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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屠城之恋-第29部分

小说: 屠城之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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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验尸,他问:“你父亲干什么工作?”
“我没爸爸!”欧阳游龙说。
“那——”欧阳云雀又问,“那你妈妈呢?”
“在云雀纺织有限责任公司当经理。”欧阳游龙如实回答。
欧阳云雀一阵痉挛,这名字何等相识,翻开二十年尘封的记忆,擦去眼前的一丝灰尘,忽然明亮了,迫不及待地问:“你妈妈是不是叫——”
“黎迦!”欧阳游龙紧紧跟上去,然后又跟了四个字,“至今未婚。”
历史就这么开启了新的一页。
沉默了半柱香时辰,房间里的空气凝固了,高雅的装饰惊呆了,那杯温热的铁观音茶凉了。像无声的悲泣,又像等待一个声音来唤醒不醉的思念。
二十年前是一条好汉,敢做敢为;二十年之后是一条懦夫,长满胡茬的老脸不知何为。情是世界上最弱小的灵魂,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胸怀。当爱和情融合成一个整体,世界便畏缩了。
此时此刻,他们都畏缩在自己的被窝内睁着眼睛想啊!他想他娘,云雀纺织厂,十六街的房子,还有那句话:“我会回来的!”等珠海姑娘进入他的生活,他没有来,还无中生有一个女儿。这抹不去的经历怎么回去诉说,厚颜无耻吗?
黎迦天天站在阳台上张望南来的白云,弱不禁风的白云连自己的红颜薄命都朝不保夕,又怎能捎回一言半语,何况那沉重如山的爱!
有其父必有其子。
欧阳云雀躺在自己家里想二十年前的黎迦;欧阳游龙躺在别人家里想二十岁的柳简儿。同一个夜晚,如同唱着同一首歌,两人身分异处,合上锦被对灯相思。
凄凉的夜晚,凉风习习地刮着。南方的雨招呼不打一个便下起来。花格子窗帘如同一把香扇握在妖娆女子手中,颇有情调地晃动着,像在驱逐夜的忧思。风不打一处来,细小的空洞也是行凶作恶的通道,如同这个夜晚的忧思,肆无忌惮地出来找茬。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闭上眼睛,你来了;睁开眼睛,你走了。捉不住你,留不住你,无酒沉醉我也一厢情愿,至少不会使自己夜宿他乡而百无聊赖,就当我在今夜重读那首让你感动的《寻芳草》:
客夜怎生过。梦相伴、倚窗吟和。
薄嗔佯笑道,若不是恁凄凉,肯来么。
来去苦匆匆,准拟待、晓钟敲破。
乍偎人、一闪灯花堕,却对著瑠琉火。
第十章 铁观音(四)
    三十三
沐浴在南国的风光里,享受在南国的烟雨中,不问此时安乐否,但问此地在哪里?
“雪压枝头低,虽低不着泥,待到雪化时,竹头朝天齐。”何其友仰望长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素不知类似的话朱元璋的儿子几百年前就说过了。
栉比鳞次的楼房拔地而起,在海风中鼎立。
“我站在城市的边缘,数着海风送给我的铃声。”欧阳惊鸿如同夸父追日一样边喊边跑,挥动那双小手,童声纯真。
“惊鸿,小心点,别摔着了。”柳未若说着也追了去。
谁说沙丘上没有欢笑声?而大海边缘的沙丘却笑声盈盈。太阳的一双巧手拨开一层烟雾,露出红彤彤的笑脸,洒向人间的是温暖。
他们赤着双脚走在沙滩上,风吹散耿子西的长发。吹开她的疑问,“真不知道我那叔叔是欧阳游龙的亲生父亲,这么多年了,你说他们是怎么过来的?”她继续说,“充满传奇色彩的一家人,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何其友有个幸福的爹娘,在掘地三尺种豆得豆,种瓜得瓜,万一有一天为自己掘坟坑那就不好说了。好说的是:“你没听见欧阳游龙说他妈妈至今未婚,他爸爸可能在搞婚外恋。”
耿子西笑着说:“什么婚外恋?你没看欧阳游龙比他妹妹大多了。”
“未婚先育,再婚在育!”何其友一口咬定,“肯定是。”
短暂的假期一转眼就要过去了,他们收获了一堆轻松,欧阳游龙却收获了一堆沉重。
在假期的最后一天,最后一天的那一天下午,那个的红茶坊,他陪同父亲第一次坐在了一起。
欧阳云雀审视他的一切,从头到脚,恨不能剥了他的皮从外到内看一遍,他像他父亲,他父亲也像他,如同这个年代的克隆人,不知谁是谁的父亲,但不能互叫,只能彼此尊重。桌子还是那杯铁观音,一生钟情的茶,如果他像钟情这杯茶一样钟情于黎迦,也不会羞于启齿,苦于伤感了。
“她——”欧阳云雀嗫嚅着,心中的苦处涌到嘴角让嘴巴为难,但这嘴巴喝茶就很容易。她润了一下嗓子说:“她怎么样了?”
