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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天堂还那么远吗-第15部分

小说: 天堂还那么远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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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把这些转告给余佳的时候,他只说:“去西陵游乐园。”
和倩倩把游乐园找了遍,然后在游乐园中间小湖的桥上停下,是一泊明净的湖,有红金鱼从水底慢慢浮上来张开嘴透气,还有饲养员训练有素的黑天鹅在悠闲的游弋,幽雅的长脖子探入水杉树下面的清凉的湖水里,抬起来的时候从黑色的绒毛里甩出去缤纷的细小水珠,波纹从白栏杆雕刻精致的小石桥这边徐徐荡漾到桥的另一边。它们许多都用嘴剥啄着,细心整理自己翅膀上油亮光滑的羽毛,一派祥和气氛。我倚着雕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倩倩则一直把细高跟的皮鞋跺得噔噔乱响。
实在不明白余佳为什么让我们来这里,都是孩子们玩的玩意儿,就算他妈妈真的逃跑来了这里,我们也没理由找不到她,倩倩说:“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她到底在哪儿呢?”
“也许她根本没有来这里。”
倩倩扶住栏杆望向湖泊中那些家长带着孩子们划白色塑胶小船,眼睛水亮水亮,这种明亮使她内心仿佛根本藏匿不住秘密,她是个透明的人儿,两排长长的睫毛忽然往上一掀,扭过头来说:“还有一个地方我们没有找。”
那个迷宫在一片云杉树林的边缘,乳白的石笋在迷宫入口处环绕一圈,呈不规则的椭圆形,金属一样的光芒越过密集的云杉树的针尖。这个迷宫一直通入云杉树林的深处,深处是一片愈渐模糊的墨绿,仿佛螺母纹路一样一圈一圈隐约去了,使人感觉它仿佛一阵龙卷风的风口,而我们就站在中间,直到片刻的平静之后就被席卷。
当我们看到余佳妈妈的时候就惊讶住了,她在白色迷宫门口旁边,倚着一棵大的云杉席地坐着,低着眉,神情专注,在她手里不停绞弄的是一条长长的红色丝绒围巾,她一会儿将它缠在手腕上,一会儿铺开了捂住那张因为欢喜而渗出笑来的脸,又扯下来用凌利的手指将它撕扯,可是怎么扯也扯不破它,于是恼羞成怒的将它扔到地上,抬起脚来就要踩上去,我惊慌的冲上去抢过那条围巾,捡起来扬在手中问:“你从哪里来的这条围巾?”
她站在我面前,呼呼喘气,拳头捏起来,防范似的看着我,眼睛里两束炙烈的火光以燎原之势扑过来。“是她送给我的,我自己织不好围巾她就送给我了,她说我戴这条围巾好看。”
“她是谁?”我追问。
她忽然一把抢走我手中的围巾,迅速退到迷宫入口处的大幅介绍迷宫里面好玩东西的画报前边,她大声喊:“我不知道她是谁啊!她只肯告诉我她的姓,我想那么漂亮的女人姓秦也是很好听的。”
“秦?她姓秦?”我被重重击了一下,这一下使我脑子里所有汇聚的思绪猛一下飞起来,蹿上蹿下。我想是她么?我在玻璃橱窗后面见过这条围巾,在她那里似乎也见过的。
余佳忽然从身后跑过去,他按住他妈妈的胳膊,将她手上的围巾也夺了过去,他严厉的说:“原来是你拿走了,难怪我找了这么久也没有找到呢!”
他妈妈看到余佳,就愣住了,也没有再和他抢这条围巾。他回过身来走到我们面前,热汗还从他的额头上层层沁出来。他说:“没想到你们竟然也能找到这里来了。”
倩倩好奇的问:“你妈妈怎么会逃跑到这个迷宫门口来呢?”
