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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部分

中国思想通史 第四卷 上-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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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但彼此之间可以说是互有影响的。两宋之际,有些道学家认为司马光
模拟邵雍的先天学,但私淑邵雍的陈瑾在答杨时游酢的信件中说:“司马文
正公最与康节善,然未尝及先天学,盖其学同而不同。”(闻见后录卷五) 
就学术上的形式而言,邵雍之学更多地出于纬学,特别是易纬。
邵雍的哲学思想概见于皇极经世。此书本分六十二卷,今道藏本合为十
二卷,全书均以“观物”名篇。所谓“观物”是邵雍哲学中的一个重要术语, 
这里应首先加以概括的解释。在观物外篇中,邵雍说: 
“以物观物,性也;以我观物,情也。性公而明,情偏而暗。”(皇
极经世卷一二,按前一句出自佛学的止观说,后一句是借用荀子“公生
明,偏生暗”的成语。) 
物和我的关系即主观意识与客观存在的关系问题。据邵雍讲来,“物自身” 
是不能由“我”(主观)来认识(观)的,因为据他说,“不我物则能物物”, 
这个“物物”才是“物自身”的把握。怎样就能不以我观物呢?他说必须“无
我”。在这里,我们一望而知他是窃取庄子的直观主义,因此,邵雍对存在
与思维的问题提出了无思无为的内心自省的顿悟方法,他说: 
“无思无为者,神妙致一之地也(所谓一以贯之)。圣人以此洗心, 
退藏于密。”(同上) 
放弃对自然(物)的把握,一任神妙的无思无为来“洗心”,据邵雍解释, 
叫做什么“顺理”,他说: 
“顺理则无为,强则有为也。”(同上) 
他又以儒家传统的“诚”来称道这种神秘主义,他说: 
“为学养心,患在不由直道。去利欲,由直道,任至诚,则无所不
通。天地之道直而已,当以直求之;若用智数由径以求之,是屈天地而
循人欲也,不亦难乎?”(同上) 
这里暂不问他说的天地之道是否为抽象的一个“直”字,我们仅须指出,他
说的以直求直的“顺理”,就是禅观式的直观主义;反之,如果依靠实践来
认识自然,那就不合于他说的“以物观物”,而是有为的“强”求客观规律

了。“观物”的大体意义便是这样。
要深入了解“观物”说的实质,还需要对他所谓“理”作进一步的分析。
北宋较早的思想家都论及理、性、命的关系问题。关于这一问题,邵雍
说: 
“天使我有是之谓命,命之在我之谓性,性之在物之谓理。”(同
上) 
从“天”到“命”,从“命”到“性”,又从“性”到“理”,在邵雍看来, 
不但是从不同角度称举的同义语,而且其中次序是一种上帝—我性—物理的
颠倒关系。因此,“顺理”就等于说顺天命,能顺天命则无所不通,其中神
妙的性使一切“造化在我”。邵雍在诗文中常自诩他能通天地造化之机,正
由于他自命能顺理,即他用的另一个术语“观物”。
邵雍的哲学并不到此为止,他还用了一套狡猾的说“理”过程,而最后
又回到神学。因此,我们不能只简单地指斥他的理论是一种胡说,而应从认
识论对之进行分析批判。
邵雍绕的圈子很远,几乎在表面上看来好象他是个二元论者,好象他讲
的一套“理”又是在“以我观物”了。他认为事无巨细,都具有“理”,而
这“理”是由他编造为象数的形式。倒过来说,由象数就可以逆推和顺观出
一切的理。他说: 
“推类者必本乎生,观体者必由乎象。生则未来而逆推,象则既成
而顺观。。。推此以往,物奚逃哉?”(同上) 
首先看他怎样从象定万物之体,如四象定天地之体,八卦定日月之体,重卦
定万物之体。所谓天地、日月、万物的背后都有一个什么“体”,这“体” 
也可以用现代唯心主义“新理学”者说的“无字天书”来表述。于是象数学
家就运用了简单的等比级数的抽象概念来对物理作出比附的游戏。象数学家
不但要从“象”来“顺观”,而且更从“数”来“逆推”。因此,象数的顺
逆两面的推衍就代表了宇宙的生成和万物的变化,例如邵雍曾说: 
“太极既分,两仪立矣。阳下交于阴,阴上交于阳,四象生矣。阳
交于阴,阴交于阳,而生天之四象;刚交于柔,柔交于刚,而生地之四
象,于是八卦成矣。八卦相错,然后万物生。是故一分为二,二分为四, 
四分为八,八分为十六,十六分为三十二,三十二分为六十四,故曰分
阴分阳,迭用柔刚,易六位而成章也。十分为百,百分为千,千分为万, 
犹根之有榦,榦之有枝,枝之有叶,愈大则愈小,愈细则愈繁,合之斯
为一,衍之斯为万。”(同上) 
此处太极两仪四象八卦是象,一至六十四或一至万是数。
我们必须指出,象数学的一切象数,并不含有物质范畴以及任何客观规
律的意义。邵雍和其他的象数学者,都企图把他们所离开物质而拟定的体性
或所安排的象数系统讲成绝对真理,例如邵雍就说过,他的先天图是一种“无
字天书”:“图虽无文,而吾终日言而未尝离于是,盖天地万物之理尽在中
矣。”这就可以看出,所有象数都不过是一种主观的安排,它并不是从客观
事物中抽象出来的,因而也丝毫不能反映客观事物的变化发展。
为了证明象数的道理,邵雍在皇极经世书中曾列举了无数大大小小的例
子,大至整个自然史、社会史,小至一事一物,用以说明一切事物普遍地是
遵照他所推衍的象数构成并变化的。我们检核他所举的全部例证,可以发现
无一不是毫无内容联系的无理比附。试举数例于下:

