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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通过知识获得解放-第48部分

小说: 通过知识获得解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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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一件依靠长久传统建立起来的杰作是很邪恶的。在现实中人无法忍受的残酷和堕落在艺术中都可以容身。由于强调自发的主观反映而扼杀了理解艺术的努力和抵制它还是接受它的自由。这种理解的努力从最低限度上讲只不过要求艺术品像毒品一样,应该使我们兴奋或者让我们心荡神移。当我们看到出现了一个新术语escapism[逃避主义],用以责备那些在艺术麻醉剂中寻求逃避现实世界的人,也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我不希望否认,这种责备可能有某些道德的力量。然而我想说,更伟大的道德力量存在于这样的信仰当中,这种信仰认为,只有全身心地投入一件伟大的艺术品,探索它的无穷无尽的丰富性,我们才能发现自我超越的价值的存在。

    我当然知道这种艺术概念听上去很陈旧。维多利亚时代崇拜道德至上,把艺术品作为一种至高的宗教代用品,这使许多真诚的艺术热爱者反感。年轻人发现很难分享前辈对古典诗、画、音乐、名作的敬畏之情,前辈人敬仰这些名作是因为它们展示出了一个有希望和安慰的王国,在那里价值已经得到了实现。

    女士们,先生们:本专题讨论会的这个标题“现实世界中价值的地位”,当然是引自格式塔心理学的伟大先驱,已故的沃尔夫冈·克勒[Wolfgang Koehler]的一本书。1932年,也就是那场试图从西方文明中混灭一切价值意义的大灾难暴发前不久我有幸在柏林听了克勒的讲座,我希望大家记住克勒曾如何无畏地反对过这场灾难。在纳粹统治的头几个月里,他仍然在柏林任职,他敢于在报上发表文章抗议大学里的清洗活动。我后来有幸在普林斯顿再次遇上他,那是他逝世前不久的事。我们谈到了这件事。他告诉我,在抗议发表以后,他和他的朋友在夜晚如何等待着要命的敲门声,幸好它没有出现。在那个晚上,他们彻夜演奏着室内乐。我想不出比这更好的例子来说明在现实世界中价值的地位了。 

贡布里希 
 
论三个世界 
 


    在本讲座中,我打算向那些赞同一元论甚至二元论宇宙观的人们提出挑战,并提出多元论的观点。我将提出至少三个不同的但相互作用的亚宇宙的宇宙观。

    首先有由物质客体、由石头和星球、由植物和动物、由辐射线和其他形式的物理能量构成的世界。我将把这个物质世界称为“世界1”。

    如果想这样做,我们可以把物质的世界1再分为无生命物质客体的世界和生物世界即生物客体的世界;尽管我们要冒区分不明的风险。

    其次,有内心的或心理的世界,我们的痛苦与愉快的感觉,我们的思想、我们的决定、我们的知觉与我们的观察的世界;换言之,内心或心理实体的,或主观感受的世界,我称之为“世界2”。世界2非常重要,尤其从人类观点或从道德观点看非常重要。人类的痛苦属于世界2;人类痛苦,尤其是可避免的痛苦,是所有能对此有所帮助的人的中心的道德问题。

    世界2能够以种种不同方式再分。如果想这样做,我们可以区分完全有意识的经历和梦想,或潜意识的经历,或者我们可以区分人类的意识和动物的意识。

    内心的世界2的现实——及人类痛苦的现实——有时被人们所否认;最近被一元论唯物主义者或物理主义者,或被某些激进的行为主义者所否认。然而主观经历的世界2的现实得到常识的承认。为世界2的现实辩护将是我的论证的一部分。

    我的主要论证将用于为我打算称作“世界3”的事物作辩护。我说的世界3是指人类心灵产物的世界,例如语言;传说、故事与宗教神话;科学猜想或理论以及数学建构;歌曲和交响曲;绘画和雕塑。

    在我所称的世界3中不难区分许多不同的世界。我们可以区分科学世界和虚构世界、音乐世界和美术世界以及工程的世界;为简单起见,我将谈论一个世界3,人类心灵产物的世界。

    许多属于世界3的客体同时也属于物质的世界1。米开朗琪罗[Michelangelo]的雕塑《垂死的奴隶》[The DyingSlave」既是一块大理石,属于物质客体的世界1,也是米开朗琪罗的心灵的创造物,作为心灵的创造物属于世界3。

