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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部分

英雄志-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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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食指已被砍断。

    这薛奴儿的金轮霸道异常,所附真力非同小可,便是昆仑山的掌门卓凌昭亲至,也不敢空手去接,这番僧如此托大,怎能不吃亏?霎时间只见他手指流血,脸色惨白。

    煞金生性自负,动手时向不喜旁人相助,此刻便收回刀,冷冷地站在一旁。

    罗摩什见大势已去,当即跪倒在地,面向可汗,忍痛道:“臣鬼迷心窍,大胆犯上,罪不容诛,只是念在臣过去尽心效忠的份上,请陛下留臣一个全尸!”可汗哼了一声,尚未说话,罗摩什已运起“幽冥玄指”的阴劲,猛往自己的心口戳落,他“啊”地一声惨叫,脸色发白,手脚痉挛一阵,便自死去。

    众人看著罗摩什的尸身,心下无不喟然。此人问渊博,武功深厚,又是西疆第一大国的国师,谁知他身居高位,却还意存不轨,心有玄机,竟然落得惨死的下场,一时都是感叹良多。

    薛奴儿冷笑道:“这人死得如此轻松,真是便宜了他。看咱家把他五马分尸,为公主出气!”他知道这名番僧有意劫夺公主,心中甚是不满,此刻便想毁尸泄愤。

    煞金摇头道:“此人过去曾有功於汗国,又是我朝大臣,我决不容你下手毁他尸身。”说著站上了两步,挡住薛奴儿的去。

    薛奴儿嘿嘿冷笑,正要说话,却听秦仲海道:“薛公公,这是人家的家务事,要怎么处置这个番僧,可汗自有定论,你可别多此一举。”薛奴儿脸色一变,正要说话,却见可汗正往自己看来,眼神威严凛然,他心下一惊,想道:“这老头貌不惊人,怎么眼神这般厉害。”他大惊之下,连忙退到一旁,不敢多发一言了。

    可汗命人将四王监下,跟著见过了何大人,道:“有劳大人一辛苦了。都怪我教无方,害得贵客惊扰,朕先向你谢罪了!”说著深深一揖。

    何大人忙道:“陛下万万别自责,我等如何经受的起?”

    可汗微微一笑,转头看向银川公主,对何大人笑道:“贵国公主实在了得,非但长得美貌标致,尚且心思细腻,见识非凡,真是难得一见的好女孩。咱们两家此次和亲,朕这桩生意真是赚得很了。哈哈!哈哈!”

    何大人陪笑道:“臣只希望王日後善待公主,那臣便於愿足以了。”

    可汗嗯地一声,自知儿达伯儿罕生性粗俗下流,当即唤他过来,只见他一双贼眼兀自在公主身上乱转,一幅色眯眯的样,可汗心下生气,喝道:“达伯儿罕()!你给朕听好了!今後可要好好善待公主,不得再花天酒地,听到了没有!”

    达伯儿罕摸著脸上的胡,嚅啮地道:“是……是…我……我一定乖乖的听老婆的话。”说著往公主娇媚动人的脸庞望去,忽然间,一张大脸陡地飞红,竟是有些害羞。

    可汗自知此平庸懦弱,见不了抬盘,当下甚是羞惭,不敢与众人的目光相接。若以才干来论,喀喇嗤亲王实不能与四王相比,但一来他是长,二来心地仁厚,也只有把皇位传给此人了。

    众人说话间,却见公主的神情有些异样,竟是欲言又止,口唇不住颤动。秦仲海走上一步,躬身道:“公主有何吩咐?”

    银川公主眼中泪光闪动,道:“我……我想……我想……”却迟迟说不出话来。秦仲海心下奇怪,走到卢云身旁,问道:“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地公主的神情有些奇异?”

    卢云茫然摇头,说道:“这我也不知,当是惊吓过,这才心神不属。”秦仲海颔称是。

    此时可汗已与何大人说话交谈,交换见闻所得。却听两人笑语不断,想来相谈甚欢。这何大人虽然不会回语,全靠乐舞生通译,但此人做官的本事著实了得,当场便把可汗服侍得服服贴贴,笑声连连。

    却听可汗笑道:“朕今日敉平乱事,又得一名温柔美丽的媳妇,可说是双喜临门,朕甚是高兴。”

    何大人陪笑道:“不只是双喜临门哪()!陛下今日还得了咱们中国这个盟邦,日後汗国定是平安康了。”可汗点了点头,笑道:“说的好!”他神情忽地变得严肃,沈声道:“银川公主、喀喇嗤亲王,你二人跪下接旨。”

