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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一杯热奶茶的等待 作者:詹馥华-第9部分

小说: 一杯热奶茶的等待 作者:詹馥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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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家伙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啊?老实说我真的被弄胡涂了。我回头充满疑惑地看着他。关于他的想法,我真的一点概念也没有。有时候以为自己能从一些他说话方式的蛛丝马迹去了解剖析一番,却似乎也没有构成“同理可证”或“等于”
  之类的结论出来。不知道他的背景(只知道他家很有钱),不知道他真正的身分(只知道他是怡君的男朋友)。…等等,怡君?是啊!怡君怎么会让他上来呢?
  忽然惊觉到有一名让我有生命危险的人物待在我的房间,脱下他的厚外套放在椅子上挂着,然后若无其事地坐在我的地板上喝着热奶茶。
  “你…是想害我喔?我可不想再无缘无故被扁,到时候你女朋友美丽的脸蛋被我打花了,我可不管喔。你可别找我算帐…”我拿起他搁在桌上的另一罐热奶茶说着,顺便把拉环打开闻了闻奶茶的香味。
  “呵呵,很像妳会做的事。”黄子捷吃吃地笑出来,一点都不在意我的话还一付“请便”的样子。拿他没办法只好坐下来喝我的奶茶,算了。我发着烧头也昏没有什么清楚的理智可以抓住,搞不好怡君找上门兴师问罪,我还会归咎于脑子不清醒而痛揍她一顿也不一定。搞什么嘛!什么自律性都不见了。
  转开电视后,我回身看着他,心想不知道这家伙是要来干嘛的?“放心啦!
  怡君不知道我来妳这。”嗯?他怎么知道我处于警戒状态,只差没拿个什么武器在手上,以防吃亏被偷袭。
  “喂!黄先生,你跟我解释干嘛!还不都是因为你,我跟你非亲非故的。麻烦你要找女人去别地方找。”我没好气地说着,但该死的我说完又后悔了,好一阵沉默周旋在我跟他四周。好像我一开始骂人就没有什么分寸,伤了人也不自知。
  黄子捷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嘴角还略有笑意的味道。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受伤了?那朵笑意之下也许有着谁都无法知道的秘密吧,我想。
  “…发烧了?”他的手忽然伸过来轻触我干裂的嘴唇,我赶紧喝热奶茶来抵掉尴尬会带来的沉默。
  “知道还不快走,小心传染给你。”我假装若无其事地说着,然后起身走到窗前吹风。觉得他对生病很敏感,看脸色或嘴唇就能知道状况的感觉。
  今天有点冷,天空的月光倒是很美。我搓搓手中的热奶茶,望着外头那一片被月光照成靛黑的星空,虽然是寥寥几颗也是难能可贵。
  “发烧就好好休息,不是还在气喘?”黄子捷冷不防地就站在我的身边,替我盖上外套轻声说着。有点惊讶地回身看着他的微笑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眼前男孩是什么开始出现在我生活里的?没有经过我的允许而踏入我的生活里。搞不清楚这是不是叫做拒人于千里之外?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没办法接受黄子捷的任何好意。也许我是个怕麻烦的家伙吧,我想。
  “…你跟怡君…再为什么,我的意思是…”我拉紧外套说着。在还没把想问的句子组装好就先脱口而出的口吃特别让人容易怀疑,但我真没别的意思。
  黄子捷总是不太提跟怡君的事,我甚至没听他提过对怡君的感觉或爱之类的话,有时候我在想他是不是在毫无意义地挥霍他的青春?跟谁在一起都无所谓?
