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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甜蜜喔-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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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严肃得生了寒,只又看了她一眼便转了身,“你进去吧,这里冷。”
她像是得了命令不再言语,踱步回光亮处,从背影看来似是欢快的,清修却略略的笑起来,无意识的笑着,他知道非浅走路从来不得平稳,好像随时都会蹦个两下。他恍惚中想起了那个问着魏来:“你朋友。”的姜非浅,一脸天真的神色。她那时什么都不懂,让他感觉疲惫,此刻她像是什么都懂了,也让他不自在。
他想,自己真的是有些醉了,迷离中想起了四个听得生厌的字,叫做望眼欲穿。只望着她的茫然。
她茫然的看着眼前的锦衣男女各自翩翩,藏着多大的秘密般,手心微微出了细汗。根本是没有人去分心注意角落里的动静,她却觉得受了万众瞩目般,感觉被锋利的目光注视,却左右寻觅不到。直到碰上了仲微还是觉得不自在。
“怎么,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么。”周仲微的眉目清朗得近在眼前,非浅忽然像得了清醒,泛凉的指尖揪住他的胳膊,牢牢抓住不放。
他本来是有一点气的,嘱咐她不要走远不要走远,再一转眼就没了人影,可是眼下又让他如何生得起气来,她的眼神那么茫然,一念之间只想把她放在安全的位置悉心去呵护。于是,揽过她好脾气的说:“过来,给你介绍几个人。”
她才彻底回过神,随他走近那些好看的男女,在仲微的流畅谈吐间不过是需要偶尔展眉微笑,什么都不必说,只听他说,也许他说了什么也并没有听进去,只是看着他说,他说话的时候五官很好看,无论是眉眼还是唇鼻细细看来都是精彩,她只看着他,却不能清楚到底看着谁。
仲微贴在她耳边问:“不喜欢这里么,要不我们回家。”
她点的头还停在半空,他就被几个人携着肩腰拉走,善后的人冲她一脸歉意,“不好意思,平时抓不到他人。”
既然周仲微都没有能耐脱身她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继续枯干的站着,连心思都一并不存在,就那样站着。谁知他连脱身的能力都意外的强悍,非浅正发呆得毫无知觉便被他用力拉了胳膊直奔出口,突发事件吓得她惊叫出声,他真的像做贼一般做了“嘘”的口型比划了食指,她就配合的踮起脚步。两个人一路跑到电梯口才约定好了一样,齐齐笑开,他的爽朗和着她的清脆。
他灵光乍现的问:“带你去看夜景好不好。”
她说:“拜托,很晚了。”
他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甭傻了,你见过谁大白天看夜景的么。”
她用力敲回去,“白天怎么不能看了,你能接受点新鲜事物么。”
他故意背了手,闷着声音打官腔:“我说你这个同志,你们领导没教育过你到了年根底下一切要稳扎稳打么,还新鲜事物呢,我看你这脑袋就够新鲜的了。”
他们上了莞丽的顶楼,年二十九的夜景,多少要比平时热闹些,这个热闹和在十八楼露台看到的除了比例大小其余没什么不同,使她想起了清修眼里突然的暗淡无光。
她问:“你猜路上有多少漂泊在外的人赶着回家。”
他不答,只说:“等我抽完这颗烟就送你回去。”
她就一直看着他抽,看着烟丝一点点的燃成灰,再一段一段的塌落,看着烟雾缭绕上升,再渐渐失了影踪。
他只抽了半颗就摁灭了,大走到前面说:“走吧。”
她跟上去问:“怎么不抽完。”
他说:“又犯傻,又犯傻,不是你让我少抽点的么。”
她眼前模糊的什物全部清晰了起来有了颜色,这一刻她觉得和他在一起是快乐的,于是,主动牵起了他的手。
他喜不自禁,低下头问:“要不咱俩去喝酒吧。”
非浅立即瞪起眼睛来,“回家,我要回家。”
他说:“那去你家喝酒吧。”
她摇头说:“不行不行。”
他的心情始终很好,继续问:“那去我家吧。”
她还是摇头说:“不行不行。”
他扳着她的脑袋说:“拨浪鼓,我说行就行。”
