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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雪的声音-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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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等我,小美人,我立刻就回来。妳;太过美丽得令我无法多等。
“我等了,但在十五分钟后,我开始担心,进到屋里找他。他正要走下楼,而我可以看出他很不对劲。他的脸色苍白,似乎处在剧烈的痛楚中。在──在我能够越过大厅,赶到他身边前,他以手抓着胸口,跌落最后几阶阶梯。我将他拥在怀中,试着安慰他,但我们都知道他不行了。”
她紧闭着眼睛。“他交代了几句遗言……很快就走了。”
我爱妳;,琼安……妳;必须要快乐……找个能够带给妳;快乐,像妳;让我一样快乐的人……
她用袖角拭泪,忆起了亲吻坎莫冰冷的唇的感觉。“医生说他心脏病发作,”她哽咽道。“他才五十五岁而已。”
“琼安──”
“稍后我在他的口袋里找到一个小珠宝盒,盒里是一只宝石做的蝴蝶胸针,”她颤抖的手按唇,彷佛能藉此压抑所有的痛苦和愧疚。“我一直无法佩戴那只胸针。他选择了春天里飞遍山谷的蝴蝶,知道我有多么爱看着它们飞翔──”
她用双手覆着脸。
男性的大手碰触她的肩膀,将她拥紧。
“原谅我,琼安,”契尔道,温暖的气息拂着她的耳后。“我一点也不知道。妳;明显地深爱着他,我不该妄加揣测。”
“你不会知道的,”她挣脱他的怀抱,再次拭泪。“你又怎么可能知道呢?噢,为什么在我需要时,我从不曾将手帕带在身边?”
他由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递给了她。“我已经学会了多带一条。”他微笑道。
她接过手帕,用力抹脸。“我这辈子从不曾哭这么多次。”她厌恶地道。“你一定会认为我是个泪罐子,但我向你保证我通常不是。”
“我想过去也不曾有讨厌的男人苦苦追问妳;的隐私,我再次道歉。”
她摇摇头。“我不怪你询问,因为你有权利知道照顾你儿子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在你听到有关我的一切后,你还愿意接纳我真的是很勇敢。”
一项可怕的认知闪过她的脑海。“噢,不──怪不得你会问我这么多有关坎莫的问题。你也听到传闻了,对不对?我不知道它竟然传到了英国,但我早该料到的。”
“我也听到了传闻。”他温柔地道。
她沮丧地望着地面。“那意味着长久以来,你除了担心我像传闻中说的是个贪婪、富有心机的女人,为了坎莫的财富嫁给他外,还在婚后毒杀了他──谣传是这样说的!不是吗?”
他坚定地按住她的肩膀。“妳;不知道自己嫁进了一个恶毒的家族,坎莫是其中唯一正直的人。”
她长吐口气,想到坎莫死后的那数个月,就觉得想吐。“但我终究是害死了坎莫,不是吗?我不知道坎莫的家人一直恨着我,直到他去世后。当他的遗嘱被宣读,指定我为继承了绝大多数的财产时,他们全都气疯了,像典型的意大利人一样尖叫大吼,说我是为了他的钱财嫁给他,而后又谋杀了他。”
他温柔地抚弄她的手臂。“但妳;最终赢了,他们再怎么叫嚣也无济于事。”
她瞪着他,试图忽视他性感的碰触带来的战栗。“莉莲应该告诉你了。”
“告诉我什么?”他困惑地道。“她告诉了我甘家人对妳;的指控,但仅此而已。”
“契尔,我没有拿走甘家半毛钱。”
“什么?”他震惊地望着她,放开了手。“妳;不可能是说真的。”
“我是说真的。我不想要那些钱,我嫁给坎莫并不是为了他的财产或头衔。如果他的家人不是那么恶劣,我或许还会带走一些他的纪念品,但我实在无法忍受他们的叫骂和怨恨,最后我只带走了自己的衣物,和坎莫送给我的一些小东西,像是蝴蝶胸针。当然,他们认定我是罪恶感作祟,欢天喜地的接受了坎莫的遗产。”她耸耸肩。“我以为这件事早已经过去了──直至现在。”
契尔伸出手,极其温柔地碰触她的面颊。“琼安……妳;真的是个谜。前一刻,我还以为我比较了解妳;了,下一刻我又发现了妳;新的一面,而且永远是出乎意外的。”
她轻笑着偎向他温暖的大手。“就像剥洋葱一样,我想。既然如此,应该掉眼泪的人是你才对,不是我。”
“我的眼泪只会为妳;而落──为了妳;所遭到的打击,以及妳;周遭的人的虚伪。我不知道妳;如何能够承受这一切。”
她抬起头,调皮地对他道:“你不明白吗?最终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清静。”
契尔摇摇头。“妳;是我所遇过最不寻常的女性。”他温柔地道。
“我们该回去看迈斯了,”她道,突兀地转身,感觉胃里似乎有无数只蝴蝶在飞舞。“他一定在纳闷我们去了哪里。”
契尔深深注视着她良久。“是的,我们必须。”他摊开掌心,注视着天空。“瞧,下雪了。”
第十一章
    琼安抬起头,惊讶自己竟然没有注意到下雪了。天色转暗,斗大的雪花往下飘落,很快就将她和契尔的身躯覆上一层雪白。
“噢,”她惊喘出声,拭着睫毛和头发。“我已经许久不曾见过雪了!”她伸出手,转了个大圈,伸出舌头,欢喜地舔吮着雪花。
“多久了?”契尔问,同时快速解开马匹的缰绳,将马牵过来。“瞧妳;表现得像和迈斯同龄的孩子!”
