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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她在半夜不睡觉-第5部分

小说: 她在半夜不睡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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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我无意间做了令你不满意的行为喽?”她的嗓音转轻。
            他摇头。
            “那么只剩下一个原因。”发下的眼闪过一丝痛楚,昔日的梦魅似乎又找上她。
            “喔,愿闻其详。”他一脸兴致勃勃的等著听下文。
            阮深露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我是你的杀父仇人。”
            一语既出,沉闷的气流为之停滞,凝聚的空气化为结霜的冰柱,冻结了人类最引以为傲的语言,除了呼吸,再无其他声音。
            虽然只有短短几分钟,但感觉像过了一世纪,一阵发自胸腔的大笑声如雷贯耳,穿透冰封的沉寂,回荡在狭小的车内。
            “我的父母尚在人间,他们活得比乌龟王八还舒服。”乐不思蜀地忘了有个正在受苦受难的儿子,尽情享受希腊的天空蓝得像爱琴海。
            “很好笑?”她有点生气的说道。
            “不,是很可爱,你让我觉得这世界还有希望。”总算还有人未受污染,懂得自我调侃。
            “玩笑开够了吧?先生,我对成为别人戏弄的对象不感兴趣。”她做了个请下车的手势。
            兴致一来的南宫焰根本不管人家愿不愿意,笑脸可恶地轻撩她压发的指头。“你的名字。”
            “你……”阮深露很久不动气了,却因为他而咬紧牙根。“无名氏。”
            “无小姐,你见过无赖吗?”耐心是他少数的美德之一,虽然他不常拿出来一用。
            有,眼前就有一个。“你想干什么?”
            脑中忽然涌现“危险的讯号”,身子往后退,贴近车门的阮深露有著强烈的危机意识,一手按住车门按键,好准备在最佳时机逃脱。
            但是,一只更快的手越过她的身体,取走车子的主控权,将她困在车门与座椅之间,邪笑地靠近再靠近,几无空隙。
            “我想要……呵呵呵!看看你的脸。”这是他唯一的目的。
            “什么?”诧异地愣了一下,她没料他要的竟是……这种事。
            应该说被他不按牌理出牌的手法给唬住了,她脑海中以为的跟他想要的是两码子事,在来不及防备的状况下,唇上传来温热的气息。
            很淡,很轻,却足以令她怔愕的松开手。一阵风拂过她的眉际,清丽如皎月的容颜落入带笑的黑瞳中,幻化成一道虹影留在他心间。
            “你有一双哀伤的眼,仿佛承受世间一切的苦痛。”那双眼,叫人心痛。
            “你……你太过分了。”她偏过头,声音微颤地将黑发撩向前。
            “是过分,但是我有种动心的感觉。”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伊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南宫焰非常诚实的承认她让他有热血沸腾的冲动,心头热呼呼地想将她占为己有。
            “动心?”她想嗤笑,眼眶却泛红。
            “请容我以上床为目标追求你,当我火热的伴侣……”呃!他说错了什么,她不给人追吗?
            古铜色的脸上浮现五根指印的大巴掌,准确无误的占据他的右半脸,而且正在逐渐加深当中。
            第三章
            心动是什么感觉?她已经很久很久不曾感受了,久到她心老了,灵魂枯竭,皮肉未腐却已经老朽,如七十老妇般等著夕阳归去。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害怕起黑暗,太阳一下山便是她武装自己的时刻,以微弱的力量对抗挥之不去的恶梦。
            曾经,她天真地希望黑夜不要来,人永远活在阳光底下,不要有阴影,不要沉睡,不要作梦,快快乐乐地躲在父母怀里撒娇。
            但是,它还来了,巨大得笼罩整片大地,让人使尽全力也无从抗衡,任由它一点一滴的吞食光亮,直到世界完全落入它的掌控中。
            没人知道她怕黑,她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隐身在黑暗中想成为它的一份子,她以为只要身在其中就不怕了。
            可是,她终究还是输给内心的恐惧。
            一入夜,灯火通明是胆怯的自我保护,她选择不在夜里入睡,通霄睁大眼等著迎接日出的第一道晨光,让光的暖意驱走夜的可怕。
            这是她所能想到不伤害别人,也不让自己受到伤害的方式,至于她怎样都无所谓。
            看著晚间重播的偶像剧,“夜的新娘”正是她被命运摆弄的写照,所不同的是女主角爱儿是以吸血为生的吸血鬼,而她却是……
            喝了点酒的阮深露头脑有些昏昏沉沉,视线模糊的想痛哭一场,但干枯的泪液早已流尽,在母亲狠狠甩开她的手,不再爱她的时候……
            “梦影,梦影,到我的梦中来,你想背叛我吗?”