  又或是其它的想法?即使到了现在,我这么明确地发出我的疑问也一样,一样听不到任何回音,好像是要证明我并不是在对山或对墙自言自语。
  “不知道为什么而活,不知道该怎么活,什么都无法捉摸。我试着追求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可终究还是得顺其自然。这样真没意思,…所以,放弃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他一手扶着窗口一手用力喝了热奶茶一口,那感觉就像喝高梁酒一样的苦涩。才几岁的人怎么在乐观开朗的外表之下有着如此悲观的想法。我猜测他话中的涵义,难道是他的病吗?那次我问他是不是心脏病也不回答我,严不严重也没有说…。
  “怡君知道你有心脏病吗?”我想从他口中听到一些事实或真相之类的话,要不然真的无法理解。他笑着摇摇头,月光照在他的脸庞上有一种美。不是俊美或帅气,是一种淡淡忧郁配上低头看我微笑的温柔。他从口袋中掏出那两罐不知名的药不停把玩着,若有所思的看着乡公所一盏盏的鹅黄色路灯。这下我无法再说些什么让他悲观的话出来,也许我是不习惯黄子捷的忧郁,向来他就是嘻皮笑脸的。我很自私,每当提起“忧郁”只会想起刚邂逅的阿问。
  黄子捷转身将喝完的热奶茶丢进垃圾桶里,坐到我的床上去抱起一只绒毛熊玩偶,还任意摆弄牠的手脚像个小孩子,我知道他的行为是在思索在考虑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随即他略叹了口气,把熊玩偶摆在我枕头旁边,起身到我前面盯着说:“要不然妳就成为我生活的目标,我会努力拼一拼,如何?”啊?拼什么鬼啊?看着黄子捷正经的态度害得我的脸一阵红,反应不过来。
  我背靠着窗户边,而风从窗外身后不断吹凉风进来,却无法消化目前的尴尬紧张感,黄子捷盯着我的眼光没有说话,左手伸向我右边被风吹散的发,还以为要发生什么天大的事,正准备要赏他一顿好吃的巴掌火锅。
  “啪─”黄子捷将窗户关了起来,我赶紧走到床边的垃圾桶都热奶茶空罐,心跳一分钟可能超过一百下,我试着平覆被搅乱的情绪和窘境的脸红。一个回身黄子捷站在门边笑嘻嘻地说:“嘿,妳没说话是答应了喔?”马的!现在是怎样啊?我今天怎么老是被耍着玩。
  也不知道哪来的怒气便一股冲动的走到他眼前,拉开门半推他出去说:“死人头!你想得美!要我喜欢你下辈子再说!”这个莫名其妙油腔滑调嘻皮笑脸故弄玄虚的无聊男子,我这次说了重话也决定不回收!危险人物!随即用力关上门,靠着门被我蹲下来喘息一番,好不痛快。
  啊,他的外套还挂在我的椅子上,我再次打开门将外套用力递给正要坐电梯下楼的他说:“喂!…外套。”
  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怎么着,黄子捷的脸色好像有点苍白,跟刚才喝热呼呼奶茶那张红润的脸颊比起来,可真的是没啥血色。他本来背对着我时一只手似乎是揪着胸口的,还有回头的那一枚笑容好像有点不自然。虽然看见异状却什么都没有问。
  接下外套电梯门刚好开,他站进电梯里按着不让电梯门关的按钮说:“小姐~我都快死了。能不能对我好一点啊~这么凶!小心嫁不出去喔!”说毕便笑着关上便电梯门走了。
  虽然他说话的口气很像开玩笑,但我还是站在门口愣了好一会。突然觉得黄子捷是那一种会把严重的事情说得很滑头很轻淡的人。
  关上门之后,我站在窗边看着已经到了楼下的黄子捷,走在泥泞的路上他被白色路灯映着的黑色身影,有一种孤寂向外不停扩张。深靛色的奥迪像是他的保护色,驱车长扬而去的速度感让人几乎感受不到他的脆弱。
  Chapter 18我是个会把气氛跟眼前的情景融合在一块的人,另外再加诸些自己没根据的理论后沉浸在其中,可通常都是不好的想法,悲情主义。安逸平静的日子着实过了两年,像是爆走族改邪归正后的从良生活一样。过去的事早就已经没有人过问,当然也是因为我逃得很远的关系,身边的人包括梅芬都不晓得两年前发生什么要命的事。
  像一团垃圾似地窝在教室最后边的角落,没在上课也总是看着窗外不说话。
  也许是太像烤焦的面包人或是小丸子里的永泽一般,很少有人知道我的存在,连教授都不在意我有没有来上课;不过,那时候的我像具死尸也不在乎人家怎么看我就是了。而梅芬就在我最颓废自责的状况下,向我伸出援手。一下课她走到还望着窗外看风景的我身边笑着说:“喂!小妞~一起吃饭吧!”让我忽然感觉到原来还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一向都不会过问我的私事,除非我想说。
