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离开的19岁-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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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妙雪从包里找到了电话，“喂，你好。”
“妙雪，是我，黎亮，你现在在哪儿，住下了吗？”黎亮的语气充满关切。
“在浦东，已经住到房子里了。”童妙雪轻轻的说。
“不舒服吗？还是睡了，声音听起来没什么精神啊。”
“准备睡了，还有事吗？”
“恩，明天你出来吧，我陪你去买衣服。”
“什么？陪我买衣服？”童妙雪非常奇怪黎亮的话。
“你要打扮的像琪琪，剧本里说的几套衣服，你要准备一下，还有你得扎个蝴蝶结吧。”
“是这样。”童妙雪舒了一口气。
“那我明天在淮海路等你。”
“恩，好的。”
“早点睡吧，琪琪。”黎亮说完，挂掉了电话。
童妙雪看着手机，“琪琪？都进入角色了。”她自言自语。
窗外的星星依旧闪烁着，不知道明天可不可以找到战胜痛苦的办法，心里很难受，真的很难受，想爸爸，想妈妈，想自己的家，如果一直都这么孤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童妙雪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脸，漆黑的房间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第二天下午，参加短片拍摄的五个人都到了淮海路的商业街，按照剧本的要求，购买一些服装和道具。童妙雪在白浩的要求下，扎起头发试戴蝴蝶结，选了一个他觉得最满意，最符合剧本要求的蝴蝶结发饰。黎亮不准她拿下发饰，要她一直戴在头上试穿各式各样的衣服。黎亮选衣服很有眼光，对女装还懂得搭配，这让童妙雪刮目相看。他怎么好像什么都懂一点。到了买他自己的衣服的时候，童妙雪不得不承认，他的身高和气质足可以媲美模特。和黎亮一起拍短片，会不会显得自己不够漂亮。童妙雪看着试穿新衣服的黎亮，脑子里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买完衣服，黎亮，罗威，于飞逸去购买一些需要用到的道具，和摄像机要用到的电池，记忆棒。留下白浩和童妙雪守着买好的衣服，在商场一楼的咖啡店里等着。
“黎亮真的很热心，他不仅答应我的邀请，还愿意帮我出很多费用。”白浩感慨的说了一句。
“是吗？是挺不错的。”童妙雪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反正黎亮有钱，这点拍短片的费用，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也很谢谢你，愿意留在上海，帮我的忙。”
“哦，没什么，其实我什么也不会，还不知道能帮你什么忙呢。”
“拍的好不好，并不重要，我只是想完成我的一个梦想。”
“梦想？”
白浩点点头，“我的老家在农村，家里还有弟弟妹妹，非常贫困。十五岁的时候，在村子看过一次露天电影，那是第一次看电影，觉得很新奇。后来到县城里读高中，读的书多了，懂的多了，心里面越来越喜欢电影。考大学的时候，甚至想考电影学院。”
“为什么没有考呢？”
“没有钱，我是家里的老大，读大学已经很不容易了，必须读个能找到很好工作的专业，毕业后好挣钱，负担家里的经济。不能为了自己的梦想，让爸爸妈妈那么老，还那么辛苦。”
“是这样。”童妙雪对白浩的坦白有了感动。
“现在我已经找到一份很不错的工作了，可是心里面总是放不下当个导演的梦想，我想这次的短片不仅是学生时代的句号，也是我结束梦想的句号。”白浩握紧了手中的杯子。
“结束梦想？为什么要结束呢？”童妙雪对白浩的话非常不理解。
白浩抬起头，对童妙雪笑了笑，说：“全力以赴完成这部短片之后，能不能获得网站的奖并不重要，重要是我实现了我的梦想。暑假过后，我会认真的去工作，再也不会想做个导演了，我要把这个不切实际的梦想彻底结束掉！就在这部短片之后结束掉。”最后一句话，他的说得很轻。
