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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那年桃花开-第10部分

小说: 那年桃花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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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剑一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半俯着身子。直到屋门砰的一声关上,他才慢慢直起身来。脸上一抹若有所思的微笑。这个小丫头!居然还跟自己要诚意!要怎样才算是有诚意呢?
×××××
次日一早,柳溪溪醒来时陆剑一已不见人影,只在桌子上留了张纸条,说他下山购物,即日便归。
柳溪溪松了一口气,她原本还担心昨晚那件事后,不知要如何面对陆剑一,现在陆剑一自动消失,她也就不用考虑这个问题了。不过随即一缕失落涌上心头,怅然若失。或许,潜意识里,她还是期望陆剑一能给她一个答复。
这一天,时间过得及其飞快,却又无比漫长。似乎等了好久,日头才挪了一点点位置;又似乎一眨眼间,太阳便已日薄西山。柳溪溪走进走出,坐下立起,忙忙碌碌像只小蜜蜂,可直到夕阳西下却仍一事无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忙些什么。
忐忑不安了一整天,倚着门框望了又望,却不见陆剑一回来。一赌气,早早洗漱,吹熄蜡烛上床睡觉了,连陆剑一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知道。
隔日醒来,陆剑一已起身,在屋前树下练剑。见到柳溪溪,他神情自若,一如既往,仿佛两人之间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柳溪溪也不好太扭捏,遂强装镇定,依着平日的样子跟陆剑一相处,却不知,刻意之下反落了痕迹。
吃过早饭,柳溪溪借口晒太阳,躲进桃树林里发呆。不管再怎么装若无其事,她还是觉得面对陆剑一无比尴尬。
正坐在树下傻傻发愣,头顶掉下来一小截树枝,正中柳溪溪脑门。抬头一看,正是陆剑一那阴魂不散的!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在躲着他吗?还这么眼巴巴地找来!
陆剑一坐在树上,悠闲地晃荡着双腿,漫不经心地问:“娘子不想知道我昨天下山干什么去了吗?”
柳溪溪心里有气,不想搭理他,自顾自把弄手里的树叶,不言不语。
陆剑一从树上丢下来一个包裹:“喏,给你的。”
柳溪溪抵不住好奇心,打开一看,却是几个橙子,还有一个小布袋,里面一摊薏米。她一头雾水:“给我这些干什么?”
陆剑一洋洋得意:“‘橙薏’呀!娘子不是跟我要诚意么?现下有‘橙’又有‘薏’,娘子可还满意?要是觉得不够,我还可以下山再去买一些回来。正好近来这两种东西都在降价……”
柳溪溪眼角狠狠地抽了一抽,啼笑皆非,只觉得两天来悬在半空不上不下的一颗心,终于慢慢安稳,渐渐沉了下来。自己真是好傻好天真,怎能期望陆剑一这种人有真心意?
在陆剑一的想象中,柳溪溪会跳起来,怒火冲天地拿橙子砸他。可等了半天,没等来预料中的橙子,柳溪溪还是安安静静地坐在树底下,低头拨弄着那堆“橙薏”。陆剑一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这回造次了,收敛了嬉皮笑脸的神色,飞身从树上跃下。
“娘子!”陆剑一蹲在柳溪溪面前,小心翼翼地叫道。
柳溪溪不应不答,低着头,看不清她脸上表情。
陆剑一有点慌了,局促地笑笑,说:“好了,我不逗你了。其实我昨天下山是……是给你买嫁衣去了。”
柳溪溪猛地抬头,直勾勾地盯着陆剑一。眼里残留着水雾氤氲,衬得两颗黑眼珠像浸泡在清泉里的黑葡萄一样晶莹剔透。
陆剑一脸上早已没有戏谑之色,一脸的诚挚殷切,眼里柔情缱绻,浓得化不开:“昨儿我在三清镇上没挑到合心意的,又赶去定州,看了三家店,才总算挑到一款满意的。我还去找了定州城里最有名气的夏半仙,他说下月廿六是个好日子,宜嫁娶……”
柳溪溪愣愣听着,只觉得呼吸有点透不过气来,脑子里缺氧,反应不过来。陆剑一,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陆剑一脸上温柔似秋水,声音和煦如春风:“娘子既跟我要诚意,我便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地迎你过门,让天下皆知,从今往后,你柳溪溪就是我陆剑一的娘子,生则同衾,死则同穴。如此,诚意可够?”
