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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小迷糊与大顽童-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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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雅妮穿着白纱礼服抱着她的猫坐在海边独自啃啮自己的悲哀。她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为什麽别人可以结七、八次婚,她就一次也不敢结?亚伦不是世界上最好的对象吗?英俊、富有、前途无量的律师,又温柔体贴,她为什麽会在戴上面纱的最后一刻反悔,对亚伦说再见之后就跑出礼堂,而这还不是第一次。
宁静的海边怎麽会有人来吵她?这个声称解救了她的猫的麦可·;威廉·;史坦福·;海耶二世到底是谁?有这麽个又臭又长的名字,加上一身酒味和一副邋遢相,却潇洒性感的他究竟是个酒鬼、疯子,还是她的救星?
来路被涨潮的海水淹没,她不能穿着累赘的新娘礼服抱着一只怕水的猫游泳回去,势必要哀求麦可暂时收留她。他说他百分之九十九可信赖,那麽漏网的百分之一呢?他用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说:另外的百分之一他不敢做任何保证。她能下这个赌注吗?一比九十九,她的胜算有多大?今天是个倒霉的日子,她失去了婚姻、失去了工作、失去了一切,她还能再倒霉到哪里去?她赌了,结果是……
第一章
    「别叫。」雅妮喃喃抱怨,「谁叫你要当跟屁虫,弄湿爪子活该。」
波斯猫低呜一声回答,海水上涨得很快,打湿了雅妮弋地白色裙摆,也使得猫儿惊慌的向后撤退寻找干地。
雅妮盯着她宠爱的猫儿看,它也回视她,猫眼和平常一样冷然,猜不出女主人的心事。
「凯弟,回来,你也不理我了吗?」雅妮伤感的叹气,「好吧!我承认我是个怪物,我不值得像亚伦那样的人爱我,我该死,我该枪毙,我不应该害亚伦出了那麽大的糗。」
猫而漫不经心的打呵欠,显然对雅妮的告解不感兴趣,自顾自的舔舔爪子。
「他应该打我的,起码也该骂我两句,可是你知道他怎麽着?他谢谢我,他居然对我说:『雅妮,谢谢你的坦白。』,噢!我真想把他杀了,我没见过这麽冷静的新郎,说不定他早已经预备在牧师问我愿不愿意结婚时说不愿意,而我只是早他一步抢先说出来。」
凯弟懒洋洋的趴在石头上,闭起眼睛好像睡着了。唉!对猫弹琴。今天是雅妮一辈子中最糟糕的日子,或许她该定下一个倒霉日,以后每年逢到这一天就要特别小心,别让情绪出轨。
她又长长的叹气,这大概是她今天下午坐在这里所叹的第二十八个气了,比她的年龄还多,她被新娘礼服包札得难过死了。活该,她趁机惩罚自己,就是要难过一点才能显得出今天有多糟。
当初怎麽会订做高领的白纱礼服?还做得这麽贴身,刻意显出她上半身美好的曲线,过于合身的衣服紧束着她就如同是婚姻的箍圈使她透不过气来,而礼服下摆拖长的裙尾即是婚姻的锁链。
海浪打湿她的脚了,她最好学凯弟撤退。她站起来,脚坐麻了,差点站不稳的跌入水中,她脱下鞋子,一个大浪打来险些把她的高跟鞋卷走,她抢救回鞋子,倒出鞋里的泥沙,礼服下摆全湿了,直湿到膝盖处。
她应该受点罪,惩罚自己居然放弃亚伦,普天下恐怕再也找不出像亚伦·;狄恩那样诚恳体贴的男人,而六个钟头前雅妮·;柯特在教堂里遗弃他。
海浪又冲打上她膝盖,力道之大让她有一点害怕,天色渐黑,蔚蓝的海水慢慢变成有点恐怖的黑色,她往后退到干燥的沙地,她是该受点罪,但罪不至死。
雅妮这个时候才发现,刚才没站稳时脚踝被她原先坐的石头边缘划伤了,正在流血,裙子的下摆染上一点点血迹。这下子好了,她的新娘礼服泡了海水,脚又流血,她已经有几分钟只顾看夕阳云彩奇妙绚丽的变化,没有去注意看凯弟,说不定它已经葬身太平洋,可是雅妮还是不想转过头去,贪恋的看着暮霭的最后一道彩霞。
亚伦要怎麽面对宾客?他如何向他父母、兄弟、亲戚、朋友解释?对不起,各位先生、女士,婚礼取消了,因为新娘临阵脱逃,喔!我没忘记礼貌,我谢谢她了。
在她歇斯底里的向亚伦解释时,他一直很平静,就像有一次他们一起乘坐电梯,一个女人突然生产,雅妮惊讶得几乎昏倒,而亚伦却不慌不忙,如同一个已经接生过一百个婴儿的妇产科大夫那样镇静的帮产妇的忙,上帝!他是个律师呀!