童妙雪听完白浩的话，心里非常惊讶。她原先以为白浩拍短片是用来消遣的，完全是兴趣爱好而已，没有想到还有意义。这个短片不是他消遣的游戏，而是他人生的一个梦想。用这个短片，来实现他的梦想，同时也结束他的梦想。那童妙雪的梦想是什么，想过吗？一直沉浸在父母给的痛苦中，有没有好好的去思考自己的梦想是什么。如果爸爸妈妈还在一起，家还是完整的，自己的梦想会是什么。在被痛苦折磨的想放弃生命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的梦想呢？
短短两天，童妙雪觉得自己经历了很多事情，身边的人有经历痛苦，有经历梦想，每个人的经历的确是不同，可是自己呢，自己的选择是什么。梦想，听起来是多么美丽的词语，如果生命没有实现梦想就放弃，是不是太浪费了？梦想，是不是战胜痛苦的一种方法呢？
脑子里虽然有着层出不穷的想法，但是童妙雪仍然精神饱满的参加短片的拍摄，这是白浩的一个梦想，自己在帮助白浩完成他的梦想，黎亮他们也是因为了解到白浩的想法，才那么认真的帮助他吧。在炎热的夏天，在繁华的上海，一个关于长大的蝴蝶结的故事，一个实现梦想的过程，就在5个人努力不懈地拍下的一个个影像中开始了。
第十三章
　　　　真正的投入短片的拍摄，童妙雪发现一切并不是那么简单，为了拍出文章所表达的真挚含蓄的感情，每个表情都要做到位，白浩非常的精益求精，一个镜头不满意，他连续拍了几天。可是没有人埋怨，大家仍然认真的继续拍着。经过半个多月的努力，故事已经慢慢展开了。
今天在闹市区，要拍一场琪琪对小远生气的戏。琪琪对小远的捉弄非常生气，在热闹的街头就打了小远一耳光。白浩对黎亮，童妙雪讲解完拍摄内容，罗威和于飞逸就准备开始第一次试拍。
“请你不要跟着我了，我一看见你就讨厌。”童妙雪用琪琪的口气说出台词。剧本中的琪琪脾气很急躁，不太懂得温柔，但是心地善良，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黎亮站在童妙雪的面前，双手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他的头发微微凌乱，眼神漫不经心扫过童妙雪的脸，然后表现出小远满不在乎的神情。他轻飘飘的说：“讨厌是你的事，可是我怎么做，是我的自由。”
接下来就是，小远很随便的一句话，点燃了琪琪压抑不了的脾气，她冲上前，毫不犹豫的给了小远一个耳光。
等黎亮一说完台词，童妙雪举起手，对着他的脸上挥去，可是挥到一半，她停了下来。
“怎么了？打下去啊”白浩大声说。
“我—；—；”童妙雪收回自己的手臂，看着四周围观的人群觉得非常不好意思。这里是闹市区，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非常多，看见他们5个人在拍摄的样子，过往的人都会观望一会，还有人甚至就驻足观看。本来童妙雪就觉得打人很难，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毫不含糊的出手，她觉得更表演不出来了。
“专注点，你现在是琪琪，在和小远吵架，别的不要想。”白浩说。
“对不起，再来一次。”童妙雪抱歉的说。
又是一番台词对白，然后童妙雪狠狠心，向黎亮的脸上挥去。啪的一声非常响亮，童妙雪自己也吓了一跳。
“童妙雪，你打人为什么要闭眼睛，这样不行！”白浩说。
童妙雪看着挨了一耳光的黎亮，已经很难为情了，听白浩说还要重来，她就更慌乱了。后面的几次，不是说错台词，就是打耳光的时候表情不对，黎亮挨了几次耳光，都无法通过这个镜头，童妙雪的心里着急了。已经是傍晚了，天已经有些暗了，如果还拍不好明天就要继续拍，这样又要耽误一天时间，而且明天是周末，街上的人群会更多的。
看见童妙雪着急的样子，黎亮说：“白浩，先休息一下吧，我陪妙雪酝酿一下情绪。”白浩点点头。黎亮拉着童妙雪站到街角的一边，然后带着一点厌恶的表情说：“你怎么那么笨，打个人都不会。你觉得这样捉弄我很好玩是吧？”
童妙雪先是吃惊的看着黎亮，然后心里觉得有点委屈，“我没有想捉弄你，我也很抱歉打你那么多回。”
“你真的抱歉吗？其实你是故意吧。你以前和我说起话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现在笨成这个样子，我怎么会你一起拍短片，真是倒霉！”黎亮用极其厌烦的口气说。