    但是,就书籍而言,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这种情况。书显然是物质客体,作为物质客体它属于世界1。如我们所知,属于同一版本的所有个别书籍在物质上都是很相似的;但是我们所称的“同一本书”——比如说圣经——可能是以物质上大相径庭的种种不同版本出版的。让我们假设所有这些版本都包括同样的正文;即,同样的句子序列。就此而言,它们都是同一个世界3客体的同一本书的版本,或复本,无论从物质观点看它们多么不同。显而易见,在世界3意义上的这一本书并不是物质意义上的一本书。

    世界3客体的例子为:美国宪法,或者莎士比亚的《暴风雨》'The Tempest',或者他的《哈姆莱特》'Hamlet'或者贝多芬的《第五交响曲》'Fifth Symphony',或者牛顿的引力理论。用我的术语说,所有这些邻是属于世界3的客体;与作为世界1中的客体的放置在特定地点的特定的书籍相区别。可以说它是世界3客体的世界1的体现。

    当我们研究美国宪法对于美国人民生活的影响或者它对其他民族历史的影响时,那么我们在谈论世界3客体;倘若我们谈论一部剧作的常常迥异的演出时情况也与此相似,比如说莎士比亚的《哈姆莱特》。

    对于大部分,尽管不是全部,世界3客体,可以说它们被体现或物质地实现在一个或许多世界1的物质客体中。一幅伟大的图画可能只作为一个物质客体存在,尽管可能有一些优秀摹本或复制品。相比之下,《哈姆莱特》体现在包括《哈姆莱特》一种版本的所有那些物质的书籍中;换一种方式,它也体现或物质表现在一个剧团的每一次演出中,与此相似,一部交响曲可用迥异的方式体现或物质表现。有作曲家的手稿;有印刷的乐谱;有实际演奏;有这些演奏的唱片或磁带的物质形式的录音。但是也有在一些音乐家的大脑中的记忆印迹:这些也是体现,而且它们尤其重要。如果想这样说,那么可以说世界3客体是抽象客体,它的物质表现是具体客体。



    我的许多哲学界朋友,尤其是唯物主义者或物理主义者,都强烈反对这一切。他们说,我的说法严重地令人误解。他们断言只有一个世界:物质客体的世界。这是唯一存在的或实在的世界:其他一切都是虚构的。他们说只存在具体客体,例如唱片或磁带或演奏,或在我们大脑中的记忆印迹。他们否认抽象客体:这些并不存在。他们说,在谈论世界3客体时,我犯了实体化的错误;在英语中它意味着我把不存在的幽灵或虚构的事物理解为物质或物。



    我把阐明我在谈论世界3客体,例如一部交响曲或一个科学猜想或理论时意味着什么看作我这次谈话的主要任务。因此我想向你们解释一下我的哲学界朋友和对手们,一元论者及二元论者们,对我的关于世界3客体的观点提出的强烈的异议。让我首先解释一下一位唯物主义者或物理主义者会说的话:坚持认为只有一个世界,物质客体的世界,即我所称的世界1的一元论者。

    唯物主义者或物理主义者似乎会说,我所称的世界3客体可以而且应当以如下方式分析和归结为物质客体。他会说一部交响曲——比如说贝多芬的《第五交响曲》——并不存在。确实存在的是我称之为它的体现或物质表现的那些物质事物:《第五交响曲》的种种不同的演奏、唱片、磁带和乐谱。但是,物理主义者会说,最重要的体现是在人们大脑中的记忆痕迹,或所谓“印迹”;不仅是交响曲的原作曲家的或记住整部作品的专家的记忆痕迹,而且是只会辨认出一个或另一个有特色的段落的更普通的人的记忆痕迹;还有这样一些人的记忆痕迹,由于其大脑受到的限制,他们往往说出这样的话:“我想我记得这段乐曲:它是《第五交响曲》,对吧?”我们可以设想,这样做出反应的人在大脑上写入了某些记忆痕迹。这些记忆痕迹可以使他们谈到《第五交响曲》。记忆痕迹或印迹和语言行为是物质的:它们确实存在。但《第五交响曲》的本身却并不存在;尽管无可否认,我们常常以这样的方式使用语言——我们仿佛它是存在的事物之一那样谈到它。



