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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大明官商-第40部分

小说: 大明官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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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的明白。”

    “重复一遍。”

    “是。明日一早天亮前到山门外埋伏,待黑衣人出来,将他射杀。而后清理现场。”说完,岳海抬眼看向冯虞,那意思像是说,我讲得一点不错吧。冯虞赞赏地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自去准备吧。”

    回去的路上,冯虞依旧是步步小心,耳朵支楞得老高,生怕那杀手从哪棵树后跳将出来,幸好直到屋中都不曾生变。冯虞熄了烛火,躺倒床上,却是辗转反侧始终睡不着。这可是他第一回下令杀人,心里头总有些不得劲,生怕出了什么岔子,能睡着反倒奇了。到了下半夜,冯虞方才在患得患失间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冯虞正迷迷糊糊的,只听有人敲门,哈欠连天地硬撑着起了床,穿好官衣大氅,开门一看,原来是岳海。“大人,完事了。”

    冯虞愣愣地问了一句:“什么完事了?”刹那间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你是说,那个送他上路了?”

    “正是。”

    “可曾搜过身子?”

    “小的将此人拖到僻静处搜过一回,有块东厂番役腰牌,还有些银钱,别个就没了。”

    冯虞点了点头,不放心,又问:“那人确是死了?”

    岳海干脆将来龙去脉细说了一遍:“那人出了山门,便藏身在一块大石后头,不住探头探脑。我早将一枝箭放在身旁备着,待他打呵欠时立马开工,一箭便钉在后心。随即我又抽出一枝,冲到近前,对着他后脑又是一箭,便是大罗金仙也活不得了。待我将那人掩埋时,他已是浑身冰冷,再无一丝凉气了。”

    “搜出的东西呢?”

    “全在这里。”说着,岳海从怀中掏出一块腰牌,又要再掏银钱。

    冯虞接过腰牌,说道:“银钱你自留着,我只要这个。”说着,低头仔细观看,果然是东厂申字号番子铜牌。冯虞想了想,往怀里一揣,“埋在何处,带我去看。”

第76章 使劲吹() 
岳海带了冯虞到了路边林子里,指了指一处略有些隆起的地面,“就在这里。”

    冯虞寻了个称手的石块,将土拨开一看,果然是昨晚那人,又将土填回踩石,转身离去。走到昨日经过的石桥处,觑准一处漩涡,抬手将那腰牌抛了进去,拍了拍手,回身对岳海说道:“今日之事,便是父母妻儿也不得吐露半句。记住了?”岳海使劲猛点头,两人这才回御茶园。

    这会儿一干人等陆陆续续地都起来了。亲兵们发现睡了一宿长官没了,正跟没头苍蝇似的四下乱窜,远远的看见冯虞带了岳海溜达过来,一个个长出了一口气。周百胜赶忙迎上来问道:“大人,一大早的上哪儿去了,我们一通好找。”

    冯虞笑了笑:“山里清气足,起得早了些,便让岳海陪着,四下里随意走走,又寻通豁之处采气,回得迟了。是吧,岳海?”

    “啊?!哦。”岳海听得一楞一楞的,咱们这位大人说瞎话还真是不打草稿。

    周百胜也听呆了。冯大人还会采气?从前怎么都没听过这一说呢。“对了,大人。昨晚那人一早也没影了。”

    “他是京中密使,昨晚只是借宿。想来是要务在身不敢耽搁,一早便离了。不必管他。”

    冯虞又到王守仁院中察看,这位刚起来,一边系着衣带,一边在院里溜达。看见冯虞过来,连忙大招呼:“哎呀,冯大人,起得早啊。”

    “彼此彼此。伯安先生昨夜可睡得好?”

    “有大人派了亲兵守夜,这些日子还是头一回睡得如此安稳,一觉便天亮了。”冯虞听了窃笑,要不是昨晚因缘巧合替你解了一难,只怕是再也醒不得了。只是施恩图报非君子,这一节也就没必要说与王守仁听了。

    “今日先生有什么安排?武夷山水秀甲东南,我们便各处走走,细品此地山水人文,如何?”

