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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殊途志-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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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元煜真正色变。她没有念咒,也不用秘法香料,就这样轻轻巧巧地驱动了那面大鼓!这是她真正的实力?不,她还有所隐瞒!看来,斗榜会是一台好戏!

第三卷 欲教青天难遮眼 第三十三章 我向青天三声笑

三才挑战赛,自六月初四至六月二十三,这二十日的贴号战,求败场里进行了几百场次的比赛,精彩好戏大多在前中期便演完了,到了后期尾声,基本上没什么看头。历年如此。

今年显然不比往年,联盟的总执政官竞选搞得沸沸扬扬,太学这三才挑战赛更是热热闹闹。贴号战的最后一日,一场精彩的比斗让很多人在很多年的时间里都深觉回味悠长。

天榜第二的争斗,在文榜第一轮的默记比赛中便出了一个大高潮。双方打平,以神念术修为来判胜负,却不料,判出两个如此年轻的三星摄物阶高手。归海溶衡最年轻的神念术高手称号被人夺走了,当然不是姜元煜,他年长于归海溶衡。

是白寂偊。不过,似乎并没有很多人表示惊奇,有路子的太学夫子、学子们都知道,这少女名为万箜,实际上她叫白泽寂偊,是一百八十年前倒台的神月皇朝后裔。二十年前,她的父亲白泽宁恪也是永安太学著名的神念术天才。

白泽家精擅灵魂秘术,然而,并非所有白泽氏都能练家传秘术,所以这样的天才人物对白泽氏来说也是族中重宝。但白泽氏没落了,甚至不能保护自己家族的明日之星,于是,按坊间传说,白泽宁恪夫妻双双横死,只留下白泽寂偊一介孤女。

很多人对于白寂偊为何受到万家庇护的原因还不太清楚,有知道是因为白寂偊的母亲实际上是万伯笙老爷子的私生女儿;也有知道是由于白寂偊手腕上一个对万家意义深远的痕迹;还有种种其它猜测,诸如被万家控制了、因为走投无路被万家救下感恩图报等等乱七八糟。

不管怎么样,这个万箜其实就是白泽寂偊……或者说白寂偊,她遗传了父亲的天份,以白泽家灵魂秘术的名头,她小小年纪在神念术上便有此修为真不算什么。毕竟,神念术还只是她们家秘术的基础,虽然基础之上的东西几乎都失传了。

无论天一馆里众人心情如何、做何感想,比试还要进行下去。既然姜元煜当众认了输,那么按照规则,由白寂偊选择下一场比试的内容,她选的是曲乐。

那面鼓不是凭空出现的,白寂偊早就准备好了,放在一旁等着用。她费尽心思曾学了几曲古乐,可是据毒舌万篪评价,白寂偊真要演奏那些,还不如直接认输来得光棍。

好吧,白寂偊承认,自己对于那些很有讲究的古乐的确没有天份。但是谁让姜元煜也不擅长此道吖,这位少君于弈局茶道都颇有研究,就是乐感不强。白寂偊听过他弹古琴,与自己水平只是伯仲。

她曾想过放弃这个选项,不过当晚温习完功课,光脑滚滚开启娱乐功能让她休息放松时,她知道了自己该怎么做。光脑中存储着海量的歌曲,她听到了其中一首,脑中灵光乍现,很快便确定了。

放手一搏!嘿,白寂偊越来越肯定自己有赌徒的潜质。

曲乐选项,要求用一种乐器演奏。谁敢说鼓不是乐器?这面鼓还是白寂偊请在永安的万家人紧急定制的,她为什么会到最后一天才贴号,也是在等这面鼓到来,并演练熟悉到有一定把握。

万篪曾追着她问到底要怎么做,白寂偊坏心眼地卖关子不说。偏生万篪绝想不到她在自己卧房里布下静音禁制隔绝声音,就算敲得震天响,万篪也听不见。观众席上,万篪见白寂偊准备开练,忙忙支起耳朵、瞪大那双雾蒙蒙的眼眸,攥着拳头给她使劲。

挑战者既然有选择权,那么自然的,准备的时间就留给了被挑战者。由白寂偊首先表演。

今天白寂偊的穿着打扮格外清爽利落,也是因为斗榜要手底下见真章之意。一身淡蓝色练功服,用银线绣着竹叶婆娑,穿着宽松舒适却不拖沓碍事。长发梳起马尾,发尾绕上缠进束发丝带里,整个人顿时变了气象。观众们一瞧,这哪里还是那个温温柔柔的娇怯少女,完全变身为不让须眉的女巾帼嘛!

