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谲-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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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何处来,不知是何处去。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箫声与笛声不再悠扬,是凄的美,是苦的美,忆的美,爱那无穷的美。不知何时来,只交两三场。
剑在月光下飞舞,一片又一片的竹子轰然倒下,月光也只有残破的凄美。
爱呀,爱,那爱。
血留了出来,深红色的血,苦苦的血,如苦茶一般。
月光依然喜欢月,它是眼睛,它是归宿,它是宿命。
万怿衡想着,想着,剑立马飞起来。
浩然睡在冷惊潮湿的草地上,那明亮的月亮给予世界了大千与梦,无法无天。
黎明将要来临,太阳也要升起,一个美丽女子的倩影出现在那边。浩然爬了起来,穿着被露水打湿的衣服,走了过来,看见了那棕黄色的眸子。
下雪了,顿时已是雪骤,六月的雪苍苍茫茫,飘飘散散。
火会燃烧,一切被它融化人间的一切,美好的回忆,尘间的往事,一熔再熔,最后屏空渐渐逝去。
万怿衡在竹林中想着,在竹林中飞扬着,一根根一片片竹子轰然倒下,寅时的月光与阳光交混在一起。大雪纷飞而下,雪白的大地上绿色的竹子,依旧平静。
竹子一片片倒下,张鸣已经离开杭州之日,没有等待他的人。
飞速的轻功,那长长的竹林路就要转前到了起点。梦已不再,一片惨白。
六月的杭州雪白一片,千万年来的第一次,六月的雪,没有被日光融化。不少老年人叹到这场雪,定然注定是大乱不远之日。
月渐渐消失隐没在蔚蓝的天空,天空中气象大开,只剩下太阳与云渐剩那温和的阳光。
万怿衡飞上了飞来峰顶,那有史所载的世界之中,这些岩石自然是数一数二的苍老,散发着古老的光芒。冷冷的感觉,好似一大块冰。拨开石块上的雪,是光滑的表面。
雪给了这儿美丽,给了这儿壮丽。西湖是平静,是碧白色的液体,没有粼粼的波光。
“谢了,飞来峰。”万怿衡说道,在飞来峰山岭上说。
雪似一丝丝蚕丝,一条条的飘落在山上,山上白雪一片,望眼下的世界,尽接天的上下之白。
“竟有如此美丽的雪。”他叹道,“如此的美。。。。。。”
一直到他的家中,久没下大雪的杭州今居然下了这么大的雪,纷飞雪下的木屋,好似有万分古老的气息,让他感到这儿已不是他住了十多个春秋的家了。他走到了那被张鸣打破的石墨旁边,拍了拍剑谱上的雪,剑还在原地,双剑下就是剑谱,剑谱下还有纸条。剑谱与纸条微微被雪打湿,又被雪冻结。
他拿出了纸条,仔细看了那纸条,纸条下的字流露出的孤独的气息,条上所写的,依旧是张鸣那一笔好字。
“感谢你给予我的一切。”
大雪纷飞,有些停留在身旁或身上,没人知道这六月的雪何时才融化,什么时候才死去。
杭州在他的有生之年下得这儿大的雪,而且还在六月。
他打了打剑谱上的雪,将剑,剑谱与其它东西都拿进屋中了,在火边,便看起了那本剑谱来。
不知不觉,一个时辰便过去了,渐渐、有人来了他家门口,敲了敲门才进来,见是浩然。
浩然走了进来,见了他,便给他了一封信。万怿衡没有太快的拆开信,只是问浩然,:“你为何知道我今日回来?”
“本是以为你不会回来了,但我还是每日中午来你家中看你家是否有人,也好在你今日回来了。”
“算你有闲心,每天都在这儿来。”他说,但刚说完,才发现他已走出大门,万怿衡只好打开信,信中没有纸,只在信的里面,发现了一行小字:“华山有事要发生了。”
字后的三个小字:“林焕杰。”
他似乎知道了什么,但要去干什么,他不知。如果还这样一辈子走下去,一切会灭亡,包括生命。但是,只是此时,不需要等待了。
万怿衡拿起那剑谱与双剑,飞奔了起来,离开了,这个白色的地方。
华山很远,在西安那儿,他少时便就是在华山习武,也记得过去的路。似乎不知疲惫,飞奔着,一个个脚印留在路上。
一次次太阳从东边升起,一次次夕阳渐渐西下,一个个黄昏黎明,一回回路尽水流。不知何时了绝,徒有夕阳下的脚印。
一直到很久,当万怿衡到达华山时,他很累了。已是八月,天上起着大风,正值黄昏。被风吹散的云渐已远去,留下万险的华山。山下一片青或黄,有秋的味道。
他渐渐走上山,一切都是那样的眼熟与陌生,现在华山人来人往,想必师父们又招了良多徒弟。因为人多,所以他到处找着他原来的师父,良久,终于在一个空房子中找到了他的师父。
师父正在修习内功,听见有人走了进来,看了看他,又端详了半晌,才记起他是万怿衡,毕竟也是他的得意门生。
万怿衡的师父也不比他的武功强不了多少,一大把的年龄,好似与他的胡子差不多长。也许,沧海桑田,今之日比不如昨之日了。
万怿衡问道;“华山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他师父看了看他,有种疑问的眼光,问道:“华山依然是华山。何处有变化?”