她咧开个大大的笑容。“事实上,我那年十七岁,双亲带我到林肯夏访友。大雪整整下了一个星期,我们足足被困了半个月,路上的积雪才被清除。然而我爱极了其中的每一分钟!”
“快上马,琼安,”他将“凯莉”牵到她身边。“这场雪来得又急又大,恐怕会有危险──特别说我们又位在谷地里,相信我,到时可不是好玩的。”
听出了他惊惶的语气,她立刻上马,握住缰绳。契尔跟着上马,将她忘了的小帽递给她。“哪,戴着这个。”
琼安戴上帽子,忧虑地望着天空。“天色看起来很昏暗,不是吗?”
“的确,而且它会愈来愈糟,”契尔的神色阴郁。“我们必须快马奔驰。切记,紧跟在我的旁边,我们有五哩路要赶,而且这一路并不好走。”他带头冲出,示意她跟来。
她点点头,驱策“凯莉”跟了上去。
前十分钟还好,然而离开了树林的掩护后,漫天雪花被狂风卷起,朝脸面鞭笞而来,几乎无法张开眼,但至少她还可以看到契尔在她的右方。
接着梦魇开始了。当他们离开谷地后,大雪已经浓密得令人辨不清方向。
契尔对她大吼了些什么,指着地上,但她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或瞧清楚他在比什么。她摇摇头,别过头去,闪避刺痛眼睛的狂风暴雪。
当她再度转回头时,已经看不到契尔了。她隐约可以听到马蹄声──也或者那是“凯莉”的马蹄声?上帝保佑,她希望契尔仍然紧跟在她身边,指引她回家之路。
她低下头,抵挡暴风雪。雪似乎愈来愈大,刺痛了她的脸庞,麻木了她的感官。她紧靠着“凯莉”温暖的颈项,对牠;喃喃鼓励,知道牠;一定和她一样难以视物。
风雪愈急,遮蔽万物。琼安首度感到害怕了。
只剩下一哩路了──再一哩,她想着,祈祷契尔仍在周遭。现在她唯一听到的只有风雪的声音。
“凯莉”奋力往前行,但积雪开始阻碍了牠;的步伐,雪堆迫使牠;一再转向。琼安已在这一片无尽的雪白里失去了方向感,只能紧攀着“凯莉”,信任牠;的直觉会引导她回家,但她开始担心“凯莉”的方向感就和她一样混淆,因为她们似乎一直在绕圈子。
她愈来愈湿冷,也愈来愈害怕,时间似乎变得永无止尽。最后她筋疲力竭地躺下来,紧抱着“凯莉”的颈项,试着汲取温暖到颤抖的身躯里。这一刻,她只想沉入睡乡。
睡吧!睡着了后,她就能温暖起来了。她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屈服于入睡的冲动。死亡真的没有那么可怕……
琼安模糊地感觉强壮的手臂环住她,将她抱离“凯莉”的背上,拥紧她,热力熨贴着她的面颊。当然了,她眩晕地想着,这一定是天使,而我已经在天堂了。
“琼安──琼安,醒醒。老天,拜托,醒过来,甜心。妳;回到家了,谢天谢地,妳;回到家了。张开眼睛,琼,看着我。”
她费力地睁开眼睛,想要看看天使,并决定他长得很像契尔。他将她紧抱在胸前,大手捧着她的脸庞。她可以隔着外套和斗篷感觉到他的心跳──附和着她自己的心跳。
“噢,”她眨了眨眼,环顾着周遭,模糊地感觉到天堂看起来很像卫克菲庄园的马厩,而且契尔也不像天使。“我没有死。”
“这真是奇迹,女孩。妳;应该为此感谢上帝。带她进去吧,笨小子。在这种暴风雪中抱着她没有用处──她都已经冻坏了。我会照料马匹,全靠『凯莉』聪明得找路回来。快进去!还有,脱掉她湿透的衣服。”
琼安认出了图比熟悉的语气,给予她安慰,接着她被珍而重之地抱进马厩,放在干草堆上。契尔立刻除下她湿透的小帽和斗篷,为她覆上一叠毛毯。
她软弱无力地推拒着盖住她头脸的毛毯。“拜托,不要。”她喃喃。
“妳;需要温暖,”他将毛毯又盖了回去。“我绝不让妳;放弃!”
