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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楚叛儿-第22部分

小说: 楚叛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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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也罢,痛苦也罢,愧疚也罢,绝望也罢,都没有用。

已经发生的事,就是历史,而历史是不能也无法改变的。

如果你因为无法改变你不满意的某段历史而痛苦,那是活该。历史需要你做的,是勇敢的面对、接受和发现,而不是篡改。

孙二娘既然已经这样做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孙二娘已摸索着解开了他被封的穴道。

楚叛儿已准备认命了,可就在这时,他听见了宝香姑娘的声音:

“夫人,船已备好!”

孙二娘被惊动了,似乎也被这叫声惊醒了。

她松开他,慢慢站直身于,有点茫然地咬着嘴唇,怔怔地看着他,就好像她不知道自己刚才在做什么似的。

楚叛儿道:“你可以送我换钱了。”

孙二娘深深看了他最后一眼,就垂下眼睛,默默将他的衣裳收拾好,慢慢转身走了出去。

楚叛儿总算松了口气,若非宝香姑娘“及时”赶到,他可就不太妙了。

但他对孙二娘临走时的神情感到疑惑不解。那种深沉的迷惘,好像不是孙二娘这种女人能有的。

她想到了什么?

她感觉到了什么?

楚叛儿慢慢坐起身,活动活动酸软的四肢,下了炕,找到自己的棉袍皮靴,慢慢穿戴起来。

【{。。}提供umd;txt小说下载】他已开始盘算用什么办法逃出孙二娘的控制。他的体力还远没有恢复。也不知宝香给他下的是个么药,这么厉害。

他听见宝香在惊叫:“夫人,你这是——”

楚叛儿又惊又喜——要是这位母夜叉真出了什么事,那就太好了。

可孙二娘会出什么事呢?

他听见孙二娘嘶哑低沉的声音:“快走!”

然后是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嗒嗒的马蹄响渐渐远去。

楚叛儿冲出门,什么也没发现。院里静悄悄空荡荡的,院外也杳无人踪。

出了什么事?

孙二娘为什么突然离去了?

为什么孙二娘的神色那么奇怪?为什么孙二娘那一声“快走”充满了恐惧的意味?

楚叛儿想不通,一点都想不通。

难道附近有高人示警?

楚叛儿冲到院外,绕着院子跑了一圈,一个人也没看见。

楚叛儿站住。他又一次从危险中逃脱出来,可不知道该感谢谁。

他望着远处的邻居人家,除了有几个人探头探脑外,五十丈内绝对无人走动。

他只有感激苍天。

楚叛儿骑上他那匹马走了——就算要过河,他也不愿在这里上船。

一家邻居的窗户上,一双眼睛也离开了。

这是双中年男人的眼睛,深邃、温和、宁静,就好像世上任何惊天动地的大事也不可能使它们激动似的。

中年男人轻轻道:“他走了。”

屋里还有一个女人,他的话是说给她听的。

女人的岁数看来已不小,显然是他的妻子,这一家的主妇。

她从针钱活上抬起头:“是他吗?”

中年男人道:“不知道,但是像极了乐漫天。”

女人幽幽道:“乐漫天夫妇的下落,至今我们还没打听到,也不晓得他们……唉!”

中年男人道:“也许找这个年轻人问问,能问出点什么来。”

女人叹道:“算了,我看没指望了……就算打听到了,又能怎样?我们在这里一住十年,早就忘了江湖是什么样子了,我也懒得出去惹麻烦了。”

中年男人走到她身边坐下,揽着她肩头,轻声道:“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女人不语,将针线放下,偎进了他怀里。

中年男人喃喃道:“叶落归根,就算山庄已荒芜,终究是我们的家。”

女人轻声细气地嗯了一声,忽然抱紧了他,低低抽泣起来。

中年男人的眼睛也湿润了:“再说,那件事已经过去好多年了,能认识我们的人,大概也没几个了……”

女人泣道:“怕就怕……那些人,还在……还在找我们……”

中年男人怜惜地抚慰着她,柔声道:“只要我们小心一点,应该没什么事情的。”

女人点了点头。

第七章 圈套

等到叶家姐弟也告失踪的时候,连武雄镇都猜得到楚叛儿是被冤枉了。

叶家姐弟是在武多余出殡两天后的晚上失踪的,可以说是神不知鬼不觉。武家虽说安排了十几个人昼夜监视他们,可还是没察觉他们是怎么样跑掉的。

更令武家上下愤怒而又震惊。迷惑的事情还有两件:其一是死去的“过三服”居然是过三眼的一名侍女;其二则是死在程四娘床上的并非程四娘本人。

过三眼和程四娘都轻轻巧巧地离开了榆林。这两天来武家将榆林城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她们。

