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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禁断的乐章-第2部分

小说: 禁断的乐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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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好……”

    “那……失礼了。”

    “雪文”,我叫住了即要离开的他,“幸村,应该快醒了。你去看看吧。”

    “秀一。”

    ……

    我很高兴,雪文在离开的时候叫了我的名字,即使小声到可能会连他自己都怀疑是否叫了……我是真实的听到了。我很好,会很好。

    ……

    我伸出手,接下了一片雪花。

    融化在手心中,有些冰凉的感觉。

    雪文是我的表哥,小时候我是和他一起学能剧的。

    藤堂家的历史也许比这个神社还有悠久,千年前就是一个能剧世家了。

    记得雪文那时候说过,生长在这样一个家庭里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那时是很少回神社的,每每回来爷爷总是拉着我跟我讲爸爸、妈妈的事。

    我没见过我的爸爸和妈妈,爷爷总是不停不停的回忆着,但从不讲他们最后怎么样了,他们为什么不来看我。从来不。而,我也从来不问。

    记忆中,爷爷总是说我长得很像妈妈,妈妈的舞是像蝴蝶一样的。

    后来,在藤堂宗家那里我隐约听到了一些传闻,母亲当时在京都是很有名的艺妓。

    但,也仅此而已。

    (二)

    幸村怒气冲冲的推开门,朝我走来:“秀一,为什么让这家伙在这里?我来的时候你不是说过了吗?我可以不回去的,可以不回藤堂家的,可以永远在这里呆下去的,只要我愿意的话,但是现在为什么这家伙在这里?秀一!”

    “那是宗家的意思,幸村。”

    ……

    “秀一,这就是你要说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好,那我回去。”

    ……

    就这样幸村拉着雪文出去了,我始终趴在窗口,没有回头看上他一眼。

    只是这样。

    (三)

    幸村不在的时候,神社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安静了许多。我也很少再悠闲的躺在神社前的石阶上看着天空了,大多时候我都是捧着一杯热茶,坐在回廊上,看着庭院里的种种。

    雪文曾经说过,一个人逃不开他的家族,就像土地逃不开她养育的人类一样。我们的存在只是像一颗棋子,在漫长的时间中也不过了添了一个步伐,渺小而重要,却又脆弱得不堪一击。

    '藤堂家永远是安静的,美丽的,腐朽的,发臭的。

    但,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让它永远存在下去。'

    那时雪文这么说着的时候,我只是轻轻拍了拍熟睡的幸村,告诉他我会照顾好这个孩子。这些我都没有告诉过幸村,所以幸村一直不知道他能够离开藤堂家两年多的时间,一直安静的在神社生活着,是因为雪文的努力。而我让他留在神社,也并不是因为他可爱到真让我那么喜欢。

    雪文,就算幸村继承师家之名,那又能怎样?又可以改变什么?我不明白,一直都不明白你所做的。

    星火。阑珊

    (一)

    三个月后。

    风里已经几乎嗅不到梅的清香了。

    鸭川江边上的灯火还是一样的朦胧,如若烟花般的绚烂。

    雪文如约邀我前去。

    我提早几天便到鸭川江转了许久。

    记忆深埋的地方,灯火陌路的浮华,落空的,抓不着任何感觉的。抬眼间,满目的落樱逐风,相息而相生。

    夜里,我去了雪文的住处。

    房里没有开灯,微弱的一点投影而进的月光,冷冷的。

    雪文坐在地上,靠着沙发,拿着一杯红酒,高脚的玻璃杯轻轻晃动着,状似温润的红玉髓,妖冶如昔。

    我关好门,坐到了他的身边。

    “该……去睡觉了。”

    他微微张眼看了我一会,“秀一?”

    “你醉了。”

    “是。醉了。没喝,就醉了。”

    ……

    “雪文,和幸村同台表演是你。你还没好好演好这场戏,现在不是醉的时候。”

    “秀一?”雪文轻笑,“是你,那个人是你。我要你和他一起,不然,我不会把他送到你的身边。只有你才能衬出幸村繁复的华丽。很多年了,已经很多年了,幸村的舞让我看到了一点火光,微弱而强烈的,也许会烧个精光,也说不定……”

    “雪文,你醉了!”