现在雅妮肯定了没有任何事可以使亚伦惊慌,他永远处变不惊,不知道是他的神经比较迟钝,还是他已参透禅机。是的,他了解,当然了,他会原谅她,她既然不能确定是不是能跟他厮守一生,那麽还是取消婚礼的好,他也不希望为了使宾客不失望而勉强结婚,将来再麻烦的办离婚,万一有了小孩就更麻烦了。噢,谁说亚伦迟钝,他脑筋转得可快呢,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想到可以省下一笔赡养费的好处,所以谢谢她。
她到底发了什麽神经?昨晚她不是还挺高兴地度过她单身女郎的最后一夜吗?她已经是个成熟、理智的二十五岁女人,亚伦·;狄恩除了过分镇静外,简直找不到其他缺点,他温柔可靠,绝对是个好丈夫,她如果嫁给了他,说不定将来在家里生产就可以了,他们甚至讲好要生四个孩子,而且亚伦已经把孩子们上到大学的教育费全准备好了,他们还预备等亚伦退休后到世界各地旅行。
是的,亚伦是个未雨绸缪思想周密的人,他很可能连雅妮会后悔都想过,可是他在电梯里充当助产士怎麽说?他总不可能连那种事也料到。说不定呢,他一看到那个孕妇就突发奇想。
他们原本什麽都计划好了,从夏威夷的蜜月旅行到他们金婚纪念要如何庆祝都盘算定谳。喔!其实泰半是亚伦计划的,雅妮只是应和。
昨天她在这里游了最后一次泳向海鸥告别,然后回到他租赁的海边小屋,她多幸运啊,能搬进亚伦在奥勒郡美丽的大房子,有一个真正的家,但如今……。
雅妮的好朋友,也是伴娘艾莉在帮雅妮用发夹夹上新娘面纱时,雅妮蓦然觉悟到她永远不能成为亚伦的好太太,找到亚伦向他解释完后,她就拔腿奔跑,逃出开始响起结婚进行曲的教堂。
或许她的冒险精神是海伦阿姨灌输给她的,海伦本是个寡妇,抚养孤儿雅妮长大,她一年前再婚,嫁给一个自联邦调查局退休的干员,她丈夫小她十岁,住在亚利桑那州。
事实上雅妮并不勇敢,她不能想像她会做出这种自教堂逃婚的事来,虽然她已经有一次类似的前科,但以前不至于这麽严重。
她饿了,可是想起她的冰箱空空的,只有冰块,她也没有任何干粮,全清干净了,她不知道她会再回到海边小屋,这是她目前仅有的落脚处。落脚处,不是家,她没有家。
凯弟回来了  ,爬到她腿上,刚才雅妮瞄过一眼,没看到凯弟,既然没听到它尖叫,雅妮假设凯弟漫游去了,「怎麽了?」她轻抚凯弟,「叫什麽?」你想念我吗?刚才差点跑丢了?嗯?」
「事实上,」一个男性低沉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它的石头淹水,我救了它。」
雅妮回头,先看到一身健壮的肌肉和被牛仔裤裹着的长腿,裤管自膝盖下湿了,皱皱的衬衫不羁的落在牛仔裤外面,扣子没扣,敞露出结实的胸肌和金色胸毛,棕色的眼睛像两盏光束向她探照,一头深金色的头发浓密的微卷,他有个固执的下巴和坚定的嘴唇。
太帅了,雅妮一向不信任英俊的男人,瞧瞧他的眼睛就知道他多不可信任,哪有人这样看一个陌生女人?看什麽看?噢,虽然她的装束有点奇怪,穿着裙摆泡着海水的新娘礼服,脸上画着浓艳的新娘妆,但他也不该这麽没看过女人似的看人。哈!他以为她是从水里冒出来的女妖吗?
