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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危崖悲魂-第16部分

小说: 危崖悲魂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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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的情况不一样,你面临着生命危险,放你出去可以逃生啊。”萧晓枝有点不明白。
“正因为这样我更应该回来。你为我担了这么大的风险,我能扔下你不管,只顾自己逃生吗?我认为不顾别人的死活而只顾自己逃生的人也不能算人。”蓝梦刚还是淡淡地说。
“现在丁满凯对我是挺信任的。”萧晓枝自我感觉良好。
“错!丁满凯不会信任你。你还不知道,是谁顶替了你上大学的名额?”蓝梦刚说。
“是谁?”
“丁满凯!”
“不会吧?他现在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他现在对你好,是因为你家很快就要平反,你爸爸可能官复原职,他是为了巴结你才……”蓝梦刚很疲劳,他打了个哈欠,“不说了。我想歇一会儿。谢谢你……”
蓝梦刚的一席话把萧晓枝的思绪又带到了跳崖前后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
他想起了自己被推荐上大学消息传来时的兴奋,想起了自己即将离开农村跳出苦海的喜悦,对今后回城并能成为国家干部产生美好的憧憬;他想起了自己上大学名额被人顶替后的失落,想起了被别人奚落遭别人白眼的痛苦,想起了没有勇气面对生活爬上鹰嘴崖跳下的绝望;他想起了许杏莲把他从急流中救起的壮举,想起了许大娘无微不至照顾他的热情,想起了丁满凯对他不冷不热的态度,想起了……
萧晓枝的爸爸萧魁满怀希望回到省城,连一口饭都没吃就径直奔向省政府。
八点没到,落实知识分子办公室门口已经排满了人。一字排开的四个窗口上分别写着“报到处”、“安排工作”、“补发工资”、“清退住房”。
每个窗口都排可长长的一队,排队的人虽然人人都显得憔悴而瘦弱,但是个个脸上都挂着笑容,看得出他们心中充满希望和喜悦。
萧魁排人群中间 ,不时有人向他点头微笑,并客气地说:“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终于回来了。”每当有人打招呼,萧魁总是重复这句话。谁都知道其中的潜台词是“结束了,结束了,苦难终于结束了。”
排在萧魁前边的人大多已经办好了手续,有的在领补发的工资,有的在领取住房的钥匙,有的等候组织重新分配工作。大家互相打听补发工资的数量,分配工作的单位,清退住房的情况。彼此之间互相祝贺。到处充满着欢乐的气氛。
萧魁排在“报到处”窗口,他一边随着人流缓缓前移,一边和一位排在“清退住房”窗口的老大娘闲谈。
“老李,补发了多少工资?”
“三年的,八千多。一分没少。”老李喜滋滋地举一举一个厚厚的信封。
“不错不错。要是按月发,恐怕早就用光了。是组织上为你保存呢。”萧魁露出羡慕的表情,“但没有利息?”
“还要什么利息,能一分不少补回来已经谢天谢地了。”老李宽容地笑一笑说,“哎,老萧,你应该补多少?”
“一万多吧。”
“好家伙,天上掉下个万元户。你要请客哦。”
“那是,那是……”萧魁只顾和老李闲聊,不知道前面已经没有人了,窗内的小姑娘冷冰冰地喊:“下一个。”可是萧魁只顾说话,没有听见。
小姑娘生气的一拍桌子:“不办一边去。下一个!”
这时萧魁才发现轮到自己,赶忙把“平反通知”递上去:“对不起,对不起。我……”
小姑娘不高兴地接过“平反通知”,开始在一个“五类分子登记册”上仔细查找,可是查了半 天没查到。
她紧锁眉头自言自语:“怎么没有呢?这是怎么回事?……”她又查了一遍,还是没有。她站起身把册子和平反通知拿到一个年龄大一点的戴眼镜的男人面前:“这个人查不到。”
“眼镜”又查了一遍,肯定的说:“没有,真的没有呀!哎,这是怎么回事?”他转过身来面向萧魁问:“你叫萧魁?”
“是,我是萧魁。”
“你下放前在哪个单位?”
“在省农村政策研究所。”
“谁说你是反革命的?”
