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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驱魔行-第16部分

小说: 驱魔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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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了。瞧瞧,天都这么黑了,估计等会还有大暴雨,要是有个发烧感冒的可不得了。”这话说得极其恳切,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若是换了从前,宁一刀说不定真会信了,但他已深切明白对方的立场和手段,不敢大意轻信。隔了一会,应武虚有些沉不住气了,一边寻找一边说:“小兄弟,小妹妹,出来吧,别害怕。”宁一刀和王胜男屏息静气打定主意不出声。应武虚心想这样一点点的找谈何容易,待会大师兄解决了神父出来,不是要和他争功吗?他不觉心焦,祭起松纹剑,只见白光过处,树木倒折一片,如同镰刀收割稻子般整齐。宁一刀见他这样步步为营地搜索,知道早晚要被逼出来的,倒不如乘林木的掩护再加上自己的布置拼上一拼。

正 文  少年宗师 第二十三章 七步干戈

宁一刀拉过王胜男的纤手,在她手心里写着:“你不要出去。”王胜男不解,也在他手心里写:“什么?”宁一刀知道一时半刻说不清,他看出王胜男是感情丰富的人,就算解释清楚也一定不会同意他这样做,可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办法呢?临事应变最忌当断不断,宁一刀心思电转,吃惊地向右边一指,好象发现了什么情况,王胜男顺他手指望去,空空如也,心里正奇怪,突然颈后受了重重一击,顿时人事不知,整个人软软倒在宁一刀怀里,宁一刀心说:“原谅我不得不这样做,但我想你会明白,眼下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两个人同时脱身了。”他将王胜男小心翼翼地放下,数数手上还有五条藤,分别连接着五处地方的树枝,只要他一拉,树叶就会摇晃,应武虚的剑就会立刻追随而去,也就是说,剑飞出的时候,应武虚是没有戒备能力的,这也是御剑术唯一的弱点!

夜空的雷电渐渐弱了,刮着潮湿泥土气息的风,周围陷入了深沉的死黑。两个人在黑暗里虽然没有谋面,但一举一动都是性命之搏。宁一刀默默计算着时间步骤,拉动了第一根藤条,应武虚听觉非常敏锐,即使在风雷声中,也能辨认出树叶摇动的异常,立即运剑将那一片树木砍折了,宁一刀又拉动了第二根,剑光也是应声而到,迅捷锋锐。应武虚一边在树木倒折处搜寻着他的踪迹,一边笑眯眯地说:“小兄弟,小妹妹,你们在和我捉迷藏呢?”口里说得亲切,仿佛他这样是在做游戏似的,但心里早已杀机大盛了。宁一刀前几根藤的目的是松懈应武虚的戒心,同时观察他出剑的速度和习惯。二是将应武虚引到离自己较近的地方,这样第五根藤扯动的枝叶就是离应武虚所立位置相距最远的,也即是说从剑出鞘削平那个范围树木至少需要几秒,他估摸着应武虚离自己只有七步,只要藤一拉动,他就立刻出击,趁应武虚防卫薄弱,一举奏功。

宁一刀果断地拉动了第五根藤条,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射向应武虚的背后,五指箕张,用大擒拿手锁拿他背后几处大穴。但藤条拉动,树叶却并没有响!原来连接那处枝叶的藤条在之前就已被剑气摧断了。

应武虚陡然转身,背后仓啷一声,白光现出,凶相毕露说:“好啊,总算是现身了!”宁一刀暗叹,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了,顺势在地上翻了几个滚,随手抱起一段被切断的半围粗的大木桩,剑临空如霹雳飞来,宁一刀急举木桩一迎,手臂大震,自手腕上都酸麻隐痛了。他打起精神,舞动硕大的树桩,纵然剑气凌厉如电,但他藏身树桩后,只要轻轻一移就封住剑势,这是以拙胜巧的道理。应武虚冷笑:“看你能抵挡到几时。”御剑猛摧,在树桩上激烈地抽插,木屑纷飞,宁一刀知道不妙,手里的木桩转眼就轻了,被凿出蜂巢一样密密麻麻的窟窿。宁一刀将木桩掷向应武虚,在半空就被松纹剑绞得粉碎,木渣四散。紧接又是一剑当胸分心便刺,撕裂空气发出嗤嗤声,速度之快避无可避,宁一刀将心一横却冲了上去,将肩头凑上了剑尖,噗嗤一声没入他的左肩,应武虚阴阴一笑:“这是命中注定,你好生去吧。”手指一引,剑竭力地挣了两挣却抽不出来,卡在骨缝里了,宁一刀使劲地挤压肩膀,使剑卡得更紧。