万怿衡微笑,背后的双鸽剑晃来晃去,他师父看了看那双鸽剑,轻轻叹了一声:“一年不如一年,陈年的美酒已经大开,但天机,不可泄露。”
“什么意思。”
“此事危机阴间阳间存亡之秋也。”大师说,“这句话需要你自己去明白,好像一本剑谱:不是图画,而是文字,这句话是活生生的。。。。。。你是否能明白这句话,只看你的天资了,你明白了这句话,我们便是一路的人。”
他走出房屋,坐在山坡下,这时正是夕阳,天上一片橙黄。秋风吹得林中沙沙的响。他拿出箫便吹了起来,这正是唤饭之时,山间没有人,空悠悠的,只剩下他自己的箫声浮动在山林之间。风一阵阵袭来,树声与箫声悠然自得,落得有些平静,有些茫茫。不知不觉,沉醉其中,睡着忘了回家。
一切似乎非常平静。
那一本剑谱,在行马的数个日夜中看得已经会背,背得可像倒背如流。
不知何时醒来。却已到达深夜。
他做起来,看了看四周,四周突然之间长出一尺半高的竹子,紫色的茎,这一株株草散发出香味,让人闻着感到清爽。
而四周却是华山上的那一片竹林。
他想了半天,却不明白自己为何在此。深夜中,天上的月十分的圆,没有疑点亏。印的夜中这片竹林十分安静,爬墙虎在竹干张有些枯黄。似乎月在漆黑的天海中望着天上的神或仙,不知天上楼房多少,今夕又是何年,只望乘风而去。
他抽出那双鸽剑,剑上布满了绿色的剑气。剑在万怿衡的指导下飞来飞去,在这片竹林里,太多的竹子被削了下来,而万怿衡渐走向竹之深处。
这竹林无论早晚万怿衡都来过千万次了,所以不可能在这儿迷失方向,但不知走了多远,只闻水声泠泠,一道小溪出现在他眼中。
他躺在小溪边上,那冰冷的溪水在他身边流过。渐渐,笛声随起,响片在这夜的竹林之中。
不知又是为何,林中有了虫鸣照印笛声,林间万分寂静。
他想着,剑谱虽然都完全领悟,但还是缺少了经验。
又过了许久,他渐渐发现,那一尺半的草在舞动,发着光。他看着这草,良久才知道,这竹林中的草,定是灵芝意。
这儿有过屠杀,为何长出这么大的一片灵芝意,他站了起来,突然那剑谱落入了河中,他拾起了剑谱,剑谱也完全打湿,他心想自己也不需要这剑谱了,还是将它放在石头上,若有人来,这剑谱谁想要就拿走吧。
放完书,渐行远,他飞奔向五家那人哪里。夜行疾幽,闻见剑声越来越响,好似风一样的平静。
林回路转空蒙,不知有几回回首,才终于看清那人,那人便是林焕杰。
“你终于,找到我了。”她说。
“的确,我的真的找到你了,我是和你告别的。”万怿衡说。
“你要去哪儿?”林焕杰说。
“我不是要去哪儿。我。。。。。。只是想和你分别。”
“走得这么远,只是与我分别?”她说。
万怿衡一笑。跑开了,不知跑向何方。
他轻轻地跑开了,他回首看见那朵蓝色的宁香在竹林中格外耀眼,淡蓝色的光芒照了进来,亮了起来,花与剑一起亮了起来,照亮了整个竹林。
“你为何要跑?”万怿衡身后传来了一句话。
也不知跑了多远,他又跳过了一条小溪,但双方脚步声渐渐地停了下来。
万怿衡回首一看,看见林焕杰拿起了那本剑谱,他放在石头上的剑谱,她问道:“为什么?你没有真正明白剑的意图,你是打不赢他的。”语气中好像有一种哭泣,又不知为何,万怿衡感到了一种痛。
“为何只有你希望这是一场梦?”她说道。
“也许本生本就是一场梦,也该散场了。”他说。
“你还不明白,竹林的意义吗,那飞来峰上的竹林,本就是一种普通人无法看见的竹林。为何需要走散?”
