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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部分

那年桃花开-第85部分

小说: 那年桃花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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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离他远点。莫忘了,你如今已是安纪氏。现在安家和纪家同在一条船上,禁不起你们两个再闹出点什么事来。”
柳溪溪黯然垂首,默不作声。
纪云瑄叹了口气,道:“也罢,我再给你点时间想想。迟点再送你过去津野。”
临走时,突然又想起什么,折身取过丢在桌上的包袱——这还是他方才带过来的——扔到柳溪溪怀里:“三妹妹,这是家齐的一件袍子。昨儿跟部下比试时给划破了,你给他补补。他现在身边一个婢女都没有,军营里的那些老大粗,拿枪耍棍还行,哪会拈绣花针?”
见柳溪溪一脸的不情不愿,不由提高了嗓音怒斥:“他毕竟是你的夫君,这本就是你的分内事!你不干谁干?!”
柳溪溪眼见纪云瑄动了真怒,这才动手收了安家齐的袍子,讪讪问道:“那他明天什么时辰走?我好给他送去。”
纪云瑄脸色稍霁,放缓了语气道:“他明日卯时四刻出发。你最好早点去。就算不随他同去,去送送他也是应该的。”
柳溪溪默默颔首应下。
作者有话要说:

☆、剑一劝慰姚千影

柳溪溪连夜补好了安家齐的袍子,次日一早便给他送去。
冬日的清晨,寒风凛冽,枝头最后的几片黄叶瑟瑟发抖。
安家齐一身冰冷铠甲,骑在高头大马上,神情冷淡地接过柳溪溪递过来的衣袍,不咸不淡的一句“多谢”几近敷衍。眼光淡淡扫过柳溪溪,再无以往的波澜起伏,平静如水,仿佛她只是个不相干的路人。
送走了安家齐,柳溪溪寻思着,今日一大早就出门,不知会不会叫陆剑一扑了个空?他若是找她不着,应该会回他自己的院子罢?如此作想,脚步便不由自主地往陆剑一的院子里迈去了。
柳溪溪不知道的是,这天陆剑一其实并没有去找她。
陆剑一一早练剑回来,甫一推开院门,姚千影孤单的身影便撞入他眼帘。瑟瑟冷风中,她形单影只,独坐寒园,凄惶一如落单的孤雁。清晨的白雾嬛薄轻透,萦萦环绕着她,她便如云中忧愁的仙子,凄美而哀怜。
陆剑一心头掠过一抹怜惜,连门也忘了关,缓步走了过去。听见脚步声,姚千影茫然抬头,雪一般的容颜一片哀戚,大大的眼睛满满盛的都是惶恐。
陆剑一在她面前坐下,伸手握住了她的双手。他自是知道,自昨天消息散布出来后,她已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刚刚遭遇了母族的背弃,转头即又陷入四面楚歌,对于她这样一个柔弱女子,也确实太难为她了。
轻轻地将她的手拢在掌心,陆剑一柔柔说道:“千影,你既然已经嫁入了纪家,就是纪家的人。你父亲兄长,他们的所作所为与你已无关系,不必放在心上。”
姚千影泫然欲泣,未语声先噎:“云皓,他们为什么就不顾虑顾虑我的感受?我也是爹爹生的呀,为何他眼里就只有一个大哥,竟不顾我的死活……”
“手心手背都是肉。如果你爹选你而弃你大哥,想必你大哥也会有如此一问。不管他怎么做,左右都是要被埋怨的。”
“可为什么偏偏是我?我就是想不通……”