只有与白寂偊朝夕相处的万篪才心底雪亮,白寂偊改变的不仅仅是穿衣行事,真正变化的是她的心情。

从此,不掩不藏,不畏不惧,单凭真心真意,笑迎天地风诡云谲!

演武台上只留下白寂偊一人,她从大鼓一侧摘下鼓槌,顺手在红漆鼓沿轻轻敲了一下。

“哒”,一声清响,她很满意,天一馆里议论纷纷的众人被这声响吓了一跳,便渐渐安静下来。

她转身对评委席躬身致意:“各位夫子,我要表演的曲目名为,”她顿了顿,轻轻笑起来,“《精忠报国》。”

因为没有人听过这曲目名称,嗡嗡的声音又响起来。白寂偊扫了眼观众席,轻松一跃便跳上有自己大半身高的鼓面,她盘膝坐下,很轻很轻地敲了下鼓。

“咚”!

打雷般巨响,没办法,她已经控制力量了。场馆里人们的声音渐渐小下去。

白寂偊嘴角挂着笑,左手掌托腮,手肘支在膝上,右手捏着鼓槌,不急不缓一下接一下轻轻地敲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六声响后,又是“咚、咚咚、咚咚咚”六声响,接连敲了十八声,直到天一馆内完全肃静无声,只回荡着这有如在心间重重捶下的鼓点。

很好,氛围不错。

最后又是三响,一响比一响间隔的时间长,咚、咚、咚!人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她到底敲得是什么鼓点,似乎不是任何有名在外的一出。

这三响过后,突如其来,一阵有如暴风骤雨、急雨打芭蕉,又像万马奔腾一般激烈却又清脆地敲击声响起,原来是白寂偊在用鼓槌敲着鼓沿。

猛然停顿。

不知不觉中,观众们竟被她吊起胃口,接下来会是什么呢?

约摸五息的停顿过后,白寂偊缓缓站起身,跳下鼓,一声清亮高唱划破静谧的天一馆上空。

“马蹄南去……人北望……”

她居然开嗓唱起来了。观众们心里“哦”了一声,第一句只觉得起调高亢,似乎是首颇昂扬的曲子,却不知她故意将后面高潮部份先行开唱。

这句唱完,猛然又是一下鼓响,咚!

第二句来了,“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咚咚!

虽然转为委婉,但单听这歌词已然别有意味。人们支着耳朵,安静地听下去。

“我愿守土复开疆……”,咚咚咚!

“堂堂乾元要让四方……来……贺……”咚!

短短几句词,说不尽的豪迈热血。众学子听得这两句,突觉全身在发热,似乎是那腔热血开始沸腾。

白寂偊此时,眼眸清亮,神情逸性飞发。这首《精忠报国》,甫自光脑中听到,她立时中意。虽然由男子演绎尤为豪气冲天,然而她性情原本便是自在不拘、不让须眉的。此时心意已决,声音更显清亮高亢,要将许久积下的压抑心情一舒而展,因此这番清声,更别具滋味。

只是,这歌儿中有几处她颇不得其解,便自己改了。还记得,改那几处时,她怔忡了半天,居然觉得“黄河”啊“龙”啊“中国”啊,这些字眼实是心中之最珍贵,踌躇了许久方割却心头肉一般改去。

白寂偊肃颜又唱:“狼烟起……江山北望……风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咚咚咚!紧接三声重鼓击响。

评议席中夫子们表情微变,这短短二十个字不到,迎面而来的却是沧桑惨烈之风狂吹。

“心似大江水茫茫……几千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接着两声鼓点,咚咚!

万篪在下面听着,心里异样。这词儿……莫非小白同学在勉怀她那逝去的帝国?她摇摇头,殊缡那懒样,看着也不像有这个心。不过……别人会不会误会?

“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咚!咚咚!咚咚咚!

咦,这又说的是哪朝事?埋骨它乡?哦……万篪想到前面“守土开疆”之词,(炫)恍(书)然(网)大悟,原来是说两百多年帝国远征西方星辰大陆之事呢!这,这这,她到底是赞呀是贬?

白寂偊喘了几口气。说实话,这首歌儿并不是很适合在这儿唱,她也考虑到了,或许会有人想到别处去。然而,她实在是爱极了这歌中那长刀剑气、豪情满怀之意,每次听来,心中都要扑腾腾升起一股令她莫名激动感怀、热血沸腾的复杂情绪。

管他们怎么想,如今,我还在意这许多?有谁叽叽歪歪的,放马过来!想到这里,她发泄般咚咚咚连槌了十好几下。

“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乾元要让四方……来贺!”

