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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血琥珀-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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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怜悯她的同时,我更害怕,因为,她的坚强,令人不觉得思及,皇祖母,琅瑾。

    “答应朕。今夜之事,你绝不可对皇后提起。”

    话毕,我从自己的颈上解下一块玉珏,递与商穆。

    “此乃段氏代传的至宝,代朕交与皇后吧!”

    那块玉珏,是稀世的翡翠冰种玉石。红为翡,绿为翠。这冰种玉石本来就是罕见之物,更珍贵的是晶莹剔透的冰种玉石中有红色与绿色两个八卦相生相克的形似玉色沁纹。

    商穆,平淡地双手接过我的祖传珏石。

    说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不知道皇上,有没有想过或许皇后娘娘的想要的并非这些?”

    之后,留下默言的我,静静的离开玄武殿。

    因为皇祖父与秋水母亲的仙逝,为之守孝的三年过去了。

    这天,在太庙,册封夔日为太子的大典隆重的开始。

    “嘟!嘟!嘟!”

    号角嘹亮,钟鼓齐鸣。

    当我正把东宫的储君冠放在嫡子头时,一旁窜出一黑衣武士。

    只见他手持一寒刃,直冲皇祖母琅皇太后而来,大声吆道,

    “琅瑾你丧尽天良,吾要替铁门死去的所有人讨回公道。”

    事出突然,大家都在惊恐中失去所措。

    说时迟那时快,剑直取皇祖母的方向剌去,但离去皇祖母还不到半寸时,皇祖母身边的蕊初纵身飞扑向歹人尽全力将刺客推开。

    黑衣刺客失势跌倒之际,他奋力转身掏出数枚金针再次掷去。

    “啊!”

    然而,刺客此次却掷错了方向,我听到皇后惨叫一声时,心顿然好象被狠狠剜去一刀,仿佛间所有都不重要了,我不顾一切地冲向秋水。

    “秋水,秋水!不要啊!”
第十二节 疑是故人来
    皇后侗秋水:

    “母后,你看,你快看熙月画的牡丹。”

    熙月兴冲冲地奔到我面前,骄傲地举双手上的一幅丹青,不停地急急嚷着,圆圆的眸子,殷切殷切盼望着我,去看看自己的杰作。

    “好!好!母后来看看我们小熙月画的洛阳名株。”

    我微笑着取过满纸墨香的画笺,慢慢展开,我的笑意更浓了,并不住地点着头。

    好一幅玉笑珠香的国色天香,在画中映着雨后轻雾,摇曳容冶。

    “呵!呵!呵!”

    熙月秀丽娇柔的小面儿,得意地笑若芙蓉,甚是可爱。

    虽然,不到五岁,她自小便有这丹青妙绘的天赋。

    “母后,因为每次我想画雨中的牡丹,母后都说不好呢?睿王妃娘娘不是常道,‘谷雨三朝看牡丹’吗?每年谷雨节一到,御花园的牡丹就最是烂漫开放啊!”

    孩童的岁月,最是天真烂漫的。

    看着熙月疑惑地皱着眉头,嘟着小嘴儿的神情,我不禁舒一笑。

    “牡丹最怕下雨了,因为一着雨,就会低下头来,分外的楚楚怜人。有一名士说过,这洛阳的名花瓒放时的圃园比当年富可敌国的石崇建下的金谷园。但是‘颇憾雨师无赖,击碎十尺红珊瑚耳。’由此可见,娇艳欲滴的牡丹一遇风雨,就会香消玉殒,花容失色了。”

    熙月沉默了好一会儿,而之后却一本正经的如一小大人儿地说,

    “母后,熙月以后再也不画这矜贵柔弱的牡丹了。”

    我轻轻地把熙月揽入怀中,好奇地问她,

    “那么,告诉母后,熙月不画牡丹,又要画何物呢?”

    熙月用小小的手,指向窗边宫墙隅边上。

    “熙月画就要画,慕枫叔叔栽的风雨花,每次风雨来际,唯独就是它们在开花。”

    顺着熙月的手指向的方向,我望去。

    宫墙隅上是那几丛迎风的含笑花蕾,无畏洗礼与历炼。

    一时,泛起良多感概,望着这傲雨的风骨,我想起了自己,风里来雨中去的宫中生涯。

    “是的,要画就画风雨花吧!”

