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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一生缘,三杯半-第1部分

小说: 一生缘,三杯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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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一生缘,三杯半
作者:一宵
文艺版文案:
她女扮男装开了个茶馆名叫三岔口
以三杯半自己酿的酒换行人一段刻骨铭心的故事
听尽人间悲欢离合,又是否能酿好这属于自己的这三杯半
你我都有值得这三杯半的故事
这些是旅人的故事,也当是我们的故事
茶馆主人脑洞版文案:
阿飞(女扮男装)VS步澜:
步澜帮了阿飞一个忙,阿飞斜眼:步将军,你不会好男风吧……
步澜逗阿飞,阿飞斜眼:步将军,你不会好男风吧……
步澜救了阿飞,阿飞斜眼:步将军,你不会好男风吧……
步澜洗澡时把阿飞拉进澡桶。步将军:我就是好男风!阿飞:(⊙x⊙;)
真相就是:本文有一个女扮男装,有脑洞,爱听故事的女主。(⊙v⊙)

看茶馆女老板如何逆袭成将军夫人

内容标签:乔装改扮 欢喜冤家 情有独钟 天作之和
搜索关键字:主角:阿飞,步霆(步澜) ┃ 配角:老孙,杨炎,杨思钦 ┃ 其它:偶虐心偶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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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已经每天坐在同一个位置喝茶五天了。
烈日炎烤,目光之下是满目的黄沙。
从耳边、发间呼啸而过的风也夹杂着沙尘,带着戈壁特有的沧桑与悲凉的气味。
三岔口茶馆,坐落在尹国与姜国边境、戈壁边上。茶馆名如其地形,茶馆背靠着一个连接着戈壁,山路和一个边陲小镇的三岔路口。
而那个男人——
他每天都早早地在茶馆门口候着。在太阳刚刚升起,还是那种蛋黄色的时候就坐在了茶馆门口棚子下的长凳上。
哦,蛋黄色,这是阿飞的比喻。
阿飞——是这茶馆的主人。
她这些天早上一开门就能看见那个男人已经坐在门口,向远方看或者就静静地看来来往往的人。
他穿的是麻布的衣服有些旧了,头发却被整齐而直接地打成一个髻。他露在衣服外的脖颈和脸上都有着伤痕,有些淡淡的看来有些年头了,但大部分能看得见的还是新的伤疤。
可他的眼睛很亮,阿飞每次看都觉得要头皮发麻。。
她泡好茶后放他桌子上,照例笑着问他:“客官,要吃什么?”
他就会简短地回答:“一碟花生米。”
他每天都来,每天都要一碟花生米——可是阿飞每天都像前一天没见过他一样,笑着问他要什么,给他端来,然后除了添茶水,再不理会。
本就是萍水相逢,如此陌生已经很好。阿飞想,自己可不要跟他有什么纠葛。
第六天的时候,镇上的衙役老孙来了茶馆。老孙是一名退伍的老兵,现在在衙门做一个衙役,他算是茶馆少有的常客,也是阿飞稀有的朋友中的一个。
他因为有这个年纪了,又膝下无子,平素没事就在镇子上闲转悠,没事也常来茶馆喝个茶——当然这可不能成为他成为阿飞朋友的原因,阿飞与他熟识是因为他是她来这个镇子是上认识的第一个人。
在此,要先说声,我们的阿飞现在的可是完全的男人扮相。穿着男人的粗布袍,袖子向上挽到肘部,头发也随意地挽成一个髻在头顶。老孙刚认识他时,说他长得俊俏,要给他娶个妻子,阿飞就说家乡已经有老婆了,自己在外跑,老婆在家看家。老孙心里感叹着可惜,也没再说这事了。
老孙看到那个男人坐在那喝茶,略为一惊,看了阿飞一眼,阿飞无奈地耸耸肩。
“他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老孙弯下腰夸张地掩着口,轻声问。
“不知道,几天前就每天在这坐着喝茶了。”
说来,阿飞第一次见他还不是在这茶馆里。不,是在这茶馆,却不是以这样喝茶的姿态。
——比这可要狼狈的多!
那是半月前,姜国与尹国的一场仗刚结束不久,一个晚上,阿飞被敲门声惊醒。
一开门,老孙背着一个高大的人就闯进来了,两个人身影叠在一起像是什么凶猛的怪物,把阿飞吓了一跳。
待把他放在地上,借着月光,阿飞才看见这人一身都是血。
阿飞惊得往后跳了一步,“这……这是什么?”
老孙急切地说:“阿飞,你快看看能不能救他!”