    “甚好。不想锦衣卫中还有大人这等风雅人物,倒是出乎伯安所想。”

    用过早饭,马贞陪着王、冯二人往山中行去。置身丹山碧水,王守仁的心境立时不同,一路上高谈阔论,谈笑风生。直至行到六曲响声岩,立于朱子题刻“逝者如斯”四字前,联想家国遭际,痴痴望着,一时无语。半晌方才吐出一句:“道之不行,理存何方?”随意往边上一块石头上一坐,托腮凝思。

    冯虞看着这位思想者的背影,摇了摇头,将马贞拉到一边,低声说道:“庚年兄,已近午时,麻烦兄台就近安排些酒菜,待会子便在此地用餐吧。”

    马贞答应一声,自去准备。冯虞又转回来,看着王守仁的侧影,过了一阵子,忍不住说了一句:“先生又在格物穷理了吗?”

    王守仁听到问话,却不抬头,只是喃喃说道:“十年了。物是人非事事休,只见人欲何见天理?”

    冯虞哂笑:“满朝大儒,未必便无人窥见天理,只是见天理又如何?敢行么?能行么?”

    王守仁猛地立起身形,不错眼地瞪着冯虞:“人欲难灭,天理自然难存。”

    “敢问伯安先生,人欲如何能灭?”

    “不能。”王守仁的声气低了下来。“天下不治,人心陷溺,故大道不能行。只是如何能灭人欲?先贤教诲,格物致知。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我自格竹以来,十年求索不得寸进,一般人等又如何?成圣成贤何其难!”

    王守仁的语气渐渐地激动起来,伸手一指石壁上“逝者如斯”四字,“人欲如水,浩浩汤汤,能逆乎?”

    冯虞应了一句:“逆水行舟,何如顺水推舟?”说出这话,陡然间,冯虞心念一动,不说话,往边上一站,脚并立,手双垂,太极起手、金刚倒锥、揽扎衣、六封四闭、单鞭、搬拦锤、护心锤、白鹤亮翅、斜行拗步前生大学里选修的一套六十四式陈氏太极源源不断自脑海中喷薄而发。

    这套拳法,同样荒疏了整整十年。当年学拳时,老师说太极意在圆融,浑元周身意态,冯虞便在这圆融二字中淫浸了四年,运力的功夫学到几分,太极混元的境界却总是不得其门而入,最终作罢。今日与王守仁论水,冯虞突然领悟,之前对“圆”的理解过于形而下了,执着与动作形体,今日方知太极需先求势,顺其自然,喷薄如水,再求自身,意会贯通,动中方可圆融。

    一趟拳法,风生水起,动静间,阴阳和合。后世练太极原本是动作舒缓,冯虞这一趟却是徐缓徐急,心随意动。

    王守仁十二岁便随父走马塞外,经历金戈铁马,对战阵搏击并不陌生,却从未见过此等拳法,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待冯虞收式,不禁问道:“这是什么?”

    冯虞缓缓长出一口气,方才回道:“方才与先生论道,忽然悟了一套拳法,情不自禁便动起来,怠慢了。这拳法名唤‘太极拳’,无名师所授。”这个倒不是瞎话,当初那位体育系老师的名姓冯虞早记不得了。

    王守仁心有所动,又问:“心如止水,便不如顺水推舟。如此说来,天理是动不是静?”

    冯虞摇摇头:“依我看,世事动,心意动,唯理不动。理不动则心念弥坚,世事动须心意体察。伯安先生不是曾作蔽月山房,山近月远觉月小,便道此山大于月。若人有眼大如天,还见山小月更阔。万人眼中的天理便有万般不同,只是天理还是那般。故而格物更需格心,心归本体方能行大道,格物格的却是运行之理,方能导恶向善。”说着如绕口令般的这段话,冯虞心中暗笑,这都是你日后自家主张,今日提前奉送,只让你少花些悟道的精神头,勿怪,勿怪。

    听冯虞如此一番分说,王守仁拊掌大笑,口占一绝:“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好一个格心格物,知行合一,万物皆在本心。今日大人一言点醒梦中人啊。只是理虽明,其中关窍尚待通畅,山高水远,人烟不至,正是我辈参详至理之善地。冯大人,告辞了。”

第77章 动静大了() 
王守仁拔腿便走。冯虞赶忙拦下,“先生去哪里?”

    “龙场啊。”

    冯虞赶忙劝解道:“即便要走也不急在这一时。先生难得避祸武夷,与此地便是有缘,不妨在此丹山碧水间盘桓几日,调养心性,虞也趁此机会想日夜求教,先生意下如何?”

