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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部分

四爷党-第185部分

小说: 四爷党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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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阳兴点了点头。他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年轻人的面孔,忽然觉得有些眼熟。
    
    “您还记得么,十五年前,我和我父母曾经来过这里,当时就是住在你们家。我父母都是搞文物古迹修护的,我父亲叫孟默辉,母亲叫……”

    还没等他说完,赵阳兴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大叫道:“你是那个小不点,小承诚?!”
    
    年轻人笑了笑。

    赵阳兴挠着脑袋,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道:“都长这么大了,那时候你才多大?四岁?五岁?”

    “四岁。”

    “来来来,坐下喝杯茶。”说着,赵阳兴准备去给孟承诚倒水。

    “别麻烦了,我刚才在外面喝过了。”孟承诚拉住他。

    “哦,怎么,这次来是旧地重游,还是有公干啊?”赵阳兴看他身后背着个大画夹,便问孟承诚。

    “嗯……过来写生的,而且……”孟承诚犹豫了一下,对赵阳兴说:“我记得,这里,陵里,是不是有个扫地的老太太?”

    赵阳兴一怔,眼神古怪地盯着孟承诚。

    “你,是专门来找她的?”

    “她还健在么?”

    赵阳兴放下手中的杯子,对孟承诚说:“来,你跟我来。”说着,带他走出了办公室。
    
    孟承诚跟在他身后,往泰陵的东北边走去。

    “赵哥,您跟这位老太太熟么?”

    “邬奶奶啊,还算比较熟吧。她是村里的长辈,我爹小时候被毒蛇咬了,是她用草药把我爹救了回来。后来内乱的时候,我大伯又从革命小将的拳头下救了她一命。我是她看着长大的,小时候常跟在她身边,挺好的一个人。”

    “她有多大岁数了?”

    赵阳兴停下脚,抬头望着一棵松树,嘴里嘀咕着,似乎在算着什么。

    “咳,算不清楚,我从小就管她叫‘邬奶奶’。”

    “哦。”孟承诚含混地应了一声。

    “怎么想起来找她了?”

    “说来奇怪,从小的记忆里,就一直有这么一个场面,我坐在一处白色的台阶上,有位老奶奶好象在我面前哭……”

    赵阳兴又停了下来,转身望着孟承诚,良久,才说:“嗯,那是在隆恩殿前的台阶上……”
    
    “然后,我好象还记得,我妈抱着我往外跑,我趴在我妈肩上,就看着那位老奶奶跌坐到地上,眼神空洞洞地望着我,还是在哭……”

    赵阳兴这次没有停下来,只是带着孟承诚绕过一座小土坡。

    “嗯,是有这事儿。当时邬奶奶哭得太惨了。我长那么大,都从来没见过她哭得那么惨过。也怪了,她对小孩子是特别好,可没有见过象对你那样的。我后来还问我爹,我爹也奇怪。我还怀疑过你是不是长的特别象她丢了的儿子。”

    “她的儿子丢了?”

    “呵呵,没有听说过,只是大家这么猜测。她一直都是孤身一人。”

    听了赵阳兴这句话,孟承诚不知为何心中猛地一疼。他正想再问些关于邬老太太的事情,却发现走在前面的赵阳兴忽然停住了脚。

    “喏,这里。”赵阳兴伸手一指。

    孟承诚顺着看过去,是一个低矮的坟包和一块简陋的墓碑。

    他顿时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

    “那天你妈把你抱走后,她趴在地上哭了很久,哭得只有进气没有出气,嘴唇都发紫了。被抬回去后就高烧,昏迷,还胡言乱语着什么,但没人能听得懂。卫生所里的大夫说她有心脏病,年纪又大,估计没得救了。果然,你们走后没两天,她就去世了。可怜啊……”

    孟承诚呆呆地走过去,蹲下来,抚过墓碑上那几个已经褪了色的字——“邬氏思珍之墓”。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孟承诚看到赵阳兴忽然蹲了下来,开始扒墓碑前的土。
    
    “我忽然想起来,邬奶奶临终前清醒过一阵儿,她跟我爹说,要挨着泰陵下葬。又把我一个人喊到跟前说,如果以后有人来找她,就把这个交给他。”说着,赵阳兴从土里扒出了一个密封得很好的小铁皮盒。“我一直都把这东西埋在她的墓碑前,想着可能真的会有邬奶奶的亲人来寻她。可等了这么多年,唯一来找她的就只有你……”