    “我是醉了”,雪文轻轻放开一直轻捏在手中的酒杯,很清脆的落地了,诡异的暗红窜流着,闪烁着透亮的玻璃碎片,宛若血红的银河,缀满了闪亮的星斗,“秀一,你会去的,一定会去的。因为你从来没有违背过我的意思。我是醉了,醉得厉害。”

    ……

    雪文靠在我的肩头,像是睡着了。

    '雪文,我会去的,一定会去的。你说得对,从来没有过……'

    (二)

    陌生的面具,陌生的折扇,陌生的服饰。

    相同的款式,却是异常的陌生。

    戴上面具,诡异蔓延至周身。

    很久以前我也是这样舞着,一个人舞着。我,还记得。都还记得。

    ……

    踏上舞台,亦或是戏台。

    舞成了戏,戏圆了舞。无非如此。

    还未对上幸村的双眸,便听到了雪文的歌声。

    雪文的歌。

    幸村的舞,狂放、张扬,冷冽的如幽蓝的焰火。

    如果我带起的是一袭风宴,那会是更加猛烈的火焰,还是会无声息的归于平静呢?想到这,我扬嘴轻笑,带了面具,没有人会看清我的神情。但,幸村,看到了。从他的眼中我看了更为凶猛的火焰。

    是……我的?

    ……

    (三)

    雪文到里屋找我。

    我把折扇朝着他扔了过去,打中了。但是,不疼。我知道。

    他帮我拿下了面具。

    “‘师家’是幸村的了。”

    一瞬间,我明白了他,明白了他想要的。

    '这个混蛋,藤堂家最清醒,最邪恶的……可恶,即使知道也还是情不自禁的跟着他的脚步,只能这样颤抖着,明知道不能,明明是知道的。他说过,这是母亲下的诅咒。'

    不识。归路

    (一)

    七月的时候,阳光特别的刺眼。天空透明一般的蓝。院子里,蝉鸣得厉害,风铃也响得清脆,很是一番热闹的感觉。

    我照常赤着双脚坐在回廊上,摇着小团扇,就象当时我看到的爷爷一样,偶尔也会有一丝清爽的感觉。

    神社很安静。

    有一天,雪文带着幸村来了。

    我不知道他还要捣弄多久,但还是让幸村住下了。如他所愿,一切都如他所愿的在进行着。

    “秀一,该装些空调了。”雪文很平静的随口说着。

    我抬头看着站在我身侧的他,说:“爷爷不会喜欢,我也不喜欢。”

    他讪讪的撇撇嘴笑了笑,然后,伸手……

    我静静的躲开,我知道他想轻轻抓住我的发丝,但是,我不想。现在的我一点也不想要这样的温柔。

    “雪文。我在想,一直都在想如果阳光不再来,那么我就不再奢求,也不再期待,就一直一直呆在深深的黑暗中,没有什么好恐惧的,我会很平静。也不会再怨恨你们,但是我不会原谅你们。从来不会,一直不会。”

    “秀一……”

    “雪文,我知道的,一直多知道。逃不掉,我也不想再用力逃跑了,到头也只能是输得彻底。没什么大不了的,也没什么好期盼的了。”

    雪文在衣袋中拿出了一包烟,还是老样子,薄荷味的。他抽出了一支,扔了打火机给我。

    我接住,看着手掌中躺着还温热的金属,默默站了起来,点燃了他的烟。

    “秀一,要做一个好孩子。我记得你在新宿的时候是很乖的,还是京都的阳光太刺眼了?”雪文弹了弹烟灰,说道。

    “呃?……”

    “秀一,我们去吃饭。都是你喜欢的。”突然出现的幸村打断了我的话,拉着我走了,还丢了一句,“雪文,你可以回去了。”

    我没有看到雪文的脸,也许是笑着的。

    “秀一,怎么不吃了?”

    “幸村,你在那里站多久了?”

    “从我煮好饭菜开始。”

    “菜,有些凉了。”

    “那,我拿去热热?”