她撅着嘴冲他眯着眼睛发出小动物的怒吼声,其实还是笑着的,他也知道,她最后总会是迁就。
车开到半路,她叫停车,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她说要去便利店买东西,他以为是去买糖就坏心眼的说不如再买瓶旺仔牛奶。她就真的给他买了来,夹杂在一大袋的啤酒罐子里。
他问:“你买的那是什么啊。”
她系好安全带,冲他瞥了一眼,“文盲,燕京啤酒都不认识。”
他说:“就是认识才问你买来干嘛。”
她说:“喝啊,你不是说去你家喝酒的么。”
他吹胡子瞪眼,“你是幼儿园宝宝么,要喝你喝啊,我可不喝。”
“你当然不能喝了,你得喝旺仔牛奶。”她把小红罐罐举到他眼前说,“搞清楚,谁是幼儿园宝宝。”
他是彻底吃了哑巴亏,在她的得意神色里装作一心一意开车,旁的皆是两耳不闻了。
说是不喝,又岂能她喝一罐啤酒他干一瓶白酒,哪有吃亏的道理。啤酒摆满了茶几,他说:“来,划拳吧。”
她说:“不会。”
他问:“要不玩吹牛,正好有骰子。”
她说:“不会。”
他说:“比大小总会吧。”
她笑:“不会。”
他说:“你成心,会数手指头就会比大小。那你会什么啊。”
她认真想了想说:“我教你玩Inever吧。”
他说:“可别是小朋友玩的吧。”
她又拿起旺仔牛奶晃了晃,笑得一脸灿烂。他看得无力,“说吧,规则。”
“规则是这样的,首先一定要说实话。我说一件我从来不做的事情,如果你做过那么你就要喝酒,如果你也没做过那么我喝酒。”
他爽快的说:“行,开始。”
她说:“我从不喝白酒。”
他先干了酒,放下杯子指着她说:“奸诈。”
她问:“哎,你什么时候开始喝酒的啊。”
他说:“这个历史可是太长了,不知道源头在哪里。”
她说:“你不老实。”
“就是因为太老实了,真的记不得了。”他倒好了酒说,“我从来不光脚走路。”
非浅气鼓:“老奸巨猾。”一口一口把酒咽了,叉腰问:“光脚走路怎么了。”
他说:“看过《东邪西毒》的人就不这么问,那部片教育我们至少要相信穿鞋的人。”
她说:“那部片里的台词随便举都是经典,你怎么就能记住平庸的呢。”
他说:“看过太久了,都忘得差不多了。”
她说:“我就记得张曼玉穿着红色的衣服样子特别美,她对梁家辉说‘你太老实了吧’。”
他们一起笑起来。
她想了想说:“我从来没挂过科。”
他好笑的说:“把我当什么了,你接着喝。”
她凑过来问:“不会吧,你再好好想想,从幼儿园开始想,小学,初中,高中,大学。”
她一个一个数,他一个一个摇头。她说:“你好好想想。”
他说:“别搞得像要申报吉尼斯记录一样。要不你去查查看,别不信,真没有,别以为就你一个好学生。”
她喝了酒抹抹嘴认真起来,说:“我从来没被罚过站。”
他只好喝酒。“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被罚过啊。”
她说:“就知道你不会是好学生。”
他说:“应该就被罚过一次。”
她诧异:“天呐,我还以为你连处分都有过呢。”
仲微揉揉她的顶发说:“我们老师一向是罚我抄写学生行为规范的,所以我对错误的轻重烂熟于胸,她哪有机会逮着我处分啊。”
她笑得前仰后合,好奇心大起,“那你还记得那次罚站是为了什么吗。”
他说:“鸡毛蒜皮的小事。”
她扬起下巴斜视着他,“别是调戏女同学吧。”
他说:“就算是吧。咱接着玩,该谁说了。”
非浅扯着他的袖子不依不饶,“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他笑:“你真想知道啊。”
她忙点头。
他说:“就咱们两个人你还瞎起什么哄。根本没什么,就是上课给女生传纸条。”
她夸张的大睁着眼睛好像刚刚才认识他,“你还会干这事啊。”
他说:“是啊,我也年轻过。”
她被逗得大笑,“是不是,遥想当年年纪小。”
他难得没笑,正经说:“我们那时候流行讲成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世的我。”
她撑着下巴问:“是沈乔悄么。”其实她真的不会喝酒,两杯啤酒脸已经微微泛红。
他眯起眼睛好像打量猎物,“你那两杯啤酒这么快就发酵变成醋了。”
她也学他眯眼,说:“是有那么一点突然想知道。”
他说:“还真是她。”
她说:“我都忘了跟你说了,她长得真好看。”
他笑:“是挺好看的。”