阿飞无语,“老孙啊,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这不是医馆,我也不是郎中,别一有伤兵就往我这搬啊。”
阿飞顿时后悔在老孙风寒时自己给他开的那服药了。
那时老孙风寒十分严重,几天都下不了床,她去看望老孙,老孙抱着她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自己是不是要走了。
阿飞看了一下他的病情,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死不了,死不了,给我看看你的药方。”然后她提笔在上面减了几味药又加了一味药,老孙一开始还不敢喝,阿飞挥着手说:不喝算了。
后来老孙还是鼓起勇气喝了下去,喝了两次就明显好多了。
自此以后他就认定阿飞是神医。
阿飞无奈地解释说:“小时候跟邻居大夫学过一些,都是些皮毛……”
前一阵子在打仗,到处都是伤兵,有些还跑到茶馆里求帮助。
经常就是阿飞前一秒还在吃着花生米看着小故事,下一秒就有一直沾满血的手抓住了桌角或是自己衣角。
像足了鬼故事里的场景。
有些濒死的士兵,拼了最后一口气也要挣扎到这茶馆门口再死去。
人啊,就是死也想着死在一个有顶的地方,总好有人会收个尸,总不至于是曝尸沙漠,被野兽叼走或是深埋黄沙。
这样就导致阿飞生意根本没法做。
而她可不愿干起这收尸的事,便整天关门睡觉。镇上的衙役或是利用死尸的地方自会收拾了去。
直到有一天,老孙把她从床上拎起来。
“兔崽子!那些伤兵都是我们国家的战士,为了保卫我们国家你懂不懂!你有医术不还不帮着救人,居然关上门在这睡起觉来!”
“老子一开门这里就是停尸房了!”
“那你怎么就不能帮忙救救人!亏得一身医术……”
阿飞捂着耳朵跳走了。
最后还是没拗过老孙,跟着他去了镇上的一个医馆救伤兵,做些包扎的事。
阿飞每次一碰到一手的血就会惊得跳起来,附带惊叫,院子里的大夫都被他叫怕了,翻着白眼请他出门。
阿飞:╮(╯…╰)╭你看是他们不让我帮忙……
老孙:兔崽子!
看了眼眼前的满身是血的人,阿飞转身就往里屋走,手摆着说:“不会治,老子又不是郎中!老子要碎觉!”
老孙却急起来了,拖着地上的人就往里屋拖。阿飞一进屋回头看到那人的肩膀已经被拖到屋里了,地上一溜的血迹。
阿飞:(╯‵□′)╯︵┻━┻
老孙急得眉毛都皱成一团了,语无伦次地说:“不能送医馆……你就救救他吧,看在这些年我也算真心照顾你的份上”
阿飞这回冷静了下来,她想了片刻认真地说:“其实……这人是你私生子吧?”
“瞎扯!哎呀,反正就是不能送医馆!你一定要救他!我走了!”他知道他还在这阿飞还会跟他贫嘴力争。
说完,丢下一堆瓶瓶罐罐的药,一溜烟地就跑了。
阿飞爆了口粗,无奈,只得点起屋里的蜡烛,蹲下来看那人的伤势。
烛光刚靠近,就看到大片的暗红,胃里着实恶心了一把。她拨了半天把那人的手拎出来,拎出一只手却发现,手腕软搭搭的,手筋已断。
她顿时心知此事不简单,一般的士兵在战场上哪会被人挑断手筋。
她用力把人翻过来,将蜡烛再靠近,才发现手下这人穿着的哪是普通盔甲,明明是残破的金甲!
如果是我军的将领,哪有落魄至此的道理,而且老孙还说不能送医馆……
她持着蜡烛细看盔甲领上确实绣着“姜”字。
阿飞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答案,在心里暗骂着:
“这个老孙,当好人还当到敌国去了,救了姜国的将军干嘛,给你当儿子啊!净干些惹麻烦的事!”
她想了想,又把这人丢到了屋外,关上了门就要睡觉。
刚脱完外衣爬上床,还没躺下,又想起刚才摸到的手腕。
手筋被挑,是施刑的结果吧……是被尹国捉到所以严刑拷打了么?
“靠,老子最讨厌严刑拷打那套了!”
