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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无端嫁得金龟婿-第9部分

小说: 无端嫁得金龟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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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夫人是个值得珍惜的女人。”纪汉扬蓦然开口。

    彭槐安迅速敛起每一分不快的神色,迎上情敌的锋芒。“看得出来!”

    这算什么?向他宣告所属吗?彭槐安暗暗冷笑。没用的!他既然看上陆双丝,就不会轻易放弃。可以想见,纪汉扬在感情方面也与他同样决断。

    “对了,彭先生,您和白小姐的婚事确定了吗?”纪汉扬状似不经意地问。

    两个男人自然听得出个中深意。

    本来,纪汉扬对旁人的闲事向来不会多做理睬,然而叶夫人不同,她是萌萌的家人,也就等于是他的家人。他不会坐视自己的家人受到任何屈辱。倘若彭槐安有心追求叶夫人,那也就罢了;就怕他只想拿陆双丝当点心,填塞牙缝。那么抱歉!

    于公于私,他都无法置之不理。

    “差不多了。”彭槐安冷冷地撇高嘴角。

    黄云陇赶快介入,很害怕这两个男人当场打起来。“彭先生,你也该回去休息了。”

    “纪先生,且容我说一句……”彭槐安的步伐顿了一顿。“未到最后关头,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变数。”

    ※※※

    晚风拂过树梢,吹起波浪般的飘飒。

    住在山间最大的好处,便是可以享受天凉如水的夏夜。晚间八点,台北盆地的温度只怕仍然今人难以喘息。

    双丝漫步到离家不远的小公园,纵容苏格拉底在草坪上闻闻嗅嗅,顺便解决它的生理需要。晚来天凉如水,多数人家已经围炉开伙,马路上偶有几辆车呼啸着上山、下山,而后仍然归于沉默。

    阳明山的夏夜,难得出现像今晚的安静氛围。

    下个月中,就到了她亡夫叶海生的忌辰,她得提醒萌萌和维箴那一天必须腾出时间来。

    叶海生的面孔在她心中有点淡了,然而他纯净热诚的性格依旧在她心灵深处荡漾。他是那种保有赤子之心的男人,在现实生活或许不够强韧,却随时保持着乐观的心。

    不像那个彭槐安。

    思绪一转到那个不讲理的男人身上,她立刻摇头叹气。

    彭槐安居然打算收她当小妾!他也不想清楚,好歹她在叶家是名正言顺的未亡人,堂堂继母之尊,何苦屈辱自己成为他的玩物?

    他太实际、太暴悍、太强势、太不文明,每次独处时都带给她莫大的压力感。

    她已经习惯和优雅如一抹轻风的男人相处,像叶海生,像纪汉扬。

    或许,她该努力地疏远彭槐安。随他去踏入婚姻的坟墓吧!

    可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让她觉得有点寂寞……

    山风悠悠地吹息着大自然的琴音,彷佛抚慰她的寂寥。昔时的点滴,短暂的姻缘,现今的生活,犹如一场春花梦露,淡淡飘过脑际。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此情可待成追忆……”她轻声地低回再三。

    “你在想谁?”很有醋味儿的质问突然冒出来。

    “哇……”这一吓非同小可,她险险从秋千架上跌下来。

    何方孤魂野鬼前来破坏气氛!

    彭槐安拄手杖的身影耸立在她左侧,魁梧的体格遮掩了后方的光源,形成神威凛凛的剪影。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话一问出口,她就发现是多余的。因为这座小公园位于大马路边,任何车辆上下山必然会经过看到。

    现在的问题应该在于,他拐着受伤的龙脚上山做什么?

    “你又在思念谁了?”彭愧安执意得到一个答案。

    换成旁的女人,只怕就端起脾气,故意卖他几个大关子。多亏他运气好,碰上陆双丝……天生好脾气惯了的陆双丝。

    “没有呀!”她扬起闪闪动人的微笑。“我在想我老公。”

    那个鬼?幸好。彭槐安咕咕哝哝地生进她旁边的揪继。假若她回答目前正在遐想的对象是纪汉扬,情况就严重了。好歹一只鬼不会还阳与他抢女人,但一个活生生的男人会。

    他越来越搞不懂自己。明明决定了仅止于“照顾她”的,既然名为“照顾”,就表示两人都不必给彼此太大的约束,同虚时能得到快乐即可。至于她私底下想和哪些野汉子结下交情,他鞭长莫及管不到,也实在没必要理会。

    他向来都是一个大方的情人。

    结果事情却变成现在的可笑处境。他非但开始计较她与哪个男人交往密切,甚至连她那个死鬼老公也成为他醋怒的目标。

    这些都还不够可笑!最最最可笑到足以登上全球娱乐新闻头条的是……她小姐甚至还没答应成为他的“被监护人”呢!

