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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月飞扬-第5部分

小说: 月飞扬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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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张扬早已目瞪口呆,呆呆的看著叶云一寸一寸将那剑抽出鞘,口中不禁喃喃道:“这剑……为何你能拔出来?我试了无数次都不能使其出鞘。”

    叶云收剑一笑道:“看来这剑只跟我,不跟你。所以,没收了。”心里却道,我们叶家祖传的堕月天剑,自然只有叶家人能拔出鞘。

    张扬还未反应过来,只见那叶云回头冲大伙儿笑道:“这位是我少时好友。今天入教,大家多照应著点。”

    没收?入教?张扬霎时傻眼。

    没收就没收吧,叶大哥喜欢那剑就让他乐上一阵,总有机会拿回来。

    入教,他正想呢。没准加入了挚月教,可以见到那个人。

    于是没头没脑的跟著挚月教的队伍北上,说是要回教里总坛,这一行就是七天,期间也和大家混熟了,最老的那个叫老余,最小的叫小十,才十四岁,中间杂杂拉拉一大串,都是很随意的称呼。叶云这人没一点架子,手下也爱跟他闹,现下再加上一个超能闹腾的张扬,这一行路上更是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白天里张扬几近痴迷的对叶云道,“叶大哥有这帮好兄弟,小弟羡慕死了。”

    谁晓得那叶云闻言竟是一叹,无奈道:“这些人都直属教主,哪怕平日里与你混得再熟,倘使教主要办你,一声令下,他们立刻就翻脸不认人。”

    张扬横竖不信。

    ****

    挚月教总坛兰湖山庄立在兰湖边上,是一处盛景,远远看去就像正经世家的宅门,哪里有什么魔教气氛。教里人见叶左使回来了,忙开门迎接。

    入得门来,再看花阁亭台,无一不显精致,张扬心中大叹,这简直是太尉府待遇嘛。不知怎么就忍不住东张西望,两眼寻寻觅觅,这一路也有几个教众,只是没有他想找得那一个。这会儿突然就想去问问叶云,却见叶云匆忙走在最前面,根本就无暇顾理他的样子。

    尾随众人绕了九曲十八弯,最终来到一扇敞开的木门前,为首叶云双臂一抱,道:“属下参见教主。”

    教主?这就见教主了?张扬情不自禁踮起脚,想一睹教主尊容,无奈眼前一众高矮胖瘦,把他给挡了个严严实实。心急之下,猛一个腾身,一阵烟似的就飞了进去。自动忽略身后几声“放肆!”,直飞到那房内宝座跟前,却由于看到某物太过吃惊,一下子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张扬坐在地上,呆呆看著宝座上那人。

    白衣束带,长发随意披散,凤眼如丹,飘然离尘,一眼看去真是人间仙子,却又像座毫无生气的雕像那般端坐在那里,自有一分冰冷。

    张扬心中化水,想是这些年过去了,这人已不是昔时年少,却比那时更为不容接近。

    更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是挚月教教主,怪不得当年才十几岁,就如此心高气傲,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再看那人眼光,丝毫没有波澜,仿佛根本不曾认识自己,张扬心下自嘲,这等人物,想是也不可能记得自己。其实心里本就明白,与他早已无缘,纵是见到了也是徒然,大家缘尽于此,好聚好散。

    张扬忽然就觉得一刻也呆不下去了,于是转身便走,至于叶云,山水有相逢,改日再叙吧!

    结果方走到门口,却听背后一句,“给我拿下他,关到地牢里。”

    张扬一愣,那边老余小十他们已经动手了,上刀子的、上绳子的,昨个大伙还跟在叶云身边有说有笑,今天这教主一句话,一个个就像换了张脸。张扬感受到周身一股很凝重的杀气,心道叶大哥的话果然不假,这挚月教果真是训练有素。

    回头看了一眼羁冰月,只见他神色冷然,一如既往的无心绝情。既然如此……,张扬一边不紧不慢的与众人过招,一边对羁冰月道:“在下无意扰教主清梦,就此别过。”

    那教主已经站了起来,口中暗暗喊道:“杀!”