    简言之,这是唯物主义的一元论者或物理主义者的主张。二元论者,即承认世界1和世界2都实在的人,会接受一元论者所说的几乎一切。但是他会补充说,一元论者忽略了主要的东西:聆听贝多芬《第五交响曲》的伟大经历。二元论者会承认,这种经历以某种方式依赖于我们大脑中的一系列事件:如果这些大脑事件受到当头一击或麻醉剂的干扰,这种经历就停止存在。但是使人走几英里路去聆听音乐会,买他也许勉强买得起的座位的,不是大脑事件,而主要是有意识的经历,也许还有无意识的经历,例如他对于听到美妙的、令人兴奋的声音的期待。

    因此,二元论者会欣然接受一元论者关于大脑事件和大脑中的记忆印迹的话,但他会指出,一元论者强调这就是存在的一切,是完全错误的。实际上,二无论者会指出,一元论者忽视了最重要的事情:我们的有意识经历的世界2,没有它,世界1就会是无生命的、无意义的废物的世界。

    当然,除这里描述的两种观点外——一方面是唯物主义或物理主义一元论,另一方面是二元论——还有其他宇宙观。(尤其是贝克莱的经验一元论。)然而,我将把我的批评性讨论局限于我刚才简洁概述的那两种观点:局限于唯物主义或物理主义,因为杰出的哲学家们广泛持有这种观点;并局限于二无论,因为我认为它是常识性的观点。我不佯称能驳倒这两种观点,但我可以向它们提出挑战。



    作为多元论者,我必须向唯物主义一元论者和二元论者讲些什么呢?首先,像二元论者一样,我准备同意唯物主义一元论者说的许多话。实际上,除去他否认经历的世界2和否认诸如《第五交响曲》之类抽象客体的世界3外,我同意他所说的一切。与此相似,除去他关于应把《第五交响曲》与我们聆听它或记忆它的经历相等同的含蓄信念之外,我同意二元论者所说的一切。

    我将首先谈一谈这个事实——或者在我看来的事实——有贝多芬《第五交响曲》的较好和较差的演奏;较好和较差的现场演奏、较好和较差的唱片、较好和较差的磁带。

    如果这是事实,而且我认为这是事实,那么它给唯物主义的一元论者造成了真正的困难。如果可以把拙劣的演奏简单地与偏离了贝多芬原乐谱的演奏相等同,那么就不会有什么困难了。然而,十分可能一场最出色的演奏零零落落地有点小错,而更笨拙的演奏却处处与乐谱一致。此外,我们可以把自己局限于比较技术上没有失误的演奏和其他体现:仍然会有较出色和不太出色的演奏。我不知道唯物主义者甚至二元论者会如何解释客观上存在较好的和较差的演奏。我认为,唯物主义者或二元论者只能提出,对于较多的人,或者也许是较多的音乐家做出赞许反应的表演,我们称之为较出色;这种赞许反应或者通过“语言行为”(就唯物主义者而言),或者通过真正的欣赏(就二元论者而言)。换言之,唯物主义一元论者和二元论者都会不得不说类似这样的话:“表演很出色,因为人们欣赏它——或至少说他们欣赏它。”一元论者和二元论者都不会说:“这是精彩的演奏,因此许多人欣赏它,深深为之感动。”他们更不会说:“这是一场出色的演奏,但是没有什么人赏识它。”然而我认为,人们可以说这种话,它很可能是真实的。这样判断的演奏是我的术语所说的世界3客体——当然,是被体现的或被物质表现的客体——它可以被判断为世界3客体。



    我们对世界3客体的讨论把我们带到下面的问题:是否在它只是记录了观察一件作品的具体化的人或人们的主观反应或欣赏的意义上,对这件艺术作品的批评性评价必然是主观的?或者是否一件艺术作品本身——作为客体——可以是伟大的或惊人的?十分清楚,后面一种观点,客观主义观点,与存在世界3,存在世界3客体的观点密切相关。

    很可能是这种情况,世界3客体和伟大的艺术作品是存在的,同时我们却没有一个客观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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