万怿衡又跑了起来,在这片竹林里,林焕杰也跟了出来。
华山因险而得名,所以山中没有什么巨大的路可以一直跑下去。半晌过后,跑到了绝路。也许是一个尽头,也许这片深渊又是一个人的起点。
“你为何还要跑?”林焕杰问道,“你不知道,世界太多的事是跑不了的吗?”
休息了一会儿,万怿衡道:“有人可知吗?世上曾有几回成空?”
走到的是乱崖之边,下方是万丈深渊。因为空旷,散过的月光浴在身上,不知可谓柔和,可谓苍白。
“人也走散了,不知何时回归,归者依旧相互残杀,也是何必。人似就是人,也望可容。人有悲欢离合,生者有悲有欢,但死者就为散,人永远都要别离,是否能归?”林焕杰说,“你又为何要跑?”
“我不曾知道我行路的方向,一辈子的故事,或许连几张纸也没有,为何一定要迷失自己在空白之中?”万怿衡说;“宁香花也可迷失自己,但人不能沉沦在自己一生不想求的事中,就便是劳之筋骨,饿其体肤,也不要折腰。今不知是进是退,人言语已尽,该上路了。”
月光散落在恩泽的大地上,皎洁的光辉,好似永远的神曲。
万怿衡向后一跃,跳进了深渊中。只闻见身后的林焕杰所说:“在飞来峰上等我。”
宁香花绿色的光芒在山间明起,余光久绝。
不知路是否能走到尽头。
晨曦从树叶下透了下来,叶已泛黄,光也是黄色,万怿衡一醒来,看见身边有些华山子弟,那些子弟们见他醒来,便说道:“你终于醒了,这是你的早饭,我们先走了。”
“等等,是谁叫你们来这儿的?”万怿衡问道。
“你师父。你师父说你昨天睡在这儿了,你也很久没有来此,食馆有变。怕你找不到,便就我们来送饭了。”
“谢谢你们,辛苦了。”
“哪里的事,同门弟子,有难同当。”那几个子弟说着跑开了。
万怿衡找了找那本剑谱,剑谱已经不存在了,他回忆昨夜的事情,有看了看四周的风景,这确实是昨日黄昏睡着的地方。
天要亮了。
他走到他师父那儿,师父正在帮助一个弟子调着笛子。到达之时之后不知多久,笛调好了,子弟走后,他才看了看万怿衡,问道:“为何来此?”
万怿衡看四周再无其他人,便将昨夜之事,全部告诉了师父。师父不时点头,直到最后听完,才说:“此事应你知便可,何必再告诉第二人呢?世界有太多事只可自己想的,不必告诉他人。幸好那不是现实,否则你已死了。不要那么样,生命没有那什么都没有了,你要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你不认为这事颇有诡异?”
“呵呵。世界鬼魂之事,不能尽信,但也不能不信。”师父说。
迟疑了一下,好似双方都明白了什么。万怿衡试问道:“华山怎么了?”
师父大笑,走出房子,望着天,说:“时辰要到了,是时候了。。。。。。华山可是要吼了,华山可是会吼的。”
他正襟危坐在地上,眼望山上下无数云朵,道:“天将大任给了谁?华山便走了。”
他望着师父的眼睛,似乎有种仇恨,似乎有种哀伤,无法看见光芒。
万怿衡骑着他的马,他不知华山怎么了,不知这太阳之下的华山是否还有模样。不敢听见他师父的声音远行回头,山依旧险。
骑着马,飞快的离开了这座山。
万怿衡也不知走了多久,宿在何方。天渐黑了,又出来了月亮。万怿衡身在野外,黑幕一点点落了下来,眼观之处,只有渔火星星点点,夜憔悴。
他叹道:“有人会死,有人会活。”
第五章 月牙人烟
雪从六月起,一直没有化尽,通常是下一半化一半,从没有离开杭州,浩然在万怿衡的家门口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