“是所长通知我的,是他让我们全家下放的。”
“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他已经死了……”
“眼镜”把萧魁的“平反通知”还给他,和气地说:“对不起,你不是反革命,你没有‘帽子’。你不能平反。”
“我……,我……,没有帽子?不能……平反?”萧魁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哪家的道理?……我该怎么办?……”
“你不要激动。党政策是平反冤假错案。你没有‘帽子’,就说明你不是反革命,也就不需要平反。”
“我被当着反革命对待好多年,在乡下吃了那么多苦,工作没了,工资没了,房子没了。原指望能平反,找回工作、补齐工资、要回房子。可是全泡汤了……我要平反!……我要‘帽子’!我要,我要‘帽子’……”
“对不起,我没有‘帽子’,我也不敢乱给人‘帽子’。”“眼镜”还是心平气和的解释。
萧魁的精神彻底崩溃了。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神经开始错乱了。他嘴里叽叽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
人的精神防线彻底垮了,就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萧魁把“平反通知”放在头上,大声叫着:“你们看,这是我的帽子,我找回来了!帽子!我的帽子……”他把“通知”一片一片撕得粉碎,一边撕、一边撒、一边喊:
“我没有帽子,……我要帽子……”
碎纸片在大街上随风飘舞。行人向他投以同情的目光。
又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
蓝梦刚躺在“牛棚”里,两眼望着窗外,万籁阒寂的夜空,只有几只萤火虫提着小灯笼在无边的旷野里游荡。这种度日如年的生活让他十分难受,他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突然,门开了一条缝。丁满凯领着许杏莲推门一起挤了进来。
“你这是干什么?……”蓝梦刚坐起身来,向丁满凯投去不友好的目光,“出去,你给我出去!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犯的是死罪,知道吗?是杏莲为你求情,我看在他的面子上才免于你一死的。但是你必须离开杏花谷,永远从这里消失,走得越远越好。今天后半夜是胡朋值班,我会安排他去干别的事,你可以把门拧开,从后山逃跑。今天我把杏莲叫来让你们牛郎织女来一次最后的鹊桥会。以后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要好好珍惜呀……”丁满凯说完了之后,离开了“牛棚”。
丁满凯走后,他们俩紧紧的抱到一起,谁也没有说话。
是的,在这生离死别的此时此刻还能说什么,还需要说什么。因为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说什么都无法表达此时此刻他们的心情。
在村办公室里。丁满凯正在召集民兵开会。
“……这几天大家辛苦了。但是,还要发扬连续作战的作风,因为阶级斗争还很激烈,树欲静而风不止。”他停了一下,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继续说,“据可靠消息,蓝梦刚今天后半夜要逃跑,你们要加强警戒,不能出问题,证万无一失。一定要抓到活的,千万不可以开枪,不可以开枪!。”
大家表情冷漠。
“听明白了没有?要是听明白了,散会!萧晓枝和胡朋留一下。”  
  等大家离开以后,丁满凯把晓枝和胡朋叫到身边,低声说:“今晚任务特殊,你们是我最信任的人。”他伸头看看窗外没有人,再压低声音,“你们的任务是把蓝梦刚逼上悬崖,在没有人看见的情况下,开枪把他打死。记住,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进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时钟已经指向零点。
许杏莲还是紧紧地抱住蓝梦刚一直没有松手。
蓝梦刚看看手表:“你回去吧。”
“我不走,我要跟你一起逃,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永远和你在一起,永不分离。”许杏莲依然抱住蓝梦刚,生怕他跑了。
“你不能走。你走了孩子怎么办?谁给他们上课?”蓝梦刚表情凄楚,“我也舍不得你。但是,为了杏花谷的孩子,为了杏花谷的明天,你必须留下。”
“我还要抱你一会儿。你这次一走,不知何时才能见面。让我多呆一会儿吧……”许杏莲已经泣不成声了。
“现在是后半夜了,不走就来不及了。我逃出去以后会给你写信的,你不要难过,我们还肯定会见面的……”蓝梦刚强忍痛苦轻轻推开许杏莲,他的眼睛也湿润了,一滴热泪顺着他的脸颊滚落下来。
许杏莲又一次紧紧抱住他,颤抖的嘴唇迎着他刚刚滴下来的那一滴热泪吻了上去。
蓝梦刚一狠心,推开她、拧开门,猛的把许杏莲推出门外,大声喝道:“走,你快走——”。他自己象发疯一样向后山跑去,把许杏莲一人丢在那里。
天越来越黑。
鹰山像一头庞大的怪兽,蹲在鹰山湖边,显得十分狰狞。
惶不择路的蓝梦刚,高一脚低一脚的在山路上攀登。
山风呼啸着,发出让人毛骨悚然尖叫声。在路边栖息的飞禽,听到脚步声后“卟楞楞”突然飞起,时不时把他吓了一跳。
蓝梦刚跑了一会儿,感到浑身无力,气喘吁吁,刚想蹲下来歇一下脚。就听得山下一片喊叫声。
“蓝梦刚逃跑了……”
“抓住他——”
“……”
蓝梦刚站起身来一看,山下一群人举着火把,向山上追来。
“不好!被他们发现了。”蓝梦刚来不及多想,拔腿就跑。
山下的追兵似乎已经发现了他,于是又发出一片狂叫:
“站住!”