我们再一起看看迷宫的入口,森森的阴冷。
余佳舒了一口气,将围巾紧紧的攥在手里。这才给我们解释,他说他十岁那年第一次和他妈妈来游乐园玩,后来妈妈去买水把他留在迷宫前面,他对背后这个迷宫充满了好奇,于是进去以后玩得忘形很久都没有出来。那是冬天萧瑟的北风从云杉林子里呼啸而过,他妈妈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就站在迷宫门口等他回来。他一直记得他从迷宫里出来的时候妈妈站在风中瑟瑟发抖的样子,刚刚降临的雪花落满了她的头发,眼睛微微的合了起来。他妈妈就是在那天狠狠的打了他,她将买回来的水一股脑泼到余佳脸上,骂他然后扔下他独自走了。他说那天他没有想到游乐园里去玩的,只不过因为是他十岁的生日妈妈才带他来。他妈妈后来一直记住了这个恨,她常常说余佳像他爸爸一样,是故意整她让她不好过的,她的一辈子都被这对无用的父子牵牵绊绊失去自由。
这时候余佳妈妈忽然冲上来再一次夺过那条围巾,叫嚣着:“是我的,你还给我。”
她看到余佳似乎还要将她那条围巾抢回,向她走近,她就神色紧张的一直退,一直退,直到退到迷宫入口那重重笼罩下来的神秘的比夜还深一些的玄妙色彩中,然后猛地一转身往迷宫里面狂奔进去。
我们跟进去,迷宫仿佛一个黑洞洞的隧道,里面却别有洞天。
我终于在这个曲曲折折的迷宫里迷失了。找不到余佳,找不到他妈妈,也找不到倩倩。我把自己弄丢了,不知道这个迷宫为什么会这样大,这样深不可测,并且噤若寒蝉。
那么多通道,彩色的小灯泡镶在墙壁上,每隔十几米远才有一点微弱的光晕照亮脚下的路,以及墙壁上的画。不可思议的是这些画好像都是窦远装裱店里的那些画,不对,应该比那还多一些,还要更美丽一些,有十分相似的背景,小木屋,成片的冷杉和榉树林,紫色鸢尾潮起潮落,向日葵放肆的蔓延了半个山坡,也有封冻的溪流,深邃的大峡谷。最重要的是我看到一座名为少女峰的雪山,它应该是集所有山的灵气与精粹于一身,才会使人在它飘逸的寒冷中动容。
继续往里面探寻而去,从一条通道过渡到另外一条更为宽敞的通道,渐渐的那些微弱的彩色小壁灯的光都在身后闭合了,仿佛困倦的眼睛,是黎明前忽然掉落的一颗星辰,迎接我的是明亮起来的天空和森林,视野一下子就宽了那么许多。
感觉脚下似乎有什么在轻轻涌动,好像还有一群调皮的小鱼在啄着我的小腿,我不由得低头一看,呀!这是我,一身粉红色轻纱松松的笼在曼妙的身躯上,透过这层纱甚至还能看到胸口正中间心窝处的那颗绿豆般大小的黑痣,手腕上戴着眩目的银饰挂着一圈叮呤呤着响的小铃铛,被水波泛起来的光芒染得烁烁闪光,乌黑的长头发散开下来,绞着身上层层叠叠的薄纱一直落到水里面的水草中,一群小小的桂鱼灵活的在我的脚趾上面游荡,太阳那么好,从山林的槭树后面露出半张脸,微微一笑。我猛地抬起头来,才发现一条瀑布哗啦啦的仿佛银练从天而降,撞击在青色岩石上的水珠散下来溅到肩膀上,溅到被山风吹拂的脸颊上,我感觉我的脸被这水浸润着,就像一朵纤尘不染的莲花慢慢将花瓣舒卷了开去。那几近透明的纱裙已经完全湿了,软软的贴着皮肤,头发也湿漉漉的仿佛一把慵懒的藤萝,趴伏在背脊和胸前。丝丝温暖的凉意从脚底的小石子上一直蔓延上来,我想确定这究竟是什么地方,我究竟是不是秦碧落。
我濯了一些水将头发都拨到面前来挡住自己,这样的着装使我看起来总有一些不太妥,如果周围有什么人的话。再看一看水潭四周,这是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地方,背后是长满青苔和蕨类植物的石壁,潺潺溪流向树林外面倾斜着蜿蜒而去,溪两旁是茂密的槭树和灌木丛,红松鼠在树枝上跳来跳去格外欢畅,鹧鸪在小溪上方盘旋一会儿然后飞到丛林中去。绕着小溪生长的是大簇大簇的黄色雏菊,不仅仅有雏菊,还有绣线菊、矢车菊、墨菊和金盏菊,不知道这个地方为什么会有这样多名目繁多的的菊花,花瓣被风稍稍一吹,就落入溪水中被浪花托着越去越远。
我隐约看到远处的树林斜上方,显露出皎洁的雪山一角。
树林中忽然一阵簌簌响动,我扭头去看的时候,一丛灌木剧烈的摇晃了一下,我陡然一惊,是个男人,我能确定他迅疾闪躲时候的那一刹那的身影,以及他眼睛里的光泽是那样幽暗。
我惊慌失措,我想马上跑到岸上将自己藏到那些菊花后面去,那样他在小溪的对岸就不能看到我了。可是当我刚刚迈出一步的时候,我的脚就被水底下的什么划伤了,血一点点的晕开来。我一看,原来划伤我脚的竟是一把亮晃晃的刀子。我俯身将它从水里捞起来,一把蓝色花斑油漆的刀子。