            谁?
            谁在叫她?
            熟悉又遥远,令人想远远逃开的声音,语调冰冷得找不到一丝温度。
            “你在犹豫什么、迟疑什么?你想当正常人是不可能的事,唯有我能接受你、包容你、让你不再受任何歧视和排挤。”
            不,不是这样的,她现在生活得很好,有工作、有朋友、有遮风蔽雨的小房子,她很满足了,不再贪求不属于她的一切。
            只要不说,没人会知道她的过去,她已经学会沉默是金的道理,就算没人爱也没关系,她很勇敢,可以独立的活下去。
            “哼!痴人说梦,你能掩藏自己多久,表面的平和不过是自欺欺人,你能忘记那无数的恶梦以及向你乞怜的生命吗?”
            不要逼她,不要!他为什么不肯放过她,她很累很累了,身心俱疲,让她喘口气好不好,她没有办法再为他做伤天害理的事。
            “你有拒绝的余地吗?我是你的主人,你是我精心挑选的影子人选,只有我可以毁了你,你没有资格逃开我,你的一生操纵在我手中。”
            是吗?她真的毫无退路,必须臣服在黑暗力量之下,永生永世做个无主见的影子。
            眼微闭的阮深露挣扎的不走入梦乡,她在和自己拔河,阻止自己走向声音的另一端,半梦半醒的漂浮在脚不著地的朦胧中。
            她不能过去,因为那是比黑暗更教人惊惧的深渊,她好不容易才用律雅台会员独家OCR“死”走出禁个的牢笼,她不能放任自己再走回去,那会让她的努力变得毫无意义。
            “梦影,你还没学会现实的残酷吗?你的世界是我给你的,你想逃也得看我肯不肯放手,对于还能用的棋子,你不会不明白我的手段有多残忍。”
            她的心在颤抖,原本无血色的脸更加惨白,在睡梦中紧咬下唇,不让他听见她无助的呻吟。
            “快到我身边来,你的天命是服从我,顺从我的命令,你不该有思考能力和良心,唯一要做的事是毁灭,回报世人对你的遗弃。”
            摇著头,阮深露用力地抱著身体,不让自己受声音的蛊惑。她没有第二次重来的机会,老天已给了她一次重生,她不能轻易舍去。
            闇暗之王,至高无上的尊者,梦影是微不足道的小螺丝钉,无力再为你效劳,请放过我吧!我会永远感激你的恩惠。
            “放肆,大胆的影子,你私逃之罪我已不予追究,还敢有何奢望折翼的鸟儿飞不高也飞不远,你能逃到哪里去,天涯海角吗?”
            “我……”
            梦呓似的低嘤悲戚惶恐,不断地逸出紧闭的双唇,让人感受到她在梦中所受的痛苦。
            夜越来越深了,阮深露盗汗的四肢也越来越冰凉,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她吸向漩涡似的黑潮,她越想后退,那股力量就越强。
            感觉双脚在动摇,不由自主地朝最惧怕的黑暗深处走去,一步、一步地走得蹒跚,一座被黑雾围绕的岛忽在眼前。
            神殿,塔楼,血的颜色,闇影渐长,一道微跛的身影忽隐忽现,鹰形面具的男子矗立黑幕之后,用著极其森冷的目光瞪著她。
            “还不回来,想我撒天网,铺藤根逮你回岛吗?你是迷迭岛……的子民……我……主人……回……”
            诡谲的声音受到干扰,断断续续的失去强悍霸气,有如被风吹散般逐渐远去,散落在缥缈的海面,植满奇花异草的小岛转眼便成一小黑点。
            迷雾散去,腾空的魂魄慢慢回到栖身的躯壳,耳边传来声音迥异的男音,似安抚又似怜惜地轻柔低喃,让人感到无比安心。
            是他吗?