应武虚倒抽口凉气,大吃一惊:“你莫非是个疯子?”话音未落,宁一刀脱缰野马一样冲了过来,一个头锤正正撞在他胸口的檀中穴上,认穴奇准。檀中穴是公认的人体大穴,能致人死命。这一锤又拼尽了宁一刀全身的气力,应武虚两眼发黑,身体飞了出去。

一时,两人都倒在地上,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应武虚毕竟是修炼有成的人,宁一刀这一撞虽然使他受伤,但他还是经受得住,咬牙切齿道:“小。。。。。。小畜牲,本想留你一个全尸,你倒发疯乱咬,大爷非一块一块剐了你不可!”艰难地爬起,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两手如钳,扣住宁一刀的肩骨,狞笑道:“你不是少年英雄吗?看你以后怎么除魔卫道!”指上迸力,宁一刀骤然感到一阵剧痛,眼前一黑,不省人事。等他再次被疼痛由昏迷中唤醒,首先感到两边肩膀上刺痛钻心,仿佛有无数根针在那里反复戳扎,每一下都深入骨髓里。他拼命咬着牙,意图抬起手来抚摸,却发现手已经不能动弹,像被生铁焊死一般,动不了分毫。宁一刀心里这才滋生出恐惧,他不敢想象自己已经残废了,喉头上堵了一团悲伤,脑海里不断出现着父母的影子,他缓缓地在泥泞里艰难爬行,竭力用两只腿蹭蹬地,他满脸是乌黑的泥污,只留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睛坚强地圆瞪着,在他身后,留下一条人体挪出来的痕迹。应武虚赶了上来,用剑飞快地在他脚踝上一挑,宁一刀撕心裂肺地惨叫一声,两条脚筋也被挑断了,整个身躯剧烈一震,再也不动了。应武虚并二指在他鼻前一探,已没有呼吸,凝神一把脉搏,也停息了。这才叹息说:“自作自受,也是我可怜你,等会帮你掘个坑埋了,抽空还给你做场法事,也好教你在九泉下知道出家人慈悲为怀的根本。”四望了一下,没见到王胜男的影子,以为二人是分路而逃,否则王胜男绝不会毫无动静。

他俯身搬动宁一刀的尸身,忽感胸口一阵气血翻腾,知道自己内伤不轻,他又恨恨地踢了一下宁一刀的身体:“他妈的,这小畜牲,难怪三师弟要折在他手了,实在是狡猾奸诈。”他待要坐下打坐疗伤,突然听见踏折草木的脚步声,也不知是敌是友,他戒心顿起。一个人走进林来,说道:“二师兄,你却在这里。。。。。。”讶然地道:“你怎地受了这么重的伤?”应武虚放松地笑了一下:“原来是四师弟,我是阴沟里翻船,现在连路都不动了,你还不快过来扶我?”四师弟站得远远地道:“我不敢过去。”应武虚奇怪说:“为什么不敢?莫非这里还埋伏着什么敌人?”四师弟哈哈一笑:“二师兄,我倒不是怕别人,却是最怕你手心里藏着的毒刺。”应武虚见自己的布置被看破,哈哈笑了一声:“你怎么这样小心,我们是师兄弟,难道我还害了你不成?”四师弟笑了一笑说:“别人我不敢说,但师兄却正是这样的人,我记得三年前,掌门‘大师兄’还在位时,你和易师兄合谋暗害了他呢。”这四师弟正是四大弟子之一的海卫,他所指的“大师兄”是当年指定的掌门接任者,性格敦厚温良,行事大度有节,满门上下无不悦服,但“二师兄”易右丑和“三师兄”应武虚知道此人在一日,这掌门之位就永远轮不到自己,不由妒火中烧,两人一拍既合,借师父指派三人去黔中某山捉妖的机会,两人联手将“大师兄”除去了,又假称是丧在妖怪手里,自以为天衣无缝,神不知鬼不觉,但这时海卫却提了起来。应武虚暗吃一惊,越觉得这平日沉默寡言的四师弟不可小看,他敢把这件事抖出来,显然是不打算以后再与他同门共师了,最后只有一个结局,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他冷冷道:“你胡编乱造也由得你,师尊自会明断是非,但我要问你,你本应奉师命留守山门,可你却怎么尾随而来?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违抗师命,也不知你安的是什么居心!”