“别管我。”她道,只想沉入睡乡。
“别管妳;?”他喊道。“那正是我极力要避免的!”他脱下自己湿掉的大衣,俯向她的面容满盛着担心。“妳;该死地跑到哪里去了?我告诉过妳;紧跟在我身边的。妳;真的把我吓坏了──我原本要回去找妳;,但图比用猎枪威胁我,说若我们两个都死了并没有用处!”
她以手按着唇,抑住格格的轻笑声。“图比用猎枪比着你?”她道,想象那幅荒谬的景象。
“没错,而那也成功地唤回了我的理智。”
她格格轻笑,掀开一角的毯子。身体的感觉开始回来了……有若千万根针在刺一般。“我崇拜图比……他真的很实际。”她艰困地道。
契尔不情愿地笑了。“的确。先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原本妳;还紧跟在我身边的,为什么妳;没有照我说的停下马匹?”
她傻傻地盯着他。“你要我停下来?”
“是的,我要妳;停下来,过来和我并骑,让『凯莉』跟在后面。但妳;直视着我,摇了摇头,转过头去。下一刻妳;就不见了。”
她揉着自己的面颊。这一刻,思考似乎极为困难。“我没有听到──我想起了,你指着地面,我以为你是要我小心地上的东西,但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不过那已经不重要,我回来了。你并没有等太久。”
“琼安,”他长叹口气。“妳;失踪了整整两个小时,我担心得快发疯了。”
“两个小时?”她皱起眉头。“我根本没有感觉。到处都是白色的……而且很冷,非常的冷。契尔,我好冷。”她开始无法克制地颤抖起来。
他用毛毯覆住两人,手臂牢牢地圈住了她,将她紧紧拥住。
她冷得无法思考,只能够欢迎他的热力缓缓渗入她,先是温暖她冰冷的肌肤,随着身躯的颤抖逝去,开始融化她冰冻的骨头。她忽醒忽睡,唯一察觉到的只有缓缓填满了她身躯的暖意。
“嗯,”她倦懒地道。“这感觉好极了,谢谢妳;,板板。真的好多了。”
“板板?”醇厚的男音在她耳际响起。“我哪里像板板了?我该觉得被冒犯吗?”
琼安惊醒过来,睁开眼睛,瞧见契尔支起手肘,懒懒含笑地望着她,他的下半身依旧贴着她,裸着胸膛。
“噢,”她懊恼地呻吟出声,翻身侧躺,以手覆脸。“我做了什么?”
他咧开笑容,坐起身躯。“妳;又再度被毁了?”他漫不在意地道。
“禽兽!”她坐起来,紧抓着毛毯。“你或许觉得很好笑,但我却陷入了困境。”
“看来妳;已经好多了。我想我该送妳;回屋子,泡个热水澡,以免妳;染上肺炎。妳;够强壮得可以站起来吗?也或许我必须将妳;扛在肩上?”
她推开他的胸膛。“我不需要被扛。”她甩开毛毯,确定自己仍然衣着整齐。她没有──他脱掉了她的衬衫。
他挑了挑眉。“我承认我很想不管妳;的名节,将妳;脱到精光,但还有图比和比利的感受要考量。事实上,比利瞧见我们一起趴在草堆上已经够震惊了。”
琼安怀疑地看着他。“你不是说真的吧?”
“不完全是。比利很少对任何事感到震惊,不过他仍然认为在中午之前就做这种事太过分了──考虑到他还有工作要做。”
她爆出笑声。“你是个恶魔!”
“或许,但是个关心妳;的恶魔,也是有罪的一位。”他的神情一端,握着她的手,覆在胸口。他的肌肤灼烫。“琼安,原谅我,我不应该让妳;冒着生命的危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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