陆剑一微微蹙起了眉头,截断了她:“千影,事已至此,你再纠结这些问题已没什么用,改变不了事实。”
姚千影抬起朦胧泪眼,纤柔的脸孔在晨光中像初绽的雏菊般楚楚动人:“云皓,你也跟外头那些人一样怨我么?”
“怎么会?我已说过,你娘家的事与你无关。”
姚千影垂下头,眼泪似断线珍珠滚滚而下:“云皓,我已经没有娘家了。在这里,外头那些人又都对我侧目而视。我如今,只有你了……”
陆剑一心一软,伸臂将她揽进怀里:“你还有我,还有桐儿。千影,外头那些人的看法,你不必理会。你只要知道,你是我的……”他顿了一顿,终还是涩涩说了出来,“你是我的娘子,是桐儿的母亲,不管怎样,我们都是一家人。无论别人怎么看你,我都不会放弃你。”
姚千影哽咽出声。越过陆剑一的肩头,泪眼婆娑中,她似乎瞥到门口隐隐露出一角莲青色的衣袂。
她微微怔了一怔,抬眸望向陆剑一,哭得梨花带雨的脸上我见犹怜,声音也似风中的蒲公英般,颤颤微微,荏弱得令人心疼:“云皓,你心里只有我一个吗?你会陪我到永远吗?”
“嗯。”陆剑一低低地应了一声。
“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姚千影偎依在陆剑一怀里,柔弱的眼神仿佛受惊的兔子,带着怯怯的期望,令人不忍拒绝。
陆剑一身子一僵,顿了一瞬,才木木说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离不弃。”平平板板的声音仿若鹦鹉学舌,没有起伏。
他只道,姚千影这两天受的打击已经够多了,他不忍让她再受伤害。但是,他却不知道,在他说完这一句话后,他背后的院门边上,一抹莲青身影一晃而过,如断线的纸鸢般杳然飘远。
姚千影小心翼翼地藏起眼里的得色,满足的一声叹息,把头埋进陆剑一的颈项深处。
长巷幽深,人影寥寥,柳溪溪踽踽独行。初升的太阳把她的影子拉得细细长长,纸片一般贴在地上,单薄而孤清。陆剑一方才的话语一字字回响在她耳边:“你是我的娘子,是桐儿的母亲,不管怎样,我们都是一家人。无论别人怎么看你,我都不会放弃你。”
“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离不弃。”
如此动人心弦的话语,却是对着另一个女子说的。她茫然地停住脚步,手无意识地抚上鬓间的那支牡丹白玉簪,不知道自己这般的坚持,究竟是对是错?或许,当初自己就该随杨永平去了夏启国,好好地重新开始?
懵懵懂懂间,她又开始循着前世的习惯,漫无目的地游走。日头渐渐地爬高,地上的影子也越缩越短。不知不觉中,她已走到了城郭边处。
两匹马驹电掣风驰,从她身旁一掠而过。忽而又紧缰勒马,折返而来。
“三妹妹!”
听到喊声,柳溪溪抬头一看,却是纪云瑄与林芷蘅两骑并驱,一同前来。
“三妹妹,你怎么在此?”纪云瑄控紧缰绳,把马停在柳溪溪面前问道。
柳溪溪讪讪扯出一个笑脸:“我……出来散散步。随意走走。”
纪云瑄点点头,随口问道:“我和芷蘅去城外跑马,你也一起来么?”
“我……不会骑马。”
纪云瑄脸上现出恍然的神色:“我倒是忘了,你既已忘记琴艺,自然也会忘记马术了。”他策马回身,“那我们就自己去了。你慢慢散步吧。”
林芷蘅冲柳溪溪淡笑颔首,也驱着马转身追随纪云瑄而去。
柳溪溪此刻也始觉得有些累了,正想回去,耳边却听得马蹄声声,却是纪云瑄再次折而复返。他骑在马上,高高在上地看着柳溪溪:“三妹妹,找个时间我让人教你骑术吧。现在不比往日,若是有什么紧急状况,逃命的话,骑马可要比马车快得多。”
柳溪溪轻轻颔首,纪云瑄遂又扬鞭远去。
作者有话要说:

☆、试剑一溪溪暗伤

清晨的阳光明媚,将木门上的铜质兽面衔环映照得闪闪发亮。陆剑一立在门前,看着紧闭的两扇朱门,一脸怅然。溪溪这是去哪了?昨天他不过晚来了一会,溪溪就不见踪影。今儿特地一早过来,却还是吃了个闭门羹。
在门前静立片刻,无奈转身,正想离去,却听旁边院门吱呀一声打开,林芷蘅走了出来,乳娘抱着小晞和随行在后。看见陆剑一,她敛衣行了一礼:“皓大哥早!”
陆剑一颔首回礼:“弟妹早。”
礼毕正想走人,却见林芷蘅笑着说道:“皓大哥可是来寻三妹妹说书的?不用找了,三妹妹一早就出去了。”
陆剑一眼睛一亮,盯着她问:“弟妹知道三妹妹去了哪?”
“三妹妹一早就过来找阿瑄,说她要学骑马。阿瑄便喊了云东教她,这会应该在东边的杨树坡那里练骑术呢。”
“多谢弟妹告知。”陆剑一拱手一礼,转身去马厩拉了匹马,径直往杨树坡飞驰而去。
杨树坡上,和煦的阳光给大地镀上了一层柔和金光。天高地阔,白云依依,寒雀数只掠过渺远天际。
纪云东牵着一匹枣红色小马驹,正给柳溪溪示范如何踏镫上马。忽闻马蹄声响,抬头一看,一骑从远处遥遥驰来,带起飞尘延绵。马背上的男子,剑眉星目,迎着日光朗朗而笑,眼角眉梢,仿佛沾染上阳光,磊磊落落。
未多时,陆剑一已冲到他们面前。纪云东一拱手,刚要见礼,陆剑一已朗声对着他说道:“你回去忙你的吧。今天我有空,我来教三小姐骑马。”
纪云东本就事务繁多,无奈被纪云瑄点了名来教柳溪溪马术。心中不大情愿,只是面子上不敢表露出来。现下听陆剑一这么一说,正求之不得,道过谢后赶紧上马一溜烟跑了。
看着纪云东跑远了,陆剑一才翻身跃下马背,对着柳溪溪挑眉轻笑:“你放着我这个现成的师父不找,倒要云东来教你骑术,莫不是嫌我骑术没他好?”
柳溪溪只定定看着他,不作言语。这个男人,昨儿还对他的娇妻满嘴甜言蜜语,今天一回头便又若无其事地来跟她调笑。男人是否都这副德行,两面三刀,左右逢源?
陆剑一被她看得狐疑,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鼻子:“我今早洗脸没洗干净么?”
柳溪溪淡淡移开了视线:“刚才有只苍蝇叮在你脸上,现在飞走了。”
陆剑一一脸的怀疑:“这大冬天的,哪来的苍蝇?”见柳溪溪已去牵缰绳,遂把这个念头抛在了脑后,又笑嘻嘻地凑上去:“诶,我说昨天你去哪了,我去找你都找不到。”
柳溪溪仍旧语气冷淡:“你不是皇帝,我也不是后宫的妃子,做什么要我整日候在院子里,就等着你大驾光临?”
陆剑一这才听出了柳溪溪话里的刺,不解地问道:“你这是耍哪门子的小性子?我哪里得罪你了?”
柳溪溪不答话,踏上马镫一发力,人已轻巧跃上马背。陆剑一一看,再顾不上跟她扯皮,赶紧上前抢了她的缰绳,脸色一肃轻斥道:“下来!你还没学如何控缰,这样上去太危险了。”
柳溪溪却一把夺回他手中的缰绳,轻蔑说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骑个马又有什么难了?”不待说完,扬手一鞭已打在马屁股上。不料那马非但没有如她所愿驰聘起来,反而一声长嘶,人立而起,当即就把她掀下马来。
陆剑一脸色一变,飞身上去紧紧扯住了缰绳,不让马儿跑开。柳溪溪的一只脚此刻还挂在马镫上。把她的脚从马镫上解下,陆剑一也不急着扶她起来,蹲下身子看着她道:“现在知道厉害了吧?这也是可以闹着玩的?”
柳溪溪咬唇揉着臀部,只冷冷哼了一声。她先前看别人骑马,都是让跑就跑,叫停就停,那些马都听话得很。怎知轮到自己,那马就如此桀骜不驯了?
陆剑一见她摔疼了,却仍强忍着闷声不吭,只将下唇咬得发白,不由一阵心疼,伸手把她拉了起来:“摔到哪了?我帮你揉揉。”
柳溪溪却甩开他的手:“不用!”伸手将马拉近,随即踩镫上马,“我就不信,我骑不了这马!”
陆剑一日有所思地瞅了她一眼,走过去托住她的小腿:“把脚从马镫里退出来一点,不要踩那么深。要不万一你从马背上摔下来,脚会被套住,被马拖着跑可就危险了。”
柳溪溪依言照做。陆剑一从她手里接过缰绳,一丝不苟地教导起来,“你看,缰绳要这么抓,不能太松,太松马感觉不到你的控制,也不能太紧,太紧马不舒服……”
陆剑一教得仔细,未多时,柳溪溪已经可以驱着马儿慢跑。陆剑一骑马陪在一边,不时指点一二。
柳溪溪心里不痛快,加着陆剑一在旁一会说她这不对,一会说她那没做到位,一股郁气便狠狠地堵在了胸口,只觉得要憋得透不过气来。她骑着骑着便有些不耐,手一松放了缰绳,猛踢马肚一脚,座下马驹立即撒开四蹄欢跑起来,将陆剑一远远地丢在了身后。
风声在耳边呼啸,路旁的杨树飞快地往后掠去。冬日的冷风把披风吹得上下翻飞,猎猎作响,便如肋下生了翅翼,整个人仿佛遨翔九天一般自由自在。柳溪溪这才觉得畅快起来,不禁纵笑出声,手中马鞭一挥,策着马让它跑快一点。
“溪溪!停下来!”陆剑一大喊着,从后面追了上来。眼看他从左侧逼迫过来,柳溪溪猛地一拽缰绳,想从右侧绕过去,却不料到底经验不足,缰绳拽得狠了,勒得马儿往前猛一低头,借着惯性把柳溪溪甩了出去。
柳溪溪被甩出一丈之远,在地上骨溜溜滚了几滚才停了下来。甫一停稳,陆剑一已猛扑过来,脸色发白,口中却抑不住怒气:“你不要命啦?这样疯跑?!”
这一次远比上一次摔得厉害,柳溪溪感到浑身酸疼,爬也爬不起来,干脆躺在地上,嘴角却撇出一抹嘲笑:“你着什么急呀,又摔不死!你见过没呛过水就学会游泳的么?骑马也一样,不摔几次怎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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