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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金狱-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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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成是公报私仇。有好处的不做,没好处的反而去做,你爸会这样吗?” 
“那批了贷款,别人会不会说,为了我中标才批的,是以权谋私呢?” 
她的问题很尖锐,一下子把我问住了。想了想后,我说:“不会。” 
“为什么?” 
“就算让你中标,也要有过硬的理由,还要经过一定的审批程序,不是某个人就能说了算的。再有,你只是个代理,投标文件上既没你的名字,也没你的签字,谁能拿得出过硬的证据?以我看,你不用担心,也让你爸放宽心。”我这也是没理找理,说两者没因果关系,其实有点自欺欺人。 
“听你这么说,这事还有戏。实话告诉你,你来之前,我已经彻底绝望了。”看来冯蕾酒喝多了,竟然被我说服了。 
“你就在这儿喝闷酒。” 
她端起杯子,说:“来,咱们干了。” 
“行,喝完别再要了。” 
我端起酒杯,跟她碰杯。两人一饮而尽。我感到自己的酒量渐长。 
四十二 
“五一”长假的前三天,大江手机一直关机,节前他并没说要外出。像这样连续几天跟他联系不上,还不明原因,倒是第一次。我不免有点担心,生怕他出事。4日上午,冯蕾打来电话。她说她爸想见我,让我下午去她家。田书芳不是冯蕾,要说服他,绝不是件容易的事,但为了大江,就算她家现在是虎窝,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会老虎。 
我到冯蕾家时,田书芳正在书房里跟关少秋学戏。冯蕾拉我在客厅坐下。她把这两天跟她爸谈的情况详细地说了一遍。她爸之所以没批常瑞龙的贷款,是因为手续上有问题,怡龙有重复抵押之嫌。听后,我一下子就懵了,真不知一会儿该如何跟田书芳对话。   
金狱 第三部分(44)   
电话铃响了。冯蕾接起电话后,跟对方煲起电话粥。她该告诉我的,都已经说了。跟我也没什么要交代的了。我一人坐在沙发上发愁。常瑞龙的用款量非常大,他哪来那么多的抵押物?一定会搞猫腻。可他用惯了的那一套,在田书芳面前却失灵了。为拉田书芳下水,他听从大江的建议,设计了两出戏,我费尽心机地配合他演戏,可效果并不尽如人意,现在能用的就只剩下学戏这一招了。田书芳连自己女儿的事业都可以不顾,会因为这点小事而法外开恩吗?我一筹莫展,除了愁,还是愁。 
田书芳学完戏,送关少秋出门。见我站在客厅里,田书芳对我说:“小陆,你来了?” 
我回答说:“唉,来了,田行长。” 
关少秋冲我点了点头。 
我对关少秋说:“关老师好。” 
田书芳问我:“你们过去是邻居?” 
我答道:“是。” 
关少秋没说话,也没停下脚步。我跟在田书芳后面送关少秋。快走到大门口时,关少秋转头对田书芳说:“田行长,请留步。” 
田书芳对关少秋说:“好,我就不送了,下周见。” 
关少秋走出大门后,我突然对他喊道:“关老师,抽空给康总回个电话。” 
关少秋回头看了我一眼,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讪讪地转过身,走了。 
田书芳问我:“你刚才说什么?” 
我脸一下子就红了。没敢回他的话,扭头我就往客厅走。 
田书芳追过来,厉声地问我:“关老师是康良怡让你请的?” 
我还是没吱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头坐在沙发上。 
冯蕾挂掉电话,走过来,对田书芳说:“爸,你干什么,把人家吓成这样?” 
田书芳生气地对冯蕾说:“她吓我一跳。” 
事已至此,我只能跟田书芳坦白了。我就说:“田行长,我不该瞒你,关老师跟我不是邻居。” 
田书芳说:“你们可真用心良苦啊。” 
他已经把我当成常瑞龙的同伙了,过去好像还区别对待呢。我刚才也是灵机一动,想趁机捅破这层窗户纸,没想到田书芳反应这么强烈。也许他觉得自己受骗上当,中了我们的圈套。 
冯蕾也听明白了。她劝田书芳说:“人家也是为你好,如果直说了,你会学吗?” 
田书芳批评冯蕾:“你还为她说情。” 
冯蕾觉得自己没错,说:“你不要看手段,要看结果。现在的结果不好吗?再说,这才多大点的事?” 