柳溪溪一颗心砰砰直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今儿一个早上,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会儿跌入谷底,一会儿飞上云霄。她迎着陆剑一柔情四溢的眼光,只听见自己脑海深处,“啪”的一声,一朵花开了。又“啪”的一声,另一朵花也开了。接二连三的,花开的声音响成一片,成千上万的花争先恐后地一一盛放,连成一片无边无际的花海。微风轻拂,花枝摇曳,如此的绚丽明媚,如此的灿烂热烈,如此的春暖花开,如此的幸福!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将陆剑一刻在了心上?丝丝缕缕欣喜欢愉的笑意,从柳溪溪的眼里洋溢而出,爬上了眉梢,越过了双颊,妆点了唇角。她不胜娇羞地低下了头。
陆剑一心花怒放,声音越发的温情脉脉:“十里坡的那一次,娘子既然已记不得了,那便算不得数。这一次,我要给你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我已经想好了,你到时去定州阿平那里住几天,我再用八抬大轿去接你过门。我们还可以包下整个醉仙楼,大宴宾客,热热闹闹地办一场……”
话还没说完,却见柳溪溪像被蜜蜂蛰到般,一下子抬起头来,原先含羞带怯的表情消失得无踪无影,双眸似笑非笑,不无讥讽地说道:“在醉仙楼里摆酒,你也不怕苏娘伤心?”
这一刻,陆剑一直想咬自己的舌头,真真是说多错多!可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陆剑一只能嘿嘿一笑,尴尬说道:“那是我以前犯下的荒唐事。娘子放心,我已经跟苏娘说清楚了,自此以后,我们两不相干,互不相欠了!”
柳溪溪忿忿剜了陆剑一一眼,可那是发生在她之前的事,她纵是再意难平,又能如何?只得作罢。转念想到陆剑一刚才说的嫁衣,又羞答答地问:“那你买的嫁衣呢?”
“我挑的是新出的料子,眼下最时兴的款式,只能量体定制。本来半个月就能做好,但现今料子还没到货,店家说可能要一个月后才能拿。我算过时间了,也还来得及……”
话未说完,柳溪溪又被蜜蜂蛰了一下,急急叫道:“量体定制?你昨天又没有带我去量,店家怎么知道我的尺寸?”
陆剑一笑得促狭:“我夜夜抱着娘子睡觉,娘子哪里胖哪里瘦,我哪能不知?”
柳溪溪又羞又气,扑过去就想拧陆剑一的嘴。陆剑一往后一仰,柳溪溪摔到了他的身上。他一把搂住了柳溪溪,顺势一个翻转,把她压到了身子底下。
碧空如洗,白云悠悠。桃树林里寂静空远,偶尔几声清脆鸟鸣。
柳溪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似乎又要奔出来了,怦怦急跳,自己仿佛都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头顶的陆剑一,那一对滟涟的桃花眸,柔情荡漾,像是屋后的那一谭温泉,暖暖的滑滑的,让她不由自主地沉溺在其中。
陆剑一的头慢慢低了下去,轻柔地含住了柳溪溪的如花唇瓣。柳溪溪颊如火烧,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出,全身僵硬如铁。陆剑一轻笑出声,动作越发细腻温存,轻吻细舔,微啃慢吮,一番挑逗下来,柳溪溪已化身为一滩春水。
柳溪溪双目紧闭,浑身打着轻颤,只觉得一会儿热,一会儿冷,仿佛置身冰火两重天。这滋味,让她害怕,又令她欢喜,让她不由自主地想逃离,又令她无力抗拒地沉迷。
陆剑一望着柳溪溪,只见她双颊酡红,艳若晚霞,一副云娇雨媚的模样,一时心神摇荡,眼里暗流涌动。他复低下头,再次覆盖上柳溪溪的唇。与刚才的春风细雨不同,这次多了些攻城掠地的强势。
柳溪溪正沉醉在这无边春光里,忽觉肩上一凉。睁眼一看,才发觉陆剑一竟不知何时解了她的衣带,剥了她的外衣,眼下正在解她抹胸的带子!柳溪溪心一慌,下意识地按住了陆剑一的手:“不……”
陆剑一抬头,眼光迷离,眸色暗沉。他定定地盯着柳溪溪,轻轻唤了一声:“娘子!”声音沙哑魅惑,带了一丝软软的请求。
柳溪溪渐渐在这场对视中败下阵来,慢慢松开了手。
一时春光乍泄,旖旎泛艳。
正你侬我侬时,一只白鸽飞过来,咕咕地叫个不停。陆剑一头也不回,随手摸了一块小石子丢过去。鸽子一扑棱,偏过身子躲开了,咕咕叫得更欢。
陆剑一不耐,翻身爬起来,找了块大点石头想砸过去。刚要扬手,却见那鸽子飞过来,径自停在了陆剑一的肩膀上。陆剑一扔了手里的石头,抓过鸽子,从它腿上取下一个小纸卷,展开一阅,脸色登时大变。匆匆掩上衣裳,对柳溪溪丢下一句:“我得下山一趟。”急步冲向屋子。
柳溪溪莫名其妙,赶紧跟着起身,胡乱地套上外衣,急急忙忙也跑向屋子。刚出桃树林,就迎面撞见陆剑一拿了剑从屋里出来。“出了什么事?你这是要去哪里?”柳溪溪不安地问。
陆剑一步伐稍缓,脚步却未停,脸上一抹温柔的微笑,略带歉意:“我有点急事……几天后就回来。”说话间,已越过了柳溪溪,边走边冲后面挥挥手,“乖乖在家等我回来。我回来给你带鸡腿。”
柳溪溪望着陆剑一渐行渐远的背影,脑海里突然闪过他上次受伤的情景,心里的那一丝不安,就像平静湖面被投进石子泛起的涟漪,一圈圈地扩散开来。心头一阵慌乱,她不由冲着陆剑一的背影大声喊了一句:“小心点!”
