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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写君庭ii-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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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就往外走。
青年并不反对,跟在她身后逆行穿过熙攘的人流。方清远正费力推挤着前方的行人,忽觉身后伸来一只手来,轻轻牵住了她。温暖的手指,扣住了她的手指。她只觉心里有什么微微的炸开。身边灯火通明,却看不到周遭的一切。夜色中只有他细长的手指,与她的手指甜蜜的纠缠。她不由自主慢下了脚步。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在人群中牵着手慢慢穿行,直到眼前游人慢慢稀少,范福麟才得了机会走上前去与方清远并肩而行。方清远感觉到他的气息,却不敢看他,只是低着头,加快脚步。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福麟终于忍不住,问道。
“找个能说话的地方。”方清远指指不远处黑黝黝的一团:“就是那里。”
那黑黝黝的一团原来是个小小的山丘。方清远一鼓作气拉着福麟爬上山顶。此时大家都在灯会上,山顶上只有啾啾的寒风吹着光秃秃的树枝。方清远还不放心,左右仔细察看了一番,确保四周无人,这才满意,道:“好了,你要跟我说什么?”
福麟不回答,却拉着方清远在凉亭里坐下。从凉亭里可以鸟瞰整个城镇。只见怒放的灯火犹如火做的游龙,在脚下盘旋蜿蜒。方清远见福麟沉寂的望着山下,便迟疑的问道:“福瑛……好好的,怎么忽然……?”
“我不想说这个!”福麟忽然打断她:“今天我们不说这个,好么?”
方清远以为他心里难过,忙道:“好!”偷偷看看福麟的脸色。月光下他的脸平静淡然,带着劳累奔波的憔悴。她心里一恸,忍不住轻轻握住他的手。
福麟回握住她的手,低道:“我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可没想到还是谁都知道了。”
“是我爹告诉我的。”方清远道:“他到现在都还不信……其实,我也一直不信的,福瑛还那么年轻……”她意识到自己的话会让福麟伤心,忙打住不说。福麟没有说话,只是握着她的手紧了一紧。
两人看着山下的美景各自沉默。这样的良辰美景,不知道过了今夜,何时才能再次重温?
——也许,过了今夜,就再也没有机会!
福麟心思涌动,开口道:“同样是一个情字,为什么人人的选择不同,得到的也不同?夺佚愿意放弃国家,福瑛愿意放弃生命,而他们今生却再不能相见;而你和我呢?我不愿放弃我的信念,你也不愿意放弃你的原则。可是我们却能像现在这样在一起携手看灯赏景。这,难道不是不公平么?而且,到底是哪样更幸福呢,清远,像他们这样曾经拥有怀念一生,还是像我们这样……?”他停了片刻,才继续道:“我也不明白我们这样到底算是什么,心意相通却无法永远并肩?”
方清远黯然垂目,沉思片刻,道:“怎么说呢?各有各的幸福,也各有各的遗憾。”
“我却觉得他们比我们幸福。”福麟苦笑道:“无论如何,总比我们终生为敌两败俱伤的结局要好。”
方清远心里万分苦痛:“还有别的选择么?”
“有的,”福麟情绪有些激动,声调慢慢提高:“比如,你放开一切,来我身边?”
“即使我去你身边,你我立场不同,终有一天还是会决裂。除非,你也放开你的梦想你的信念。”方清远颤声问道:“可是,你能么?”
——我能么?——福麟看着方清远痛楚的双眸,心乱如麻。两人都不说话,只听着耳边山风呜咽,和隐约的山下万家灯火的喧乐。
——这样绚烂的美景,这样美丽的河山。近在咫尺,仿佛伸手就可以握住,怎么能如此轻易放弃?——福麟听见内心某样东西坚决裂开的声音。冰凉的山风吹过滚烫的脸颊,让他顿时清醒——我这是干什么?我忘了来这里的目的了么?如此儿女情长,如何能成就大事?——他不禁轻叹口气:“我现在还做不了决定。等我从江南回来,我再和你商量,好不好?”
方清远一怔:“你要去江南?”随即领会过来:“是送福瑛……的灵柩?”
福麟含含糊糊应道:“我知道我这么一走,范家军军内空虚,可是我不得不回去。”
方清远只觉范家军这三个字刺耳,不由哼了一声:“你那范家军里,有三万人可是你上次从我手上抢过去的镇北军!”
