眼前,从此花月静好,母亲若是在世,也应该会欣慰的。

不知坐了多久,只听“咯吱——”一声,门被推开了。

寒雁下意识的低头去看,盖头下,并不是意料中的绸靴,而是一双精致的绣花鞋,大红鞋面上绣着五彩的百子千孙图。没来由的,她心里突然一慌。

“三小姐怎么来了?”汲蓝诧异的声音传到耳边。

语山?

不知道为什么,寒雁竟然没有勇气揭开盖头,这一刻,她感到莫名的心悸。成亲前一晚的那个噩梦又出现在眼前。梦里和卫如风成亲的女子是语山,她疯狂的扑上去,语山却用冷漠而讥诮的目光看着她。醒来后她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心里责怪自己胡思乱想。这个梦实在是太荒谬。

“四妹妹,”柔婉的女声想起,却不似平常的天真活泼,反而多了一丝寒意:“世子让妾身送酒来了。”

再也忍不住,寒雁一把掀开盖头,不顾汲蓝和姝红的惊呼,怔怔盯着眼前人。

庄语山一身凤冠霞帔,眉眼美艳无双,大红的嫁衣竟然比她还要精致,身段窈窕,唇角含笑。

早知道语山漂亮,不过语山在她面前一直穿着素淡,没想到穿着艳丽的色彩,竟像换了个人一般。尤其是眉间的神色,让人陌生的紧。

语山盯着她浅浅一笑,声音如出谷黄莺般动听悦耳:“妹妹觉得,姐姐穿这身嫁衣可好看?”

寒雁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话来。语山又捂着嘴吃吃一笑:“看我,把正事忘了。”说罢回头,身后跟着的两个婆子立即呈上白玉托盘,中央摆着个小壶,两只酒盅。

“这是什么?”

“世子爷的赐酒。”语山执起酒壶斟了一杯酒给她:“妹妹快些喝了吧,误了妾身和世子爷的洞房花烛,可是要怪罪的。”

“你说什么?”寒雁头一晕,姝红和汲蓝想冲过来扶她,屋里却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几个粗壮婆子,几下把她们压倒在地上。

寒雁被一个婆子扭住胳膊,小脸苍白:“你到底在说什么?”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妹妹还记得这句诗吧”,语山闲闲的把玩杯盏,“当时在赏荷宴上,世子可是夸赞了我这句诗呢。”

那不是你做的诗,是我做的,寒雁想开口尖叫,嘴已经被身后婆子捂住了。

“我忘记了,那次妹妹不在场呢,妹妹平时喜欢在府里绣花写字,当然是不知道这些事的。”语山继续道:“世子爷怜爱的是妾身,只不过妾身庶女之身,自然不能成为世子妃。”

“妹妹可能不知道,妾身想你的嫡女之位,想的心尖儿都疼了。大婚之夜,妹妹重病不治,姐姐舍身代嫁,听着真真是如戏文一般呐。”语山仿佛变了一个人,那是她所不熟悉的一个人,美艳而咄咄逼人,平时的天真烂漫全都不见。气势夺人。

寒雁被堵住嘴说不出话来,心里仿佛掠起了惊涛骇浪,语山疯了,父亲知道会如何,世子知道会如何,世人都知道嫁入卫亲王府的是庄寒雁,怎么能众目睽睽之下偷梁换柱,变成了庄语山!

“妹妹不必担心世子爷,新婚之夜见血不吉利,妾身早已备好了另一间新房。世子爷知道妹妹十二岁那年被贼人掳去失了清白,不会在意的。妹妹怕是还不知道,世子爷说了,只要妾身高兴就好。”

寒雁猛地瞪大双眼,十二岁!十二岁那年的噩梦又浮现在眼前,而且,居然被他知道了…。他会怎么看待自己,他一定认为自己不清不白,厌恶之至。寒雁心如死灰,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庄语山却很乐意看到她绝望狼狈的模样,笑的愈发欢快:“妹妹也不用担心父亲,父亲宁愿失去一个女儿,也不会愿意失去这门亲事。更何况,父亲一直不喜欢妹妹呢,要不然,怎么会放任母亲除掉王氏?”

娘亲!娘亲是被害死的?!

庄语山“咯咯”笑起来:“妹妹想来还不知道,不过也难怪,庄寒雁从来只在屋子里绣花弹琴,终年不出府,各家太太都不知道我们府里有这么个人。”她举着杯盏凑近:“一个连脸都记不清的人,大婚之夜死了又何妨呢?说不定,太太们眼中,妾身才是堂堂正正的嫡女呢!”

寒雁苍白着脸,浑身哆嗦了起来,她以为幸福美满的一生,其实是一个巨大的阴谋。旁边穿来陈妈妈凄厉的惨叫,寒雁这才发现,自从庄语山进来后,就再也没见过陈妈妈。难道…她心中一寒,不可置信的瞪着庄语山。

庄语山却走到汲蓝和姝红身边:“我瞧着这两个丫头忠心,模样也不错,今儿个守夜的侍卫怕是累坏了,这两个丫头赏给他们玩儿,明天一早就让你们主仆相见。”

汲蓝和姝红是母亲留给她的丫鬟,自幼跟她情同姐妹,居然因为她,命丧与此,落得如此个结局!她的好姐姐!好继母!

