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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今夜你离我好远-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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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吴局长这么说身上一震,想起了河川在酒吧里给我回忆的四年前那惊心一夜,在那个夜里,河川第一次知道他的杀父仇人是谁,这也许就是之所以出狱后的河川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的原因吧,他变得深沉而老练。
裘队长将烟摁灭,咳嗽了一声,开始讲起来,他的声音依旧显得那么阴狠:
好,刚才吴局长已经大致把徐记贩毒案的背景说清楚了,我今天主要说一说案子的紧迫性和复杂性,希望在座的同志们开完会以后,能够打起精神,全力破案,不惜一切代价将徐记和孙氏贩毒集团和嚣张气焰打压下去。我相信只要我们海关和公安局的同志齐心一致,一定能够把徐记犯罪团伙抓捕归案,还我们颖州老百姓一个干净的城市。
我在下面听他慷慨激昂的发言,心想这裘队长倒怪能调动气氛的。
他又点上一根烟接着说:据我所知,颖川三兄弟早在97年就开始和境外的贩毒集团联系,并且从98年开始参与贩毒,当年我还在颖川县任县公安局大队长的时候,就已经和他们明里暗里交过好几次手,在98年一次大型抓捕行动之前,我们的卧底干警身份被发现,结果不得不提前进行抓捕,当天的情形很惨烈,孙远峥和徐三强受伤逃走,曾永贵被击毙。我们也有四名干警壮烈牺牲。孙远峥和徐三强逃走后分道扬镳,老大孙远峥去了云,徐三强应该是放不下他儿子留在了颖州,开始做合法生意。我调到颖州市来的时候就听说他在这里,当时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一举抓获两个在逃的罪犯,我们一直在等待时机,2003年8月15日,我们接到报案,徐三强很可能会走私毒品出关,于是立即出动,在8月16日凌晨将徐三强堵在农村小路上,徐三强持枪顽抗被我击毙。另一名走私犯曾河川,也就是曾永贵的儿子,被抓捕归案。查验走私货物时并没有发现毒品。看来那次行动我们还是动手动得太早了。
徐三强死后,他的儿子徐正接手了他的生意,但那些都是正当生意,有可能涉及一些少量的走私行为,我们也没法去深究,案子就放下来,我们本以为徐家就此收手了。可是从去年开始,徐记公司开张,注册资金来源不明,我们当时就怀疑徐正肯定又赚了黑钱,经过一年的征察,目前已经基本掌握了徐正和孙远峥的毒品交易犯罪事实,昨天我们已经带着逮捕令到徐记去看过了,已经是人去楼空,看来他们已经听到消息开始逃窜,现在我们市局已经把围追任务发到各个路口码头,相信他们逃不出颖州。这个会议结束后,我们将开始全力追捕。还有一个细节我必须在这里交待一下,曾河川入狱后,徐正曾经几次探监,据狱警说两人关系不错,曾河川出狱后向徐记公司注入一笔巨款,当家了徐记的二当家,这一点说明当年8。15案徐三强并不是没有偷运毒品,而是在发现被追踪之后将毒品藏了起来,一藏就是三年。曾河川坐完牢出来找到了当年藏匿的毒品,并转手给二手毒品贩子,得到巨额现金,他将这笔现金用来参股徐记,和徐正一起做起了生意。
听到这里我发现裘队长在讲8。15案时隐瞒了一个地方,其实他知道当夜徐三强将一个箱子藏了起来,他肯定也去找过,可惜河川的聪明手段骗了他,我猜他当年肯定后来又去找了好多次却一无所获。这时有关里的同事提问说,被藏起来的毒品价值多少?能卖出巨额现金?金额有多少?
只听裘队长说,他们当时藏起来的并不是毒品。
下面一片哗然,怎么又不是毒品了,那是什么?
裘队长挥了挥手示意安静,我觉得他很可笑,明明是他自己故意在卖关子引大家惊讶,现在又要让大家安静下来,难道在公安局当官的都喜欢这样。
他继续说,我们原也以为先是被徐三强藏起来——今年又被曾河川卖掉的是一种高纯度的毒品,价值很高。但根据我们近期和云南还有广州的公安局联系发现并不是这样,其中云南思茅市公安局给我们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根据该线索,我们有理由认为当年徐三强藏起来的并不是毒品,而是一种毒品的新型配方原料,他们打算把这个原料卖给西方国家,因为中国并没有能够制造这种新型毒品的先进设备,根据思茅市公安局的同志查证,这种新型毒品目前仍旧没有被生产出来,很可能那个传闻中的配方只不过一个错误的配方,但是就是曾河川找到的这个很可能会调制失败的原料,估计在今天,黑市价也达到了三百万美元!
