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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一两江湖-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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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么……”
“我怎么能出来开铺做生意对不对?我要是不出来赚钱,我家那些满肚子都是圣贤书的叔伯们,那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婶娘们,日子不知道会过到什么地步去!”
这番话,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今天脱口而出,仿佛大水冲走块垒,她心头如释重负,却又变得更加空茫。她抹了抹泪,整个人已经静了下来,深深吸了口气,道:“我的处境,其实你并不清楚。将来万一东窗事发,这就是抗旨不遵的大罪。楚疏言,你走吧。”
难怪她要易容,原来是怕别人认出来。
难怪她爱财如命,原来是为父赎罪。
难怪她拒绝他,原来是怕连累他。
他只觉得胸中激荡,久久难平,好容易才能开口,他轻轻道:“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
沈锁锁宛如止水的冷静在这轻轻一句话之下,冰消瓦解,泪水,就那么流了下来,她怔怔地望着他,“你说什么?”
“罪臣之后怎样?抗旨大罪怎样?”他的眼中含着泪,轻轻地捧起她这张混合着眼泪与尘土的脸,“锁锁,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
锁锁、锁锁,他叫她锁锁,他说喜欢她。
这个被叫了几千几万次的名字,忽然像平地抽了叶、开了花似的,无限鲜明起来。她那原本阴郁沉暗的心情,被这花光一照,就如同见了暖阳一般,一时之间,云卷云舒。
她心里说不出的甜蜜,嘴上却又忍不住扮死鸭子,“谁许你叫我名字?”
“昨天你喝酒的时候让我叫的……”他顿了顿,眸子含笑,“还有,昨天晚上,你做梦的时候,确确实实,叫了我的名字。”
“没有的事!”她霍地站起来。
楚疏言连忙拉住她,“多亏你叫了我的名字,我才知道,在你心里,其实不像表面上一般讨厌我。”
“放开啦!”他拉着她的手,温暖又酥麻的感觉让她又喜又羞。
楚疏言红了脸,松开手,“对不起、对不起。”
她看着他,终于笑了出来,“呆子,书呆子!你真是个百里挑一的呆头鹅!”
? ? ?
半个时辰后,楚疏言和沈锁锁两个人,已经安安静静、甜甜蜜蜜地坐在桃树底下聊天了。
楚疏言的脸红扑扑的,“锁锁,你……还没有回答我。”
“答什么?”沈锁锁故意装傻。
楚疏言只好硬起头皮,“是否、是否和我一样有意?”
好奇怪,刚才他问得那么顺溜,那么动情,怎么说第二遍的时候,反倒更紧张?
也许那个时候情绪激荡,心潮澎湃,所以那句话就自然而然地问了出来。而现在,伊人在旁,阳光透过桃树叶片的间隙洒下斑斑点点的光晕,风轻轻地拂起她的发丝衣角,如此安宁满足,真怕她这张死鸭子嘴说出什么煞风景的话。
沈锁锁没有回答,却问:“你那个很漂亮的心上人呢?”
楚疏言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不由得一笑,“那就是你啊。”
“怎么会是我?我又没有喜欢别人。”
“你,不是喜欢清和吗?”
“清和?”她好像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大笑起来,拍了拍他的脸,“你说清和?呵呵,哈哈,你那时酸溜溜的样子,难道是吃清和的醋吗?”
这样亲昵的接触,让楚疏言微微地红了脸,“难道不是吗?”
“你是个呆子。”她说着,忽然又板起了脸,“我一点也不喜欢你。”
“什么?”楚疏言的脸又忍不住白了白。
“没听清吗?没听清吗?那我再说一遍好了。我不喜欢你、不喜欢你、不喜欢你。”她接连说了三遍,促狭地凑近他,“听、清、楚、了、吗?”
最后一个“吗”字落地,她的唇,忽然就落到了他的唇上。
轰!
楚疏言的眼睛睁得老大!脸上“腾”地烧红了!
罪魁祸首却笑眯眯地跑开了,留楚疏言一人坐在原地,红着脸,手指轻颤地抚上自己的唇……
那是、那是怎样一种感觉?
那样轻轻一碰,他的整个人就要烧起来了!
她、她不是说不喜欢自己吗?为什么,又这样对他?
那样柔软的触觉、淡淡的馨香……他轻轻地咬了一下指尖,哎,会痛哎!
那么,不是做梦了?!