庄语山似乎终于说累了,蹲下身子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将手里的酒狠狠灌进了她的喉咙。

致命鸩毒,见血封喉。寒雁只觉得喉咙一甜,嘴角一滴滴的淌出鲜血。

是她的错!是她识人不清,认贼作父!是她太过天真,才会对继母姐姐真心相待!如果她不整天呆在府里不问世事,如果她能不把所有希望寄托于他人身上,如果她不爱上卫如风!

是不是一切就不会发生?

不会!这世上最莫测的是人心,即便没有这一出,周氏母女也不会放过自己,还有自己那个无情无意的爹。

寒雁倒在地上,一双如水秋瞳布满血泪,庄语山,就是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美丽的新娘子微微一笑,吐出的句子如蝎般毒辣:“好妹妹,到了黄泉路上,看姐姐怎么做世子妃。”

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起来,胸中椎心刺骨,意识逐渐消失的时候,寒雁看到一双天青缎的官靴走了进来。

那是她的夫君,没想到今生没盼到花月静好,却等来了杀身之祸。

☆、第二章 意外重生

松软的貂皮大床,雨过天晴色的烟罗帐若有若无的垂下来,床中沉睡的少女手指微微一动,一双黑眸缓缓睁开。

寒雁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双眼干涩不堪,怎么回事,她不是被庄语山喂了毒酒,早已命赴黄泉,怎么还会醒着?

吃力的撑起身子打量,屋子里满是浓浓的药香,这分明是自己的闺房,可是看起来怎么如此陌生,陌生的令她恍若隔世。伸出手揉了揉额角,是谁救了她不成?

“四姑娘,”一声惊喜的呼喊,寒雁抬眼,陈妈妈手里捧着个描金美人瓷碗,一矮身将碗搁在一边的小几上,慌忙走上前问:“姑娘可醒了,可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寒雁愣愣的看着她,陈妈妈不是被庄语山处置了,眼前又浮起大婚之夜的画面,鼻子一酸,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

陈妈妈见她流泪,心头蓦地一慌,跟着心酸起来,一把将她搂紧怀里:“我可怜的小姐,夫人才走,老爷就要那个贱人进门,姑娘也是个不容易的。怎就生生气病了身子,姑娘也莫要再哭了,老爷看见又要不开心…。”

“小姐这是怎么了?”清脆的声音响在耳边,寒雁猛地坐直身子,汲蓝和姝红捧着蜜饯罐子担忧的站在两步开外:“小姐可是有什么不舒服,要不要再去将大夫请来?”

前世为她而死的丫鬟好端端的站在眼前,寒雁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汲蓝…姝红…”嘴里哽咽出这两个字就再也说不出话来,索性再次埋在陈妈妈的怀里痛哭起来。

汲蓝和姝红吓了一跳,不知道寒雁这是怎么了,询问的看了看陈妈妈。陈妈妈只当她是为夫人过世,父亲另娶心酸,便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

不知哭了多久,寒雁渐渐平静下来,心底的疑惑也越来越深。

陈妈妈看起来年轻了不少,两鬓的白发少了许多,汲蓝和姝红看着也略有些不同。“汲蓝,把镜子取给我。”

汲蓝不知道寒雁要做什么,还是取了妆台上的菱花铜镜给她。寒雁往镜子里一瞧,苍白瘦削的小脸,乌溜溜的大眼睛,瑶鼻樱唇,乌黑的长发流苏一般披散下来,镜中的人清秀温柔,尚待有几分稚气,是她没错,但绝对不是现在的她。

手中的铜镜“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姝红吓了一跳,忙走上前:“小姐。”

寒雁怔了片刻,挥了挥手,心中犹如翻江倒海。那镜中的人,分明是三年前的自己,十二岁的庄寒雁!

她抬头,再次用审视的目光观察周围,终于明白那种陌生的熟悉感是从何而来。因为,这房间的摆设,分明就是三年前的摆设!

“妈妈,今年是什么年?”半晌,寒雁才问。

“大宗十三年。”陈妈妈诧异的看着她:“姑娘怎么问起这个。”

寒雁的心头一跳,大宗十三年,母亲重病不治,周氏进门,庄语山进府。也就是这一年,她被贼人掳走,虽然什么都未发生,事情也被压了下来,自己心里却永远背上了包袱,生怕哪一天这事被说出来,名声尽毁。

人言可畏。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她不再愿意出门,整日躲在府里绣花写字,与外界失去了联系。甚至亲弟弟犯事被关进大牢,也是最后才知晓。

她被山贼掳走,是周氏找寻了两天两夜得到了消息,王府派人才将她从山贼手里救出来。她对周氏心存感激,加上庄语山的悉心照料,渐渐接受了这对母女。

大宗十三年,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正是她命运的转折点,一切看似顺其自然,偏偏现在看来诸多疑点。

比如周氏果真是个安分的,又怎么会在母亲病亡不久后就进了门?比如她和庄语山一起上山拜佛,偏偏山贼就掳走了她?比如山贼掳走了她若真心求财,怎么会不通知王府,若所求非财,怎会什么都不做偏偏等周氏领了人找上来?比如王府人多口杂,为何这么多年这秘密被保护的那样好?比如年仅十一岁的明哥儿怎么会突然为争抢青楼妓子与人斗殴,失手错杀对方被送进大牢?

当年的她不会想到这一层,只是一味的怨天不公,依赖父亲与周氏,活在自己悲哀的世界。到头来,什么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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