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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一笑天下醉 上-第2部分

小说: 一笑天下醉 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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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有话也说不出。如果自己不出来的话,看到没有人愿意,他一定会又伤心了吧。于是他走了出来,道,「谢谢二公子,以后就劳烦您多教训了。」慕容涤尘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只转身任他跟在后面,走回了厅里。慕容涤尘走进屋去,照规矩先领纪悟言给慕容兴德夫妇磕了头,便又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去了,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话,「他叫纪悟言。」仅这五个字纪悟言的心口就仿佛暖了起来。原来他记住自己的名字了啊。这还是母亲死后第一次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呢。他这样想著脸上也不由露出温柔的笑容。慕容夫妇对看一眼,都对这个孩子满意得很。看他小小年纪,对著这样不小的场面,神情镇定并不慌张。刚才随慕容涤尘行礼时,虽然看起来还不太懂的样子,可做得也是分毫不差,的确不错。卫流霜又看看他还是黑黑的小脸,天性的温柔便涌了出来,便叫了身边的丫头过来,让她拿了自己的帕子沾湿给纪悟言擦擦。谁知这一擦之下,连什么事都冷冷淡淡的慕容涤尘都愣了片刻,更别提凡事看脸蛋的慕容清尘。抹去了灰尘泥土,那露出来的面孔明艳的让人不敢逼视。虽然年纪还小,可那般的绝色已可倾国。慕容兴德见了却不住的摇头。这样姿色出在一个男子身上,真不知是福是祸。日后真怕是要一笑天下醉了。卫流霜到没想那么多,只是见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孩子,心中喜欢得很,便叫纪悟言收了那条手绢,全当作是送他的好了。慕容泠然则是有些好奇的看著,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美的哥哥呢。只有慕容清尘最夸张,他先是被纪悟言的美色骇得摔下了椅子,又连忙手忙脚乱的爬起来绕著纪悟言转了一个圈,连叫「可惜可惜,我怎么没看清楚了再选」,然后又对著慕容涤尘摇头晃脑的说什么他「艳福不浅」。看著他不伦不类的样子,纪悟言觉得他真是有意思极了。又有些想笑,却在看到慕容涤尘的时候全化作了怜惜。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在大家盯著自己猛瞧时,慕容涤尘却是乘这个机会近乎贪婪的看著自己的父母。好久没见到他们了,今天他回到偏院去了,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又才能见到他们。纪悟言冰雪聪明,虽然目前许多事情仍不清楚,可慕容涤尘的矛盾执扭却已经被他瞧了个十成十。于是忍不住就替他心疼起来。这庭中的气氛原是这般不同。大家全都和和乐乐,却只有慕容涤尘一个人被有意无意的排除在外。连自己都能感受到他们的温情,可慕容涤尘却没有。这些原本可都是他的亲人啊。可纪悟言什么也没有说。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还只是个孩子。孩子有许多事情是没办法做到的。就像那天,他只能眼睁睁的看著母亲病死在自己怀里,只因为没钱去找大夫。如果那时候自己是大人,也许就连抢还是可以抢一些东西回来的吧,不至于那样的无能为力和心痛心酸。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多了对慕容涤尘的疼惜。自己还比他好些呢,母亲毕竟是真心喜欢自己的;可他……父母亲都在身旁,却……这样想的时候,纪悟言却也忘了,他也不过是一个和慕容涤尘一般大的孩子。纪悟言就这样看著慕容涤尘,直到他「哼」的一声别过头去。那小子看什么呢?明明是男孩子,偏偏长得那么漂亮……都说自己是妖怪,我看他才像妖怪,母亲刚刚还送了手帕给他,自己可是从没有得到过。