田书芳对冯蕾说:“事是不大,但他们这种做法,我不喜欢。” 
冯蕾对田书芳说:“那你也不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呀。” 
田书芳对我说:“小陆,我知道你只是个当差的,这事也不能全怪你。”他口气缓和了许多。 
冯蕾安慰我说:“小陆,你别往心里去。” 
过了会儿,田书芳气消了。他对我说:“我找你来,是想跟你了解一下你们那个新世纪中心的情况。” 
我抬起头,问田书芳:“不知您想问哪方面的事?” 
田书芳对我说:“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吧。别有什么顾虑,照实说。” 
我没想到他会问这方面的事,只得边想边说。其实我知道的并不多。没多会儿,我就说完了。我能感觉得到田书芳并不满意。 
田书芳问我:“没了?” 
我答道:“我就知道这些。” 
田书芳说:“看来你知道的不比我多多少。” 
我鼓起勇气,问田书芳:“田行长,你支持这个项目吗?” 
田书芳回答我:“我现在还不能跟你表任何的态。听说你从前也在银行干过。不用我讲,你也知道,银行贷款有它的规矩。只要常瑞龙手续齐备,该贷的款可以贷给他。蕾蕾中不中标,跟批不批贷款没有联系,不要把它搅在一块。你回去,把这些话带给常瑞龙,让他今后少走歪门邪道,要走正路走大路。”   
金狱 第三部分(45)   
我对田书芳说:“我记住了。” 
田书芳又对我说:“从今往后,关老师的钱,我来付。” 
跟田书芳谈完话,冯蕾送我出来。她问我:“你没事吧?” 
“没事?我都快要得心脏病了。”我虽然有点言过其实,但的确被吓到了,连来干吗的都差不多忘掉了。 
“我爸就这样。他最讨厌别人骗他。” 
“看你爸的意思,常总的贷款够呛。” 
“我是死心了。中不中标,就听天由命吧。” 
回家的路上,我反复琢磨着田书芳说的话。其实他自始至终并没说个“不”,只是想把两件绞在一起事情切割开。他这样做是想掩人耳目,还是秉公办事?看来只能让常瑞龙去解读了。 
5月5日晚上,大江突然来了。见他平安无事,我这几天一直揪着的心才放下来了。 
“你去哪儿了?手机也不开。”我问他。 
“去了趟深圳,忘告诉你了。” 
“去深圳,干吗不开手机呀?” 
“跟你联系的那个手机没带在身上。” 
“今儿我给香港打电话,人家说账户里只剩一百块,吓我一跳,又找不到你,都快把我急死了。你是不是去香港了?” 
“我怎么去得了香港?你也不想想。钱是我转走的。那么一大笔钱,没人照看,不安全。” 
“以后你可别再这样突然‘失踪’了,否则早晚我也会得心脏病。” 
“我不是没给你家打过电话,你没在家。” 
“这几天,亭亭都在我姐家。我一人在家无聊,也去我姐家了。” 
“冯蕾那边有没有什么进展?” 
“还进展呢?我没被田书芳骂死。” 
“尝到他的厉害了?” 
我就把昨天去冯蕾家会田书芳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听后,他说:“看来得让常瑞龙先走这第一步。” 
“你的意思,让冯蕾中标?” 
“对。” 
“会不会舍掉了孩子,套不着狼?” 
“不是没这种可能,但我觉得不这样做,就更没希望了。” 
“为什么?” 
“提前招标,本来就是冲冯蕾去的,没有理由半途而废,打退堂鼓。” 
“你找常瑞龙说吧,我可不想再见他了。” 
5月底,冯蕾打来电话,她说她中标了。其实,两天前我就听大江说了。为让冯蕾中标,常瑞龙可没少费心思。评标组的一帮人也跟着忙前忙后,忙了好一阵子。最后,招标公司发现香港公司的投标保函有效期比要求的少了一天,提出商务废标,总算帮常瑞龙破解了这道难题。常瑞龙以为能换来田书芳的大笔贷款,可田书芳就是不松口,害得常瑞龙好几次都想跟大江发火翻脸。大江不单没跟他计较,而且继续进言献策,建议他出奇兵,放手一搏。当大江跟我说起这事时,我问他何意。他笑而不答,让我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我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一周后,大江打来电话,他让我晚上等他,说有重要的事情跟我商量。弄得我一下午都在想会是什么事。晚上,他一进门,就说:“贷款下来了。” 
“真的?”我心头一喜,忙问,“你的钱,拿到了吗?” 