脚上的疼仿佛一条光滑狡黠的蛇游上来,在腹部这里一圈圈盘踞起来,形成一股异常沉重的力量往下坠,我吓了一跳,不明白这样的疼痛为何如此怪异。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攥着刀子,往水潭外面去。这时忽然听到一阵嘈杂的叫嚣像热浪一样从森林外面一波波涌过来,仿佛还有叫骂,依稀听到那些人说着:抓住她,打死她。
本能的往外跑去,感觉那些人就是冲着我来的,于是窜进槭树林中,心里一阵慌乱,才发现我竟然是向那个男人所在的厚密的灌木丛跑去的。腹部的疼痛又一次猛烈来袭,仿佛有一把长着倒刺的刀在里面搅动五脏六腑。终于忍不住这痛,脚下一软,就跌进了一大丛密密麻麻黑糊糊的荆棘里。兜在裙纱里的菊花花瓣纷纷飞上天空,多么清纯的花香。
18
    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在我床边看着我的是余佳和倩倩,余佳把额头埋在手掌心里,我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走进迷宫,迷失,然后是另外一个世界,那些奇异的画面与环境明明感觉就和真的一模一样,淡淡的菊花香似乎还在身边绕来绕去。我把眼睛再睁大一点,倩倩就叫起来了。
“醒了,你可总算醒了,可没把我们吓死过去。”她弯下腰来抓住我的手喊。
“你们——”
正说着,离郊和窦远都推开病房门匆匆进来。我看见他们眼中个个都有忧虑而凝重的神色,沉默着,看我的时候总也不那么自然。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会住进医院的?”我轻声问。
“你在迷宫里面晕到了。”倩倩说,似乎还在回避什么话。
“然后呢?”
她支支吾吾的说:“你流了血,余佳吓坏了,就打电话叫来了离郊和窦师傅把你送来医院,他把他妈妈送回疯人院后就马不停蹄赶来看你了。”
将目光调向余佳,他却将目光马上闪到旁边去。再看看他后面的离郊和窦远,忽然感觉这局面有些混乱了。
“我怎么了?”我再问。
医生进来了,看到我醒就问:“感觉好一些了么?肚子不疼了吧!”
我笑笑,手移到肚子上,点点头。
“还好胎儿保住了,要不是送来及时———”
我突然掀开被子坐起来,脸一下就僵住了,震颤的问:“医生你说什么?”
医生愣了一下说:“你有身孕了不知道么?他们都没有告诉你?”
我再去看她们的时候,他们却都面面相觑,不敢正视我。我于是完全明白了这里面的原由。
“好吧医生,谢谢你。”说完重新躺下,将被子拉上来盖住自己。我知道身体里还有另外一个小生命,他害怕见人,仿佛我那个羞辱的内心,不得不耗费我全身的劲力来包藏,若然不,就连一个小小的呼吸也会被凛冽的季风吹断。
再对他们说:“你们走吧,我没事了。”然后把头歪进枕头里,窗外的一团白刺刺的光如滑翔的苍鹰腾起宽大的翅羽遮蔽了眼中的一切物什。
“你真的确定没事吗?可是碧落———”
“你走吧走吧!”我粗鲁的打断窦远的话,忿忿的喊:“你要知道我有没有事为什么不去问你的儿子,你去问他呀,问他呀!我睁着血红的眼睛看他,将枕头往他身上用力一扔。”
他怔了大半晌,然后抬起眼睛来惶惶的问:“小言?”
我竟没有想到之后,余佳到了唐老大那里找小言。他们一伙人正在码头的一条船上做生意,贩卖毒品,个个都戒备森严,带着刀子和枪支。不知道余佳是怎么找到他们的,他跳到船上的时候唐老大的生意刚刚和那群人在做交易船仓里只有很小盏的灯,只能照射出一些侧影和模糊的背影,当时交货之后的小言正好用箱子提着两袋白粉。冷不防余佳就冲了进去,拎起小言的衣服,就一脚踹开门,将他扔到甲板上。
余佳巍然的站立在萧瑟风中,黑夜在背后像条剧烈碰撞之后再一次拉开的流血伤口,询问关于那天的事情,表情肃穆,波光粼粼的江水熔铸了他目光里的煞冷。
唐老大一伙人立即跟了出来。小言摔倒,皮箱子也从他手中滑了出去。
余佳忽然就揪起小言的衣服领子,一拳挥打在他下巴上,小言身子一腾,猛地跌倒在冰冷的甲板上面。余佳怒发冲冠的吼他:“我没想到你会对她下手,你没人性,一点都没有!”
小言抹一把嘴角的血渍,也不说什么,只是喘息着抬起头来看他。
余佳再打他的时候,小言的反抗也显得那样无济于事,只因怒气冲冲的余佳每挥出去的拳头都是那样倾注全身的气力。小言一次次跌在甲板上,头撞到船舷磕出血来。余佳还没有放手,将他整个孱弱的身体压到船粗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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