    赵阳兴把小铁皮盒递给孟承诚,可盒盖与盒身卡得很紧,而且部分已经锈在了一起,怎么也打不开。这时,赵阳兴的手机响了,他接了个电话后,对孟承诚说前面有事,他得回去。又问他记不记得回去的路,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孟承诚一个人蹲在墓碑前,心头忽然掠过一阵巨大的空洞感。他一遍一遍地用手指描绘着墓碑上的那几个字,眼前依稀出现了十多年前,那位在他面前痛哭流涕的老奶奶。不知怎的,他突然很想、很想大哭一场……

    被赵阳兴送上从易县回北京的班车,孟承诚倚着座位靠背发呆。此时班车上并没有坐满,所以还在等客。已经上来的几个乘客都忙着自己的事情。孟承诚忽然又想起兜里那个打不开的小铁皮盒。
    
    他把它掏了出来,使劲掰着盒盖,想要弄开它。费了满头汗的劲,小铁皮盒的盖终于“啪”的一声被打开了。孟承诚定睛一看,里面放着个灰色的小布袋,布袋里似乎装着一件鼓囊囊的东西。他拿起小布袋倒着抖了抖,先是从里面掉出了一个金黄色的小物件,又掉下了一块叠得很小的素色手帕。
    
    孟承诚拿起那个金黄色的小物件,觉得像是一只耳坠,虽然似乎曾经被踩扁过,可依然能看得出是一只梅花形的耳坠。看着这只耳坠,他觉得有点怪。把耳坠放回到小铁皮盒里,他又小心翼翼地展开了那块手帕,只见上面用湖绿色的线细密、精致地绣着几行十分清秀的楷体小字:
    
    河山更迭换颜色,红颜老去留丹心。
    璇玑年年忆昨事,玉徽岁岁念故君。
    明园盟誓为旧契,易水永宁作新证。①
    终信缘海有晴日,与君再话别后情。
    
    孟承诚默念着这几行字,忽然泪流满面。他真的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悲恸以至嚎啕。他只隐约觉得心痛,再也不想来泰陵了……

    班车上的其他乘客,纷纷诧异地看向车箱里这个不知何故而抱头痛哭的年轻人……
    
    *****************************************

    孟承诚最喜欢北京的两个地方:城西北的圆明园遗址公园、二环上的雍和宫。圆明园内他最爱福海,常常跑到那儿画暮色水烟中的蓬岛瑶台和海子中嬉戏的水鸟。雍和宫内他最喜欢昭泰门和天王殿之间的那块儿地,他常常坐在树下或亭边的长椅上对着某个角落写生。他学的是建筑设计专业,涂涂画画总是免不了的。

    这天,他象往常一样坐在亭边的一条长椅上对着天王殿写生,两个穿戴清爽,看似刚拜完了菩萨的女孩子走了过来,在他旁边的另一条长椅上坐下。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天。孟承诚无意偷听,可还是听到了不少。

    “哎,我那朋友,靳小莜,醒了嘿。”

    “靳小莜?谁呀?”

    “就是我去年跟你说过的那个,煤气中毒后一直昏迷不醒的那个。”

    “哦,就是她啊。和她一起中毒的不是还有一个么?”

    “那男生比她先醒,早就出院了。”

    “俩人不是自杀殉情吧?”

    “哪儿啊,那男孩说,他们就是一般朋友,他去她那儿玩,喝多了就睡沙发上了。谁想天然气泄漏,他俩都中毒了。还好邻居发现得早,及时报警把他们送了医院。可奇怪的是,两人虽都是中型中毒,经过抢救后,却还一直昏迷不醒。更让医生奇怪的是,与其说昏迷,不如说这俩人都在睡觉,而且是那种深度睡眠。后来,那男生昏迷了一个月后自己醒了。小莜昏迷了半年,上个月才醒呐。”
    
    “天啊!太可怕了。大脑没受什么损伤吧?”

    “医生检查说一切正常才放她出院的。不过,她爸妈说她苏醒之前那几天发生的事儿挺邪乎的。本来一直昏迷着,忽然开始流泪,不停地流泪,大家都以为她醒了,可怎么叫又叫不醒。断断续续流了四天的泪呀,医院都挂盐水给她补充水份了……”

    “真的假的啊?”