    张扬心中一凛,没想到事到如今,这人竟还是要杀自己,今非昔比,这人比以前更狠绝果断。想及此,心中竟是怒了,已经好多年不知怒为何物了,震怒之下,张扬一掌排开众人,掌风直逼羁冰月胸口,中途却又似清醒过来,怕闯下祸端,忙收了些许劲道。

    孰料座上那人却不接招,直看著张扬一掌过来,两眼一闭,大有引颈就屠之势。

    张扬只觉手心撞上一片冰凉,紧接著衣袖上溅了几点腥红,那羁冰月竟然被他打伤了。

    莫非自己如此神功盖世,才一下子就把挚月教教主给打伤了,分明只用了二成力道。张扬细下一想才发觉不对,忙一手摸上他脉,不禁大惊,分明是内力深厚,方才为何即不出手接招,也不提气防身?

    身后一众人见这张扬竟能出手伤到教主,不由大为骇憾,只有叶云不动声色的向这边走来。

    张扬正欲开口问他什么,却见叶云朝他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容后再说。然后走到羁冰月身前,低头说了两句什么,再抬起头时,对大家道:“教主让大家下去休息,张兄弟的事情是误会。”

    众人看看叶云又看看教主,直到羁冰月轻微地点点头,大家就一哄而散了。

    张扬横竖看这主从二人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眼见大伙儿都走光了,叶云对他挥挥手,道:“你先去随处转转,我和教主还有点事要谈。”

    张扬心下奇异,却也点头退了出去。

    这边人刚一走,叶云立即上前关上门,待转回头去,竟是一副阴煞煞的表情,咬牙切齿的对著教主道:“脱!”

    羁冰月闻声背脊一僵,双手颤抖的开始解自己的衣带,解了半天却怎么也解不开,手抖得厉害。

    叶云见他这般愚笨,不耐烦走上前去,冷笑著指指墙角隐蔽处一只浴盆,道:“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嘛,怎么这会儿还装矜持。”

    羁冰月脸唰地一下就白了,嗫嚅道:“那水,已经凉了,能不能……”谁知话还未说完,叶云两手已拽著那布帛,用力一撕,好端端一件衣服顿时变做两半破布,一具冰凉的身体在那手中抖得像片秋叶。

    叶云随手将人一撂,“哗啦”一声,水花四溅,羁冰月已跌入浴盆中。

    叶云饶有兴味的走到跟前,目不转睛的盯著那盆里白玉般的身体,看著他掬起一捧水,颤悠悠的的举过头顶。手方一抬起,就被叶云用力一拧。

    冰月一阵吃痛,也不敢叫出声。

    叶云看著他那样子就笑道:“不如现在我去打开门,让教众们都来看看你这副样子。”

    水里的人猛抬起头来,惊慌失措的看著叶云,嘴唇不受控制的颤道:“不要,不要开门。”说著一层水雾自眼底泛起,在眼眶里转了几转,硬是收了回去。

    正在这时,大门忽然“匡”地一声被推开了,“叶大哥,我好像……”

    张扬登时傻眼。

    叶云一见是张扬这小子冒不迭的闯进来,急忙走过前去将门关上,方问道:“怎么?”

    张扬两眼直盯著浴盆里的人,可不正是羁冰月。莫非叶大哥身为左使,还要伺候教主洗澡这等杂事。心下不解,嘴上漫不经心答道:“我迷路了,路上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我绕了半天,只能绕回这里了。”

    叶云低头一默,道:“这会儿大家都在吃晚饭,自然没有人在外边闲逛。你看我都忘了,山庄地形错综复杂,竟把你一人丢在外头。”

    说著又见张扬好似没有在听,两眼直盯著教主。那教主脸上岂止写著“尴尬”二字,蜷起身子坐在浴盆里偏过头去。叶云不禁笑道:“教主,我都忘了介绍,这位兄弟今天入教,姓张,单名一个扬字。”

    水中哗啦一响,那人仿佛抖了一下,缓缓地抬起头来,看著张扬。

    两人相视,张扬欲语还休,羁冰月却是呆滞如雕像。

    叶云看来看去看得莫明其妙,终是不耐烦道:“教主,你出来。”

    羁冰月浑身一颤,再度抬眼看看张扬,又转过头来,一双眸子仿佛乞求的看向叶云,发出的声音比蚊嘤还细:“叶云,这里有外人。”

    “张兄弟可不是外人。”叶云恼道:“我叫你出来你就出来!”