    喀喇嗤亲王心下大喜,知道父皇便要当场应允这门亲事,慌不迭地趴倒在地,直是五体投地的模样。银川公主却站立不动,寒风吹来,只见她娇躯一颤,好似痴了一般。

    何大人见她神色有异,急忙上前,低声道:“公主殿下,可汗有旨,请公主快快跪下了。”银川公主回眸往卢云一看,只见他正也往自己看来,霎时两人四目交投,公主热泪盈眶,勉强转过头去,盈盈跪倒,颤声道:“银川凛接可汗圣旨。”

    可汗朗声道:“承汉天之意,我儿喀喇嗤亲王达伯儿罕,与中国银川公主结为夫妇。我汗国自今而後,与中国永结同心,共为兄弟之邦。两国君主彼此交心,永世不渝。”

    达伯儿罕大喜若狂,连连叩,道:“多谢父皇!”他今日铲除政敌莫儿罕,又娶了中国皇帝的美貌皇女,可说幸运之至。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心中喜乐,便往银川公主吻去。

    银川公主惊叫一声,急忙相避,却是又羞又急。

    可汗见儿如此好色,心下气恼,当即举脚踢去,将喀喇嗤亲王踢倒一旁,喝道:“混帐东西!便连洞房花烛也等不到么?”待见公主眼中泪光颤动,知道她心念故国,心下甚怜,便想奖赏她一番。他伸手将银川公主扶起,道:“朕已决意,等你们完婚之日,便封你为喀喇嗤亲王妃()。日後等达伯儿罕这浑小接任皇位,你便是我国的皇后了。还望你能秉持仁心仁术,辅佐我儿主持朝政。”何大人等闻言大喜,知道公主在汗国中的地位已然无可动摇,一齐跪下拜谢。

    可汗见银川公主娇躯颤动,一时竟然泪如雨下,他温言慰道:“好孩,以後便把这儿当作是自己的祖国吧!朕定会好好待你,如同亲生女儿。别再想家了,好不好?”何大人见可汗甚是怜爱公主,心中更是大为欢喜,料来公主日後定然位高权重,非比寻常。

    是夜可汗带领众人入关,宴请中国将士一行,是夜席开千桌,好不热闹。汗国民风豪放,男女之隔不似中国森严,可汗便请公主、何大人、薛奴儿等人上座,与汗国众大臣同席。秦仲海、卢云等武将则与一众将领同桌。席间喧哗吵嚷,好不热闹,秦仲海与卢云各自经历无数艰险,死里逃生之余,眼见结局圆满,心下自是欢畅难言。两人与汗国将领放怀痛饮,酒酣耳热之余,性便比起手劲角力,以助酒兴。

    那煞金却不与众人饮酒,只孤身一人到营帐外歇息,想来他生性高傲,向来如此。

    卢云正自畅饮,忽见远远一双妙目凝视著他,他仔细一看,却是银川公主。只见她的眼神中似有淡淡的哀愁,好似有什么话要说,卢云心下一动,便要过去问安,但想起两人身分不偕,当下便忍住了。

正文 第十一章 劝君更尽一杯酒

    第二日下午,可汗见功德圆满,便命中国大军先行回朝,向皇帝禀告情况。他修书一封,著实表彰众人的功绩,更致赠秦仲海、卢云等人记功金牌一面。除此之外,尚且送上十车的黄金珍玩,当作是对中国皇帝的谢礼。他感念秦仲海、卢云等人参与平乱,更亲自送到关外,那公主坐在玉辇中,也一齐前来送行。

    何大人笑道:“请陛下留步吧!贵国大乱甫息,朝中不可一日无主,还请陛下赶紧搬师回京。”可汗笑道:“请何大人放心,经过此次内乱,我已知待人以诚四字。今後对待臣下,定当以此自戒。咱汗国要再生出内乱,只怕不容易哪!”这“待人以诚”四字箴言,却是他从银川公主处听来的,言下之意,竟是对此女推崇备致。

    众人正要离去,忽听公主道:“诸君且慢。”说著从车中缓缓走出,向可汗福了一福,道:“臣妾有物事想转交敝国国主,不知可汗能否应允?”可汗想她父女情深,忙道:“这个自然!你只管去。”公主轻声道:“多谢陛下。”她向可汗一福,自带了几名宫女,便往远处山边行去。