「……嘟……」慕容涤尘忍不住乘大家都没注意的时候,朝纪悟言扮了个小猪的鬼脸。看到他吓了一跳,这就忘形的笑了起来,又连忙捂住嘴,重新端出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这下却轮到纪悟言笑了。他是被吓住了,却是因为没想到这个慕容二公子竟然是这么可爱的人。也在笑,不过是在心底,纪悟言小心的没有让笑意流露出来,还是一连正经的应答著大人们的教诲。这期间,已经有人遣走了庭院的下人们。在简单的晚饭后,夕霏跟著慕容清尘去了慕容一家人住的后院;而慕容涤尘,则带著这个让他还有些讨厌的纪悟言,去了只有他一个人住的偏院,从此开始两个人将近十年的「同居」生活。这便是纪悟言和慕容涤尘命运纠缠的开始,以及,今后一连串武林大风暴的根源。可现在的众多今后的当事人都还是小孩子,还停留在扮鬼脸的年龄阶段。那我们呢?还是坐在这里喝著茶,看看小孩子们一点点的长大。
第二章
    纪悟言一路随慕容涤尘走过去,渐渐觉得四周的景色熟悉起来,正是方才他走错的那个院子。这偏院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中间却是一片梧桐树林,看起来蓊蓊郁郁的,景色到也不差。慕容涤尘一路上根本不看他,纪悟言也就不说,只是把沿途的路径都默默的记住了。任著慕容涤尘带著他七拐八拐的走到一间房门口停下来。「今后你就住在这儿吧。」慕容涤尘拧著眉,说完了人也走开去。纪悟言也就不叫他,任他远远的走了,只是拿眼睛望著。这偏院中的房子是列成一排,大约有七八间呈「一」字状。慕容涤尘指给纪悟言的正是最北面的一间,而他自己住的却是最南面。纪悟言看他进了自己的房间,这才把视线收回,伸手推开这看上去已经很老旧的房门。谁知这刚一进去,就被里面的尘土气呛得弯腰好一阵咳嗽,眼睛也被迷得睁不开。好容易直起身子,纪悟言不由得苦笑连连。这分明就是一间年久失修的屋子。地上少说也有一寸厚的灰尘,房梁上更是结满了蜘蛛网,糊窗户的纸,风一吹就化成碎片;四个凳子散了三个,唯一一个可以坐的还断了一条腿;床上乌黑的死棉花被子显然失去了御寒的作用。小心的走进屋去,纪悟言一口气吹开桌上的灰,只引得又是咳了几声,不过总算是找出了一块暂时可以放包袱的地方。这个小小的粗布蓝皮包袱几乎没有重量,不过纪悟言一直背在身上。这是他仅有的一些属于自己的东西,虽然不怎么值钱,可每件都是和娘在一起的回忆。甚至还有一块不值钱的玉佩,是他七岁生日的时候娘省吃俭用了好几个月才存钱买到的。那时候娘把这小小的碧绿色的凤凰挂在他胸前,笑得真的很开心。其实她已经知道自己的病了吧,却还是拿买药的钱给自己买了生辰礼物,而自己那时还那么开心,什么也不知道的开心。纪悟言闭上有些酸涩的眼睛。还想这些做什么,现在应该高兴才对,床不是还是好的吗?至少自己已经有了一个可以睡觉的地方。睁开眼睛,深吸一口气,纪悟言卷卷袖子,伸伸胳膊,开始了打扫屋子的艰难工程。慕容涤尘此时却是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借著烛光看书。可看了半天却什么也看不进去,心里想的都是刚刚住进偏院的那个小子。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喜欢他。常听人说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原来讨厌一个人也可以同样没有理由。所以他才把他带到了离自己最远的屋子住。其实原本母亲的安排是要他们先在一起睡一晚,明天再派人打扫出一间屋子,连著给纪悟言的衣服被褥一起送过来。可慕容涤尘就是不愿意。凭什么嘛?为什么母亲对著那个小子就可以笑得那么温柔慈爱,父亲吃饭的时候还夹了好多菜给他;可自己呢?从没有看他们那么关心过自己。那个纪悟言还笑得那么开心,大家都围著他说笑,真是看了就可恶。想著想著,慕容涤尘把手里的《逍遥游》揉成了一团乱纸;再想下去,心里更是觉得越来越堵得慌,然后乱纸就成了碎片。讨厌讨厌,他真是太讨厌了!一阵冷风吹过来,慕容涤尘打了一个寒颤,忙拿了披风裹在身上,又去关了开著的窗子。看著外面已经黑下来的天色,慕容涤尘发现北面的房子没有亮灯。对哦,他没有蜡烛啊。现在虽然是夏天,可北方的晚上仍是有些凉意,他一定也没有被子盖吧。今晚这院子里住的不再是自己一个人了呢。很奇妙的感觉。黑黑的屋子里。纪悟言蜷著身子抱住自己的双腿坐在只有木板的床上。他除了身上的家仆服根本就没有多余的衣服。房间已经收拾干净了,被子和褥子却全都扔了出去,漆黑板结又带著臭味的东西,怕盖了会生病。纪悟言冷得有些发抖。因为从小受了冻,一直都有没治好的寒症,平常只是脉搏慢些并没有什么大碍,可就是经不起冻。