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一教-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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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傍晚，我和李雪莹在厨房洗衣服，星星自己在阳台上耍。有一阵子，她从花格的孔洞里往下面的路口看，不一会儿，她就有所发现。
“妈妈，爷爷回来了。”星星跑到厨房来对我们说。
但我们并没有听到什么门外有什么响动。
“爷爷哪里回来了呢？”我奇怪地问。
“在路上哎”星星急切地说，“我在阳台上看到的。”
我问星星：“你啷个晓得是爷爷呢？”
“他穿的是那种衣服，”星星解释说，“因为因为我爷爷也是穿的那种衣服哎。”
不一会儿，父亲真的就开门进来了，我这时才感到有点惊讶。
这是一件小事，但在逻辑学上，也构成了一个完整的三段式推理有大前提（我爷爷是穿的那种衣服）、小前提（他也是穿的那种衣服），而且还使用了“因为”这个连接词。星星能进行三段式推理？我似乎有点怀疑，但刚才星星就是这样说的；如果说有那么一点美中不足的话，最多不过是星星没有把“因为”和“所以”配套起来使用，而且也没有把结论部分说出来，但这并不影响“三段式推理”的成立。看来，仅仅是说星星具有了“最起码的判断与推理能力”可能还不很准确，实际上，星星已经具有较强的推理与判断能力了，当然，这是和她的年龄特征相比而言的。
二十七 横渡龙河
横渡龙河
从7月开始，在县城东郊关门岩游泳的人就越来越多了。遇到晴天，每天下午3点钟过后，到关门岩游泳的人就逐渐多了起来。到了五、六点钟，你站在公路边的河堤上往水潭里看，游泳的人星星点点，满河都是。星星已经要满3岁了，对游泳也有了一定的兴趣，所以，整个夏天，我们经常带星星去关门岩游泳。
关门岩本来并不是水潭的名字，而是指水潭边上的一壁山岩。在古时候，这里刚好是古老县城的东城门关口处。由于山形地势，石柱的母亲河龙河到此遇山受阻，河水转向，在这里形成了一个人90度的大弯，造成了此段道路非常狭窄，发洪水的时候根本无法通行。现在，这里的山岩经过爆破，道路也扩宽了许多，水泥公路横惯其间，但路边的山壁危岩耸立，昔日“关门”的痕迹依稀尚存。可以想见，在那个时候，人们之所以叫它“关门岩”，也许真的是狭窄到了仅仅只需在山石边扎上一块小小的栅栏，就可以将交通关断的程度。时至今日，物非人非，而古老的名字一直沿用下来。但现在人们提起关门岩，已经不是指挡路的山壁，而是山壁下面的那一潭池水了。
这潭河水真是一处风景秀美的天然游泳场。在水潭上方是一个宽阔的滩口，滩口之上是一个三、四百米长的急滩，急滩的两边是宽阔的农田，一家一院的农舍散落其间。在农田的边上，是经过无数代修建起来的古老的防护堤，堤岸边生长着粗壮的洋槐树、优雅的柳树和高大挺拔的水青杠树。水潭的下方有一条100多米长的漫水堤，漫水堤的下面和边上大片的鹅卵石河床。漫水堤的作用主要是拦水导流。在洪汛季节，河水漫堤而下，而到枯水季节，漫水堤便可以拦水蓄水。蓄住的河水经过漫水堤边上两个闸洞，再导入城中之河玉带河。河水和漫水堤齐平的时候，水潭的最宽处有六、七十米，面积足足有半个足球场那么。水潭靠闸洞的地方原来是县城自来水厂的一个取水点，后来取水点上移后，这里就完全开放了，成了县城居民消夏避暑的一个好去处。
我们给星星买游泳圈后没两天，我和李雪莹就带星星到关门岩去游泳。那天我们是吃了晚饭后去的，晚风已经起来，河水荡起一圈圈的涟漪。关门岩游泳的人虽然很多，但象星星这样不满3岁的孩子还是微乎其微。为了保证星星游泳的安全，我在游泳圈上专门系上了一跟细绳，下水之前，我再把细绳系在星星的胳膊上，这样，即使游泳圈漏气或者脱落了，这样人圈关联着，也能够及时进行搜索和救助。