二十年后只能说“她”,她的名字他已经没有资格说了。欧阳游龙沉吟了半刻,说:“她肯定没有二十年前漂亮,在我心中她永远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妈妈。”
“是我辜负她,没有给她一个温暖的家庭,却给了一个终生的苦恼,这都是我的错!”欧阳云雀以茶代酒,百喝不醉,苦却慢慢流进他的血管,滋遍全身,仿佛相隔万里能和对方分忧解难。
“她没有做过妻子,却做了人世间最伟大的母亲。”欧阳游龙眼睛湿润了,泪水顺着脸颊缓缓地流了下来。这心痛比沉香劈山救母还难受,他擦了把泪说:“我无时无刻不在努力,鞭打自己,希望给妈妈带来精神上的慰藉,带来快乐。然而妈妈却是那样宽容,给了我童年所需要的一切,给了我年轻所追求的一切。”
“你一定恨我,使我做错了一切,我应该受到上帝的惩罚。”欧阳云雀自责道。
“恨你?那是我妈妈的任务,我的任务是做我自己,而不是学会恨某一个人!”欧阳游龙说。
欧阳云雀好像回到了二十年前,那个天寒地坼的岁月。他披上黑色大衣,抽着劣质的香烟,在小情人黎迦的陪同下匆匆走进了轿车,风驰电掣到了机场,然后一去不复返。谁能想到二十年之后他遇到了从出生到现在都没见过的儿子。这么一见所有的天空都已缩小,天蓝色的大海演变成将要干涸的死海,只有微乎其微的微生物在微动。
幸亏惊鸿他妈死了,他才敢露一露脸去回首一次。他嘴唇微动欲说还休,说是毫无意义的。儿子的胸怀是伟大的,不恨他比恨他还难受,他真希望儿子指着他的老脸说:“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我替我妈恨你,我替我奶奶恨你!”但没有,只有他的女儿说过:“爸爸,我恨你,你不给我买奶喝。”他只是一笑了之。
天色将晚,夕阳挂在了树杈上,白云浮在天空,树动了,轻风吹来,摇曳修长的臂膀,仿佛挥手告别。薄雾柔和而美丽,残照下,虹云五彩缤呈,霎那间又消失了。
街道似乎很宁静,枯槁的落叶萧萧而下,尘土飞扬,你不可能十全十美。忘乎所以的行为只能承担难以下咽的苦果;不负责任的誓言迟早雷劈身碎,灵魂的宿命不得安宁。一表人才的他除了事业还有什么,除了事业成功还能成功什么?许多年之后,他说:“我宁愿不要事业也不能不要爱情不要家庭。”
那杯铁观音茶凉了。
西装革履的他,才发现束缚他的不是尊贵的服饰,而是无法逾越的亲情。黎迦默默喊了二十年的声音,欧阳游龙不责不难的宽容。
那一刻,寂静的茶桌……
欧阳游龙匆匆离开了茶坊,心事沉重。当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门口时,他突然无声站住了,低头沉思。一分钟也许是二十年,一句话也许是黎迦的命运。“妈妈她——”他转过半个头想了想又说,“她破产了……”
第十一章 像白天鹅一样飞(上)
    三十四
一种语言决定一个民族的个性,如同一种乡俗决定一个乡民的习性。说普通话夹杂一些乡音,好比一个人无论走到哪里,生活都会掺杂一些家庭的习惯。如果你改掉了,那是善变的你;如果你改不掉,那是朴实的你;走在两者之间,不过是个爱好和平的中庸之人。
庾庆瘦属于那种中庸之人,长嘴厚唇正适于表达这种情形。刚来池府工程学院处男膜就被薛荔的眼光剥去,在宿舍常常指桑骂槐,指东骂西,为她奋斗的鹿鸣儿躲在被窝拼命还击,也跟着顾左右而骂他,并对他恨之入骨。庾庆瘦的骨头有人恨,就像剥了他的皮专吃他的肉,剩下骨头抛弃荒山野岭。
鹿鸣儿为了薛荔的荣誉而战,处处表现优秀,孤僻的诗歌发表多首,深得薛老师赏识。梦中情人在赏识他,就等于偲偲督促他,给他鼓励,他来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兴致,在书的扉页上写着:
你是我的一碗酒,
仰望长空一饮而尽,
我要醉生梦死!