“别跑了,我们看见你了。”
“抓住他,抓活的……”
听到山下的叫喊声,蓝梦刚不顾一切拼命向鹰山湖方向跑去。   他知道,那里山高路险,地势复杂,是逃生的好地方。
民兵们在胡朋和晓枝的带领下在后边紧追不舍。火把的光把鹰山照得通明,山上的飞禽走兽也被闹得乱飞乱窜。
“站住!不然就开枪了。”胡朋大叫着。
蓝梦刚并没有被吓着,他继续拼命狂奔。
胡朋不想打死他,从那天夜里的奇遇之后,他很感激蓝梦刚,他也敬佩蓝梦刚,他没有按丁满凯的交代去做,而是向天上开了一枪。枪声在夜空中显得特别刺耳,把鹰嘴崖都震得摇晃起来。
细心的萧晓枝发现了他的秘密,向他投去会心的一笑。他也向着天空放了一枪。
枪声划破了杏花谷的宁静。
许杏莲踉踉跄跄走在回家的路上,这声枪响让她大吃一惊。“不好!出事了。”她说了一句,掉头就就往山上跑。
正在家中等待好消息的丁满凯,听到两声枪响以后,显得非常兴奋。他自言自语:“终于除了一个心头之患。可以高枕无忧了……”他取出半瓶酒,倒出一小杯,慢慢地品起来。
蓝梦刚逃到鹰嘴崖边,听到两声枪响,心里特别紧张。他觉得已经走投无路,只好向鹰嘴崖上攀去。
当蓝梦刚攀上鹰嘴崖的时候,民兵们也到了崖下,彼此可以看清楚对方的面容。
“你跑不了了。”一个民兵大叫一声,冲上去想抓他,蓝梦刚不顾一切冲向鹰嘴崖的悬崖,一纵身跳了下去。
追赶的民兵一个个都傻了眼。大家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说话。
第十章
    第  十  章
天空阴霾密布,鹰山湖阴风四起。
鹰嘴崖上添了一座新坟。坟墓里虽然没有尸体,只有一只鞋子,但是新坟旁边的招魂幡在阴风里悉悉作响,更增添了鹰嘴崖的恐怖。
新坟前有块一米多高的石碑,上面刻着“蓝梦刚之墓”几个大字,墓碑的上方嵌着蓝梦刚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他年轻英俊,神情严肃,眼镜后边的一双大眼睛,放出深邃的目光。墓碑的下方落款是“许杏莲泣立”。
许杏莲神情黯然地伫立在墓前,她身上穿着白色的孝服,头上扎着白布条,手上捧着一束白花,脸上挂满了泪水。她把那束花放在墓前,把从家里带来的供品摆在墓碑前的石台上,然后上了一柱香,默默地拜了几拜。
此时,许杏莲已经哭成了泪人,她一边哭一边说:“梦刚啊,你就这么走了……,真的就这么走了?……你走得那么急,走得那么快。……你真的好狠心啊,把我一个无助的女孩子丢下,自己就这么先走了。……有人说‘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们是天底下感情最深的人,为什么难成眷属?……”
杏花谷小学的学生得知蓝梦刚老师逝世的消息后个个悲痛欲绝,他们亲手做了许多小白花,主动戴在身上,排着队一起来到鹰嘴崖,站在老师的墓前。小山和小雯也在哀悼的队伍里,他们哭得更厉害。
“蓝老师,你不能走,我们要你上课。”
“我……我们再也听不到你讲故事了…… ”
“……”
孩子们纯真的表白和掏心掏肺的哭诉,让铁石心肠的人听了也会落泪。一旁的许杏莲也泪如雨下。
许杏莲和孩子们回到了杏花谷。
杏花谷村头出现了许多大标语:
“打倒蓝梦刚!”
“蓝梦刚畏罪自杀,死有余辜!”
“火烧反革命分子蓝梦刚!”
“……”
孩子们看见这些大标语个个一脸的迷茫,小山问:“许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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