    王守仁连连摆手:“求教二字愧不敢当。论职位,云泥之别,论学问,守仁反受大人提点之恩,如何反转过来了?”

    两人为这“求教”二字退让半天,最后议定只称“切磋”。两人也不在大人、先生的乱叫,约定便以平辈相称。王守仁明摆着年长许多,冯虞便又当了回小老弟。待得马贞安排好饭食回来,却见这俩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实在想不明白这一来一去,反差怎么就这么大呢?

    王、冯两人在武夷山每日里游山玩水,闲来谈古论今,冯虞肚子里墨水有限,如何能与人家经学大家较真,只能将西方哲学家如柏拉图、康德、黑格尔、尼采、弗洛伊德、荣格等人的理论东拼西凑,再弄些后世政经史地观点,倒也有些较当时而言可称振聋发聩的奇谈怪论,两人倒也聊得颇为相得。马贞毕竟还有公务在身,没法泡在这里,第二天便告罪离开,留下个主簿代尽地主之意。

    七日之后,冯虞不得不回返福州,想必已有大堆事务等他料理,何况三月还得去月港求亲下聘,也不能不有所准备。王守仁也打算回南京探视父母一遭再去龙场,上回诈死,还不知把家人吓成什么样了。两人就此依依惜别。冯虞又强塞给王守仁百两会票及十几两散碎银子,又取下身上狐皮大氅相赠,这才上马辞去。

    一路顺流而下,不几日便到福州。销假之后,冯虞便急吼吼地带了一帮工匠往寿山,赶着雨季来前动工修路。走了几回,冯虞对那段山路恨得不行,不拓路,单是往里头运工料便不知要费多少周折。

    如今冯虞已是福建数得着的人物,赶着巴结的越来越多。单说福州知府叶如荫,原本在冯虞跟前多少还有点上官的架子,如今虽然品秩上还高上一头,可是论起权势来却差得远了。这位不知道打哪儿听说冯虞要在寿山修路,连忙赶了过来,说修路建桥是大功德,地方上全力协助云云,当即征调地方徭役,出工出银,便将此事给包下了。

    动用公帑给自家修路,冯虞总有些不好意思,便捐了一千两银子,将这道路延伸一小段,打通了附近的两个村子。又雇人在自家上游挖了个小湖,遇着暴雨寿山溪水不至陡涨成灾。这项工程固然自家受益,下游民众也可得安生。两处一动工,几个得益的村子便由乡老带队敲锣打鼓送来一块匾额,上书“泽被桑梓”,还要在道口立碑资证,唬得冯虞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这碑最终是没让立起来,否则后人若是知道真相,岂不是笑掉大牙。

    这动工修路不是一时半会儿便能完工的,冯虞眼看着入三月了,便一门心思筹备聘礼。古时由说媒到成婚,须经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仪。这一套程式,周代即已确立,最早见于礼记#8226;昏义。之后各代大多沿袭周礼,只是名目、内容有所更动。宋代民间嫌六礼繁琐,仅行四礼,省去问名和请期,分别归于纳采和纳征。朱子家礼连纳吉也省去,代之以媒氏通书、合婚。仅取三礼,三礼也成为本朝定制。

    按照前番与杨风所议,由于婚期至少还得等个一年多,此次上门行的是纳采、纳征双礼,以示郑重。古人除了纳征下聘以外,其余五礼均需男方使者执雁为礼送与女家。可是福建这地方,连大雁都难得看见,便改用木刻雁代之,还有用鹅、鸭、鸡三种活禽代替的。

    到了三月三,冯虞特聘了本地最有名的胡媒婆,十两纹银的报酬,同往月港求亲。后头还跟了大队亲兵、挑夫,礼物大包小包满满两车,浩浩荡荡地“烟花三月下漳州”去了。

    如今朝廷征敛无度,地方不靖。这一趟好东西偏又带了不少,为防不测,冯虞特请福建都指挥使司行文各地卫所沿途交接护卫。至于各地锦衣卫检校缇骑,逢着上官过境,更是大表忠心的好时机,老早就往黑道上放话,哪个冒头敢打主意的,莫怪翻脸无情。一时间地方上鸡飞狗跳,倒是冯虞这队人马所到之处,毛贼混混一概销声匿迹,当地百姓倒是过了两天安生日子。

    到了月港,冯虞一行寻一客栈入住。行纳采之礼男方是不能露头的。第二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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