    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在一个尚未得手的女人身上浪费这些心思?

    唉!越想越郁闷……

    他又要发火了吗?双丝在旁边偷偷观察他阴沉的表情。好可怕哦!他莫名其妙地冒出来,又莫名其妙地板起一张僵尸脸。不晓得他生起气来会不会打人?

    太恐怖了,还是先溜为妙。反正他脚上有伤,跑不过她。

    “彭先生,今晚夜色很美,您自个儿留在这慢慢欣赏吧,我先回家陪我女儿了。”她一个箭步站起来,深深一鞠躬。“苏格拉底,回家罗!”

    三十六计的最高招……走为上策。

    “喂……”彭槐安愕然。她连他今晚的访意都还不知道呢!这就溜了?

    双丝暗暗吁了一口气,庆幸他没又吼又叫的引人注目。跑不到几公尺,她忽然觉得不太对劲。

    苏格拉底呢?它没有跟上来!

    她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又跑回头。

    “苏格拉底?狗狗,要回家了。狗……”

    苏格拉底被抱拥在敌人怀,伸长舌头向女主人摇尾巴打招呼,两颗圆圆的钮扣眼都笑弯了。

    天!他挟持了她的宝贝狗。

    苏格拉底彷佛尚不了解自己已沦陷入歹人的魔手,居然还亲热地舔着他的下颚。笨狗,他是坏人吔!有没有搞错?

    “你……你把苏格拉底还我。”她努力装出很勇敢的模样。

    彭槐安啼笑皆非。她干嘛?以为他打算勒索一百万赎款啊?失礼了,这只蠢狗即使倒贴他巨款,他也不想收容。

    “过来。”他健硕的体躯重又坐秋千上,顺便向她原来的空位努了努下巴。

    双丝陷入天人交战之中。她不能为了一己安全,弃忠诚的家犬于不顾。千思万虑之下,只好不情不愿地踅回他身边坐定。

    “彭先生,你……有事吗?”问得有点心惊胆战。

    她一天到晚被萌萌骂,已经培养出“威武立刻屈”的天性。

    “不要在我面前表现出那副小媳妇的怯相!”他的不悦感陡然发作。

    蛮横的手突兀地握住她下颚,双丝简直被吓呆了。

    “你……不要那么凶嘛!”水珠在她眼眶团团转。好可怕哦……

    他眯眼,打量着她逐渐泛红的俏鼻头、骨碌碌的泪珠,猛地低吼一声,猛烈地覆了上去。

    她为何要如此该死的吸引人?

    双丝顿觉呼吸受到阻碍。并非因为他的吻,精确地说,应该是为了他的“气”。

    彭愧安的周围总环绕着一股强势的气流,又狂又烈,宛如凶猛霸道的龙卷风,刮弄得她喘不过气来。这种唯我独尊的“气”源于他对自己的肯定。

    这男人太了解自己所占的优势……他拥有强而有力的社会背景、优秀的领导天赋。他太习惯于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所以一旦看中某样东西,便基于直觉的强取豪夺,绝不让挫折干扰他的决心。

    而现在,他想得到她……

    彭槐安并不满足单纯的唇齿接触。为了让两人的身线更加契合,他索性将双丝移坐到自己的腿上,完完整整地囚禁在他专属的世界。

    苏格拉底立刻被贬到地上,放逐边疆。

    她简直芳香得不可思议。这种兰芷之香并非实质的,而是出自她根骨之中软软柔柔、纯女性化的芳美气息。

    尽管他偶尔的撩拨能引发她的脾气,可是大部分时候,她总是笑咪咪的,彷佛天下无难事。倒也不是他不欣赏这种乐观的天性,而是他希望她在自己面前是特殊的,相异于她和其他人相处的时候,如此一来,他才能明了自己对她别具意义。

    偏偏她连这一点小小的私心都不让他如愿。

    他的喉咙深处发出懊恼的低咆,更狂热她侵袭她外外的世界。

    双丝完全无法呼吸,脑中一阵晕眩,几乎昏厥过去。

    “我要定你了……”辗转的吻落在她的唇角、颊侧、额头、颈项。“我非得到你不可!”