“明天你就去找杨光办。”说完,他掏出一张支票递给我。 
我接过后,看了一眼:235万。我问他:“还汇到香港?” 
“对。这回可不能再让他溜了。”看得出他对常瑞龙还是不放心。 
收好支票后,我给大江沏了杯茶。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伸懒腰。我一边端茶走过去,一边问他:“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出奇兵’的意思了吧?” 
“奇兵就是柴小兵。”他答道。 
“谁?”一个我从没听说过的名字。 
“马市长的秘书。” 
“马小丫她爸的秘书?” 
“对。” 
“你怎么会想到他呢?” 
“马市长过去当过常瑞龙他老丈人的秘书,跟常瑞龙关系不错。”   
金狱 第三部分(46)   
“他岳父也是市里的领导?” 
“老市委副书记,不过早退了。” 
我心想,怪不得庄肖林说常瑞龙老婆家是高干呢。 
“田书芳他怎么就听柴小兵的呢?”我又问。 
“听常瑞龙说,他认识田书芳就是柴小兵介绍的。田书芳和柴小兵是什么关系,我就说不太清了。” 
“早知这样,何必让我们这么折腾?” 
“话不能这么说。冯蕾中标,田书芳学戏都是必不可少的铺垫。再说,柴小兵这枚棋子,不到万不得已,常瑞龙绝对不会用的。” 
“常瑞龙还答应事成了奖我辆丰田车呢。” 
“这车怕要给柴小兵喽。” 
“你认识柴小兵?” 
“见过几回,但不熟。” 
“我总觉得常瑞龙这么干,早晚有一天会出事。” 
“只要资金链不断,就出不了事。再说,像他这么干的,也不是他一个。” 
“万一要断了呢?” 
“不成功便成仁。不仅是他,参与这游戏的所有的人都脱不了干系。” 
“我不担心他们,就担心你。” 
“要让我平安无事,你还得作出牺牲。” 
“你什么意思,你还嫌我为你牺牲得不够多呀?” 
“你误会了。我想让你出国。”他的话让我大吃一惊。 
“呆这儿挺好的,我干吗要出国呀?” 
“你走了,警察就是想拿庄肖林的死做文章,也做不成了。” 
“这事不是完了吗?再说了,都这么久了,司马也没再来找过我。” 
“人家没找你,不等于就没事了。这是我最大的心病,你知道吗?” 
“你非要赶我走呀?” 
“怎么是赶你走呢?我早晚也会去找你的。” 
“你想让我去哪儿?”见他主意已定,我只能在“去哪里”的问题上跟他讨价还价了。 
“加拿大。” 
“怎么都去加拿大?”我脱口而出。不过,平心而论,去加拿大总比去那些穷国好。 
“加拿大不好吗?你想去非洲?” 
“我不是那意思。只是好奇,怎么大家都一窝蜂地往加拿大跑?” 
“这很好解释,加拿大地大人少,又是移民国家,容易办呗。不过也分人,你要去,还得动点脑筋。” 
“你什么意思?” 
“去留学,要TOEFL成绩。办移民,以你的学历和英文程度,批下来的可能几乎是零。” 
“那我就不去了呗。” 
“办法总归有。快的话,半年就能批下来,而且办的是移民,一劳永逸。” 
“什么办法?” 
“结婚。” 
“跟你?” 
“当然不是我,跟加拿大人。”他又补了句,“假结婚。” 
“假结婚,我也不干。”我都纳闷,他怎么会想出这么个馊主意? 
“这是你合法出国的惟一途径。要不然,你就在这里等司马来抓吧。” 
见我没吱声,他又说:“就算你同意,能不能办成还很难说。既要能物色到结婚对象,又要做到天衣无缝,让移民官看不出破绽。移民官一般要你们提供合影照片、通话记录、往来信件。听说有人事后补课,把相机的日期往前调,冬天拍夏天的照片,自己穿得倒挺凉快,可忘了背景里的人,人家还穿着羽绒服呢。还有人在家里拍照片,相片上的日期和身后挂历上的月份对不上,反正要造假就容易被人识破。” 
“你了解过了?” 
“冯蕾在温哥华找了家中介,他们可以包办一切,但收费比较高,而且三分之二的钱要在递交移民申请前付清。就是说,即使不成,至少也要白搭30万人民币。” 
“那就别办了。” 
“你留在这里,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颗定时炸弹。” 
“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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