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鸾歌-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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烨华很快撇过了视线，回头无比宠溺庇护的眼神专注地凝望着床上的蛇蝎之女。
“城主，你一定要为我肚子里的孩子，为咱们的孩子做主啊！”床上的女人又变回了小女人柔弱的模样，她双眼含泪，可怜巴巴地抓着烨华的手，就好似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这话听着多么熟悉，烨华也曾说过要给夜鸾一个交代，然他给她的交代不过是一次次地将无助的她抛在了审判台。
他没有回避众人，很显然他已经不屑给夜鸾所谓的一个辩驳机会了。
“小月，你说说当时的情况。”烨华清冷地声音，断然没有了先前的温柔宠溺。
小月简单的交代了一下我们当时的情况，话没说完，床上的女人马上跳了起来，声泪俱下，声嘶力竭地喊道：“她是夜鸾的宫女，当然替夜鸾说话了，……”
“如果是我送的桂花糕有毒，那么我愿意以身试吃。”夜鸾冷静镇定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显得那般遗世独立，众人都慌了神，虽然夜鸾是个不被宠幸的姬妾，好歹也是烨华的女人，他们根本不好说什么。
“你可真会假惺惺！你明明知道我和初夏已经把桂花糕都吃完了……城主，求求你倒是说句话啊。”青如一边诅咒骂夜鸾，一边向烨华祈求，梨花带雨，楚楚动人，恁是哪个绝情的人也不忍违背她。
“你这个女人最真是蛇蝎心肠，害人不成还反咬一口，看看这是什么？！初夏当时穿的裙子，上面溅满了你给的毒汤。”小月斩钉截铁地说道。
左右的医官们很快便拿过了初夏的那条裙子，开始检验着。
夜鸾依然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卑微地跪着，忽然觉得很懊悔，她不该因为烨华一时的软语就软了心肠，不该迷失在这无穷无尽的宫斗里，她应该为她的美好生活奋斗，而不该在这儿徒然消耗。
青如眼见那条衣裙，顿时掩蔽了声息，可为首的那个医官接下来的话语却让夜鸾嗔目结舌，不能辩驳。
“启禀城主，衣服上不过是普通的燕窝汤，并没有毒。”
“是啊。”其他的医官们同声附和道。
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夜鸾始终想不通明明裙子上的毒液，怎么干了就没了？还是有人睁着眼睛却说了瞎话。
“那盘桂花糕明明没有毒，我和夜姑娘都吃过。”小月依然坚持。
“那你的意思是说是初夏自己下的毒喽？初夏现在自己都被毒得半死不活，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人自己下毒谋害自己！……城主，你看我们还在狡辩！……城主……你一定要为我们母子做主啊！……”
“够了！夜鸾你还有什么话说？！来人，夜鸾谋害储君，不知悔改，将她主仆打入永巷，没有我的命令，今生不得踏出永巷半步！”烨华终于赫赫下令，夜鸾的心依旧平静。
没有希望，就不会绝望。所以，夜鸾不哭，也不痛。
这次的离开很平静，没有撕心裂肺的痛苦折磨，只是平静地收拾了简单的衣物，将烨华金碧辉煌的住所尽可能地还原成原来的样子。
“小月，真是连累你了。”夜鸾满怀歉疚地说道。
“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报仇的。”这是她们习武之人的天性，果断、坚决，直达目标，毫不拖泥带水。
第一卷 蝉鸣初雪，仿若惊鸿一瞥 第三十六章 那些沉寂的秘密
阿巴达小说下载网 更新时间：2012…3…21 16：05：16 本章字数：6527
所谓永巷，不过是宫内一条狭长的小巷，起初是宫内供宫女、嫔妃所在的地方。后来，随着宫廷战争的深入，永巷就成了单独关押宫中女性犯罪者的监狱。
永巷的尽头，是一个荒废的园子，茼蒿长得一人多高，迎风乱舞，茼蒿深处是一口枯寂的天井，井边一个百年老梧桐苍天伫立在历史的深处，朱漆剥落的老屋，看上去很久没人打理了。
两丈多高的庭院，没有轻功是飞不出去的。夜鸾有些黯然，不甘在心里辗转着。