她咬了咬牙,又披上衣服下了床,把他费力地拖到了地上。从屋里找到了一个木架子,在屋里撑了起来,把他费力抱上了架子。
干完这些她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额头上附了一层薄汗,她的表情终于认真了起来。她喘了口气,又接着用剪刀把他的衣服都剪开。
露出皮肤的时候,阿飞勉强睁开了眼看,皮肤上有刀伤,还有鞭伤,交织在一起,整个胸膛都是血肉模糊的。
她去门外端了一盆水,又在炉子上开始烧水。
随便撕了一段剪下来的衣服,就着水开始擦他的上半身。直至染红了两盆水,那些伤痕才清楚地显现出来。
她叹了口气,在他右手手筋断处也擦了擦,听到了他哼了一声,她也放轻了手。提起左手,发现这只手的手筋还是好的,她把了把脉,皱了眉。
最严重的是内伤。
她直起了腰。
她很少接触过内伤的例子,而且不看医书有些年头了,实在是没有把握。
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她目光扫过他身上的伤痕斑斑,走出了屋门。
不一会儿,她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卷银针。银针的套上都是灰尘,已经有数年没用了,她把银针简单地清洗了下又在火上烤了烤,开始在他胸口施针。
她一边嘴里断断续续地念着一些记忆中的口诀,一边不熟练地给他扎针。每一针落下时,握针的手尚带些颤抖,但是针一旦刺进皮肤,又稳而有力,食指与拇指捻动着银针,直中穴位。
最后一针要落的时候,她喃喃道:
“我已经尽力了啊,要是救不了你,你也别恨我。”
接着,持针的手,迅速落下。
针快要扎入皮肤的时候,她突然又停了,轻轻说道:
“你别死啊,我害怕。”
语气轻得像根羽毛,完全没了她白日里说话的那种随意,倒露出些女儿家的怯。
说完捻着针稍斜了一定的角度,针身入皮肉一寸余。
他嘴角立马溢出血,要咳,阿飞一急就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别咳啊,咳了带动真气震荡就真没救了!”
一旦咳起来,带动着胸腔的震动,这些针可就反成取他性命的利器了。
那人在她手下抖了半天,最后也终于没咳成,慢慢恢复了平静。
屋子里静的只能听见她的呼吸声,躺着的人如此平静,仿佛刚才并没有经历一场生死的考验。
又隔了一会儿,她把手拿开,将他嘴里的血导出来,自己赶紧洗了洗手。
“只要能撑到我拔银针就可以啦。”她对着他的脸说了句,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
接着就开始处理他胸腹的外伤。
她在老孙给的药罐子里翻了半天,只找到一小瓶金创药是能用的。
她开始给他涂外伤,手指沾了清凉的药在一个个伤口上画圈,刚涂第一下的时候,手下的身体微微震了一下。他不喊痛,她的手却越来越轻。
可是伤还剩一小半的时候药就用完了。
阿飞犯了难,这些伤已经沾了水,如果不处理很容易就感染。
她没了办法,只得用一个土方法了……
她把手洗干净了,用手指沾了自己的唾液,往伤口上涂,一边涂一边说:
“你也别嫌我恶心……总之,老天保佑咱们以后再也不会见……”
幸好剩的伤不多了,她涂一次就用洗一次手再沾上唾液涂一次。
唾液的作用自然远比不上药,她想了想,就如法炮制又涂了一次。
折腾了半小时后,外伤终于是处理完了,也该起针了。
她摸了摸脉,他还有脉象在。
“喂,最后的时刻了,你要是敢死,浪费我这么半天劲,老子就在你死后鞭尸!听到没?”
那人居然还哼了一声,阿飞顿时觉得心里竟不那么紧张了。
她洗了手,一根一根地迅速往外拔,直到最后一针拔出,他居然还又哼了一声。好像是在告诉她他还活着。
阿飞自然也是成就感满满的,她摸了摸他的额头说:“等烧退了就差不多了……”
她转身看屋里到处都是血迹,而这半夜里她也实在懒得收拾了,就和衣爬上了床。
躺了一会,她想到他烧未退,还在艰难时刻,便翻身面向他所躺的架子的方向:
“喂,你能睡着么?”
沉默。
“我有些睡不着,你会唱安睡曲么,我想听那个……”
沉默。
“好吧,就知道你不会,这首歌是我娘常唱给我听的,我唱给你听好不好?”
这次她却听到了他的微弱的“嗯”的声音。
很努力的,也很微弱的一声“嗯”。
“虫儿鸣,鸟儿睡,草儿泣,花儿眠……”
没唱几句她就没音了。
屋里都是她平稳的呼吸声。
寂静的、漆黑的夜。
一直闭着眼的他却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角有些撕裂,睁起来有皮肉撕扯般的痛。他只缓缓地睁开,哼也没哼一下。
刚从鬼门关溜过的人,盔甲上还带着战场的杀戮的鲜血的味道,夜色里的那双眼睛却尤其得平静,清亮如月光。
作者有话要说:人的身份可以有很多,可是在这儿只想做一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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