下水后，星星好象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害怕。星星也象我一样用手划动，但那完全是做做样子，她能够向前移动，完全是我不时推拉她一下的结果。所以，与其说星星是在游泳，还不如说她是在玩耍。
“我们游到对岸去行不行？”我向星星提议说。
“要得。”星星高兴地回答。
我在星星周围游动，时不时还潜入水中和星星捉迷藏，这主要是让她有一种安全感。我们这样慢慢地往对岸游。星星人很小，游泳圈载着她显得很轻漂，星星游得很惬意。不料快到河心的时候，一个浪头打来，星星被水呛了一下。
“咳、咳”星星顿时就惊慌起来，“妈妈呀！妈妈呀！”。我赶紧向她游过去，我还没有注意，星星就一把紧紧地将我抓住，我感到她抓得很牢很牢。
“莫怕！莫怕！”我及时安慰她。经过一两分钟的调整，星星很快就恢复了常态，然后我们继续向对岸游去。
“你游的时候把头稍微抬高一点，”我提醒星星，“浪打来的时候不要吸气。”
我们前进的速度很慢，一共用了10多分钟才游到对岸。在岸边浅处，我让星星把游泳圈脱下，我托着星星的腹部教她游泳。开始我教得很正规，要求星星手脚并用，手在前面划水，脚在后面打水。但是星星不得要领，手脚并不能很好地配合、协调。我暗暗地试了一下，星星这样游动不但没有形成一个向上、向前的正力，反而还产生了一个往下、往后的反力。所以，我放弃了教条，完全让星星她自由游动。我托着星星练习了五、六分钟，然后就往回游。星星看到我在游仰泳，也背着身子跟着学，那个样子非常可笑。
游回岸边，我们休息了一会儿。
“星星，你好行啰，”李雪莹站在岸边感叹地说，“第一次游泳就游到对岸去了！”
“是哎，”我也竖起大拇指，“她虽然被水呛了，但还是勇敢地坚持往前游哎！”
“好远啰！”星星指着对岸感叹地说。
然后我们又顺岸边往上游了一段。这时我发现星星的嘴巴有点发紫，就让李雪莹拉星星上岸穿衣服。我把星星送到浅摊处，让她自己上岸。星星站在离岸边不到一米远处，河水刚刚没过她的小腿，但星星居然站在那里动弹不得，只是“妈妈妈妈”地求助。我想可能是冷的缘故吧，星星的手脚有点不听使唤了。这样，我只好把她抱上岸。在穿衣服的时候，星星不住地喊冷。看来，小孩子的耐寒能力还是不能和大人相比啊！
前不久，星星发现了政协停车房里有回声现象。
“有人在喊‘啊啊’星星疑惑不解地问，“啷个我没有看到人呢？”
“这是回声，是你各自的声音”李雪莹解释说，“比如喷水，一股很急的水喷到墙上会怎么样呢？”
“把墙淋打湿噻！”星星想也不想地回答。
李雪莹觉得这个例子没有举好，又灵机一动说：“星星，我们来做一个游戏好不好？”
“要得。”星星高兴地说。
“你从这里跑出去，”李雪莹指导说，“跑到花台那里就折回来跑吧。”
星星就照李雪莹的要求开始跑。
“哎，星星又回来了。”等星星从花台跑回来，李雪莹就开始总结了。“声音也可以在空气中跑哎，它遇到山哪、墙壁啊就反射回来，所以我们就听到回声了，就象你从花台那里跑回来，我们又看到星星一样。”
“那我啷个没有看到声音跑哎？”星星不解地问。
“声音是看不见的”李雪莹也不知道怎样解释了，只好说：“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妈妈，我们又来跑。”星星倒是觉得折返跑的游戏很有趣。
“要得。”
有几次我带星星去县委食堂蒸饭，发现星星有事无事就爱对着食堂饭厅“啊啊啊”地吼几声，看来星星对回声的观察还是不错的。
有一天晚饭前，星星一个人在凉板床上看图书。李雪莹走到星星身边，星星用手指着书上一副图对李雪莹说：“嘿嘿，这个小朋友还有一个包谷泡哎。”实际上，星星指给李雪莹看的那个东西不是包谷泡，而是一个木尺。图上，两个少先队员在用尺测量幼苗的高度。那木尺比较长，星星就理解成那种用机器膨化出来的包谷泡，那是一种在幼儿园、小学校门口骗小孩子钱的小商贩们常卖的零食。
“那不是包谷泡”我想给星星说清楚。
“你管她说是什么，”李雪莹打断我的话说，“她说是包谷泡就是包谷泡！”
“那包谷泡还象什么呢？”李雪莹接下去又问星星。
星星想了想说：“还象蛇。”
“还象什么呢？”
“还象尺块还象‘1’还象”星星暂时想不起象什么了。