陆剑一回过头来,給了她一个灿烂温暖的笑容。阳光从树梢漏下,洒在陆剑一身上,恰似给他镀上了一层耀目的金光,照得他整个人光彩夺目,神采飞扬。
作者有话要说:

☆、剑一重伤命垂危

陆剑一就这样匆匆忙忙地走了,留下柳溪溪一人在凤鸣山上,天天掰着手指头算日子。以前陆剑一也常下山,可从没有哪一次让她这么挂心。
就在柳溪溪心神不宁的时候,陆剑一这边,正是一片血雨腥风。
事情还要从梅花镖局的少镖主梅少冲说起。那梅少冲,是梅家三代单传的独根独苗,自幼被宠得无法无天。仗着生得一副好皮囊,整日里拈花惹草,招蜂引蝶的。那次却不巧,招惹上霹雳门的大小姐白巧铃,江湖上人称“暗夜玫瑰”,取其貌美心狠之意。
两人柔情蜜意,耳鬓厮磨了几个月,梅少冲心生厌倦,想跟以往一样始乱终弃,那白巧铃怎肯答应,不依不饶地纠缠了几个月,却始终是郎心似铁,不肯回头。正当白巧铃黯然神伤之际,又不期而然地听到了江湖传言,说梅少冲不日即将迎娶自幼定有婚约的青衣派掌门之女殷若若,一时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想要取了梅少冲的狗命。可一来自己技不如人,打不过他,二来若是自己亲手杀了梅少冲,难免会给霹雳门带来麻烦。一番思索之后,跑去精风堂,拍下一张面值千两的银票,要买那梅少冲的项上人头。
精风堂做生意,向来是不问缘由不辨是非,给钱即可。当下接了这一单,交给了陆剑一去做。那一次,陆剑一虽受了伤,却也不负使命。精风堂,一千银两,平安落袋。
梅家传宗接代的唯一希望就这样没了,梅花镖局的总镖主梅啸天悲愤之下,联络了武林各门各派,要围剿精风堂为其子报仇,一时竟从者如云。名门正派者,对精风堂认钱不认人的做法向来侧目,深恶痛绝;而作奸犯科者,往往做贼心虚,整日里担心不知哪天精风堂的剑就插到了自己胸口上;各路人马心思各异,却都表现得义愤填膺,正气浩然,欲将精风堂除之而后快。
这一日,梅啸天纠集了上百人围聚在精风堂总舵门前,叫嚣着要精风堂掌门邱立钊给个说法。双方一言不合,打斗了起来。精风堂见势不好,赶紧放出飞鸽,传召门下各大高手回来救急。
可怜陆剑一正身处温柔乡,花好月正圆,咕咕一声鸽子叫,生生坏了他的好事。虽心犹不甘,但事关钱袋饭碗,怠慢不得,只得收起那点绮丽迷思,匆匆下山来护驾。
陆剑一赶到的时候,总舵已是遍地狼藉,血肉横飞。双方激战在一起,场面一片混乱,刀光剑影,沸反盈天;铿锵之声,不绝于耳。
这一战,直杀得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激战持续了三天两夜,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两败俱伤。最后,还是德高望重的少林寺高僧慧远大师出面,才平息了这场混战。
在慧远大师的主持下,双方坐下来协商,最后精风堂答应,以后不接以武林四大门派中人为目标的生意,才总算是化干戈为玉帛。四大门派一撤退,其余一些乌合之众,见没了大树可倚靠,便也作鸟兽散了。那梅啸天见大势已去,不由仰头长啸,长歌当哭。慧远大师走过去,轻轻点拨了他几句。他神色一肃,恭恭敬敬地跟随慧远大师走了。自此,一场风波总算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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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气爽,雁字南飞。转眼八月已过,九月来临。
漫山红叶,红中有黄,黄中带金,金中夹绿,绿里透红。如墨晕,似水泼,流光溢彩,层林尽染,美不胜收。面对如此美景,柳溪溪却无心观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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