  “妳脖子上带的不是项链吧?”前一阵子吃饭的时候才发现梅芬带的不是项炼,是一枚银戒指。她将银炼从衣服颈子间抽出来给我看,笑着说:“是戒指啊。”
  嗯?看得出梅芬在触摸那枚银戒指时,眼角的幸福满得都要溢出来了。
  我不知道梅芬有男朋友,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开始的?都不知道。她说她跟男朋友已经交往一年多了。没有刻意跟我提是因为当时的我还没走出阴霾。她又说虽然不知道我发生什么事,总之不希望自己在幸福的时候,让“可能遭受情变的我”触动伤痛,索性什么都没说。记得我听到“可能遭受情变的我”的时候瞳孔微微撑大后点点头呼了一口面吃,笑着没说话。几乎不知道该用怎么反应去想起那档子事,如果没有人提起的话…。
  年前跟梅芬打了一个没啥意义的赌,赌注是穷学生吃不起的“金星”港式饮茶。当然!“情场失意,赌场得意”这道理可不完全是安慰人的说法,还真不巧就被我拗到一顿好料的来吃。梅芬打了通电话给我说是明天请吃港式下午茶,还说要让我鉴定一下她的男朋友。老实说我挺兴奋的,不知道梅芬的男朋友长得怎么样?好!长庚的医生约我快中午看诊,看完复诊就直接去“金星”
  吧,我得赶快把病养好才行。
  医生叨叨絮絮说了将近半小时,我的确承认这位女医生很细心也非常尽责,几次复诊下来我完全信任她的医术,只不过跟梅芬的约会就快迟到了…,我不时地偷瞄手表。
  “有约会啊?好啦!放妳一马。下次复诊记得带验痰罐喔!跟妳说这需要追踪的…快去吧!”心不在焉的神情被医生发现了,只好傻笑。“谢谢医生!我走了~”打声招呼就一溜烟地跑去办该办的手续,拿该拿的药。医院里的人真是多倒不象话了。
  从林口回桃园市还需要三十分钟,我边走到停车场边拨电话给梅芬:“喂?
  梅芬!我刚出医院,现在过去!”左耳左肩头夹手机右手摸口袋找钥匙,找不着,再翻找背包的小前袋,手忙脚乱。
  “妳别紧张啦!我跟我男朋友先点就好了。妳骑车小心点!对了,来就送妳个好康的!掰!”嗯?什么?我都还没说完呢,这么快就挂电话!我“啧”了一声便收好七零八落的药袋空塑料罐,塞好被我拖出来见太阳的口袋底衬,阖上手机放进外套内袋,钥匙也在背包里找着了。迟到总是不好,赶快吧!
  一路上歪歪斜斜地横冲直飙,我哥老说我骑车像杀红眼似的,都没在看路。
  可现在真是迟到半小时以上了。讨厌别人迟到,可能是我以前常被放鸽子的缘故。
  我知道“等待”让人焦虑,“等不到”让人莫名虚脱。
  找个车位也是颇麻烦,不能停在画红线黄线的地方,不敢停在被什么灯光昏暗的理容院管的地盘。最后还是跑去隔了“金星”三条街的电信局画格子车位那找我爱车的位置。不过,这里的停车位好像没人要移动似的。嗯,是不是都抱着“反正好不容易停到车位,办完事,逛个街再回去”的心态?我张望了好久,还好有个妇人提着大包小包来牵车,我就在她和摩托车的屁股尾等着,终于停好了。
  呼~都忘了医生说不太能跑步,我还是三步并两步地赶去“金星”。才三条街就上气不接下气,真难受。
  旧远东二楼,我一到“金星”就先忙着低头喘气好一会。调整好呼吸节奏抬头一看,气派高级的的装潢,服务人员笔挺的制服,果然不是我们穷学生吃得起的,我下意识掏掏口袋里的钱有多少,三百?哪吃得到什么啊?还是上去喝杯白开水好了。我用手梳理了头发,想气定神闲地装个贵妇人走进去,不过一看到替我拉门的服务生又畏畏缩缩兼傻笑起来了,破功。
  “小姐,请问一位吗?”女服务生亲切地问着,“我我…我朋友先来,我进去看看好了!”靠,我紧张个鬼啊!一眼望去来这吃饭又不用在非假日上班的人怎么这么多?但多是妇人家老人家小孩子。咦?还有附近高职的女孩一群在喝下午茶。…梅芬呢?环视四周,忽然看到有人向我挥手。我跟服务生比个手势,然后笑着走过去梅芬那,还看见一个男孩坐在她的旁边。
  “抱歉。医生话太多,路远,车位又难停…”我连忙解释,梅芬笑嘻嘻地说:“没关系啦~点些东西吃吧,这有菜单!”呵呵,我接过梅芬手中的菜单,有点故意地一脸笑意说:“那…这位先生是?”我挑挑眉尾意指梅芬身边的男孩。
  眼前的这位男孩感觉很特别,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就算不认识但在路上看到他的话,肯定知道他就是梅芬的男朋友得那种感觉?发色粗黑是一般人标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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