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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非剑-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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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合点点头道:“不错!因为廖顺昌这样做的主要目的就是你,而我,是他安在你身边的一步棋!”
  谢轻尘疑惑地道:“可是他为何要对付我呢?我没有做什么啊?”
  “谁让你是‘极乐山庄’数十年来难得一见的好手呢?”百合叹息道,“廖顺昌近日得罪了一个非常厉害的敌人,怕对方要取他性命,日夜惴惴不安,于是就想要找一个武功出众的保镖——他想来想去就想到了你,虽说颇有些舍不得,但终究还是觉得自己的性命最重要!”
  谢轻尘愕然:“你是说,他想将我变成他的死士,贴身保护他?”
  “不错!”百合点点头道,“他想要你做他的贴身护卫,可是他又向来乖戾多疑,怎么可能放心你这样一个高手寸步不离左右?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你变成他的死士。他命你去杀‘鬼韵狂生’裴羲何,叫我跟你同去,并且以身相许,其实是要我等你杀了裴羲何之后,就用酒将你灌醉。他知道你向来警醒,平日下药不易,所以命我提前服下解酒药,趁你酒醉之际,给你服下‘离魂丹’,把你变成他的死士。他又怕庄中其他人知道真相后寒心,故特意叮嘱我,就说是为了惩戒你酒后乱性对我图谋不轨——倘若你一个月之内杀不了裴羲何,他就更有理由把你变成他的死士了!而那时你‘绝心咒’发作,唯有屈从,别无选择!”
  谢轻尘听她一口气说完,不觉瞠目结舌:“当真是一箭双雕,天衣无缝!”
  
  百合抬头看着他,忧心忡忡地道:“轻尘,事已至此,你有何打算?”
  “百合,事已至此,愁眉苦脸也是于事无补,咱们就是亡命天涯,也应该快快乐乐在一起啊!”谢轻尘微笑着对她道,“你还记得,二十年前那位‘黑鹰’前辈么?‘悦和山庄’的大小姐萧知雪既肯悔婚与他私奔,想必就已有解救之法。咱们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去‘悦和山庄’碰碰运气啊!实在不行,咱们就死在一起好了,好歹也有一个月的快乐日子,总强过这样做人家的杀人工具,不知何日才是出头之日吧?”
  “可是轻尘,也许——也许,那位萧家大小姐早已和‘黑鹰’双双殉情了呢?”百合走上一步,轻轻抱住了他,把头埋在他胸前,低低地道,“不,轻尘,我们这样年轻,我不想就这样去死!活着,多美好啊!”
  谢轻尘不禁一怔:是啊,他一直以为百合会和自己是一样的想法,可是却并不曾真正问过她的心意。他何尝不知道,要找到解除“绝心咒”的办法,希望是何其微渺。可是他觉得,其实两人若只好死在一起,那也是快乐的。但,百合也真的这样想吗?那好吧,其实还有其他办法,虽然也未必一定能活下去,可是总会更多些希望,比如说一个人独吞了解药去求医;实在不行,还可以拿对方的尸首回去找庄主,编一套天衣无缝的说辞,重新回到从前的生活。
  谢轻尘刚想说什么,百合环在他身后的双手突然就拿住了他背后的要穴——谢轻尘闭了一下眼睛,心底暗暗叹了口气,却没有反抗!
  百合推开了他,看到谢轻尘僵直地站着,脸上的神情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惊讶,没有怨恨,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为何不反抗?你武功比我好啊!”百合问道,谢轻尘看见她的眼里泛起了莹莹的泪光——他却发觉自己只是一如既往地有一丝心疼!
  谢轻尘虽然没有回答,可是百合却已从他的眼神里得到了答案:“你是想把解药留给我,对不对?”
  谢轻尘对着她微微一笑,眼底尽是温柔。
  “傻瓜,你就不怕我会真的杀了你?”百合哽了一下,又问道。
  “你快乐就好了!”他终于开口,却是这样一句。
  “天下还有你这样的傻瓜么?!”两行清亮的泪水,终于滑下了百合俏丽的脸庞。
  “断魂在我袖子里。”谢轻尘轻声道,“时候不早了,你再不动手,小心别人该发现了!”
  “是啊,时候真的不早了!”百合喃喃地道,谢轻尘看到她带着一脸肝肠寸断的神情踏上一步——他闭上眼睛,心道:死在自己心爱的人手里,其实也很幸福,只是有些人不明白罢了!
  可是百合没有去取他袖子里的断魂,她小心翼翼地将他在脚下那块高高的空地上放平。
  谢轻尘有些诧异,睁开眼睛去看她——漫天繁密的星斗一下子就扑入了眼帘,美得叫他连呼吸都为之一滞:百合说得不错,活着,其实真的很美好!
  可是,他也没有后悔:上天待自己还不薄,临死之前还能叫他再看见如此美丽的一幕!
  百合看着他唇边居然掠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不觉有些诧异:“傻瓜,你死到临头还傻笑什么?”
  谢轻尘这才将目光投向她:“原来这样看满天的星星,竟然会如此别有风致!”
  “你居然还有心情看星星?!”百合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你、你就不后悔么?”
  谢轻尘对着她微微一笑:“和你在一起,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百合怔了一下,在他身边坐下来,伸出手轻轻抚了一下他的脸,柔声道:“我也是!”
  