    我坚定地朗笑着对熙月,道出自己的心语。

    “皇后娘娘,嫡皇子与大皇子突然高热不退。”

    冲冲而入禀告的,是在中宫侍候嫡皇子的俾女,她颜色惊慌,六神无主。

    我,心也为之一紧。

    稍稍整整妆容,就随着来报信的侍俾一起往中宫赶去。

    一边一边我在想,大皇子与嫡皇子,在我与义母的悉心照料下,向来皆是身体康泰,少有风寒或发热等之疾的。况且最近,我还吩咐商穆多多到中宫走动,关照一下两位皇子的起居饮食。何故会突然发热不退?

    “两位皇子出现病症前,可曾进食过什么不洁之物。”

    我忽地停下来,询问了中宫的宫人。

    “回禀皇后娘娘,不曾啊!两位皇子之前只是吃了一些淑妃娘娘送到的莲子羹。”

    莲子羹!

    骤然,我的心被什么东西哽塞了一下似的。

    在那一刹那,我想了梓童。

    “梓童的家父,就是当年为嫡皇子断诊的御医。家父当年含冤莫白,但不甘背上轼储的罪名,入狱前,曾偷偷验查嫡皇子之尸首……”

    梓童当年身为御医的父亲发现,真实令嫡皇子致死的原因是用药过猛。

    当年铁皇后所出的嫡皇子之前的的确确有出现发热的症兆,但,梓童的父亲在嫡皇子尸体的胃中发现了大量的江南莲子,及,梧桐籽。

    这才是引起嫡皇子发热的病源,因为适量的江南莲子与梧桐籽混合在一起服食的话,出现发热不退,头晕目眩,四肢无力的症状。

    即使不用药石治疗,在大约两个时辰后,所有不适都会不治而愈的,只是出现暂时的虚弱乏力罢了。

    当嫡皇子其服食下御医的药之前,其实热症等已经消失无恙。

    所以对于本身已经虚弱嫡皇子而言,败毒退热的凉药,无疑就是一味杀人不见血的毒。

    汗,冰冷的汗,无声地沁湿我的内袍。

    然而,更为之寒悸的,是我的心。

    不知不觉,我来到中宫,一踏入宫门,就看到琅淑妃胸有成竹并,有条不而紊地指挥着忙碌的宫人,或倒水替两位皇子用湿布巾降温,或去请御医诊断,或喂一些汤水等。

    一切看来都是那样地合理,那样地井然。

    但是,这一切,在我眼中却是有着不祥的预兆。

    “皇后娘娘,琅懿有礼。”

    其实,按照宫中日常的礼数,我应该立即上前挽起琅懿,或者至少,也挥手示意平身免礼。

    但是在此刻,我却纹丝不动,静静地冷眼看着她,面前谦谨有礼的琅懿。

    “皇后娘娘,琅懿有礼。”

    见到我无动于衷,她又再次行礼作了个辑。

    我依旧默然注视着眼前的琅懿,好象时光在这儿定住了。

    琅懿失去了耐性,她自顾自地站前来,一面焚急地步近我,神色略惊慌地说。

    “回禀皇后娘娘,琅懿,已经遣人去请御医了。”

    御医来了。

    琅懿马上迎上去,

    “御医,先去替嫡皇子把脉诊治吧。”

    我按住琅懿的手,那是一双冰润无骨的玉手。

    “不!还是先请御医替大皇子诊治吧。夔日一向少有发热,应该只是乳牙落换的小儿热症罢了,想必无什大碍。”

    玉手不禁颤抖了下,

    “嫡皇子的册封大典不日即临,此时真是不容有失啊!先让御医替嫡皇子把脉吧。”

    一时间,我的心被莫明的愤怒充斥着,高声质问她,

    “何故如此。”

    琅懿绯红的面容,开始稍显苍白。

    “皇后娘娘,琅懿不知道,皇后娘娘此话怎讲,何由出此言。”

    “琅淑妃!你何知道。常言道,虎毒也不食儿啊!”

    我更进一步,逼近她。咫尺之间,我看到,那俊秀绝丽的粉额上,密密麻麻地沁着微汗。

    正在我们两人对峙之时。

    “回禀皇后、淑妃娘娘,二位皇子已经开始退热。”

    中宫的宫人从寝殿奔出来,喜盈于色地说。

    “母后,我要母后。”

    我一听,那是大皇子鼎儿和小夔日的呼唤声。

    母子血脉相联了,和琅懿,两位母亲马上径直的步入内堂。

    “夔日,你吓杀母后了。”

    搂着夔日时,我的一颗惴惴不安的心,从才悬空处放了下来。

    “母后,我也要母后。”

    大皇子,朝着我们张开自己的手,一面令人心折的楚楚可怜的病倦之态。

    “母妃在这,鼎儿快快过来啊!”