            那个说为她动心的鲁男子。
            羽睫掀了掀,睁开眼的一瞬间,她看见走开的伟岸背影,正想扬声一唤,但干涩的喉咙哑得发不出声音,似火烧灼般干渴。
            再定神一瞧,幻影不见了,苦笑的嘴角微微扬高。一个满身罪恶的人凭什么获得幸福,她太异想天开了,以为有一天青鸟会降临身上。
            没有人会爱她的,她是受诅咒的恶灵,谁敢靠近就注定不幸,无法安息。
            “早知诉你吃草是不健康的行为,人要活力十足就得勤吃肉,瞧你瘦不拉几的像个非洲难民,不知情的人还当你刚从伊索比亚回来,浑身的肉全贡献给土人小孩了。”嘲讽的话语拉回她的思绪。
            “谁?”谁在说话。
            “除了我还有别人吗?可别说有别的男人在追求你,先报上名来,我将他碎尸万段后,你就不会有怀念他的时间。”他一个人会独占她所有视线。
            高大的身影由浴室走出,手中多了一条拧干的湿毛巾,狂妄自大的神情多了一分狰狞。
            “是你”她惊讶的睁大眼,不敢相信站在面前的男人是她以为的幻影。
            “就是我,南宫焰,有没有欣喜若狂想冲上来献吻的冲动。”他的胸膛宽厚结实,禁得起她大力冲撞。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她的神智尚处混沌,力不从心的感到疲累。
            阮深露只觉得全身无力,仿佛刚走了一段不算短的路,力尽而虚脱,发软地无法再移动半分,连大脑也停止思考。
            她像打 了一场硬仗,输赢未定即被人从厮杀的战场拉出,虽然身上看不到一处刀伤剑痕,但元气大伤几乎夺去她半条命。
            跟自己打仗备感艰辛,梦里的她既强大又懦弱,总是一次又一次屈服于体内的兽,慧剑难举地看著自己走向布满荆棘的道路。
            “相思难耐喽!想趁著夜深人静偷香窃玉,而你……嘿!嘿!只能任我为所欲为,求助无门。”南宫焰半真半谑的笑道。
            阮深露知道自己不该笑,可此时她竟扬起嘴角。“私闯民宅是犯罪的行为。”
            湿热的毛巾轻拭过眉眼下颚,莫名的激越混著热气冲向心田,那抹久违的温暖渗入她以为早已经没有感觉的胸口,让她有想哭的冲动。
            他深邃的眼在笑著,举止轻柔地擦拭她黏人的冷汗,给了她温柔的错觉。
            如果这是梦,她宁愿不醒来。有多久没人在一旁照顾她,把她当成手中宝细心呵护了?这份窝心会叫人眷恋,衍生不应该的情愫。
            她还能爱人吗?
            “好吧!捉我去关,反正我做的坏事不只一桩,足以宣判死刑。”他倒是洒脱,肩一耸,平举双手好上手铐。
            一听到“死”,阮深露的身子突然一晃。“不要拿死开玩笑,有时候会成真,你……你在干什么”
            “抱你。”她太瘦了,骨头多过肉。
            是的,抱她,但是……“你是闯空门的贼。”
            “所以呢?”
            “你不能抱我。”她会依恋拥抱的温度,再也忍受不了孤单冷清的空乏。
            南宫焰无赖的咧嘴一笑。“因为你在发抖,你需要我,小露。”
            她的表情让人好心疼,像迷路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茫然无依的窝在角落里呜咽,不知希望在何方地看著属于别人的幸福。
            揽臂一拥不需要理由,谁教她娇弱得彷若风中的百合,让人想抢先摘下,免得招来更多觊觎的竞争者,徒使芬芳失色。
            “你怎么知晓我的名字?”猛地一惊,阮深露挣扭地欲推开他。
            “有心就能上达天听。”他拍拍左胸,夸张的大叹口气。“要查你的名字有何难,你不晓得我跟灰姑娘的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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