海卫悚然一惊,心说此人果然心思慎密,在受伤临危之际仍能生出许多疑窦,也不知他受伤多重,是不是矫饰伪装来诱敌,不可不防。他笑笑说:“二师兄哪里话来,本门兴亡人人有责,我也是担心师兄们过于劳苦了,想分担一些,不知师兄的伤势如何?”应武虚面色苍白:“我伤势很重,差不多要死了,你快过来扶我吧。”海卫踌躇了一下,心想应武虚为人刻薄多疑,按情理当然不会真告知伤势,这样做是为了诱敌奇袭而已,但他眼下这么说,或是反其道而行之,确实是唱空城计,只要我大胆过去,他就束手就擒了。他虽然这样想,但总不敢大意,慢慢地走了过去,突然停住步子,笑笑:“我看师兄也是乏了,吹支小曲让你心静。”应武虚不知他弄什么玄虚,加紧运气疗伤。海卫从口袋里摸出一支小笛,横到唇边吹了起来,呜呜凄惨的笛声奏起,更觉得黑夜茫茫,孤苦无依,仿佛是孝衣怨妇在新坟前啼哭。应武虚听见一些细碎的草木滑动声,面色大变,逼视着海卫道:“好好,你竟然是一贯道的人!”几条青蛇从他头顶的树枝上垂了下来,钻进了他的脖领,冰冷滑腻。草地上也蜿蜒地爬来三十多条各类的蛇,大小不一,但都听着笛声驱使,这是一贯道有名的驱蛇大法。海卫本不想显露自己的身份,但他又不敢亲自去应武虚身边下手,所以出此下策。这时见身份暴露,他也不再隐瞒:“不错,我的确是一贯道的弟子,五年前,一名巨贼落到贵门手中,他身上传言携有非常珍贵的宝图,能破解其中秘密的人,就能得道成仙。”话音一顿:“这本是件好事,应遍邀各道派仙宗的朋友前来参详,集众人之智,惠万千信徒。遗憾贵门固步自封,不肯承认,是以家师就命我投入门下了解真相。”应武虚当然知道这个秘密,这也是他和易右丑为什么要争夺掌门之位的最重要原因,他听得也不禁心动:“那你这些年来,打听到了什么?”海卫坦言说:“你也知道彤云生是只老狐狸,就算亲如弟子家人也绝口不谈这事,有次,我故意讨教了一些关于那方面的疑问,他表面上泰然自若,但过后狠狠地责罚我一顿,我就知道他心里有鬼了。”应武虚又惊又喜,海卫处心积虑地在门内蛰伏了五年,一定有所获才会这样说,如此看来,师父肯定是有那本叫人梦寐以求的宝典了。

正 文  少年宗师 第二十四章 春风吹又生

雷神的震怒渐平息了,雨神悲伤地落下她的泪来。大颗大颗冰凉的雨滴坠在王胜男面上,她从昏迷中悠悠醒转,头脑里还闷沉,重得抬不起头,疲惫地睁开眼,四周漆黑一遍。她回忆起失去神智前所发生的事,心里倏地抽紧了,站起身来轻喊:“一刀,你在哪里?”没有人回答,没有她熟悉热爱的声音。云端偶尔划过一条势弱的电闪,她看到遍地狼籍,仿佛是刮过一阵猛烈疯狂的旋风,把这周围的树木都吹折拔倒了,满地都是断枝碎叶。她带着哭音道:“你。。。。。。你到底在哪里?别吓我好不好。”伸出手向前摸索着,像个孤独无助的盲人。浓黑夜空下,雨势越来越大,她全身都淋湿了,头发湿漉漉地贴着面颊,潮湿冰冷的空气中传递着泥土和血腥的气味。她心更慌乱不安了,有种不详的预感,但她不肯承认,不会的,他不会有事的,他还有好多路要走。她一面安慰自己,一面焦急寻找,全然不顾沁凉雨水流经她的眼窝,和着温暖眼滚落下巴。脚下突然碰到一样东西,她蹲下身子,摸出是个人,她的手不知为何就颤抖了,抖索着抚摸这人的脸,他的鼻梁直挺,嘴唇有棱有型,仿佛还微带着一丝充满朝气的笑意,脸型清秀,但早已冰冷。他多年轻,可那双灵活生动的眼睛却再也不能睁开。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悲伤心痛,拼命地摇着他的身子:“你醒醒呀!你快醒醒呀——!”话语已是泣不成声了,伏在宁一刀的胸口恸哭起来。昏天暗地哭了一阵,她蓦然惊醒似地自言自语说:“不,我不信你就这样离开了,我要带你去看医生,你一定有救的!”

雨夜是漆黑的,全世界也是黑的。王胜男吃力将宁一刀的身体负到背上,在倾盆大雨,满地泥泞中跌跌撞撞地走去。她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给自己鼓劲,大声地道:“是的,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就这样死去,这世界上,除了你,我再也没有亲人了,也再没有人肯关心我了,你怎么能丢下我呢。”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她纯净心里已认定宁一刀是她今生最值得信任,最值得依赖的人,少女的情怀又有谁说得清楚?兴许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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