    “你不是鼎儿的母后,鼎儿不要你。”

    大皇子,一下子拔开琅懿的手,急急地冲到我的怀中,撒娇的嚷着,

    “母后,不准你只疼惜夔日皇弟。鼎儿也要母后,要母后。”

    我微笑地摇着头,温柔地将鼎儿也一拥入纳怀中,弓着食指,轻轻的勾了他小巧的鼻子一下。鼎儿一缩,不久但与夔日嬉戏笑闹在一团。

    琅懿戚然地望着此情此景,颓废地跌坐在冰冷的地上,两行清涕,污了妆容。

    我,也一阵难过的落漠。因为知道,对于她,一个母亲而言,此已经是最残酷的惩罚了。

    “琅淑妃,快快起来吧,不要坐在地。本宫听御医讲,你又怀上了身孕,要好好保重身子。”

    离开龙塌,我走近琅懿,想去扶起她。

    然而,我的手被生硬的挡开了,依旧是一双充满着仇恨怨意的眼睛。

    “哼!假仁假义,莫非又想将琅懿腹中的骨肉再抢去吗?”

    望着她跚跚离去的背影,我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是日,在太庙内,夔日的册封大典中,我默然地坐在琅皇太后、铁皇太后两宫之侧。

    木然地接受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道贺。

    一个念头,不断地脑海暗涌浮动:夔日,我的孩儿夔日,让他升上那个万人仰息的宝座,他幸福吗?真的可以因此而得到幸福吗?

    “当咣!”

    一寒光闪过,是刺客。

    “琅瑾你丧尽天良,吾要替铁门死去的所有人讨回公道。”

    剌客一次失手,继而再之,掷出金针,但,方向却是对准了,我。

    “啊!”

    我自不禁,于这危急存亡之际,失声呼叫。

    一个黑影,在我面前一挡。

    是慕枫,为我挡到暗器,是多年一直默默守护在我身边的,慕枫。

    他,倒下去,在我的面前。

    因为,金针喂了毒,是见血封喉的孔雀胆。

    “哥!”

    段宸飞身扑过来扶起俺俺一息的慕枫,脸上竟然无尽的担虑及关爱。

    “哥?宸弟,你称慕枫……哥!莫非,莫非他是,是睿哥哥。”

    涌泉般的泪,不断地从沿着段宸的面上滚烫地滑到,我的手背,那么地炽热,那么地锥骨。

    一副人皮面具,从慕枫脸上除下。

    还是那个熟悉,俊朗的面容,还是那双情深意重的眸子,还是那温柔略泛着笑稔的薄唇,还是……

    不断颤抖地用着的绢绦,擦拭着,从段睿的眼睛、鼻孔、口角不断沁溢出来的污血。

    泪,模糊了自己的双目。

    我痛苦地摇着自己的头,根本不相信,眼前骤然而至的全部。

    可是,那从段睿五官流出的污血,越拭越多,怎么止,也止不住了,怎么止也止不住了。
第四章 暗香
    皇后侗秋水:

    “母后,你看,你快看熙月画的牡丹。”

    熙月兴冲冲地奔到我面前,骄傲地举双手上的一幅丹青,不停地急急嚷着,圆圆的眸子,殷切殷切盼望着我,去看看自己的杰作。

    “好!好!母后来看看我们小熙月画的洛阳名株。”

    我微笑着取过满纸墨香的画笺,慢慢展开,我的笑意更浓了,并不住地点着头。

    好一幅玉笑珠香的国色天香,在画中映着雨后轻雾,摇曳容冶。

    “呵!呵!呵!”

    熙月秀丽娇柔的小面儿,得意地笑若芙蓉,甚是可爱。

    虽然,不到五岁,她自小便有这丹青妙绘的天赋。

    “母后,因为每次我想画雨中的牡丹,母后都说不好呢?睿王妃娘娘不是常道,‘谷雨三朝看牡丹’吗?每年谷雨节一到,御花园的牡丹就最是烂漫开放啊!”

    孩童的岁月,最是天真烂漫的。

    看着熙月疑惑地皱着眉头,嘟着小嘴儿的神情,我不禁舒一笑。

    “牡丹最怕下雨了,因为一着雨,就会低下头来,分外的楚楚怜人。有一名士说过,这洛阳的名花瓒放时的圃园比当年富可敌国的石崇建下的金谷园。但是‘颇憾雨师无赖,击碎十尺红珊瑚耳。’由此可见,娇艳欲滴的牡丹一遇风雨,就会香消玉殒,花容失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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