没有月亮的晚上，夜鸾和小月和衣躺在冰冷僵硬的床板上，听着西北风在屋外怒号，丈高的茼蒿随风摆动，像个漆黑的人影渐渐走近……天气日益转冷，夜鸾和小月衣着单薄，多亏了小顺子偷偷差人带过来一条避寒的棉被，前院隐隐绰绰的丝竹旖旎之声渐渐传来，夜鸾冰冷干枯的手紧紧握着小月的手，眼前一晃而过青如那一身鲜红的锦帽貂裘……
平阳歌舞新承宠，帘外春寒赐锦袍。
夜鸾这边是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
这个寂静的园子也未尝不好，每晚夜鸾静静地打坐于百年婆娑的梧桐树下，吸取天地雨露之精华，再没有别人打扰。
寂静的院子里，除了夜鸾和小月的声音，只有偶尔的麻雀声。
“那帮狗东西给的饭菜越来越难吃了，除了馒头就是白米饭，一点营养都没有。你看你都瘦成这样了，先前的药也断了，我就怕你再次发病。”小月担忧地望着夜鸾，眼里满含无奈。
“别担心，反正这儿也挺安静的，白天也没什么事情做，不如我们切磋一下武艺？”
“你的身子……”小月疑惑道。
“没关系的，开始吧。”夜鸾说。
瞬间，我们恢复了武士本色，虽然没有内力支撑，先前的一招一式早已烂熟于心。
夜鸾用夜鸾赤渊盟独创剑法，她用的果然是重火宫的一招一式，相互取长补短，渐渐地这成了白天的娱乐方式。
累的气喘吁吁，终于停了下来。
“等我们练得差不多了，就从这儿的高墙上逃出去。”夜鸾说。
“姑娘如果现在想走，我们可以立即出去。”小月道。
这回该夜鸾无语凝噎了，不是不想走，而是不能走，如果没有猜错，烨华的周围早已渗透了其他的势力，她虽然查不出那天那些医官背后的势力到底是谁，但她敢肯定的是他们肯定和青如是一伙的，现在看来烨华的处境已很危险。
“姑娘怎么突然愁眉苦脸的？”小月问。
夜鸾把所有的思虑细细地说与她，她们各自都陷入了沉思中。
“不如，我们给主子报个信儿吧？”小月提议。
“只能是夜里偷着出去了……”夜鸾和小月不谋而合，她的武功不够格，任务自然落到了小月的身上。
自从有了烨华，夜鸾的生命由一张白纸渐渐着色，或是粉红温馨，或是紫黄绚丽，或是漆绿惨淡，或是鲜艳的血红……只要一想到他，她的心就会砰然一动，不管是喜爱抑或痛恨，他总归是她深爱过的人，纵然今日彼此伤害，但她依然不愿看到他被人陷害。
血书。
“提防青如和身边的医官，保重身体，祝好！”
落款：小傻瓜
经过诸多变故，就像烨华不相信夜鸾的辩驳一样，她现在也不敢确定烨华到底能相信她几分，只记得昔时他们玩笑亲昵时，他都会宠溺地叫她“小傻瓜”，但愿这几个字能唤起他心中残留的情分，能相信她。
夜色很浓，小月带着信一眨眼的功夫就飞出了院子，夜鸾静静地打坐于老梧桐树下，心里却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愿小月一路平安！
黑云压城城欲摧，月亮强力穿过滚滚奔流的云层，复又被黑云吞噬。这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夜鸾再也坐不住了，隐隐觉得好似要发生什么。
一袭黑衣冲出了院子，先前的护院早已被小月收拾地晕了过去，夜鸾迅速地潜行着，隐隐觉得好似有低低的人语，她驻足凝神。
“又是他的命令，他怎么不亲自来见我？”竟然是青如尖利的声音。
“他有别的事情，你知道他现在已经开始部署一切了，只要你在这边配合，一切都会进行得很顺利！”听到那个声音，夜鸾再次震惊！那个她从小就很依赖的声音，那个她一辈子都不会忘却的声音。
“部署，部署！……他总有理由不来见我！……当初为何要送我进来？……你不知道我过得有多苦……”青如的声音没有了平时的嗲声嗲气，装模作样，声音中透着的赤裸裸的无力和疲惫。
“难道你就只会想他么？……别忘了当初是我发现了你，是我将你带离了火坑，是我！”烟洛的声音似乎压抑着怒火，难道他喜欢的是青如？
“没错，可是你背着我干了些什么？你去救那个贱人，每一次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么？我渐渐对你失望，甚至是绝望！”青如的声音由于愤怒而渐渐拔高，亏得他们选择了这么一处僻静的所在。
“我救夜鸾是因为不想眼睁睁地看着跟我深爱的人一模一样的脸被沙土掩埋，我不忍心！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他告诉你的。”毫无疑问烟洛口中的“他”即是指赤阑。