轻轻搓搓起了小疙瘩的手臂,纪悟言确定自己明天肯定得生病。怎么这个时候又特别的想娘呢?如果娘还在的话,肯定会把自己抱在怀里吧。那……好暖和啊……这样想著,纪悟言竟然昏昏的睡觉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却真是在一个暖和的怀里,不过显然比自己母亲的怀抱小得多。纪悟言望著慕容涤尘近距离的脸,有些发楞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他僵硬的身子显然影响到了慕容涤尘的酣眠。替纪悟言拉拉被子,慕容涤尘软软的童音很不耐烦,「喂,我是看你昨天发烧才特许你跟我一起睡的,不是关心你啊,你可别误会了。」不过酡红的脸色却很不争气的泄漏了心思。纪悟言眨眨眼睛,正要说话,却又被慕容涤尘打断,「喂,今天过了,你可要忘了哦!」「嗯。」温暖在纪悟言心底泛开,「我一定不会记得的。」房间里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你一定要忘了哦。」这是很担心的声音。「好的,一定忘了。」很坚定的声音。「可你为什么要笑?」「这是我在忘记中的仪式啊。」「………………」「……呵呵……」「………………」早上等两个人起来的时候,已经有人送了纪悟言的衣服被子过来。不过来的人很快的又逃了出去,怕沾了这偏院的晦气。就算是被慕容夫妇吩咐了照顾二公子的下人,也是能逃则逃,能避则避。而慕容涤尘呢,也不屑向父母告这些不尽责的下人的状。更何况他见自己亲人的机会本来就很少。所以虽说是慕容家的二少,其实慕容涤尘一直是生活在没有人服侍起居的状态下,偏院也一直只有他一个人。不过这是昨天的事情了,从今天开始,这里已经多了一个纪悟言。慕容涤尘自己穿戴整齐,转过身来,纪悟言也已经穿上了刚送进来的衣服。他本就生的漂亮,这下穿了合身的衣服,虽然式样简单,可真比那善财童子还要美上几分。再加上眉目间盈盈的都是温柔笑意,实在是让人看了不尽的舒服。可偏偏不知道为什么,慕容涤尘看了他就是浑身不爽,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可纪悟言看他到是越看越欢喜。慕容涤尘今天穿的是淡蓝色的中衣,外套白色广袖滚边儿小文士衫,和女孩子掐芽高领的衣服不同,这件衣服刚好露出他细白的颈子。头发也用一根蓝玉簪子绾起来,两边垂下玉带。再加上那冰栗子似的的眼神,可真是人比霜雪寒。可纪悟言却知道,他刚刚和自己一起偎在被子里的身体是多么的温暖。慕容涤尘瞪他一眼,见纪悟言忙敛了笑容,这才学大人们那样清清嗓子,背转身子道,「从今天起,你就要跟我去念书学武了。今天是文师父的课。前几天刚讲过了《孝经》《论语》,今天大概要开始讲《诗》《书》,你可要好好学了。」说完就等著纪悟言答话。可过了许久也没见他有动静,这才转过了身子,却看见他眼里尽是茫然。怎么了?难道自己没说清楚?刚要再解释,慕容涤尘突然发觉,自己从昨晚到今天早上说的话实在是太多了。这样一想忽然就开始生气了,也不知道是对谁。这就没再理纪悟言,只管自己走了出去。纪悟言呢?当然是赶忙跟上他去了书房。其实纪悟言为什么会发楞,原因很简单也很普通。他只是不识得字罢了,当然更不会知道什么《孝经》《论语》。可以慕容涤尘的立场,自然也不可能知道,天下总有那么一些人没有钱读书,没有钱吃饭,甚至没有钱买救命的药吃。不过他不久后也就知道了,在师父开始提问后。慕容世家一向很重视对孩子们的教育。所以即使是慕容涤尘,也和哥哥妹妹在一起上课,也只有在这一点上,他才和其他的孩子没有区别;慕容泠然也一样,是要读书识字的,即使她是女孩子。而身为慕容公子们未来的辅佐人,其要求严格的程度,自然就更不用说。慕容家这一代给孩子挑选的诗文师父姓文,名静倾,字韶华。虽然年纪也才二十有五,可已经是当时有名的大才子,甚至曾经当过太子少师。不过人也是清峻高傲,很有些孤芳自赏的味道。而他今天正要做的事情,就是让他很不耐烦的那种--考察刚选出来的伴读们的文字功底。文静倾首先考的人是夕霏,哦不,他现在已经叫冷夕霏了。因为他没有姓,所以是慕容清尘帮他找的姓氏。其实夕霏这孩子和「冷」这个姓一点也不搭调,不过慕容大公子说这个好听,又有谁敢拒绝。冷夕霏站起来的时候,泪水就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刚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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