雅妮没来由的想哭,要是她不发神经,现在已经在飞往夏威夷的飞机上吃晚餐。
她低头抚猫,然后抱起凯弟,拉开泡湿的裙脚站起来,「谢谢你。」她僵硬的想维持自尊,「凯弟怕水,我以为它会自己躲水。」
「没什麽。」男人以懒洋洋的腔调回答,纵使雅妮不抬头,她也能猜出他正用懒洋洋的眼光看她的新娘礼服,「新郎也是这样吗?」他问。
「啊?你说什麽?」她迷惑的望他。
「我的问题是—;—;新郎的石头也淹水了吗?希望他不是和猫一道儿,我刚才没想到要找救生员,现在恐怕已经太迟了。」
雅妮幻想亚伦沉入水里,他仍是不慌不忙的整整领带摸摸头发,做淹死前的准备。噢!该死,她怎麽可以诅咒亚伦。她闭上眼睛叹口气,看来她糟糕的一天还没过完,还要遭一个邋遢野男人奚落一顿。
「对不起。」她一手抱凯弟,一手抓起裙摆,以最骄傲的姿态迈步,虽然她脚痛膝盖又僵硬得快罢工,但她不会在这个死相的陌生人面前昏倒。可是实在乏力,而且有些麻,她走了两步就不得不停下来。
她侧头为自己的停步休息找话说,「谢谢你救了我的猫,我要走了。」她冷冷地看陌生人,用眼睛骂他,姑娘的心情已经够差了,你少来烦我,我有比在这里让人笑话更重要的事要做。譬如:回小屋嚼冰块。
她抬脚要走,却绊到自己累赘的长裙,匆忙间金鸡独立的设法保持身体的平衡,在她以为她将跌入水里时,她跌靠在坚实的男性胸膛上,感觉到一只有力的手臂紧搂着她的腰。
没有一个倒霉的女人会发生这种尴尬的情况,除了她,扫把星雅妮·;柯特,她绝望的靠在他胸上听他的心跳,用力把咸湿的空气吸进她肺里,似乎有温暖的气息吹动她发梢,扎扎的胡子抵着她太阳穴,他皮带的铜扣紧压着她的胃,而她能闻到浓烈的酒味。
好了!她落到一个酒鬼手里了。真精彩的一天,他会发酒疯吗?希望不会,她不敢再想下去,她的倒霉运还没走到尽头吗?海上发觉一具身着沾泥水和血渍的白纱礼服女尸,疑系遭某酒鬼奸杀。
她不能浪费时间打第二个冷颤,快逃为妙。她站稳了,用手推男人的胸膛,凯弟已经爬到男人肩上,她和男人保持半臂的距离,觉得安全一点,心跳缓和了一点,可以呼吸了,才说,「你应该挂一个牌子。」她仍然有些头昏,可能是闻酒精中毒,「危险,内装易燃液体。」她怀疑这个人身体里流的是酒精而不是血,妈妈咪呀!他到底喝了多少酒?
他的牙齿好白好亮,嘴角勾起一个有趣的微笑。更危险了!他的牌子上应该加注:女士们请注意,本人的微笑深具魅力,迷死人不偿命,请各自小心先买保险。
「妳;以为我醉了吗?我可以向妳;保证我喝酒有节制,妳;想试试看我的舌头是不是还灵敏吗?」他盯着她的唇似笑非笑的半眯着眼睛看。
圣母玛丽亚,她不仅遇到一个酒鬼,还是个神经病,难怪他会那样看人,如果他以为她会任一个陌生人吻她,那他必定是快醉死了。
雅妮小心地提起裙摆往后退一步加长安全距离,然后嗤之以鼻的说,「你醉不醉与我无关。」
他双手插进牛仔裤口袋,上前一步审慎的打量她,他又微笑了,带着歉意的微笑,「如果我知道今天晚上会在这里遇见邻居的话,就不需要喝威士忌。告诉我,妳;常常干这种事吗?」
他在说什麽?她一句也听不懂,「什麽事?」她迷糊的瞪着他问。
「黄昏时穿着新娘礼服到海边来淹死妳;的猫,虽然那与我无关。」他抚着安然站在他肩上的凯弟,双腿分开,「我不喜欢猫,但也不喜欢眼看着人类淹死猫,我建议猎猫比较合乎运动精神。」
「我没打算淹死它。」她伸手接过凯弟,「我相信你养了一只巨犬,拿猫当早餐喝啤酒睡觉的黑色怪物。猎猫,哼……。」雅妮突然想起他刚才说他们是邻居。这附近除了她租的那间小屋外,只有一幢用红木和玻璃盖成的大房子,就在他们现在站的地方崖上,房子前面有铁丝网长满了植物,雅妮曾猜想是个隐居的老人住在那里,可是她面前的男人不是个老头,而是个顶多三十五岁都还不到的帅男人。如果他蒙起一只眼睛,穿着蓬蓬袖的衬衫,一定很像一个海盗。噢,他的身材真不是盖的,他一定天天游泳,皮肤晒得黝黑,身体也练得很壮。
「你是租的吗?」她好奇地问,斜倾着头看着红木房子,一时忘了他可能是个酒鬼、神经病或海盗。
「不是,我拥有那间红木玻璃屋,不过我大部份的时间都住在洛杉矶。」
难怪她没见过他。要命,他的微笑真好看。记得,帅小子不可靠。别相信别人,天知道他是不是真是那房子的主人,他可以随便一指呀!说白宫是我家的疯子也大有人在。
他有趣的看着她脸上的情绪变化和蓝色大眼睛里信任与不信任的迭相交织,「我为我大狗熊的邋遢样子抱歉,妳;应该看看我穿三件式西装的模样。」他伸出手绽放友善的笑容,「我是麦可·;海耶,当我穿三件式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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