    “真的,医生也说不清到底怎么回事儿。不过她醒来后,压根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事儿。问她为什么哭,她都不知道自己哭过。”

    “还是大脑受刺激了吧。”

    “呵呵,说到这个,更可笑的事儿还在后面呢。小莜醒来后,本来一切都挺好的,可忽然开始反复做一个噩梦,梦到一幅人像画在她身后要追杀她,都快让她精神衰弱了。她妈带她去医院看了,结果什么都没检查出来。没办法,就请了位大师给看看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大师看完后,啥也没说,送给她一幅康熙皇帝的朝服像,让她挂在屋里,高香丰供祭拜一年。上次我去看她,她还真在那画像前跪着念叨什么‘俺错了,俺对不起您’,简直要笑死人了……”
    
    另一个女孩已经笑得有些喘了:“得,看来那大师的意思是她招惹上了康熙大帝的鬼魂?哈哈哈,还有这种事儿?哎呀,笑死我了……”

    “咳,你还别不信。小莜开头也不信来着,拜了几天就不干了,结果那个噩梦就又来了。你说邪乎不?吓得她呀,天天做功课似的拜。”

    “她清穿小说看多了吧?怎么会招惹上康熙……笑死我了……”

    “嘿,她可是个‘四爷党’,迷的是雍正。她还抱怨呢,说要是梦见雍正的画像追杀她,她肯定不管那叫噩梦,而要叫福利……”

    “哦呦,笑得肚子疼了,这个花痴……你这朋友也忒搞笑了点吧……”

    一直在非故意偷听的孟承诚终是忍着没和她们一起笑出声来。他快快画完了最后几笔,收拾好画夹,起身离开了亭子。

    走到昭泰门时,他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缭绕香火后的天王殿和他常坐的那条长椅。
    
    明天,他就要登上飞往伦敦的飞机,去英国继续深造。或许不再回来,或许要很久才会回来。前途的终点会在何方,他有一丝丝的迷茫。

    他又抬头看向天空,是这些年来北京不常见的蓝天白云。他深深吸了一口混着佛香烟气的空气,这种会让他忍不住忆古思幽的味道,又呼了出来。

    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雍和宫。

    *************************************

    泰陵的工作人员总是等最后一位游客走出陵园,才开始着手打扫的工作。有些游客就是不自觉,总是把纸屑、饮料瓶随手丢弃。

    负责打扫的老王清理好前院,又拎着垃圾袋来到后面,上至明楼,果然看到石碑阳面的地上有一张纸。不过这张纸被一块小石头压着,看似是故意放在那里的。

    老王走过去把它捡起来,发现是一张精美的宣纸信笺,上面写着寥寥几个还不大入门的毛笔字:
    
    “吾爱:

    永别。”

    “没素质!”老王轻骂了一句,把它揉成了团儿,扔到了垃圾袋中。

    *****************************************

    日月东升西落,芸芸众生如蚁,忙碌着,奔波着,向着生命的终点勇敢,或怯懦地进发。
    
    或许,终点真的是一个崭新的起点,崭新到人们不会再去追究那些曾经发生过,为之开怀大笑,为之放声痛哭的事情。

    又或许,终点就是一个冷酷的终点,冷酷到被终结的东西,就真的不必再被时时记起,因为即使被记起,也已找不回流逝去的过往……

    或许十多年后,当孟承诚携妻、女游戏在京郊一片雪白、殷红的梅林中时,他的耳畔会隐约响起和着风声的阵阵清脆而快乐的笑声。那笑声不是发自妻女,却熟悉得使他禁不住回头搜寻。然而梅林依旧,花影婆娑。

    或许同样在十多年后,当靳小莜陪着夫、儿漫步在圆明园里的福海边时,她会忍不住回想起迷恋“四爷”的那段青葱岁月,会忍不住带些感伤地猜想,脚下的每一寸泥土之下,是不是都埋藏着许多不得不被忘却的故事……

    红尘似流水,众生皆客缘。

    前世之情,今生已断……



    结局2终。



    注:

    ①易水、永宁:清西陵周围的易水河与永宁山。

    p。s。  结局1是在写第一部的时候就构思出来的,而且最终坑主也顺应了民意,给了大家这个先心酸后幸福的ending。结局2是在写第三部的过程中构思出来的,实际上坑主也一直有些倾向2,但是考虑到答应过大家会是个happy  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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