温暖而甜美的笑,终于,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爬上了他的脸。
“楚公子、楚公子……”
听到有人叫,他吓了一跳,却是黄妈站在他面前,满面笑容,问:“饿不饿?早饭已经好了。小姐正在吃呢。”
“哦哦哦!”他“腾”地站起来,忙不迭地往后堂去。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消退,此时更添上一层。黄妈在后,含笑看着他的背影。
这位清纯如玉的公子啊,在感情的事上,只怕比小姐还不如呢!
他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明白,“讨厌”有时候也是女孩子“喜欢”的一种?
又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明白,小姐对他的喜欢,其实在开始的时候,就不比他少。
不管怎么样,小姐,她那爱耍脾气、故作坚强的十六小姐,终于,找到一个温暖的归宿了。

第七章 情如醉(1)

你可知这世上有一样东西,连空气也可以改变?它让酷暑变得清凉,让长夜变得光亮,甚至连枯燥单调的手工活计,也变得轻松甜蜜!
灯光下,沈锁锁正含笑在一只葱绿荷包上绣粉色桃花,一旁,是帮她裁缎子的楚疏言。
楚疏言那双捧惯了书、握惯了笔的手,正照着她给的样式裁出荷包要用的面料。过程不算复杂,不到半个时辰,他便从满头大汗到轻松上手。
黄妈悄悄地送了一壶茶来,又悄悄地退了开去。
灯花爆了又爆,似乎察觉出屋子里如暗流般涌动的柔情蜜意。
好奇怪的感觉啊!
彼此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对视,只是眼角余光,偷偷瞥过去一两眼,知道对方安安静静静地待在自己身旁,已经觉得安然幸福。
这样甜蜜温柔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一对男女,彼此之间的关系一旦改变,连瞎子都能感觉到他们的不同。
白天那些意图嫁入楚家的人,在沈锁锁这里碰了个不冷不热的钉子。没说哪里不好,只是只字不提正经事。再加上楚疏言的目光,过不了片刻就滑到她身上,每看一眼,他的脸上就透出一层微薄的红晕……
明眼人都已知道,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楚公子这个宝,只怕已经被沈锁锁捡去。
那位郑家小姐最为不愤,她生性骄纵,坐在厅里的时候耐着性子,一出了门,便向自己的奶妈道:“你说她有什么好?!长得死气沉沉,又是个媒婆子——”
正想得入神,不妨一阵风过,灯灰吹下来,飘到眼睛里。
楚疏言听她“哎哟”一声,连忙过来,“别揉、别揉,我替你吹吹。”
他小心翼翼地撑住她的眼皮,把那粒灰星子吹出来,这样一弄,沈锁锁的眼睛里忍不住流出泪水,他笑着替她拭去了,“多大的人啊,这点疼都受不了?”
“你掉一颗试试!”沈锁锁没好气,她又不是疼得掉眼泪,眼睛进了东西,谁忍得住不哭?
楚疏言也不跟她争,拭去了她的泪,手指停留在她脸上,指尖恋恋不肯离去。昏黄灯光下,她的眉修长,眼碧清,整张脸都发出一种朦胧的光晕,这光晕叫人迷离。
“看什么看?”沈锁锁白了他一眼,然而眼里的娇羞泄露了她的本意,“我长得又不好看!”
楚疏言努力控制自己的手指,不要落在她的唇上,更不要把唇落到她的唇上……然而清晨那轻轻一碰的滋味,紧紧抓着他的心不放,他似乎还能感觉到唇间残余的淡淡幽香……
看着她这样又娇又羞的模样,他吃力地别过头去,道:“锁锁,跟我回洛阳吧。”
“去洛阳?”
“是啊,去见我的爹娘。然后,再把婚事办了。”然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地……吻她……
他想着,甜蜜的笑意涌了上来。
嫁给他……这么甜美的事情……沈锁锁也心驰神醉了好一会儿,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是,我要先去一趟唐门。”
“你去哪儿做什么?”
“不告诉你。”她的眼底唇角都是促狭的笑,“我总不能这个样子去见你爹娘。”
“为什么不?”
“这样子不好看啊!你长得这么好,我长得这么丑,不般配。”
“傻瓜。”楚疏言轻笑,已经知道她去唐门做什么,“明天我要出一趟门,后天才能回来。”
“干什么?”
他眨眨眼,学着她的语气:“不告诉你。”
“哼!不告诉就不告诉,我还懒得管呢!”说着,她拈起针继续绣她的荷包,还没刺下去几针,忍不住了,问,“到底是什么事吗?”
“到时候就知道了。”
“喂,你卖什么关子?”
楚疏言笑着打趣她,“这样紧张,难道是舍不得我走吗?”