福麟忙陪笑道:“说不定我从江南回来后,便遣散军队和我爹娘一起归隐山野。到那时,这三万人我原封不动还你。”
他虽这么说,方清远的心情却已不可挽回的败落下去。范福麟察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便道:“时候不早。你该回去了。”
方清远嗯了一声,站起身来。福麟也跟着起身,忽然又道:“你回到镇北军后,你爹还让你带兵打仗么?”
方清远迷惑不解,回道:“当然,为什么不许?”
——那么,突袭范家军,你会来吧?
福麟定定凝视着方清远,忽然张臂将她锁入怀里。方清远不知所措,微微颤抖着,闭上双眼,只觉火热的嘴唇停在她的额角,些许的热度,却灼烧着她的全身。
“福麟。”她唤他的名字。他的唇贴着她的肌肤,低低应道:“什么?”
她在他怀里呢喃:“假如……假如……你不是范福麟,而我,也不是方清远……”
他不答话,只是更加用力抱紧了她。两人紧紧依偎着,看着山下的灯火,一盏一盏,慢慢熄去。
第二十五章 决裂(下)
    方清远回到军营,已是午夜时分。方振却还没有安歇,在方清远房里正襟危坐,等着她回来。方清远看父亲脸色阴沉,知道下属一定已禀报他她今晚擅离职位之事,心里一横,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淡淡道:“父亲还没有睡?”
方振冷哼一声:“去哪里了?有人看见你和一个男子一起离开,他是谁?”
方清远心里一颤:“一个行踪可疑的人。我把他带到僻静处查问。”
“结果呢?”方振追问。
“孩儿一个疏忽,让他跑了。”方清远作出一幅懊恼的样子:“人实在太多,我追了很久,也没有追上。”
“算了!”方振一反常态没有训斥,只是淡淡道:“很晚了。睡吧。”站起来正要离开,忽然又站住问道:“范福麟的妹妹猝死那件事,你怎么看?”
方清远一惊:“父亲是什么意思?”
“范福麟这人虽年轻,心思却诡秘难猜,出兵的手法也总是出其不意。我在想,这件事会不会是他的一个把戏。他要麻痹我,趁机对我镇北军突袭?”
“不!”方清远脱口道:“不!他妹妹的确……”看到父亲的目光如电般扫过来,心里再后悔,也只好老老实实继续道:“我曾与他联络过。他告诉我,他妹妹的确过世了。他这几日要送妹妹的灵柩去江南。”
“喔?”方振低头沉思片刻,又问道:“你信么?”
“我……”方清远和父亲仿佛洞察一切的双眸勇敢的对视:“我信!”
“既然这样……”方振沉吟着:“他不在,那我们为何不趁此时出兵?”
“什么?”方清远惊讶得瞪大双眼。
“主帅不在军中,群龙无首,正是突袭的大好时机。”方振冷笑:“等他从江南回来,这世上便已经没有什么范家军了!”他看到女儿面色煞白,不满哼道:“怎么?你不同意?”
“不是!”方清远心乱如麻:“只是……太突然。”
“出兵胜就胜在一个奇字。不突然,怎么能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方振急匆匆道:“事不宜迟,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兵。”
方振点兵十万,亲自率兵,向范家军驻扎的边关出发。所有兵士一律轻装,三日急行军后,便抵达边关。派出的探子回报道,范福麟几日前离开边关后便再没有回来。
“听说范福麟已考虑解散范家军,这次离开便是去安排后路。城里此时到处人心惶惶。”探子道。
方振抚掌大笑:“那么我们来得岂不正是时候?”又道:“传令下去,今晚午夜后,攻城!”
这一日仿佛格外的漫长。好不容易夜色笼罩下来,忽然天起朔风,吹得黄沙四起,天地间一片混沌。风势越来越大,到了午夜时分,已经是吹的天地失色,星月无光。方清远搭目眺望沙尘中隐隐绰绰的边城,城头上挂着的一两点昏黄的灯光,在风里仿佛鬼火般忽明忽暗,心里忽然一个激灵,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父亲……”她嗫嚅道:“我觉得……还是先不要出兵为好。”
方振极是不以为然:“风助我势,我们占了天时地利,怎么能不出兵?”令方清远充当前锋,即刻出兵。自己则留下殿后。
方清远不敢违抗,率兵袭向边城。风势强劲,就像一个巨人在身后推着大军滚向边城。不多时,大军的洪流便冲到城前。只见城门虚掩,里面黑沉沉的,看不到一个人影。城墙上也空无一人,只有几个灯笼在风里拼命的摇曳。檐下挂着的铁马在风里中丁丁作响,越发衬的城里空寂的骇人。
“怎么回事?”方清远示意众兵马停下,派了一队人马上前进城察看。这十多个人小心翼翼推开虚掩的城门溜进,马上就像被吸入深不见底的黑暗中去,再也不见踪影。方清远心急如焚,等了小半炷香功夫,这群人才脚步慌乱的跑出来:“方将军,城里空无一人!范家军……全部消失了!”