“哎，我们星儿好聪明啰！”李雪莹对星星大加赞赏，“如果要我想，可能还没有你想得多呢！”李雪莹转而对我说：“这叫‘发散思维’……”
李雪莹这段时间正在准备自学考试的复习，这次她要考《心理学》。
二十八 智力测验（2）
智力测验
有一天，星星感冒了，她睡在床上，感到鼻子有点堵。
“妈妈，”星星问李雪莹，“我啷个鼻子有点堵哎？”
“你感冒了，所以鼻子就堵。”李雪莹解释说，“你以后睡觉时不要打铺盖，不要把手伸出来。”
“妈妈，”星星继续问，“要啷个鼻子才不堵哎？”
“你感冒好了，鼻子就不会堵了。”
“我哪个时候感冒才好哎？”
“要过一、两个星期才好得了呢”李雪莹点点头说，“你把眼睛闭上，快点睡着，睡着后鼻子就不堵了。”
这样，星星就把眼睛闭上在床上静静地躺着。但躺了一、两分钟，她发现鼻子还是照堵不误。
“妈妈，”星星睁开眼睛问，“啷个我睡着了，鼻子还是堵哎？”
“那是因为你没有睡着，”李雪莹看了一眼星星，“如果你睡着了，啷个还在和我说话哎？”
“我没有说话哎。”星星分辩说。
“那刚才就在问我哎。”
“我把眼睛闭着的时候没有说话哎。”
“你虽然把眼睛闭上了，但还是没有睡着哎！”
“啷个睡着了鼻子都不堵了呢？”
“因为”说到这里，李雪莹也不知道怎么向星星解释了，“你问爸爸吧！”
于是，星星又把问题向我提出来。
“因为睡着了如果鼻子堵住了，就要”我准备说“就要被憋死了”，但转念一想，星星现在就遇到鼻子堵的情况，如果这样说，很可能会把她吓着。“就要”我一时也想不起用什么道理来进行解释了。
“还是晓不得！”星星嘟囔地说。
但我一点不觉得难堪星星的智力已经能够提出问题来难倒我们了，这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啊！
要放暑假了。有一天，李雪莹去幼儿园接星星，她听说这几天老师在给每个孩子写评语，就想知道老师给星星写的评语的内容。但评语已经交到园里领导那里审查去了，到底给星星是怎么写的，崔老师也记不清楚了。
“星星的主要缺点是小气、爱哭……”崔老师凭印象介绍说。
回到家不久，星星想屙尿，由于尿急，她还没有完全把裤子剐下来就屙了，结果把裤子打湿了。
“呜妈妈”星星就哭了起来。
李雪莹正在做饭。刚才她是焖着饭去接星星的，但因为蜂窝煤的火门没有关好，结果把饭给焖糊了。本来，刚才听了崔老师的介绍就有点生气，这下她就更光火了。
“你说你有啥子本事嘛，屙个尿都屙不成！”李雪莹劈头就对星星一阵狠骂，“只知道哭，除了哭你还会做啥子各自去找你老汉换裤子！”星星也不明白李雪莹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不然，她可能就不会哭了。所以，星星一时也有点不知所措了，只是提着裤子呆呆地站在那里。李雪莹一直不停地骂，一点没有准备给她换裤子的意思。这样，星星才改变观念，哭兮兮地来到客厅，站在我的旁边。
“爸爸，给我换裤子。”星星半哭半白地说。
“给你说过了，不要动辄就哭！”我因势利导地说，“你看嘛，你哭，妈妈就不喜欢你了；不光是妈妈，任何人都不喜欢你，你晓不晓得？”
“晓得。”
其实，我一直都在提醒星星小气、任性的毛病，但引起谁的注意了？我确实没有搞清楚，为什么我说没有人信，而别人那么点一下，李雪莹的反应就那样强烈呢？我知道李雪莹很爱我，星星是我们爱情的结晶，她是想用这种爱屋及乌的感情来进一步显示她对我的爱。但实际结果呢，爱显成没有呢？没有显成，相反，倒招来了我的不少怨恨，但她还是不知道改正我真的要说：爱情，求求你，你清醒清醒吧！你不是要显示对我的爱吗，那么，就请对星星的不良习惯严厉惩戒吧！
而且我也注意到，现在母亲对星星的任性也越来越不能忍受了。
“星星大了，越来越不听话了！”母亲经常这样抱怨。
“你们不是说她长大了，这些“烂德性”就会改吗，啷个还是没有改哎？”每当这个时候，我也毫不客气地揭她们的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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