她跟着笑,“你知道么,我第一次见她就觉得这人真美,嫮目宜笑,蛾眉曼只。”
他问:“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想起什么了吗。”
她只冲着他笑,等着答案。
他说:“太嫩了,整个一女高中生。”
她挺直了腰板,气鼓的说:“你才嫩呢。不就是知道‘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世的我’么,谁不知道啊,滚滚红尘对吧。”
他哄她说:“行啊,咱俩一个时代的。”推荐本小说〈闪雷〉
她说:“别以为只有你知道罗大佑。那部电影也叫滚滚红尘,你知道么。”
他觉得她是醉了,所以揽她在怀里免得她掉到沙发下面去。
她依偎在他胸前,声音有些绵绵却抑扬顿挫的背诵:“谁都是在滚滚红尘中起舞,谁是谁的宿命,谁又是谁的永远。当华发苍苍的那天,你还会放谁在心头无法释怀。
第十七章
    非浅静静念完,沉顿了片刻,从他怀里爬起来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两颊似有似无的泛着红晕,瞳孔纯真到了极点。抿着嘴细细想了好久才开口道:“该你说了吧。”
他低低的笑出了声,俊朗的眉目弯若长虹,脸上像是镀了一层细瓷隐隐发着柔和的光,非浅顿时想起八个大字,月出皓兮,佼人懰兮。以为她会再背些什么高深的台词出来,竟是这么一句,他笑着说:“我从来没看过言情小说。”
她又是瞪大了眼睛,“这个不算,你怎么总挖社会主义墙角啊,明摆着的事情你要是看过才奇怪呢。”
仲微把她轻轻拢到身边,一张脸温柔无边,“那换一个。我从来不写情书。”
她乐起来差点喷了口水,“接下来是不是要说,外加我从来没摸过女孩子的手,也从来没有过女朋友,你是我第一次爱上的人希望你能成全我的小小心愿呐。周少爷,您都老大不小了,怎么说出来的内容像是十六岁的少年。”
他笑:“这也不行啊,那再换一个。”
她反倒不肯:“哎,没写过情书那你怎么追的女孩子啊。”
他笑意昂然,“送花呗。”
她满嘴教训的口吻,“你就老土吧,早就不流行送花了。”
他笑得更欢了,“好,下次改送人。”
她还没纳过闷来,“送什么人。”
他凑近了说:“投怀送抱的送,本人的人。”
很少这么近的看他,他的睫毛长得让她心动,弯弯的如墨笔精心勾画出,那样纤长那样浓密,脱口说:“我从来不用睫毛膏。”
这下换他纳闷了,“诶?”然后想起了什么,指着茶几说,“刚才那杯酒你还没喝。”
她端起杯子,递他一杯,大声说:“咱俩干。”
他就很豪爽的仰头而尽,放下杯子才又问:“你刚才说的什么。”
她说:“我从来不用睫毛膏。”
他说:“你想喝酒就直说,难不成我用过啊。”
她一脸凛然正气,“你酒都喝过了,当然是承认用过了。”
他才惊觉,原来喝过酒的姜非浅仍旧是一把耍人的好手,大意不得。
后来还说了些什么非浅记不清了,只知道最后已经不分南北不辨天地,恐怕公母也认不出来了,但是记得自己执意要回家。果然宿醉是会头痛,她醒过来的时候觉得世界竟然如此沉重全部内容都压缩在她脑袋里,沉甸甸的。适应了好久的才慢慢睁开眼睛,竟然真的是在自己的家躺在自己的床上。他是如何把自己送回来的却完全想不起来了。
拿起闹钟看了看,还幸好,没有睡过头。爬起来洗漱,一边刷牙一边照镜子,自己一脸蜡黄,眼角也是细碎的憔悴。外面的阳光很好,照得盥洗室满地金灿,让她想起昨日的仲微,无论是与她的同事相见欢的谈笑风生,还是和他的旧识高声呼应的爽朗洒脱,都像是这一刻的阳光,朦胧着巨大的光环,他的那些朋友多是出彩的人,可是他在那些人里仍是出挑,就像是所有的钻石都闪闪发亮,独独能有一枚最能让人怦然。这样想着又照了照镜子,心底暗暗有些无望,与他之间好像隔了一场无法逾越的繁华,他在那一边桃花蓁蓁,而她的梅花业已零零。这时她不得又想起了那满树梨花。更加头痛愈裂。
这世界上有这样一种神奇的角色,在头痛难当的时候总想扑入她的怀抱,想要她身上的温暖,想要她轻轻的拍抚,想要对她撒娇对她发牢骚,想要听她轻声唤乳名,但是,但是不想她开口说话。这个角色叫做妈妈。姜非浅中午十二点整的飞机,三点钟进的家门,一头扎在妈妈的怀里呢喃:“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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