    听两人一来一往的对话,张扬看看叶云又看看羁冰月,一时错愕无比。如此明显的羞辱,他张扬再怎么愚钝,也不会当是左使伺候教主洗澡的事了。

    只见那羁冰月磨蹭了半天,牙齿死咬著唇,像是忍著极大的屈辱那般缓缓从水里站起来,极不自然的抬腿跨出浴盆,头压得极低,双手更是不知要往哪儿放才好。火光下一副白皙修长的身体,张扬不知为何就口干舌燥了,想是时隔六年,这人生得越发的美不方物,却到底与那叶云有何纠葛,身为一教之主,竟如此屈身。

    叶云看看烛台几边的漏滴,想是快一个时辰了,被张扬这般一耽搁,兴致全败了,转首拾起地上的衣服往羁冰月身上丢去。

    羁冰月赶紧窸窸窣窣的开始穿衣服。

    张扬此时已清醒万分,想是个中必有蹊跷,心里百般思绪,面上却若无其事的笑笑道:“叶大哥真是风流啊,不过……”说著眼光斜向一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人真是挚月教的教主?”

    叶云上前拍拍他肩膀,有些抱怨的道:“张扬呀,我这点乐子全被你给搅和了。罢了罢了,咱有得是时间,个中原因容后再告诉你,正巧我也饿了,先去吃饭罢。”说著一收手,指指身后的羁冰月,“有空你也可以试试,那滋味可是令人销魂噬骨呀!”

    张扬心道,我早就试过了,那滋味可是令人毛骨悚然呀!

    正想著,已被叶云拉著走出几步。孰料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叶云,你等一下。”

    张扬反射性的就站住了,眼也自然而然的朝那人看去。

    叶云好笑的看看张扬,道:“你是不是对教主兴趣?”说著回视一下身后白衣人急切的眼,也不理睬他,奚落似的对张扬继续道:“也难怪,教主龙凤之姿,你小子这两年来又喜欢泡在桃花帐里,不动心也动情啊。”

    “咦,咦?”张扬丈二摸不著头脑,随即便有所了悟,笑道:“叶大哥可真是对我的行迹了若指掌呀!”

    “自家兄弟,自然要多担待点,自从师傅他老人家去世,叶云也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

    一句自家兄弟没来由将两人距离拉近。

    两人相见亲切,一边聊著一边走著,不一会儿已经走出大门几十米远了。张扬无数次的想回头去看那人,心里却是一团乱麻。而叶云根本把羁冰月方才那句“叶云,你等一下。”忘在脑后了。

    羁冰月眼看著两人聊得尽兴,越走越远,也不敢插话。抬眼看看门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今晚又到月圆夜,怕是再过一个时辰就要毒发了。自从两年前自己落崖失忆,叶云就给他下了一种叫做“亥焰”的毒,若不是每月靠著他一颗解药,早已毒发而亡了。

    原本这几日就急著等叶云回来,还不是为了解药,想必叶云也心中有数,也赶回来了。可这回好了,遇到个朋友就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羁冰月心下犹豫,要不要去找他,不然干脆一死百了。

    可是想想左右不甘心,刚失忆那会儿对叶云百依百顺,为了一颗解药日日磕头下拜。可这两年来总算明白自己还是一教之主,而叶云必然有所顾忌,既不敢杀自己,也不敢大张旗鼓的篡教。如果有一天能恢复记忆,把事情弄清楚,这两年来所受的屈辱定叫他百倍偿还。这样想著,人已经跟了出去……

    羁冰月找到叶云时,是在一处厢房中,张扬已经离去了。

    叶云独自站在房里,似笑非笑的看著来人,像是敬候多时了。羁冰月一脚跨入门槛,方走到叶云面前,只听“啪”地一声,白晢的脸上立刻浮现了五道鲜明的指印,在昏暗的烛光下越发显得脸色的苍白。

    那被打的人也不去管它,迳自低头道:“叶云,我是来找你要解药的,我怕你忘了。”

    叶云冷笑道:“我没有忘,不过你今天竟然敢在大堂上跟我玩把戏,我若不让你痛上一阵,你下次岂不是还敢再犯。”

    羁冰月听著“咚”地一声就跪下了,面无表情的道:“以后不敢了。”

    叶云怒道:“别以为我不晓得,你今天在大堂上叫众人围攻张扬,其实根本是在试他的武功深浅。教主一如既往聪颖过人,若不是你现在跪在我面前,我都要怀疑你这失忆是装的了。”

    羁冰月没有发言,仿佛从叶云的话里听出什么端倪。跪在地下等了许久,天边刮起一道西风,吹开了头顶重迭的云雾,一轮圆月赫然跃入眼底,忽地感到心口一阵抽痛,想必是亥焰发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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