一座空城!
方清远心里大惊,不禁勒马倒退两步。不知为何,忽然想起让范福麟曾让她迷惑不解的一句话来。
——你回到镇北军后,你爹还让你带兵打仗么?
——为什么他会这么问?为什么他会介意我带兵?是不是他早就知道,镇北军会出兵攻打范家军?
方清远猛地策马回身,大叫道:“回撤!回撤!中计了!”
已经迟了!只听远处传来强劲的军鼓的鼓点,咚,咚,仿佛击在众人的心上。随着鼓点,无数的火光忽然燃亮,把强劲的朔风也照的一片通明。惊天动地的铁骑踏地的轰响,从四面八方奔涌过来,就连大地似乎都颤抖起来。
“范家军的骑兵!”镇北军外围的步兵们顿时慌成一团,回身还未来得及提起长戟,便已被铺天盖地涌来的骏马踩在蹄下。攻城前锋的骑兵此时却被自己的步兵挡在后面,变成了无用的废物——若是强行突围出去,只能踩死自己的兄弟——数以万计的镇北军的骑兵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步兵们被敌人屠杀蹂躏。呼啸的风声,夹带着人死前的惨呼,夹带着鲜血的腥烈,将边城变成一片人间地狱。
方清远双目眦裂,在马上狠抽几鞭,冲入步兵阵去,混乱中也顾不上被踩在自己坐骑蹄下的,到底是不是镇北军的军士——这个时候,还顾得上什么?——她咬紧牙关,不顾一切直往外冲。一路上只听惨呼连连,嘶哑的呼救声中,满目都是血光。 眼里一片热辣辣的作痛,不知道是迸出的眼泪还是溅入的鲜血。她胡乱抹了两把,忽听跟着冲出来的下属急呼:“将军小心!”话音未落,一只长枪便袭到胸前。她大喝一声,挺剑斩断长枪的枪头。骑兵大怒,拔出腰间佩刀,拍马正要上前再战,身后忽有人道:“秦将军住手,那是方清远。”这个秦将军身子一震,硬生生停了刀势,让过方清远,对着她身边的下属提刀砍去。围在方清远身边的范家军的众骑兵也连忙纷纷让开,仿佛躲避她似的绕到一边。她冲到哪里,哪里的范家军只是抵挡,却没有一人敢把兵器落在她的身上——这大概都是范福麟的命令——她仿佛被隔离在一个透明的世界里,眼睁睁看着突围出来的镇北军骑兵们才刚脱离一个困境,便又陷入另一个困境——他们逆着风,个个被风沙吹得睁不开眼。沙子迷眼的霎那,便是死亡呼啸降落的时候。范家军自制的狼牙刀,形如狼牙,弯曲细长,两边都刻有深深的血槽,自镇北军头顶的盔甲、身上的戎装的缝隙中无情的刺进去,剖开血肉,劈断骨胳,抽出时,还要从身上活生生剥离一团血肉。
呼喝声,哀号声,兵器砍入血肉的声音,箭矢破风的声音,每一声,都像是重锤锤在方清远的脑里。她紧咬着唇,浑然不知已经咬破了嘴唇。她像疯了一样大叫:“范福麟,你出来,你出来!”
无人理睬她。天地之间,只有兵刃跺在肉体上的闷响,只有胜者亢奋激烈的嘶吼,只有败者垂死绝望的惨呼。方清远筋疲力竭,茫然策马走过堆满层层叠叠的尸体的战场。举目望去,死者都是穿的镇北军的装束,满身满脸是血,虽已经死去,犹大睁着眼。有白发白眉的老者,有尚带稚气的少年。
——是你,是你,都是因为你,你说信他,所以这些人就都要死!——方清远再也忍不住,捂着脸撕心裂肺大哭起来。
“方将军在这里干什么?”身边忽然有人急道:“老将军被围住了。你还不去救?”方清远匆忙抬起脸:“在哪里?”
等她赶到时,方振的随从已经死伤大半,幸存的也有了降意,瑟缩的跪在地上,只余方振一人还在顽强抗争。他的样子十分狼狈,头盔已经被打掉了,披着满头花白的头发,和一个骑士打成一团。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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