    过了片刻,一名宫女走了过来,问道:“哪位是卢云参谋,公主有话要吩咐。”卢云哦了一声,稍稍衣衫,便随那宫女走去。

    何大人心下一奇,不知公主为何召见卢云,便对秦仲海使了个眼色,秦仲海懒得理会,只搔了搔头,转过头去,装作不知。何大人见他一派懒洋洋的神气,连忙附耳过去,低声说道:“这公主是出嫁的女儿家,卢参谋又是年少英俊,你给我好生看守,别让喀喇嗤亲王胡思乱想。”秦仲海哦地一声,心道:“操你***,这般无聊差事,却落到老头上。”当下打了个哈欠,便随卢云前去。

    卢云行到山坳,只见公主俏生生地站在山边,眼望东方,似是若有所思。树林间满是积雪,淡淡的阳光照来,显得倍加宁静。卢云望著公主的背影,自知这是最後一回为她办事,一时也是思绪如潮。

    良久良久,公主始终背对著卢云,既不言语,也不转过身来。万籁俱寂中,只闻风刮枯枝,其他别无声响。卢云等候一阵,见公主仍是不言不动,便轻咳一声,正要说话,忽听公主叹息一声,道:“卢参谋,谢谢你。”卢云一愣,望著她的背影,不知她何出此言。

    只听公主轻声说道:“这几日你为我出生入死,几次舍身相救,说来我真该报答你才是。”卢云嗯了一声,躬身道:“此乃微臣本分,公主不须客气。”其实两人在山崖上相处数日,共过生死患难,早已熟稔,但不知为何,一回到大千世界中,卢云又觉得生份起来,言语之间,自也恢复当初的拘谨。

    公主听了他的说话,忽又沈默,卢云见了她孤独的背影,心中忽起怜悯之感,想道:“我们这些人眼下便要回归中土,却要把公主一个人留在西域,难怪她会难受。”想起这些日的相处情景,不觉眼光也已湿润,霎时之间,深深地叹了口气。

    公主听了他的叹息声,忽地缓缓转过身来,望向卢云,轻声道:“卢参谋何故叹气?”阳光照下,只见公主脸上挂著一抹淡淡的笑容,更显得艳丽不可方物,卢云想起离别在即,心中一阵酸楚,便只摇了摇头,并不接口。

    公主走上两步,望著卢云的脸庞,道:“卢参谋,你不该叹气的。你救我性命在前,保护可汗在後,立下如此不世奇功,今後定是否泰来,还有什么事好心烦呢?”卢云听了她的嘉言慰勉,只低下头去,摇头道:“臣不是为自己叹气。”这话意思明白,他不是为自己叹气,那便是为公主叹息了。只是这话仅能说个一半,若要说全了,否则不免招惹是非,却又无济於事。

    公主淡淡地道:“快别这么说。今日以後,我是汗国的皇妃,你是中国的将军,咱们两人各有美好未来,说来真该开心才是,你说对么?”说著轻轻一笑,也不知是喜是愁,是哀是乐。

    卢云见公主强颜欢笑,心中更是难过,心道:“公主当真可怜,都到这田地了,她还是得强装没事模样。也真生受她了。”他嗯了一声,顺著话头道:“公主说的对。那可汗很是喜欢公主,想公主此去汗国,必定千宠爱在一身,这一生必然幸福,什么也不用烦心了。”却是有些言不由衷。

    公主听了这话,忽地低下头去,一动不动。卢云想说些什么话安慰,片刻间却又想不出来,只得泯住下唇,默不出声。

    忽地一阵山风吹来,此时正值严冬,登时让公主打了个哆嗦,卢云见她发冷,忙将身上皮裘解下,便要替她披在肩上,但转念又想:“我是她的臣,此举不也过亲匿了么?”自知不甚妥当,便又忍住了,只怔怔地拿著自己的皮裘,模样颇为尴尬。

    公主见卢云拿著皮裘,神色有些为难,她抬起头来,淡淡笑道:“卢参谋,其实你何必这么拘谨,反正……反正这是咱们最後一次见面了,你说是么?”卢云听她这么一说,心中猛地一醒:“是啊!过了今日,我再也见不到她了。”想起两人从此再不得相见,卢云心中一悲,低声道:“公主此去汗国,定要多加保重。臣远在中国,必为公主日夜祝祷。”公主听了这话,再也忍耐不住,泪水滴下,登时啜泣出声。

    卢云惊道:“公主,你怎么了?”公主泪流满面,悲声道:“卢参谋,今日以後,我……我也会为你日夜祝祷。”卢云颤声道:“公主殿下,你……你………”只听公主垂泪道:“那日我见你摔下悬崖,我只觉得全身好冷好冷,什么都看不到,我好想哭,可又哭不出来。你可知道,待我见你完好无事,我心里可有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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