武卷儿的神色更冷。

*** *** ***

秦川的气色却好得出奇。

他已被从“牢”里放了出来,成了自由人,成了武家的贵宾,在武家的地盘里,他可以来去自如。

现在他坐在武卷儿对面的椅子里,很有气派地喝着丫鬟捧上来的盖碗茶。

他是被请来的。

武卷儿淡淡道:“秦兄,现在咱们已经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本不该吞吞吐吐隐瞒什么的,对不对?”

秦川现在和她的确已是“一家人”。那天在“牢房”里和武翠娥扭了一出秧歌戏后,他实在已无法硬着头皮死撑到底了,他终于还是被他爹这个“人贩子”给算计了。

但武卷儿现在说这话,秦川就很有点生气:“对倒是对,不过我可没……”

武卷儿打断他的话头,道:“我不是说你隐瞒了什么。”

秦川冷冷道:“这么说是你对我隐瞒了什么?”

武卷儿冷冰冰地道:“也没有。”

秦川瞪眼道:“那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武卷儿慢慢道:“我想向秦兄请教几个问题,秦兄该不会拒绝吧?”

秦川道:“哦——你是叫我别撒谎是吧?直说不就结了?”

武卷儿徽微颔首,道:“好,那我就直说。我要请教的问题,关系到你的朋友楚叛儿……”

秦川将茶碗往桌上一墩,愤愤地道:“他不是我朋友!他不够朋友!”

武卷儿皱眉道:“……这关系到楚叛儿的性命,也关系到杀我五哥的真凶能否找到。请秦兄务必告知详情。”

秦川恨声道:“楚叛儿的性命没了最好!我把他当朋友,他呢?尽把我往火坑里推。”

武卷儿脸一沉:“就算我们武家是火坑,你也已跳进来了!”

秦川悻悻住口。

武卷儿道:“第一个问题——秦兄知不知道楚叛儿现在在哪里?”

秦川气愤地道:“你们把我关在牢里,我怎么会知道他在哪里?”

武卷儿道:“那么他有可能在哪里?”

秦川回答得很干脆:“不知道。”

武卷儿微微点头:“我相信你。但据我们所知,六天前他逃过了黄河,在柳林被一辆车接走了,后来就没了消息。秦兄知不知道他在山西一带有没有什么朋友?”

秦川想了想,道:“没有特别好的朋友,就我所知是这样。”

武卷儿道:“那么那辆车又是怎么回事呢?”

秦川又想了想,道:“一辆什么样的车?”

武卷儿道:“很漂亮,也很气派,蒙着羊毡,挂车的两匹马非常雄骏。这是马车的样子。”

秦川嘿嘿一笑,接过武卷儿递过来的一张纸,看了一眼就递还回去:“这车我恰巧坐过一回。”

武卷儿耸然动容:“哦?”

秦川悠然道:“这车的主人你们应该很熟悉才对。你们在河西称雄,他们在河东称霸。”

武卷儿道:“是姓潘的?”

秦川点头道:“不错,潘造化。”

武卷儿道;“那么,依你看,潘造化会怎么对待楚叛儿?”

秦川叹道:“难说。”

武卷儿眼中有掩饰不住的焦虑:“为什么?”

秦川道:“潘造化这人喜怒无常。如果他觉得楚叛儿这人还不错,或许会邀他入伙。如果他觉得楚叛儿这人不怎么样,唉……”

武卷儿身子忍不住轻轻哆嗦了一下:“会怎样?”

秦川愁眉苦睑地道:“他会把楚叛儿押送到榆林来领赏钱。”

武卷儿轻轻“啊”了一声,似乎大大松了口气。

秦川叹气摇头,道:“楚叛儿这回算是惨喽!”

武卷儿又紧张起来了:“又怎么了?”

秦川沉痛地道:“你想,他要是晓得诬陷他的四个证人都不知去向,还不气死?这种死无对证的冤案,又怎么可能平反昭雪呢?唉,死路一条啊!”

武卷儿狠狠瞪了他一眼。秦川只当没着兄,仍旧唠叨不停:

“他虽然很不够朋友,但如果他就这么冤死了,我也会很心疼的,毕竟朋友一场嘛!唉唉,叫我怎么向小肖交待啊!”