    “不用了。”

    (二)

    幸村突然抓住我的衣袖,说:“秀一,谢谢你让我留下来。”

    我有点错愕,因为幸村认真的神情让我有些恍惚,“嗯……没什么……是雪文这么希望的。”我想还是告诉他,我并没有善良到毫无缘故的去照顾一个孩子,哪怕事实上受到照顾的人是我自己。

    幸村放开手,眼角低垂,“我知道的。那天……我并没有睡着。”

    “呃?”那一瞬间我几乎无法言语,只是讶异的看着坐在我对面的孩子,从那时候开始,大概也快三年了……

    三年。不是太长,也不是太短的时间。

    “幸村,今年多大了?”我问道。

    “十五。”

    我似懂的点了点头,说,“我吃饱了。”

    “我来收拾。”

    ……

    ☆☆☆完***
卷一 第四章 沙罗。树
    卷一第四章沙罗。树

    他倚在沙罗树旁,微笑着。

    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这是他种下的树,他喜欢。

    我默然,心想这是“咒”。

    (一)

    十五岁吗?

    记得我也是十五岁那年被雪文带去新宿的。空中充斥着同京都全然不同的气味。在如热浪般涌动的人潮中,我退却了……

    我害怕这样繁华的陌生,害怕这样令我心慌的喧闹……

    但是雪文不管,他从来不会去管,我愿不愿意,开不开心……

    从我踏进藤堂家的那一瞬间开始,从我踏着母亲曾走过的路径……命运,就不再为我所知了。

    那个时候他倚在沙罗树下,邪邪的看着我笑着说他看到了我的母亲,时间不曾刻下过印记的母亲。

    我只能茫然、无助的颤抖着,脑海中爷爷说过的话语近乎疯狂的重叠着。爷爷总是说,我应该去藤堂家看看,好好的学学能剧。他说我能跳的不该止于献祭的舞蹈。

    我戴上面具,四方燃起的跳动的火焰,牵引出无数的影子、心中的恶灵……那一刻,天空不再遥远,神明是如此的接近,似乎可以乘风归去……但,当我站在舞台上,是如此的目眩,现实的狂浪令我躲闪不及。

    ……

    歌舞伎町。

    弹了一曲琵琶,曲未终,弦断矣。

    那时候真的很想念神社上方湛蓝湛蓝如水洗过的天空,但是我也知道凭着我自己的双脚是回不去的,不止于京都,任何……

    (二)

    新宿的繁华令我晕眩,总是不住的觉得这个世界怎么可以成长到这种地步?

    但,在这里的生活还是平常的。

    跳舞之外还是跳舞,除了一些额外的难缠的事,一切也似乎都是好的。至少在这的两年间没有任何值得我去记下的事,也没有任何好让我觉得可耻的事。只是难过,没来由的难过。

    好就好在,两年的时间并不漫长,这样的等待是我所能够承受的,但并不意味着,可以制止我体内半疯狂的细胞因子。

    我回京都了,或者甚至是逃回去的。但,没有回神社,没有回到任何一个曾经熟悉的地方,只是过着和在新宿一样的日子,只不过变换了一个地点。我并没有刻意去隐瞒,如果雪文想要知道,总会有办法的,这点我从不怀疑。

    但,他没有来找我。一次都没。不管是在新宿,还是在我逃离了之后。

    在京都像这样过着无所事事的生活,有两三年的时间,还去了趟中国,这大概是我最过癫狂的举动,当然也去了神社。

    也是,终于看到了雪文。

    爷爷说,藤堂家的花开得很艳,看过之后,记住就可以了,最后还会回到神社。

    那时我问爷爷,这也咒吗?

    爷爷没有回答,只是伸出粗糙、温和的手掌摸了摸我的头。

    ……

    现在回想起来,没有早些回去还是很后悔。

    就在我回到神社的时候,雪文来了。

    我去了他的寓所。

    很干净,很古朴,很张狂,很像他。

    “听说你跑去找男人了”,雪文抖了抖烟灰,“怎么?被抛弃了?”不经意的语气,不留情面的藤堂雪文,依然如昔。

    我半自嘲的笑着:“对。”

    雪文突然不说话了,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脑袋,很是温柔。

    “以后,别再这样了。”

    ……

    至于认识新彦,那便是后话了。

    在那样的日子里,京都的天空总是蓝得令我觉得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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