大家又是一片哗然,我听到裘队长的案情介绍,就像在听一个惊险刺激的黑社会传说一样,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慌和兴奋。后面他又说了些什么工作安排和鼓舞士气的话,我就没听得太清楚了。
会议结束后,裘队拿着茶杯走到我身边凑着我耳边说,刘科长,是不是很惊讶啊?我没来得及回答,他已经嘿嘿笑着走了出去。我草,这B人真他妈的阴,我在心里骂道。
晚上吃完饭后,我和晓昕一起到东城步行街去散步,走得渴了我看到路边有卖冷饮的,便准备去买两根雪糕来吃,晓昕说,你买一根好了,我不吃。我说,你不渴吗?呵呵,又不贵哎。说着便走过去,晓昕把我拉到一边像有什么话要说,我等了半天,她却低着头不吭气,我说到底有什么事呀。晓昕羞红了脸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你肚子疼?我问。
晓昕用小拳头打了我一下,说你笨死了。说完丢下我向前走去。
我站在路边愣了一会,突然知道了她的意思,我惊喜地冲过去抱住她说,晓昕,你怀上了?
晓昕挣脱我的手说,你干什么呀,这么多人呢。说完又害羞的笑了一下说,嗯。
我兴奋的手舞足蹈,再次抱住她大声说,就抱就抱。哈哈哈。
我们在步行街坐着听了一会音乐,我怕晓昕着凉,便拉着她往回去,回去的路上手机响起来,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接起来问谁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男低音,刘科长,我们在金碧吃饭,有点工作想和你谈谈,你过来吧。
我说你谁啊,这么晚了,有什么工作明天谈。说完我忽然想起了这个声音,这不就是今天会议上讲了一下午的裘队长吗,他找我有什么事?想到这我又说,哦,是裘队长啊,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
你过来就知道了,情况比较急。
我实在不想去就说,那你等我给苗处打个电话。
裘队长说,你不用打,苗处长就在我跟前。说完我听见手机里传来苗处的说话声,他说,小刘,你现在就过来,有急事。然后就挂了。
我收起手机后心情烦躁,心想他妈的那个裘队长这么晚叫我到金碧去干嘛,还说是谈工作,酒桌上谈个屁的工作。晓昕见我闷闷不乐就问,怎么了,谁打的电话啊。
我说是苗处。我得过去一趟,你自己打车回家吧。晓昕说你去吧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我说不行,拉住她拦了辆的士,看着她坐车走远我才又打了辆车赶往金碧酒家。
出乎我的意料,包厢里只有三个人在,除了裘队长和苗处,王建城也端坐在那儿,看到我进来,裘队长让服务小姐再拿一套餐具进来。我说不用拿我吃过了。王建城给我搬个椅子,我不情不愿的在他身边坐下,心想今天这不会是什么鸿门宴吧。
裘队长笑着说,刘科长不吃饭,喝点酒总可以吧,说着给我倒了一满杯颖酒老窖。我说怎么敢劳架裘大队长亲自倒酒。他说自己人别客气。苗处在一旁说,小刘,你就喝一点吧,我们都喝了不少了。我意外的发现今天苗处长脸色不大好,像生了病一样。
三杯后,裘队长开始转入正题,他对我说,今天叫刘科长过来,主要还是谈一下徐记这个案子的事情。下午我也说了8年前是我去抓的颖川三兄弟,在那次火拼里中我一个好兄弟死了,是我的好战友,我发誓要为他报仇。但那天我却没把他们都抓住,让孙远峥和徐老二这两个混蛋跑掉了。这次我一定要亲手抓住徐正和曾河川,我知道你和曾河川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他们现在肯定还在颖州某个角落里藏着,希望你能顾全大局,大义灭亲,考虑到毒品对社会的巨大危害,也算是私下帮我一个忙,给我们讲讲曾河川他们可能会躲在哪里。你放心,等案子破了以后,我一定会将你提供的线索汇报给市里,记你一功。
我一直低着头听他说话,听到这里抬起头来说,裘队长,不是我不想帮你,也不是我不想抓他们,曾河川的确是我的好朋友,但这次他犯的是死罪,你觉得他会将藏身之处告诉我吗?