  她从怀里掏出另外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枚药丸,装进谢轻尘方才给她的那个小瓷瓶,然后将瓶子轻轻掖进谢轻尘的怀里,方道:“轻尘,其实廖顺昌怕一月期满咱们回不来,而且为了笼络我,还给了我一枚下一月的解药——本来我也想,咱俩有了这些解药,就可以远走高飞,快快乐乐厮守一个月,然后双双自尽!”
  谢轻尘愕然,不知她要做什么。
  只听百合继续道:“但是后来,我改变主意了——咱们如此年轻,干么要死?能活下来一个也好啊!可是,解不了‘绝心咒’,走到哪里不都是死路一条?我也知道,天下唯一可能有法子解‘绝心咒’的,只有‘悦和山庄’了——但就算是‘悦和山庄’,恐怕也不会愿意冒着得罪咱们‘极乐山庄’的危险来救治一个‘极乐山庄’的叛逆吧?何况咱们哪一个,手上不是人命累累呢?
  “所以,我又想啊,如果没了‘极乐山庄’,应该还是想得到法子请人家帮忙解了‘绝心咒’的吧?轻尘,我那两粒解药小些,但是加在一起,也抵得上你那一枚了——你一向聪明,两个月,应该够你想得到办法请‘悦和山庄’替你解毒了……”
  “百合——”谢轻尘瞪大了眼睛,“你、你要做什么?”
  百合的眼泪掉了他一脸,有些还打进了他嘴里:咸苦酸涩,个中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轻尘,说真的,我还真舍不得离开你——不知道我走了,会不会还有像我这么没出息的女子,愿意嫁给你这样一个没出息的卖豆腐的……”百合掏出一个黑色缎面的锦盒来,又道,“这是薛家堡的‘葬天雷’,上次剿灭‘薛家堡’时,我无意中发现的,一共有两个,留给你一个应急!另一个,送给咱们‘极乐山庄’,应该足够他们往生极乐啦!”
  两颗大大的泪珠从谢轻尘的眼中滚落出来——他终于什么都明白了!
  “是啊,百合,你走了,我还去哪里找第二个和你一样的傻瓜,肯嫁给我这样一个没出息的卖豆腐的?”谢轻尘哽咽一下,求恳地道,“所以,你不要撇下我一个人,咱俩还是一起远走高飞吧!能快乐一个月就——”
  百合伸出手来,封了他的哑穴,不让他说下去了。
  “你再说下去,我又会心软后悔了!”百合看着他满脸求恳的神色,轻轻地却极坚决地摇了摇头,“轻尘,我只有两个请求,你必须答应我,否则我永远都不原谅你——第一,你要好好活下去,不得轻生自尽;第二,你要快快乐乐过你自己想过的日子,娶妻、生子,不得孤独一生!”
  谢轻尘闭起眼睛,两行清泪顺着眼角狂泻而下!
  他暗暗运气,决心冲开穴道!
  可是他忘了,自己和百合相恋十年,她对自己早已了如指掌——百合手指连动,在他胸前又补了数下重手,谢轻尘浑身酸麻,再也没有半分力气!
  他睁开眼睛,泪眼凄迷地望着那张娇俏的面庞,肝肠寸断!
  百合伏□来,轻轻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两人相恋十年,可是始终守身如玉,不敢越雷池一步,生怕一个不慎,就会叫彼此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这临别的一个轻吻,竟是他们今生最为亲密的时刻!谢轻尘只看到百合最后给他一个一如平日般妩媚的笑容,就从他的眼中消失了!
  谢轻尘心痛如割,使尽全身力气想要将那些阻断的真气蕴蓄起来……
  可是,他终于看到半边天空突然映红,随即耳边传来一声震天撼地的巨响——一切,都结束了!漫天璀璨的星辰全都陨落,化作无数颗流星向他飞来,他的世界在那一瞬间塌陷……
  他无力地闭上眼睛,任泪水在鬓边肆虐地流淌……
  