咚咚咚咚咚咚咚!

“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乾元要让四方……来贺!”

咚咚咚咚咚咚咚!

“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乾元要让四方……来贺!”

咚咚咚咚咚咚咚!

连续三次慷慨激昂的放声高唱,竟带动了观众席上一众太学学子。这些世家子都正值青春热血之时,想得便是如何报效国家……振兴家族……出人头地,这歌儿虽然很有几处堪耐琢磨,但听得这后面那句“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乾元要让四方来贺!”众学子们哪里还耐得住心中早被激起的豪情壮志,竟跟着她高唱起来。

然而,莫名的悲郁却猛然窜上白寂偊心头,眼里居然要泛出泪光,这股突然而起、呛得她差点连站也站不稳的强烈情绪令她疑惑又心神欲裂,不由得操起鼓槌猛敲一气,槌罢却又放声狂笑。

哈!哈!哈!

我向青天三声笑,从此再不低眉眼!

这章有三千三百字;向众姐妹求一下评论;姐妹们貌似都很矜持……某肖一周的精华都浪费啦,还有评论积分呢,这个月就要过完啦,姐妹们不要客气啊呀!

第三卷 欲教青天难遮眼 第三十四章 暂时平手

大概评议席也觉得白寂偊这歌儿满腔忠烈豪气,待她又回头唱完一遍后,派人上台与她商量,结果这首《精忠报国》竟由她当场教了起来。

曲调简单,歌词也是朗朗上口,教了两遍,众学子便可以跟着大家伙一起唱了。一时间,天一馆里群情迸发,众学子大声嘶吼,有个别易激动者,甚至脱下校服在手中挥舞一气。

唱着唱着,白寂偊却突有一种奇怪之极的感受。她只觉得眼前、四周这些人们离自己有如天之涯地之角般遥远。她满腔满怀的激动变成了越来越浓郁的茫然,那沸腾的热血更是沉寂下去,似乎找不到那个沸腾澎湃的目标。

我这是怎么了?白寂偊问自己。怎么好像,那个与众人齐声高唱的人……不是我?我的心与我的人,似乎分成了两个部分。那个唱着歌的慷慨激昂,这个看着唱歌的冷漠淡然。

我这是怎么了?!

唉……这种复杂的情绪还是不适合我,我如今隐忍了这么久,我要将那所有压抑的真性情都释放出来!我要做回真我,本我,自我!嗯……这是啥意思?

然而,假若白寂偊未曾亲手炮轰总执政官府邸,也未曾亲眼见到归海凛弼在刺杀中倒于街头民众眼前,更未曾看见归海溶衡灰青脸色、听到他在警局平静中却夹杂着凄迷的辩解声音,只怕她并不能这样就此了结。

白寂偊心里狂笑,越发手舞足蹈,声音都更高亢了几分。她胸中郁压之气一举得舒,整个人都觉得轻快无比,就连胜负竟也真的不在乎了。不管这场比试输或是赢,在白寂偊看来,自己已经赢啦!

又唱完了一遍,在片刻的静寂过后,潮水般的掌声响彻天一馆,白寂偊笑吟吟地向四周观众们鞠躬致谢。

接下来要轮到姜元煜上场了,白寂偊对那大鼓招了招手,这鼓竟像有灵性一般乖乖悬浮而起,随着她飘下演武台。这一手真叫惊世骇俗,太学生们越发大声鼓噪。

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从今而起,我再不压抑自己!

白寂偊来到姜元煜面前,见这青年的脸上满是复杂神色,也不多话,洒脱一笑,很有礼貌地做了个“请”的手势,怡怡然带着大鼓走向休息席。

有白寂偊金玉在前,姜元煜本就不擅长曲乐演奏,不过,明知九成输,他仍是尽心尽责,以自己全部心力完成了一曲古琴演绎。

此场得分,白寂偊九,姜元煜七,白寂偊胜。到此时,文榜三场她已胜两场,文榜她便胜出。但由于三才挑战赛不仅有总榜还有分榜,所以要把三场都比完,把分数算出来,再计分榜名次。

按规则,白寂偊选择了三场中最没有把握的画工。她有备而来,曾见过姜元煜比试书法,亦只是平平,虽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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