裘队长给我们倒上酒说,你说的没错,但没准他们会找你帮忙,说不准等会就会给你打电话。
我苦笑着说,我能帮上他什么忙,我又不是你们公安局的。再说我有那个胆放走他们?我还不傻吧。说着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们一看都嘿嘿笑起来,连苗处也在内,我抓着手机递到裘队长面前气愤的说,是我女朋友打的,要不你来听电话。
裘队长说,刘科长别生气,我也就是随便说说。你快接电话吧,要不弟妹要不高兴了,这责任我可担不起,呵呵。
我接了电话,电话里晓昕说少喝点酒,我说好你早点睡吧就挂了。
裘队长说,来来我们先喝酒,案子迟早会破,我只是想亲手抓住他们,亲手把他们送上法庭。我们干了一杯,裘队长对王建城说,老王,你先出去休息一下,我有些话想跟刘科长单独谈谈。王建城起身冲我们一笑,便悄悄走出去了。裘队长又将眼睛转向苗处长,说苗处长也麻烦您——苗处长闻言也起身,我惊讶着看到他慢慢走出包厢,心想苗处怎么这么听话,难道裘队长已经知道我和他批单子的事情了,我们的把柄都在这个刑警大队长手上。要真是这样就麻烦了。
他们两人出去之后,裘队长端起酒杯说,来,刘科长,我们——
我打断他的话说,裘队长,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裘队长慢慢放下酒杯说,刘科长也是个爽快人,听我慢慢给你讲,今天下午在局里谈案子的时候我隐瞒了一个事儿,我——
我再次打断他的话说,我知道,你没有说你知道徐三强在路上扔箱子的事情。
裘队长哈哈一笑说,曾河川把这个也告诉你了?看来你们俩关系还真不是一般的铁啊,不过我今天要说的不是这个。
见我抬头看他,他接着说,我今天下午隐瞒的是另一件事,其实曾河川还没有把制毒原料卖掉,他是和国外的一个买家接上了头,不过他只收了一笔订金,三百万人民币,他给徐记公司打的也是这笔钱。东西还在他们手上,只要我们动作够快,就能赶在他们出手之前把它给截下来。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急着问你他的下落了吧。
我静静的思索着,想起在茶吧里河川给我回忆2003年8月15日的每一个细节,裘队长做为一个执法人员,他凶残狠毒、视法律于无物的性格在那个雨夜暴露无遗。我将事情前后联系起来,明白了他的意思,其实他并不是想抓人,他是想把那箱制毒原料弄到手。想清楚了这些我对这个混蛋有了全新的认识,在我面前坐着的并不是一身警服,正气凛然的公安局大队长,并不是一个保卫人民安全、以维护社会稳定为己任的police,反而,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是一条披着藏蓝色警服的恶狼。
我静静的看着面前这个罪犯说,河川手里那东西卖没卖掉我不知道,不过我想知道的是,你到底是想抓人还是想抢东西?
裘队长听我说完,坐直了身子点燃一支烟慢慢说道,既然刘科长已经猜到了,我也不怕给你明说,我是想要那个箱子,至于要来干嘛我不说你也知道,我和曾河川一样会把它卖到国外去,不会留在国内害人,这点你放心。我根本没指望你能帮我找到他,我只是希望你能和他联系一下,告诉他我只要货,如果他够干脆,我会发善心放他们逃走也不一定。这点小事我还是办得到的。至于他们逃到外省会不会被抓,我就无能为力了。这知道这交易不太公平,不过你让他想清楚,不给我货一样会被我逮住,他们逃不出颖州的,给我货或许还有一条生路,你把我的意思转达给他们,就算帮了我的忙了。
我也点上一支烟,抽了两口说,我就算联系他他会来见我吗?再说我凭什么要帮你,我好像没这个义务吧。
裘队长从包里取出一摞单据放在桌上,我不用看就知道他拿的是我在海关批出去的那些“提货单”,心想终究还是被发现了,我看着那摞签有我名字的单据,一瞬间想了很多,我想象那些单据被上交之后我会有什么下场,可能会被警告,可能会被开除,可能会被起诉,但让我为那些单据出卖我最好的朋友,出卖一直帮助我的兄弟,出卖我已经出卖过一次的哥们,我办不到。
于是我无所谓的说,随便你吧,这些东西迟早会被人查到的,在海关批这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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