  越冰莹怎会知道,这个平日里看着刀剑般冷厉的男子,竟然会那样伤心欲绝地哭了整整一夜!
  他没有再运气去冲开穴道,也没有觉得那样一动不动笔直地躺了整整十二个时辰有多么僵直难捱——因为,那是他挚爱的女子今生留在他身上的最后一点印记!
  后来,他终于站起身来,却几乎没有勇气去看一眼数丈之外那个巨坑!
  他只觉得剩下的日子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不知道白天黑夜,不知道东南西北——因为他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吃什么吐什么,于是从前并不怎么嗜酒的他,那段日子便只好以酒代饭,整日醉生梦死,略无片刻清醒!
  有一日,他看见一匹因为拉不动重车正被主人打得遍体鳞伤的病马,他就扔给那人一锭金子,牵了那匹马继续上路。
  后来,那匹马儿的病好了,它就驮着他往前飞奔——每当他宿醉醒来的时候,总是看到那匹马儿慢慢地吃着青草,静静地守候在他身旁。
  再后来,他发现月亮又不见了,而他已没有解药,心口就剧痛起来——百合说:要好好活下去,不得轻生自尽!
  谢轻尘苦笑一下:我没有自尽!
  心口的剧痛一天比一天更甚,后来竟至于叫他一天痛昏过去的时候比清醒的时候还多;而吐出的血,颜色在一天天加深……
  最后,在一条河边喝水的时候,心口又剧痛起来,他发现自己吐出来的血已经完全变得乌黑!
  不知为什么,谢轻尘突然觉得很想笑,他用尽全身气力解开了马儿的鞍辔缰绳,对着那匹马儿光溜溜的屁股轻轻甩了一鞭子,看着马儿轻快地飞奔而去——世界在他眼前渐渐变成一片黑暗……
  
  “后来,就梦到又回到那天夜里,眼睁睁看着百合要走,我就使尽全身力气想要拉住她——醒来才发觉,原是一场梦而已!”谢轻尘苦笑着摇摇头,“ 
 生离死别 。。。 
 
 
  接着才知道,我竟然遇到了二十年前悔婚出走的‘悦和山庄’大小姐;而且,为了救我,她已然仙逝——为了我这个本不该再活在世上的罪人,害得莹儿失去了相依为命的母亲,从此孤苦无依,真是对不住她!”
  “原来,越姑娘竟是——‘黑鹰’前辈和萧大小姐的女儿!”裴羲何愕然道,“失敬失敬!”
  正悄悄抹泪的越冰莹不觉红了脸低下头去。
  谢轻尘看看窗外,道:“天已大亮,咱们用过早饭,就各自上路吧,免得夜长梦多!”
  众人点头称是,于是一起去用过早饭。郭槐树、喜梅夫妇前去采办货物,临别一再嘱咐谢轻尘与越冰莹去临淄老家多住些日子。此时已是七月底了,谢轻尘便与裴羲何约好中秋节在“青衣门”总舵会面,这才各自上路。
  
  “莹儿,你伤势未愈,不能劳顿,所以咱们还是再找间客栈住下来,过两日你痊愈了再走。”谢轻尘道,“而且,紫微教那些人以为你我已然走远,也会一路追下去,未必想得到咱们其实还在这里盘桓。”
  二人于是在城南另外找了一家客栈,把马儿交给殷勤的小二,吩咐店家准备两件上房。
  接下来的数日,越冰莹每日按时运功服药,伤势日渐痊愈。
  闲暇的时候,越冰莹就去给谢轻尘熬一碗冰糖银耳羹,数日过去,终于不再听到他的咳嗽声了。
  挑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二人结了店钱,牵马出来。越冰莹换了一身男装,二人以兄弟相称,倒也免了路人侧目。
  站在大街上,谢轻尘笑道:“莹儿,咱俩坐吃山空,快要囊中羞涩了!”
  他的积蓄,十之八九都给湛碧筠去安顿必力格的家人了,连日奔波,又没有什么赚钱的营生好做,坐吃山空的话当真是一点也不假。
  “那怎么办?”越冰莹忧心地道,“这里离‘青衣门’的总舵还远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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