    双丝恍惚地思忖着,他硬要得到她的目的是出于直正的渴想,或是单纯的因为输不起?

    “我……我不要你。”她用力撑开一臂之遥,有点怕却很坚定地宣称,“我才不要跟着你呢!”

    定坐在他腿上的她,显得如此娇弱。

    “为什么?”彭槐安沉声反问。

    “你又霸道,又不讲理,又缺乏忠诚度。”她拿出平时训导小孩子的态度,摇着一根食指数落他。“而且我的女儿比你更需要我,所以麻烦你另外去找个心甘情愿的女人。”

    “纪汉扬就够忠诚、很讲理、又不霸道?”他的醋坛子打翻第一百次。

    “当然。”双丝很纳闷他怎会忽然想起纪汉扬。“他也比你文明。”

    “文明?”他嗤之以鼻,彷佛这个字眼是个大笑话。“文明的男人不见得多珍稀,天下多的是外表文明、内乱七八糟的衣冠禽兽。”

    “别这样。”她甜甜一笑,跳下他膝盖。“你背地搬弄同类的是非,很不道德呢。”

    彭愧安翻个白眼。

    “陆双丝,我的提议是认真的。”严厉的视线在暗夜中放光。“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愿意接受任何条件。”

    他还直不死心,双丝暗暗叹了口气。好吧!既然如此,她只好找出一个他无法接受的要求。

    “婚姻。”她又咧出天真无邪、亮丽开朗、乐观进取的招牌粲笑。“只要你愿意娶我,教我追随你到天涯海角也无所谓。”

    彭槐安错愕的表情显示,他并未料想到陆双丝的底线竟然是结婚。

    嘻嘻!摆脱龙卷风的阴影直让人快乐。

    她低头招呼苏格拉底,准备回家去也。

    “对了,你到底跑来找我做什么?”她忽然想起。总不成只是为了吃她豆腐而来的吧?

    彭槐安依然坐在秋千上,神色复杂而诡异地瞪着她。

    “道歉。”

    “道……道歉?!”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哎哟!莫非天要下红雨?

    “对!”他粗鲁地站起身。“我为白天在纪汉扬公司发生的那一幕道歉。我不应该挑剔你的衣着,害你在众目睽睽下出糗。”

    “噢。”哪有人道歉还这么凶的!

    “噢?”彭槐安显然极为不满她的反应。“噢什么?你只能回我一声‘噢’?”

    “要不然你想如何?”她无辜地扇了扇长睫。

    “还不快说你接受!”他又想骂人了。

    “接受什么?”她故意装傻。

    “接受我的道歉!”他干脆吼给她听。

    “好好好,我接受,我接受,我什么都接受,你不要这么凶。”她忙不迭点头,就怕人家放大嗓门。

    看吧!脾气这么暴躁的男人,她除非疯了才会委身给他。
第六章
    “蓬勃拍卖集团高级干部会议”顺利展开第一天的议程。

    别小看这区区的年度干部会议,其中可汇聚了“蓬勃集团”位于全世界十七家分公司的精英分子,而且每个新年度的经营方针便是在此会议中确立的。因此,称呼这个年度会议为公司决策大会其实并不为过。

    干部会议租用了世贸的“国际会议中心”,从早上九点开始,各分公司的负责人轮番进行业务简报。

    为了应付中午的一场硬仗,“美味便当公司”一大清早即开始进行准备工作。

    黄云陇允诺,今天的午餐品质倘若办得出色,日后他愿意继续与“美味便当”签约,所以今儿个可说是关键性的一天。

    为此,张氏夫妇特地把远在高雄念工学院的儿子张仁忠叫回来,负责采买杂七杂八的佐料、油品等等,至于夫妇俩和双丝则主掌厨房内的大小炊事。

    “小弟,做‘糖醋排骨’的醋不够用。”双丝的螓首探出厨房门口叫唤。

    遇到这种真枪实弹的大场面,通常双丝也只能胜任传口信的工作。

    “这还有一桶。”张仁忠手忙脚乱地扛起一桶酸醋,进行运输补给。“卖醋的人说,这几桶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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