关于天文学的荒唐的比附: 
“阳消则生阴,故日下而月西出也。阴盛则敌阳,故日望而月东出
也。天为父,日为子,故天左旋,日右行。日为夫,月为妇,故日东出, 
月西生也。” 
“日月相食,数之交也。日望月则月食,月掩日则日食,犹水火之
相克也。是以君子用智,小人用力。” 
“月者日之影也,情者性之影也。”关于生物学的荒唐的比附: 
“阳交于阴而生蹄角之类也,刚交于柔而生根茎之类也,阴交于阳
而生羽翼之类也,柔交于刚而生枝榦之类也。天交于地,地交于天,故
有羽而走者、足而腾者,草中有木、木中有草也。各以类推之,则生物
之类不逃数矣。走者便于下,飞者利于上,从其类也。” 
“陆中之物水中必具者,犹影象也。陆多走,水多飞者,交也。” 
“木者屋之子,是以果实象之。” 
关于人体生理学的荒唐的比附: 
“心居肺、胆居肝何也?言性者必归之天,言体者必归之地,地中
有天,石中有火,是以心胆象之也。心胆之倒悬何也?草木者地之本体
也,人与草木反生,是以倒悬也。口目横而鼻纵何也?体必交也。” 
“大数不足而小数常盈,。。是以人之支体有四而指有十也。” 
“天见乎南而潜乎北,极于六而馀于七,是以人知其前、昧其后而
略其左右也。”(同上) 
邵雍所谓“通物”不过是这一类的牵强傅会,和纬学没有什么不同。
邵雍也运用了一些自然科学的成果,这是什么道理呢?我们在上面各章
已经指出,宋代自然科学的发展影响到了哲学领域,唯物主义者运用它丰富
了认识论,武库中添加了反神学的新武器;而唯心主义者,特别是狡猾的唯
心主义者,在论证人类的认识过程中也不得不采用着自然科学的术语,并运
用它和神学结合在一起,而在其哲学体系的比重里,却把自然科学安排成为
神学的奴婢。在上引大量的荒唐的怪说中也偶然出现一点合理的东西,例如
朔望的月相和日月食的命题,但邵雍对这些自然现象横加以臆测的神秘的解
释,并运用它来佐证他的形而上学。观物篇的全部命题都是象数学,而没有
科学价值。邵雍不仅企图以他的象数学阉割科学的实质,而且还正面地反对
科学,如他说: 
“天以‘理’尽而不可以形尽,浑天之术以‘形’尽天,可乎?” 
(同上) 
汉张衡等的浑天说之所以是中世纪伟大的科学成就,正因为他根据具体的天
象(形)创立起一种科学的假说,然而邵雍却认为科学是违“理”的,只有
他的象数的“理”才是真的,这种态度显然是神学的说教,因为他原来把“理” 
是这样玩弄的,他说: 
“天有四时,地有四方,人有四支,是以指节可以观天,掌文可以
察地,天地之理具于指掌矣,可不贵哉?”(同上) 
一个人的手掌居然可以代表了天地,这正是后世卜相者以邵雍为宗祖的根
据。
分析邵雍哲学思想的本质,也应辨明“物”在其哲学体系中的位置。邵
雍所谓物或器,有时也指客观的事物。在皇极经世中,邵雍曾反复提到“天
地亦物”的命题,他说:

“天地虽大,是亦形器,乃二物也。” 
“以天地生万物,则以万物为万物;以道生天地,则天地亦万物也。” 
(同上) 
同时他也提到“人亦物”的命题,他说: 
“人亦物也,圣亦人也。”(同上卷一一) 
这些命题,如果孤立地看,是可以使人堕入唯心主义的迷雾之中的,正如庄
子中的“物”概念可以使有些人错认为唯物主义一样。邵雍之所以把天地与
人都纳入物的范畴,决不是接近唯物主义,而只是把一切具体事物消融于神
秘的最高范畴的手段。他说“道生天地”,“道”便是高于天地而神妙万物
的,故此“道”亦即神的代名词,即“太极”。邵雍解释汉代神学家所编造
的易纬乾凿度的“太极—太玄—太素—太一—太初”的序列说: 
“太极,道之极也;太玄,道之玄也;太素,色之本也;太一,数
之始也;太初,事之初也:其成功则一也。”(同上卷一二) 
如果我们把“太”字号的东西,换成“上”字号的“上帝”之类,又有什么
本质上的差异呢?宋代道学的“太极”说大率如此,邵雍也不例外。
关于“太极”,邵雍承袭了纬学太一生万物的序列,更主张太极—阴阳
—四象—八卦—万物的序列。在“太极”(“道”)与阴阳的关系上,他认
为: 
“阳者道之用,阴者道之体。”(同上) 
在阴与阳的关系上,则阴为阳之体,阳为阴之性,但阴实而阳虚: 
“性非体不成,体非性不生。阳以阴为体,阴以阳为性,动者性也, 
静者体也。” 
“阳能知而阴不能知,阳能见而阴不能见也。能知能见者为‘有’, 
故阳性‘有’而阴性‘无’也。阳有所不遍而阴无所不遍也。阳有知, 
阴常居也。无不遍而常居者为实,故阳体虚而阴体实也。”(同上)从
世界观讲来,“无”与“静”是体是实,而“有”与“动”是性是虚,“无” 
是本质,而“有”是现象,这种形而上学便通向了“实”而遍存的“神”。
从认识论讲来,从寂然不动之“体”来直观事物,就可以捉住什么“物自身”, 
而“顺理”并“尽天”了;若从运动中认识事物,那就要远离真实的“神”。
阴阳既然不是平等对立的关系,而是以阴为体,那么,阴阳所自出的“太
极”或“道”也是以“静”以“无”为体了。因此,在未生象前,阳只包含
在阴之中,他说: 
“无极之前,阴含阳也;有象之后,阳分阴也。”(同上) 
邵雍虽也说“一气分而阴阳判”,但他所谓“气”并不含有物质的意义, 
例如他认为天之体并非具体的日月星,而是抽象的辰,说: 
“辰数十二,日月交会谓之辰。辰,天之体也。天之体,无物之气
也。”(同上) 
“太极”的一气当也是无物之气。
就数而论,邵雍也同样以无体不用之“一”来比喻“自然”和“道”, 
他说: 
“天数五,地数五,合而为十,数之全也。天以一而变四,地以一
而变四。四者有体也,而其一者无体也,是谓有无之极也。天之体数四
而用者三,不用者一也;地之体数四而用者三,不用者一也。是故无体
之一以况自然也,不用之一以况道也,用之者三以况天地人也。”(同

上) 
在这里仍然是以“无”来支配“有”,以“体”来支配“用”,以不变来支
配运动。
最高的“太极”或“道”既是“无”,但又表现而为万有,这就和纬学
中的“太一”一样,其实是神,邵雍也正把它称为神,他这样说: 
“神无方而易无体。滞于一方则不能变化,非神也;有定体则不能
变通,非易也。易虽有体,体者象也,假象以见体,而本无体也。”(同
上) 
邵雍以神为“太极”的活动,他说: 
“太极一也,不动;生二,二则神也。” 
“太极不动,性也;发则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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