武卷儿一直撇着嘴儿听他瞎说,但听到最后一句,脸色就变了:“小肖?小肖是谁?”

秦川好像很吃了一惊似地道:“小肖?什么小肖?”

武卷儿冷冷道:“你刚才说,你无法向小肖交待。”

秦川的样子就好像在拼命掩饰着什么:“什么小肖?我没有说啊?——啊,我说的是小……小姚,嘿嘿,小姚就是……

就是小姚,楚叛儿和我在江南认识的。”

武卷儿脸色更难看了:“是吗?”

秦川的神情,一望而可知是在说慌:“当然是,咳咳小姚在江南名气大得很,人称‘立地太岁’,嘿嘿。”

武卷儿哼了一声。【{全本小说下载}。。}{提供umd;txt小说下载}】

秦川连忙捧起茶碗,转开了话题:“这茶不错,是‘明前’吧?”

武卷儿勉强答道:“是谷雨茶。秦兄……”

秦川道:“谷雨茶?不会吧?我尝着怎么不像?”

武卷儿不耐烦地道:“管他什么茶,是茶不就行了?我问你,潘造化现在还没送他来,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秦川道:“意外?不会的。凭潘造化的势力,绝对不会有什么意外。我就怕潘造化一高兴,硬要小楚落草,那就算完蛋了。”

武卷儿道:“落草?不会吧?”

秦川长叹道:“难说。”

“哦?”

“他已经被逼得无路可走了,总得找个地方躲一躲才行。

吕梁山又是个好去处,难保他不会动心。再说,再说……”

武卷儿追问:“再说什么?”

秦川苦笑道:“再说楚叛儿这小子有时候犯起迷糊来比谁都厉害。就怕他一时把持不住,加上孙二娘一撮合,倒插门他也认了。”

武卷儿冷笑道:“是吗?”

秦川浩叹道:“唉!我们是朋友,朋友的命运总是差不多的。潘造化的闺女虽然长相次点、脾气差点、性子荡了点,总归是潘造化的闺女,对于落难中的楚叛儿,未尝没有一点吸引力。”

武卷儿冷冷道:“小肖呢?”

秦川道:“小肖当然会……哦,我是说小姚当然会……会……唉,说这些做什么?”

武卷儿面色苍白如雪。

秦川偷眼瞟着她,痛心疾首地道:“现在最重要的,并非那混账楚叛儿。我们必须找到杀害武……五哥……的真凶,我们真的不能再在无谓的人事上面纠缠下去了!”

武卷儿冷冷道:“楚叛儿仍然脱不了嫌疑。他最有可能是凶手。”

秦川大吃一惊,急道:“喂,你怎么能这么想?”

武卷儿森然道:“我为什么不能这么想?我还要传令下去,追捕楚叛儿,死活不论!”

秦川这回是真着急了,可着急也没用,武卷儿已拂袖离座,转身而去。

秦川在她背后大叫:“喂!丫头,你也太狠了吧?你怎么一点玩笑都开不起?喂——”

*** *** ***

白登古道。夜。

老成客栈的掌柜老成起夜,发现对面床上被子的形状有点不对,走过去一摸,忍不住咬牙低咒道:“小王八蛋!”

他不用猜也晓得,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一定是去打东一号屋里那两个女客的坏主意去了。

开店的人最怕客人发生意外,意外一多,客栈声誉就会变坏,生意就好不起来。

要是开店的人自己去给客人制造“意外”,那就不是做生意,而是要自己的命了。

老成气得浑身冰凉,从门后摸出根棍子,拉开门悄悄溜了出去。

他希望能悄悄将儿子逼回房里来,教训一顿,他可不想惊醒客人。

老成出门刚走了几步,脚下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吓得血都凉了。

是他儿子!

他儿子就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老成吃惊归吃惊,毕竟还没糊涂。他一伸手探探儿子的鼻息,还有气,摸摸儿子的心口,还在跳,顿时就松了口气,将儿子往起一挟,回房关上门,将儿子放到床上,这才点亮了灯。

儿子直挺挺地躺在那里,满面惊惶,眼睛还在骨碌碌乱转,嘴巴张着,可发不出声音。

老成年轻时也练过几手把式,知道不少江湖门道,一看儿子那副德性,就明白今晚有高人降临了。

儿子已被人点了穴。

老成只是听说过世上有“点穴”这么一门功夫,今晚算是开眼界了。

看见儿子惊恐万分的模样,老成又着急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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