庾庆瘦处处于薛荔对着干,唱起反调来如同群兽与美女共舞,笑声有泪滴相伴。放在山野上能吓鬼,放在维也纳能得贝多芬音乐奖。
薛荔好像庾庆瘦的仇敌,两人格格不入,而柳未若好像他的风景,美丽且时尚。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柳未若的天真如同蝴蝶般飞进他的心窝,给他从未有过的激动和痉挛。他爱上别人的女朋友不需要原因,只需要那份难能可贵的心情。
于是,他对欧阳游龙说:“游龙,你女朋友真漂亮。”
这一问,勾起欧阳游龙短暂的回忆,柳简儿聪慧的美,浅浅的笑又浮现他的眼前。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痴痴地看着他,想说什么又没有说,流出的眼泪告诉他,她很孤独很想他,很想把泪水滴在他的肩上。好久没收到柳简儿秀小深情的邮件了,好像天各一方,各自相思,还不如牛郎织女年年都有相逢的一天,难道为他们搭桥的仙鹊都死光了,肯定还有最后一只最吉祥最美丽的在默默无闻为他们一口一口吐着泥浆。
欧阳游龙深深吸了一口气,说:“你见过他?”
庾庆瘦大大方方地说:“一个班的怎么没见过?”
“你说的是她,我还以为是谁的。”欧阳游龙轻轻松了一口气,“一个能和自己说话的异性知己,还不是女朋友,你喜欢?”
“朋友之妻不可欺,哪敢啊!”庾庆瘦敢想不敢承认,“我不过随便说说而已,没别的。”
不是自己的永远不要占有。欧阳游龙懂得放弃,他说:“别拐弯抹角,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说不喜欢,这有什么?况且我已经名花有主了,你小子还顾忌什么?”
第一次约会不免紧张,怦然心跳的欣喜那么爽那么妙,如同婴儿刚出生的那一刻突然喊了一声:“我来了!”仿佛毛泽东站在天安门城楼上向世界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站起来了。”再说了,中国人从来就没有趴下过。
人靠打扮马靠鞍,三分长相七分打扮组成一个完美无缺的庾庆瘦。新修理好头发之后,又用洗面奶洗了把脸,在脸上又涂上一层“小护士”,头和脸油光可鉴。沐浴露洗好的身子套上新买的衣服,再喷上一层香雾,然后嬉皮笑脸在宿舍学走方步。走了两个来回,感觉学会了走路就想溜,被欧阳游龙拽住,说:“皮鞋,皮鞋——”
皮鞋上还残留上世纪遗下的灰尘,用来验证他是从上世纪过来的人,不免猴急。庾庆瘦弯腰如虾拿毛巾揩拭验证历史的灰尘,涂上一层“金鸡”鞋油,油亮亮的闪着罪恶的光芒。
他一阵风似的跑下楼,然后又疯狂拾级而上,忐忑不安地说:“欧阳游龙,第一句话该怎么说?”
欧阳游龙安慰他说:“别紧张,你紧张个屁呀,你去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要细心,别虚张声势,又不是打仗,否则人家以为你是一个不诚实的人。”
庾庆瘦一路走马观花去约会,平生第一次跟女孩子单独相约不免惊慌失措,不停地整理被风吹散的头发,低头瞧一瞧鞋带有没有系好。心想:不穿鞋的印度英雄甘地被称为圣雄,穿上鞋不系鞋带也就是亚雄,穿上鞋系上鞋带——自己就是季雄。自己都成“雄”了,怕什么?天塌下来有高楼大厦顶着。
阳光很灿烂,暖洋洋浮在头上,泻在衣服上,感觉很得意。玉树琼花装扮的校园分外妖娆。他走进校园的羊肠小道上,如同玉树临风,绅士般风流倜傥,王子般潇洒唯美。修剪好的冬青如同青龙般蜿蜒,驾在七彩祥云中含珠吐玉,一枚枚龙鳞光华夺目,被庾庆瘦抠掉一片含在嘴里,吹出优雅动听的曲子,雁和鱼听不懂,所以不能落下来沉下去。
站在很远的地方就能闻到浓郁的菊花香,一束束花瓣如同彩带一样向中间收拢,群芳一条心。含苞未放的黄色花蕾如同那一刻久候的柳未若,国色天香异常淑女。
斜道边种植高大挺拔的枫树,红色的枫叶如同插满鲜花的香山层林尽染。三三两两的学生在秋后的微凉中行走,偶尔拾遗一片夹在枯燥乏味的自考书中,希望在烦乱的生活中掀开一睹红叶的娇容,略似颦笑的脉络,定能带来惬意的心情,化解那份烦乱。
庾庆瘦花了半天时间乔装自己,闭上眼睛都敢出远门,睁开眼睛都敢寻花问柳。胆大了,站在一里之外跟柳未若打招呼,他身体前倾,如同比萨斜塔有一股神气的力量不让它倒下。褐色深邃的眼睛怔然有光,如同一头小公羊,咩咩地叫着奔向麦田,却不知一只猛虎等他多时了。
庾庆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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