这下童妙雪的委屈转成生气了，“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笨，你自己管好自己吧！”说完，她走回拍摄的街中间。
“白浩，拍吧，这次一定行！”童妙雪气鼓鼓地说。
白浩看看黎亮，然后开始拍摄。
童妙雪瞪着眼睛，用生气的口气说出对白，然后等黎亮的话音落下，她就一巴掌挥出去了。
“好，完成了，非常好！”白浩高兴的跳起来。
黎亮也笑了，对着童妙雪说：“我就知道对你只能用激将法。”
童妙雪望着半边脸泛着红的黎亮，一下子全明白了。她的心里突然对黎亮有了深深的歉意。
“好，今天就到这儿，大家回去吧，明天我们再继续。”白浩说。
“黎亮今天真不容易啊。”罗威边收拾东西边说。
黎亮听了笑笑，走过去帮罗威和于飞逸一起收拾。
童妙雪走到白浩面前，轻声说：“对不起。”
“不用道歉，你拍的很好，当初黎亮真没推荐错人。”白浩说。
“什么，是黎亮推荐我？不是你选中我的吗？”童妙雪很惊异的问。
“我原来想选三年级的一个女生，她曾经帮我拍过短片，可是我找到黎亮，他说如果和别的女生拍，怕你会生气，并且说，如果女主角不是你，他就不演男主角了。我考虑了一下，你们俩的外形比较接近高中生，拍起来效果应该会更好，所以就找到你了。”白浩笑笑说。
童妙雪回头望着和罗威，于飞逸一起忙碌的黎亮，心里好像被什么打动了一下。她走到黎亮面前，小声地问：“疼吗？”
黎亮笑呵呵地说，“不疼，这比踢足球的伤要轻多了。”
可是童妙雪看着他微微有些肿的脸，心里很不好受，“晚上请你吃饭可以吗？”她怯怯地说。
黎亮立刻用惊喜的眼神看着她，“可以，当然可以，我现在饿得可以吃下一头牛。”
站在一边罗威和于飞逸本来准备取笑黎亮，听见他自己这样说，立刻大笑起来，童妙雪知道黎亮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也微微露出了笑容。
晚上，童妙雪带着黎亮去了叶以风第一次请她吃饭的西餐厅，因为这里的牛排做的非常好吃。童妙雪为了表达歉意，点了很多菜，两个人的桌子上几乎都堆满了。
“你点这么多干嘛？这样家店还挺贵的。”黎亮边吃边说。
“你不是饿了，那就多吃点，不够我再点，贵就贵吧，今天真是很对不起你。”童妙雪第一次对黎亮说对不起。
“你不用放在心上，这只是一场戏，演过去就完了，我真的不疼。”黎亮很高兴童妙雪在乎他。
“不管你疼不疼，我都觉得很抱歉，完全是因为我才让你挨了那么多耳光，我也不知道轻重，就一直打下去，自己还着急，总也拍不好。休息的时候，你那样厌烦的和我说话，我觉得很难受。”童妙雪说。
“我那是故意那样说话的，为了惹你生气，你只有真的对我生气，才能把那场戏拍好。”黎亮喝了一口水说，“我永远不会用厌烦的口气和你说话的。”
童妙雪看着黎亮，想到白浩对她说的话，他说如果和别的女生拍，怕你会生气，并且说，如果女主角不是你，他就不演男主角了。为什么黎亮会对自己这么好呢。她看着黎亮还是在发红的脸颊，突然想到一件事，“你等我一下。”说完，她离开餐桌，走到餐厅的服务台处，过了一会儿，童妙雪端着一杯冰块过来，“把这个贴在脸上，消消红肿吧。”她拿着装满冰块的杯子贴在黎亮的脸上。
黎亮的脸觉的冰凉，可是心里面却是暖暖的。他故意吃着东西，没有拿杯子，童妙雪就扶着杯子一直贴在黎亮的脸上，直到她觉得手冷的受不了，准备换个手拿。黎亮接过杯子，自己贴在脸上。但是他没有办法切牛排，童妙雪见状拿起刀叉把牛排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然后放到黎亮的盘子里。黎亮看着童妙雪为自己忙这忙那，心里颇为高兴。而童妙雪因为心里有歉意，也心甘情愿的帮着黎亮了。
西餐厅里的气氛温馨浪漫，从街上透过玻璃窗，看见坐在靠墙边的黎亮和童妙雪一边聊着，一边开心的笑着，像一对让人羡慕的小情侣。西餐厅里因为有他们的欢笑，也变的充满爱的甜蜜味道。
经过打耳光这场戏之后，黎亮和童妙雪之间有了一种很好的默契，拍短片的时候越来越顺利。而故事渐渐开始往下发展，琪琪和小远吵闹的场面越来越少，两个人一起互相帮助的场面越来越多，偶尔也有了一些亲密的动作，比如今天要拍的就是小远在教室里帮助琪琪复习功课，因为琪琪怎么也算不出答案，小远把琪琪圈在怀里，抓住她的手把题目算出来。罗威和于飞逸用看好戏的表情等待黎亮和童妙雪表演。
童妙雪把台词都记住，然后坐在要拍摄的桌子旁，努力平静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