“现在说那些又有什么用呢？！……我就怕腹中孩子的事……真希望他能早日夺得胜利，我就可以早点脱离这儿了。”青如激动的情绪有所缓解，转而惆怅暗叹。
“腹中的孩子不用担心，那些医官们会为你安排的。”孩子一事他们说得极其隐晦，夜鸾还是瞧出了端倪，他们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或许青如腹中的孩子根本就不是烨华的！
“倒是你的身份一事，你可以多提点一下城主，让他早日把这事定下来。”烟洛的声音有些隐忍。
“我跟他提好几次了，他说过些时日将会定下来。”
“先别着急成为城主夫人，为了你的安全，先让他恢复你的城主妹妹身份，反正按照暮光之城的规矩，城主必须和他妹妹成婚。”
“可……我的身份……他不会怀疑么？”青如好似有些迟疑。
“放心，整个暮光之城只有你长得像他妹妹，另一个早已换了容颜……你不必担心，好了，此地不宜久留，你先回去吧，免得起疑。”烟洛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说道。
他们已经离开了许久许久，夜鸾沉浸在惊天的秘密中难以回神，可以肯定的是青如的确是赤渊盟派来的奸细，很可能她怀的孩子根本就不是烨华的，夜鸾和烟洛从六岁开始相识，整整十三年的情分，他却只把她当做另一个女人的替身！
要不是怕暴露身份，夜鸾真想跑上去甩他一个耳光。他以为他是什么，可以这般玩弄她的感情？！不管怎样，他们之间真的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他们怎么可以这般放肆！到底将烨华放在了什么立场？
夜鸾该把这一切告知烨华么？他会相信么，她不敢肯定。
等等！不对！……烟洛救夜鸾的时候她还是先前的容颜，正如先前他自己所说因为先前的她长得跟青如如出一辙，他才会看在青如的份上救她一命，先前烟洛说整个暮光之城如今只有青如长得像烨华失散多年的妹妹，如此说来，夜鸾跟青如之间一定有着很深的渊源，……不对！这件事一定跟她有关！
夜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永巷的小屋的，屋里黑沉沉的，小月还没有回来。
夜鸾并没有打算将一切告知烨华，无数个惨淡暗夜里，千方百计地想着要怎么样才能逃出去，可就在刚才的一刹那间，她粉碎了自己所有的逃跑梦想，她一定要留下来，而且要一举粉碎他们的阴谋。
天就要大亮的时候，小月才姗姗而归。满脸透着风霜疲惫，小声地告知夜鸾一切顺利，只是回来的时候被人跟踪了，很久才甩掉尾巴。
夜鸾也没有多问，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着，她和小月每天继续练功，加之夜晚的修炼，她气色好转不少，脸上和身体上的疤痕也奇迹般地消失，对此夜鸾和小月都欣喜不已，唯有那三千白发，犹如飘渺的愁绪一般，剪不断，理还乱。
窗前的井梧斑驳叶落，在萧瑟的金风中沙沙作响，呼出来的气息都蒙上了一层水汽，尚官发给她们的食物越来越少，衣衫愈加单薄，宫中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总算体验了个够，城主宠你的时候，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主子奴才全都围着你一个人转，等哪一天城主不待见你了，落井下石的大有人在。
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也渐渐地摆脱了七香回魂草的毒性，夜鸾和小月已经达成了共识，一定要重新回到烨华身边。
“烨华喜欢梅花，镜湖旁边有片梅林，这个季节应该很荒凉，没有太多的人，从今天开始，我们晚上修炼的地方就改在梅林吧，我不信等不到他！”
“诺，姑娘。”
夜鸾的武功进益不少，吸取了重火宫的上乘修为，渐渐能御风而行。梅林一片荒寂，在隔岸花团锦簇、姹紫嫣红的衬托下，光秃秃的，毫无人迹。
“小月，外面的情况就交给你了。”
如果没有记错，今天应该是烨华母亲的生日，隔了好几个月的茫茫岁月，虽然没有赶上了他的生日，在这样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里她希望能陪伴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