她立刻竖起了眉毛,“走吧走吧,恕不远送。”
走就走,谁怕谁?她还附送重重一“哼”。
? ? ?
可是第二天清早,楚疏言真的走了。
沈锁锁不动声色地经过他的屋子三趟,最后终于忍不住推开了房门,空荡荡的房间、空荡荡的床,连带她的心,不知哪一个角落,也一下子空荡荡。
“死呆子!”
她骂了一句,却发现太过幽怨,好似那些找她来诉苦的深闺怨妇。
她连忙甩甩头,企图把这种毫无着力的空茫甩出大脑去。
可惜,一整天的时间证明,她失败了。
一个荷包三钱银子,收了人家一两,到后堂转了一圈,又把银子原样给了人家。黄妈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一把把银子夺了下来,找出七钱碎银子给人家……
张姑娘派人来取原先订的一套相思盘扣嫁衣,沈锁锁答应着,一转身,把胡家的床罩包给了她。吃中饭的时候突然想了起来,连忙巴巴地跑出去,正赶上人家半路来还货……
一天下来,做活计的时候被针刺到共计五次,找错银子共计三次,拿错东西一次,吃饭时咬到舌头两次……
黄妈终于看不过去了,道:“小姐,楚公子才走了一天,你便这样魂不守舍……”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给沈锁锁瞪了回来,“是昨夜没睡好!关他什么事?”
跟她说了一大堆甜言蜜语之后就开溜……哼哼,为这种人魂不守舍,她才不会呢!多少痴男怨女在她的手底下走过,她哪会犯这种低级的相思病?
黄妈但笑不语,晚上替沈锁锁准备洗脸水的时候,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倒了进去。
沈锁锁眼尖,一下瞥到,“那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楚公子交代的。”
“他什么时候交代的?”
“今天一大早。”
“我怎么不知道?”说完之后,她的声音低了下来,一肚子不情愿地问,“他还交代什么?有没有说明天几时回来?”
“那倒没有。”黄妈答,“不过,楚公子说,用这盆水洗完脸,小姐就不用跑到唐门去。”
沈锁锁愕然,“为什么?”
那些粉末很快在水里融化了,清水依然是清水,在铜盆里可以清晰地照出她的脸。
? ? ?
夜半,沈锁锁隐隐约约听到马嘶声。她在心里告诉自己是做梦,就算楚疏言要回来,也是明天的事。 然而紧接着她又听到了开门声,还有脚步声,最终,院子里响起黄妈和楚疏言的说话声。
楚疏言?他回来了?!
她心里又惊又喜,几乎想立刻冲出门去,然而才下了床,她回头一想,“嘿嘿”一笑,继续回到床上去。
黄妈回房间去了,楚疏言也回了房间,片刻之后,他又出来,在院子里徘徊半晌,终于走到她的门口。
她听得清清楚楚,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
然而门却迟迟没有被推开,那脚步声反而一步步退到院子里去。
这个死呆子,脑中一定在天人交战。
楚疏言的确举棋不定,深更半夜,他们孤男寡女,无名无分,怎么好意思?可是,他这样快马加鞭,两天的行程硬生生缩成一天,为的,不就是能早点回来看她吗?
末了,他终于做出决定,一面替自己打气,“不要紧。我放下东西就走,绝不会吵醒她。”
他终于推开了沈锁锁的房门。
淡淡的月光映入窗棂,床上的人儿合目而睡,一头乌云似的头发逶迤在枕上,两只小巧的鞋子摆在踏脚上……
他的心不由得跳如擂鼓,几乎要跳出胸膛,他悄悄地把手上的东西放在梳妆台上,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床上的人似乎听到动静,翻了一个身。
楚疏言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半晌,除了翻身以外,她再也没有动,楚疏方松了口气,可就在他打算离开的时候,看到了她的脸。
淡淡的月光映着她的脸,睫毛投下一大片阴影,秀挺的鼻子微微翘起,颊边的肌肤映着月光,幽幽如玉。
他曾经无数次猜想过,那些易容药物底下掩盖的,到底是怎样一张素颜,却没有料到,她这样美。
美得如同空谷幽兰,独自在月下芬芳。
他就那样怔怔地瞧着,全然没有发现,经不住他这样长长地凝视,沈锁锁的眼皮已经忍不住轻轻地动了。亏得光线幽暗,他看不到她已经红透了的脸。
终于,她忍不住了,道:“你打算看多久?”
“呃、呃、呃,我、我、我……”楚疏言吓了一跳,霎时连话都不会说,急切间,猛地一指梳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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